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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言灵之夏 / 二三、太和泷

二三、太和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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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六,上午九点
  「萱,你来敲门吧」
  庭院中,疏密有致的绿植在暖阳下轻轻随风摇摆,一只瓢虫静卧在木栏上栖息……
  木式走廊上,三个女孩略微局促不安地站立在一扇木门前,里面传出的是一声声竹剑相互撞击的钝响和呐喊声……
  玲那样对萱说道,声音有些颤抖。
  「玲很怕这里吗?」
  雪夕问道,里面好像很凶残的样子。
  「松原叔叔以前为了改掉玲贪玩的坏毛病,把她扔进了道馆,结果玲半天没到,就哭着要死要活要回家,之后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了,只不过又染上了看电视的坏毛病……」
  萱毫不留情地说出玲的过往。
  「才不是坏毛病呢,再说那时萱可比我还要贪……」
  唰——
  玲辩解到一半,突然住了嘴,尽力装出一副乖乖的样子,因为门开了,大花叔叔出现在她们面前……
  大花一身藏青色道服,一脸肃穆地站着,盯着玲三人看。
  「大花叔叔好!」
  玲三人乖巧地打招呼。
  大花点点头,道
  「小百合说的要参观的同学,就是你们三个吧」
  「嗯嗯」
  玲三人乖巧地点点头。
  「进来吧」
  大花侧开身子,给她们指了个位置,
  「尽量往边缘站,小心被打到」
  玲三人赤着脚,乖巧地站到大花指的位置。
  道场内,
  一个个变换交错的身影,呐喊着,相互挥击着手中的竹剑,丝毫不在意有人进来,当然了,主要是因为大花老师在,不然他们早就左顾右盼了。
  雪夕见到有三组练的内容与其他组似乎不同,不禁将目光投了过去。
  「那是剑术水平相差大的组,当剑术水平相差大时,水平低的人才能毫无顾忌地释放自己的力量,然后被水平高的人击败……释放力量的同时,弱点也会放大,真正的剑士是能控制住自己力量的人……」
  大花同玲她们站在一起,见她们纷纷看向那三组,解释道。
  「那水平高的那些师兄们怎么办?」
  玲好奇道,大花老师的教学理念好电视剧好帅啊!
  「由我来让他们领悟什么是剑士」
  大花淡淡道。
  「好酷啊!」
  玲双眼冒星星,连一直以来的害怕都丢得一干二净。
  在训练到一半的时候,大花也加入到了其中。雪夕她们顿时松了一口气,好像身边的空气瞬间轻盈了不少。
  「快看,那是小百合!」
  玲指着人群中的小百合,道
  萱和雪夕早看到了,只是刚才大花叔叔在身边,她们不敢随意说话,反倒是原先最怕的玲,不停地问这问那……
  小百合将中短长度的头发扎起,穿着藏青的道服,流畅地挥着手中的竹剑,颇有一番英气,与平时爱笑爱哭的样子不同……
  「小百合好帅啊!」
  玲双眼冒小心心,
  「好像浪人歌吟里的白子!」
  「诶?!」
  玲突然自己惊呼了出来!
  「小百合?白子?白子?小百合?」
  「你怎么了?玲」
  萱问道。
  「白子!小百合!小百合!白子!」
  玲惊地说个不停。
  「玲?你没事吧?」
  雪夕也问道。
  「白子!小百合就是白子!一模一样!」
  玲惊呼道。
  「白子是谁?」
  雪夕不解。
  「古装片浪人歌吟、里面的偶像人物!虽然仅仅出场了三集,但是却征服了无数观众!」
  玲激动地解释道
  「天呐!我可是白子的最最忠实粉丝,她一直就在我身边,我竟然没有发现!苍天呐!我的白子!」
  「诶?!」
  「小百合演过电视剧!?」
  萱和雪夕齐齐惊呼,小百合可从没说过!
