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看你一直盯着这个看，很难看吗？”卫哲明一边说着，一边笨拙地取耳钉。
　　“没……”陶歆口是心非地摇摇头。
　　“好看吗？”卫哲明自己嘀咕着，没等陶歆反应过来，一把扔了出去。
　　“你！”陶歆吓得目瞪口呆，因为他半天没摘下耳钉，便直接从耳朵上扯下，耳垂上的大洞正往外渗血，他只是随手一擦，“我先走了。拜拜！”
　　“你、你这没事吧？”陶歆赶紧掏裤兜，发现裤兜也没有纸巾。
　　“没事。”卫哲明感觉还在流血，又抬手擦下，结果整个人变得很恐怖，耳朵上，半边脸上，手上，全是鲜红的血。
　　“你、你、你、你别擦，擦了。”陶歆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害怕到话都说不利索。“等、等、等我！”说完一口气跑回寝室，她记得箱子里还有碘伏，开学时候担心军训会受伤，妈妈特意买了一瓶新的让她带来。她没有湿纸巾，只能拿起卷纸沾湿一部分，然后抱着这些东西又冲下去。
　　再见到卫哲明时，他的衣服上都沾上血迹了，这货不好好按住止血，就只会一个劲地擦。陶歆怕太多人看见，让他跟着来到花坛后面，叫他蹲下，然后自己蹲在他旁边帮他处理伤口。没有棉签，陶歆直接把碘伏倒在卷纸上，整个包住他的耳垂。卫哲明的耳垂又小又薄，那个耳洞就占满了绝大部分。所以有棉签也没用，洞很大，棉签堵住一边另一边又堵不住。陶歆叫卫哲明按住碘伏纸，自己腾出手来帮他擦拭其他地方的血迹。
　　“你松手让我看看。”陶歆见其他部分擦干净了，让卫哲明松手，她想看伤口是否还在出血。卫哲明乖乖照做，拿下碘伏纸，陶歆认真地盯着伤口，二人沉默许久后，陶歆却突然发现，她似乎听到了剧烈的心跳声。“是你的心跳声很快吗？”陶歆不清楚是自己的心跳还是对方的，“还是我的吗？”她把手放在胸口数心跳，卫哲明立马起身往后退了两步，“谢谢你。”
　　“不客气。”要不这瓶碘伏给你吧，你那伤口没愈合之前，最好每天都擦碘伏消消毒。”陶歆也站起身把碘伏递给卫哲明，见他手上的碘伏纸滑落，又弯下身去捡，把所有的垃圾都整理干净后，她才起身告辞。“好的，太感谢你了。”卫哲明还想问陶歆的手机号，见她已经转身走了，只好作罢。
　　陶歆回寝跟田恬说起这事时，她的反应倒是很平淡：“是个男的都受不了女朋友天天歇斯底里地喊吧。”说完转头认真端详起陶歆，“我还没见过你发脾气呢？你会大喊大叫吗？”陶歆白她一眼，“累！”不知道卫哲明的耳朵有没有事，陶歆突然想给他打个电话，只是，她无法说服自己去关心别人的男朋友，想到这，她还是决定不打了。
　　“你在想啥？”田恬见陶歆又走神了。
　　“你说，如果一个男生打耳钉，说明这人什么样呢？”陶歆完全不懂男生，更不懂男生为什么会打耳钉。在她看来，男生打耳钉跟纹身一个性质，就不是好孩子。
　　“说明他很酷啊。标新立异，这个词用得好不？”田恬突然佩服起自己，还会这个成语。
　　“搞不懂呢，他戴了耳钉，又很厌恶地扯掉，那种深恶痛绝的样子肯定不是装的。”陶歆觉得这人很矛盾。
　　“那就是个神经病吧。这个解释合理不？”田恬递给陶歆一张表格，“你说我报哪几项？”
　　“什么啊？”陶歆接过表格，上面是运动会的报名项目表，“运动会？”
　　“对啊，你们班没发吗？”
　　“什么时候运动会啊？根本没人跟我说啊！”陶歆觉得自己被班级抛弃了，这种集体活动都没通知她。
　　“那你想参加哪个项目？”田恬很好奇。
　　“一个都不想参加。我只适合当观众。”陶歆以前也没参加过运动会项目，只负责写加油稿，如果不是被逼人人参与，她连观众席都不想坐。
　　“你都不想参加，还想要人通知你呢？通知啥呀？让你准备爆米花吗？”田恬从陶歆手里抢过表格，她才不要问一个运动白痴要参加什么运动项目。
　　“我可以帮你加油打气嘛。”陶歆撒娇道，“写超多的加油稿哟，就指名点姓只送给我可爱的田恬。”
　　“不如你帮我上场呗。”田恬根本不吃这套。
　　“不——要——”陶歆拒绝得理直气壮，“不想参加就不报名嘛。干嘛这么纠结。”
　　“你以为我不想啊。班上总共才几个女生，每人要求参加三项以上！”
　　“那我们班没男生怎么办？”陶歆反问田恬。
　　“我哪知道。我现在只想挑三个最简单的项目。100米，跳远，还有一个不知道选啥。”
　　“篮球啊！你不是说你曾是校队的吗？”陶歆看到上面有篮球比赛。
　　“这是男子篮球，没有女篮。”
　　“这是赤果果的性别歧视，凭什么没有女篮啊。”
　　“很正常啊，不是性别歧视。你见过普通女生打篮球吗？”
　　“没有。”陶歆摇摇头，她只见过田恬打篮球，而且她应该不算普通。
　　“一般女生打篮球，我是说非专业的，打球打到后面就变成打架了。”
　　“打架？为什么要打架？”陶歆还没见过打个球能变成打群架的。
　　“因为打球磕碰难免啊，有时头上一个小小的发夹，都有可能致残。”
　　“你太夸张了吧。”陶歆没打过球，但怎么想都不可能那么严重，又不是拿着发夹去捅人。
　　“不夸张啊。我初中时候一次篮球比赛，双方抢球时，对方摔下来，头上的发夹直接戳到我队友的眼眶上，但凡再高1厘米，她眼球就没了。”
　　“天呐，这个画面光是想想就好可怕。”陶歆害怕地抱紧田恬的胳膊。
　　“那次比赛是首次女篮比赛，也是最后一次。不是专业的球员，真的很危险。”田恬说到这，想到了什么，一丝难过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