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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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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兴旺稍有得意地说,“八年前政府招聘,我应聘成功,进了区政府卫生局。”话一出口的瞬间,突然收到潜意识的提醒,立刻话锋一转,“医院早晨几点有饭?”又问文玉,“饿了吧?我出去买些早点。你想吃啥?”
  文玉经过吉兴旺一提醒,顿觉唾液分泌旺盛起来,吞咽了几口,说道,“鸡蛋、牛奶、面包或包子都可以。你先帮我去削个苹果吧!”文玉指了指王鸿曦送来的水果。
  吉兴旺把苹果削好,切成象眼块儿,放进在餐盒里,递到文玉手中,匆忙出去了。
  文玉默默地观察着吉兴旺的举动,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异样,暗自思忖道,“莫非是我神经质了?还是他极其善于伪装?我的直觉不会错的!”文玉心不在焉地边咀嚼着苹果,边回想起王鸿曦发的信息,不由自主地拿起手机,再次确认了信息内容。心想:“吉兴旺在卫生局工作,这个医院正属他的管辖范围,说不定什么鬼使神差让他和那个护士两人有了交集呢!”想着想着,脑海里又浮现出与吉兴旺新婚蜜月那段缠绵缱绻的时光。
  那段时间里,每逢夜幕降临,两个人要么安安静静地在昏暗的25瓦白炽灯光下看看书,要么就溜到院子外的小溪边散散步。散步的动机就是尽量避开家人的干扰,可以肆无忌惮地倾诉浓情蜜意,天马行空地憧憬即将开始的未来。
  直到山沟里夜晚的凉意笼罩下来,二人才迅速返回,不加节制地反复品尝亚当与夏娃偷食的禁果。当然,虽然明明知道隔墙有耳,但为完成父母心愿和证明自己的实力,吉兴旺每天都会进行繁衍后代的本能表演。文玉也由最初大气不敢喘的忍受,变得迎合且略敢享受。
  幸福的时光即使不纵,该流逝也必定自然流逝。很快,两个人的婚假就要结束了。可是,调转工作的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不过,绝非吉兴旺没算计到,只是没算计到位。按原计划,吉兴旺买了四瓶五粮液、两盒点心做酬劳,送礼给一位本家堂姐夫,请他帮忙找人办理工作调转。可这位姐夫,偏偏生病也就算了吧,却又退休了!曾经板上钉钉的事儿,因此打水漂了!只好另作打算吧!
  一大家子人思来想去,吉兴旺的哥哥吉建利想起来一位曾当过村小学校长的表舅,据说这个表舅认识吉兴旺所在那个县的教育局局长。顺着这条藤,吉兴旺如法炮制,送上礼后,让回家等候通知。
  等通知期间,吉兴旺在距离家二十多里路程的本乡中学,也就是他的母校任教,而文玉也回到当地农村自己的母校教课。两个人以客人的心态,临时居住在各自的原生家庭里,但这种临时的状态却持续了一年半之久。
  小夫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因各自都有必须坚守的工作岗位,相思之苦只能通过两地书信往来予以倾诉。彼此一周平均都能收到对方至少两封情义缠绵的信件。
  尽管二人曾告慰彼此: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只有真正感受相思之苦的人,才能体会理解那刻骨铭心的滋味!
  在两个人的书来信往中,除了谈及相互思念之意,倾吐缠绵悱恻之情,更多涉及的是彼此的工作体验。
  吉兴旺最初并没有任班主任,因为他时刻做着调离的准备,所以学校安排他任教初一两个班的英语课。别看他上大学期间不得不靠补考才能过关,但自从参加工作,却受到了学生和同事的一致好评。他在给文玉的一封信中写道,“Darling,迫切地告诉你一件令我自豪又欣慰的事儿,从我上第一节课起,校长和英语组及其他没课的老师就跟堂听我的课。开始,我有些紧张,后来就自由发挥了,我用流利的英语进行教学,竟然收到意想不到的惊喜:学生羡慕、敬佩我的语音语调纯正,富有魅力!同事称赞我的组织能力强,课堂气氛活跃,教学效果好!关键是,领导把我当做典型树立起来,要求全校老师积极听我的课并向我学习!我原以为上大学的时候各方面都不尽人意,工作起不可能得心应手,没想到我按照自己设计的教学环节,采用简便易学的教学方法,竟然取得难以想象的良好效果!我从工作中找到了自信,也找回了自我!……你的状况如何?有什么开心或不开心的事儿,期待着与你分享、分担!Missu,kissu!”
  文玉自从参加工作,就逐渐减少了上学期间的诸多优势。首先,作为班主任,她需要整日面对不同学生发生的各种状况,预判可能或即将来临的各种问题,思考解决各种问题的方案等。而这些情况,最初并不是文玉所擅长的。她需要不断地观察、了解学生的动向,及时与任课教师和学生家长沟通,虚心向有教育教学经验的教师请教、学习,也需要不断汲取教育教学理论方面的营养来完善自己。她给吉兴旺的信中说:“……我始终感觉时间不够用,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最使我头疼的是我们班的纪律相对差一些!主要是,有几个男同学厌学,总扰乱课堂纪律,屡次三番找他们谈话,也没收到应有的效果!今天正好利用周日时间,一大早骑自行车分别到四个村那几个学生家家访。其中有一个学生家长没在家,正在田里忙农活,我只好推着自行车到田间地头与那个家长谈他孩子的情况。听我介绍完他孩子在学校的表现,你猜他说啥?他居然说:我也没上几天学,现在不是过得挺好嘛!我就是因为自己不会教育孩子,才把他送到学校去的,你们当老师的不就是管学生的嘛!我若是能管明白,还送到学校去干啥?你都管不了,我更管不了了!我当时无言以对……太可气了!如果你遇到这样的家长,怎么应对?我无可奈何地说还需要他的支持、配合,就只能悻悻而归了!接连走访四个距离我家八至十里路程的村子,实在太累了!不但累,还郁闷!我该怎么做才能有效地改变那类家长的认知呢?……”
  类似于这样的情况,尽管太多地牵扯着文玉的精力,太多地让她感到无助,却更多地磨炼了她的意志,锻炼并提升了她的处理问题的能力。可事实上。那个时候,文玉多么希望吉兴旺能陪在她身边,能给她一些鼓励、安慰以及建议或意见啊!那个时候,以及更多更多需要吉兴旺的时候,文玉都是独自面对、支撑、煎熬、忍受过来的!
  文玉想到此,不觉泪眼婆娑,正好被买早点回来的吉兴旺推门瞧见。因各怀心事,四目相望,却也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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