  「白子!白子!」
  玲大声喊了出来,声音盖过道馆中的呐喊声,让道馆中正在训练的人纷纷侧目。
  「玲!玲!别喊了!打扰到大家了!」
  萱拉着玲捂不住她的嘴……
  玲突然感觉到一道冷冷的气息扑向自己,不由转头看去,却看到大花叔叔,不、鬼藤前辈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玲瞬间像只漏气的气球瘪了下去,还带一颤一颤的,好可怕,刚才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一株食人花扑向了自己……
  「继续!」
  大花一声呼喝,道馆内立马又恢复了原样。
  「玲!?你怎么了?」
  萱扶着玲一颤一颤的身体,感觉她好像受了什么惊吓……
  ……
  九点三十,上午的训练结束,不过大家一个也没走,全都留在道馆中,因为他们还有一场关于尊严的比试,花鬼道馆,绝不容人轻视。
  花鬼道馆的师兄弟们整齐地坐成一排,严肃的表情上带着些许凶狠,静静等着另一方。
  大花随着他们坐在一起,既然这是他们全体一致的决心,那他这个做师父的就应该和他们站在一起,更何况剑士从不惧怕战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对方没有出现时,却出现了一个令大花意想不到,但大伙一直都在等待的人。
  九点五十五分,泷身穿一身有些发白的藏青道服,握着一把满是疮痕的竹剑,静静地出现在道馆门前。即便泷来得这样迟,大伙从没考虑过泷不会出现的情况,这家伙就是这样,一本正经得有时比师父还要固执……
  泷上前一步,屈膝跪坐,弯腰俯首,向道馆行了一个端正的跪坐礼。
  「泷……你怎么来了……」
  大花起身,疑惑地问。
  「师父,我是来参加比试的」
  泷起身,认真地看着大花,认真道。
  「胡闹!你已经握……」
  大花脸色一变,差点将泷握不了剑的事情说了出来。对一个一心追求剑术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握不了剑、更加残忍了,更何况是一个爱剑成痴的天生剑士。
  天生剑士却抬不起剑,这是多么可悲的事啊……
  「总之,你不能参加比试!」
  大花义正词严道。
  「师父,为什么不让泷师弟参加比试?」
  「师父,泷也是花鬼道馆的一员!」
  「……」
  师兄弟们不解,虽然他们很想自己上场教训那个无礼之徒,但是他们也知道凭借自己的实力,很难胜过那人,如果是泷的话,一定能胜过那家伙!
  大花无法向弟子们解释泷的伤,那是一个剑士的耻辱,他不能做这种事……
  「师父,我不会输的」
  泷认真看向大花透着为难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我不会输的」
  泷的这副神情让大花陷入了回忆,那时,他也是这样对他说的
  「师父,我不会放弃的」
  少年的眼神无比认真,没有一丝余地,明明,双手已经无法抬起剑,少年却认真地说着
  「我不会放弃的」
  那次之后,泷没有再来道馆,也许他在某处继续刻苦的努力着。但是,大花见过太多太多,太多太多的剑士挣扎在无法握剑的痛苦中,其中,亦有他的老师……
  如今,两年后,泷又一次这般对自己说,自己要再次否定他吗,否定这样一个不肯放弃的徒弟,如今,时隔两年,他回来了,没有展现出任何颓丧的神情,而是一如最初那般,认真地看着他,认真地对他说,他要来证明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自己又怎么能够否认他呢!
  「……小心……」
  大花感到无比的无能,作为师父,他竟只能说一句小心,除此之外,再不能为这个可爱的弟子多做一些事……
  泷点点头,走到师兄弟身旁,一同跪坐,犹如磐石一般……
  此刻,十点整
  对方依旧没来,不守时在剑术比试中被视为极度地傲慢,道馆内的大伙内心开始忿忿不平,然而一看到如磐石一般,静默的泷的身影,内心竟忽地安定下来,仿佛立身于一座雄浑厚重的山,千军万马也无法动之分毫……
  「踏——踏踏——」
  道馆外传来杂乱地脚步声,还有一声声玩笑般的话语……
  「是谁?」
  太一声散漫的呼呵,在踩上道馆内地板的同时响起,他的目光只看向鬼藤食人花,带着浓郁地挑衅,这位懦弱的前辈,他早晚能够超越他,在不久的将来,他只不过是他成名路上的一块值得拿出手的踏脚石罢了。
  太穿着一身的雪白道服,在太阳的照耀下亮眼刺目,他的左手,亦紧紧握着一把遍布伤痕的竹剑……
  他胜的太多了,同辈中已经没有人能够胜过他,这是他手中的剑告诉他的,只要握着剑,他就无所不能,哪怕是对着那些已经成名的剑士,他也不会畏惧分毫……
  而那些有一丝可能,能够在未来跟上自己的同辈,他都会无情地废掉他们的手脚,让他们无法再可能挥剑,他要让他们绝望,在自己的剑下,他喜欢看他们绝望的神情,就如同世间最有趣的画面,那是自己无敌的最有力证明……
  今天,又会是哪一个可怜人的灰暗日呢?
  泷无声地起身,握着他的竹剑,默默走到道馆中央。
  「新面孔?」
  「哈哈哈……不会是从哪里找来的替补吧」
  「自己害怕,所以找了一个可怜鬼来……哈哈哈……」
  太深刻地知道,剑术必须日复一日地磨炼,一日不可懈怠,虽然他在外张狂,但私下的刻苦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一周没有在道场出现过的人,怎么可能拥有厉害的剑术……
  太大笑着,嘲笑着花鬼道馆的懦弱,嘲笑着鬼藤食人花的懦弱,嘲笑着对面那个默不作声的少年……
  随同太一同来的人也露出讽刺地笑容,对着花鬼道馆的众人坐下,这在剑术圈子里有名的花鬼也不过是徒有虚名。
  太走到泷的对面,静静地观察着他。
  就在这里,让花鬼成为他的、又一块垫脚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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