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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一大通话，楚屠书隔墙招呼门外的手下送了两杯水进来，喊张一水到桌子前两人面对面坐下，把一份文件推到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张一水面前。
张一水摸了摸右手中指，几个红色的大字映入眼帘——《关于加强修真者招揽工作的纲要和计划》。
“这就是叫做啥红头文件的东西吗？”
张一水细细地翻完，里面大部分是杂七杂八的什么住房、户籍、家属之类的保障措施，真正让张一水觉得存在吸引力的，就是每个月的“基础保障计划”。文件里指出，凡是加入“林业局”的修真者，每个月都可以按等级领取相应数量的灵力药剂以及草药等杂物，并且能享受政府的数据资源库——相当于藏经阁的作用。
所谓灵力药剂，就是政府通过科技手段提取出各种事物里的天地灵气，通过调配中和，制成最容易吸收的液剂状。相比于修真者自己从物体重炼化天地灵气，灵力药剂属性更加全面，更加温和，几乎适合所有的修真者使用，但是这种药剂也只能由掌握国家资源的政府才能进行大规模制作，单独的个体光是要收集各式各样繁复浩杂的材料就能烦的吐血。
然而张一水不知道的是，这份在他看来条件很不错的招揽计划很少有修真者买账，其中一个大头的原因就是签了这份合同就等于丧失了自由，修真修真，不就是求一个天地之间自在逍遥吗，一会儿一个组织命令约束着可太违背道心了！
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灵力药剂虽然只有国家有能力大力制造，但这东西在修真界并不是很难得到，究其原因就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灰色地带了。
张一水知道修真很吃自由这一个条件，只是整个招揽条件里有这么一句话把他给骗住了——除任务时间外，入编工作人员时间完全自由支配，仅受监管。享受了权利自然要负责一些义务，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嘛，还是要干些活的。
毕竟他的心还是一颗修真文明的心，张一水默认修真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他完完全全地错误判断了政府极其强大的控制欲望。
“张同学，我问个问题你不要介意，你的身体我已经完全查看过了，”似乎是怕张一水误会什么，楚屠书脸色突然一变，赶忙继续说：“哎呀张同学你不要误会，我是进入你体内插探的情况···呃······”
在说到“进入你体内”的时候，一点口水呛住了楚屠书的喉咙，第二声的“查探”瞬间变成了第一声“插探”。
双方的气氛有些尴尬哲学了起来，断袖之癖张一水见是见过不少，尤其很多心态不好的散仙会多少养几个清秀男童，可是吃过猪肉归吃过猪肉，被猪顶两下终究是让人不舒服的。张一水没想到这个大光头话里话外这么明白的**意味，看来这个公务员自己也是当不得了。
“咦，公务员？怎么这么自然地跳出一个之前从来没接触过的词？”
看到张一水眼神里嫌弃的意味越来越重，楚屠书脸上尴尬的笑容像一朵老菊花，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局里有个浑天室，是可以探查金陵市里所有异动的具体位置的，我就是通过浑天室找到你的。
你有可能忘了那段记忆了，在一个炒饭摊子那里你失手打伤了一个普通人，为了消除影响我们就动用了奈何虫，删除了所有在场的人的记忆。你也因此昏睡过去，然后就被带到这里了。
在你睡的时候我用精神力查探了一下你的身体，发现除了你的那根中指，你身体其他的所有地方都和普通人无二，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张同学。”
楚屠书的表达能力不强，扯东扯西地终于说清楚了想说的话，捻着手指等张一水的答复。
虽然现在局里在加强对于修真者的招揽工作，但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是需要的，并且所有的招揽对象都需要甄别实力，这样才能确定待遇以及任务的发布。
“删除记忆？可是自己只是昏迷了啊，做了个像是第二人生一样的梦，墨镜男脖子上的大金链自己还记得一清二楚呢，那个什么奈何虫的质量看来不咋地啊。”张一水偷偷在心里嘀咕了几句，快速地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和日后的打算，五千年来第一次决定用自己丰富的修真经验和自身特殊的情况来说个小小的暂时性的谎言。
张一水作势沉吟了一下，说道：“情况是这样的，大概两个月之前机缘巧合之下我遇到了一位高人，帮了他一点小忙，具体情况这里我不方便透露，这个希望能理解一下。”
看到楚屠书了然的眼神，张一水知道事情成了一大半了，继续说了下去。
“先炼体，气血饱满至后天巅峰，然后尝试筑基突破先天，我嘛有点心急，身体还没咋样就尝试筑基了，结果现在就比较尴尬，算是半条腿迈入了先天筑基阶段。”
张一水扬了扬右手中指。
“就像你说的我出手伤了一个人，这也就是没有完全准备好就突破的后遗症之一了，不过我的运气还算好，没有直接嗝屁了，我记得高人说过像我那样的做法是很容易香消玉殒的。”
楚屠书看着张一水扬起的中指，又想起了那吸溜面条的声音，大脑深处一阵颤栗：“这个什么高人看来道行挺深啊，自己完全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不过我也算是有经验了，再准备个把月就可以完全突破了，只是那位高人留给我的药草已经都消耗完了，再找就难找了。”
张一水显得有些沮丧。
楚屠书却是显得有些高兴，这个年轻人最苦恼的地方不就是缺少资源吗，而自己单位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资源，局里第一位修真者看来是势在必得了！
楚屠书相信张一水的话了吗？相信了。但是为什么这么容易相信呢？一是因为那根像黑洞一样的中指着实让楚屠书大大地吃了一惊。
二是修真界虽然在楚屠书这样的人眼里并不是什么触不可及的东西，但是在那个行当是什么事情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的，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次会面对什么样意想不到的状况。
三是张一水的案底实在是干干净净，普通大学生，家庭背景没有任何毛病，唯一的不良记录就是几次网络涉黄。
还有一个小小的原因就是修真者实在是太难招揽了，楚屠书要是能拿下一个，今年总局年会上就有的吹了！
楚屠书故作姿态地捻着手指，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是脸上还是矫揉造作的勉为其难：“这样的话，恐怕张同学就不够资格加入我们林业局了啊。”
张一水在心里疯狂腹诽：“还在这里装，一双桃花眼乐的都快结出桃子来了！”表面上只能装作一副略略失望的样子。
“但是啊，这么多秘密都跟你讲过了，再给你用一次奈何虫也不太好，那这样吧，我作为局长还是有一点特权的，暂时就给你批作局里的编外人员吧，两个月以后成功筑基了就转正！”楚屠书很“为难”的样子。
“楚局长，，我能不能提前支取一个月的配额？”
“······”
楚屠书望着坐上越野车扬长而去的男青年，憋了半天的笑容终于绽放了出来，“刘老狗！今年年会上说不准，年中总结看你还怎么和我装逼！”
越野车上。
张一水拿着一小管五十克灵力药剂，虽然并不能像从前一般和它们互动交流，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欣喜不已。身旁，是一个特制的黑色密码箱，密码箱上放着一个树叶形状的胸牌——编号9527。
“嗯？编号9527，为啥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