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田恬的第一个问题直奔主题：“笔仙笔仙，玩这个会折寿吗？”铅笔走到“是”字上，画了一个圈。陶歆懵了，如果是以次数来折算的话，她都不知道玩了多少次了。也不知在她们嘻嘻哈哈间，折了多少年寿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陶歆抱着这种心态跟田恬说，“以后不再玩这个了。”田恬点点头，“好，那让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她闭上双眼，低声问道：“请您告诉我，我和彭赫会永远在一起吗？陶歆刚想问她彭赫是谁，只见笔尖从“是”字上缓缓移开，画至“否”字处停了，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笔尖以一个最慢的速度，慢慢地，在“否”字上画了个圈，而这个圈，异乎寻常的圆。
　　陶歆听说，圈越圆的话，结果越准。显然田恬是相信了，她脸色煞白，双目紧紧盯着纸上的圆。“田恬，你没事吧？”陶歆担心地问道。田恬收回目光，并不答话，径自做完善后工作，出了寝室。
　　“你怎么了？”陶歆连忙追出去，生怕田恬会有反常举动。
　　“你走开！”田恬冷冷地说，背对着陶歆甚至都没转身。
　　陶歆张口刚想说话，田恬快步走开了。陶歆站在原地犹豫，到底是追上去陪她，还是先让她一个人静静。陶歆很担心田恬，因为从没见过她这样，最后还是决定远远跟着。
　　她跟着田恬来到原来寝室大楼后的树林，树林很脏，因为很多图方便的人，会直接把垃圾扔出窗外，这个小树林，简直就成了方便的垃圾堆。陶歆不知道田恬进林子干嘛，因为平时除了捡垃圾的大娘，没人会进去。
　　陶歆在林子外看了好一会，田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田恬！”陶歆终于忍不住喊道：“我帮你找好吗？”田恬听见声音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又接着翻垃圾。陶歆往林子里走，满地的垃圾散发出阵阵恶臭，还有好些树上挂着大姨妈巾，她有点反胃了。捂着鼻子走到田恬身边，陶歆问她在找什么。
　　田恬没抬头，回了句：“镯子。”
　　“什么样的镯子？我帮你一起找。”
　　田恬叹口气：“就是普通的圆镯子，铁的。”陶歆没再多问，蹲下身子仔细找着。
　　垃圾堆里找铁圈，陶歆想到这就觉得好笑，她认为找到的概率跟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大，只是碍于田恬现在的情绪，她不敢多嘴。也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听到她的心声，故意跟她作对一样，她在落叶下面发现一个圆镯子。“是这个吗？”陶歆捡起递给田恬。
　　“是的，就是这个。”田恬接过镯子兴奋地亲了一口，然后搂住陶歆的脖子想亲她一下，被陶歆一手推开。“我不要！你才亲了那么脏的东西。”陶歆一脸的嫌弃。田恬并不介意，拿衣服擦了擦镯子上的灰尘，又把它当宝贝一样放在手中摩挲着。“是彭赫送你的？”隐歆试探性地问道。
　　田恬点点头：“前几天跟他生气，就扔了。”
　　陶歆笑她：“都扔了，还捡什么啊。”
　　田恬没接话，自言自语道：“不知道那个答案是不是准的。”
　　陶歆八卦心起：“你跟我说说，我帮你分析分析。”
　　田恬想了想答道：“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跟你说。”
　　陶歆接道：“就这个垃圾堆，除了咱俩还有谁？”
　　田恬看了看四周，朝里面一指：“那再往里走点，林子外面的人就看不见了。”
　　陶歆跟着田恬往里走了一会，里面的空气比外面好多了，因为寝室正对着是林子外围，大家一看就是个垃圾堆，谁还会往里走。看来这才是真正的高级藏身之处。田恬靠着一棵大树直接坐下，陶歆虽然介意地上的泥土，但是没有垫的东西，也只能照坐。
　　“彭赫是我男朋友。”田恬开口说话。
　　陶歆直接跳起：“什么！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你从没跟我说过！”
　　田恬抬头看一眼陶歆，并没有跟她贫嘴的心情，“我们是初中同学。”
　　“你们初中就在一起了？”陶歆听得目瞪口呆。
　　“没有！你别那么一惊一乍的行吗？”田恬终于忍不住，“我不说了。”
　　“别啊姐姐，我保证不再说话了，你继续好吗？”陶歆捂住嘴，可怜巴巴地望着田恬。田恬拉着她坐下，然后开口缓缓道：
　　“初中的时候，我就是个假小子，根本不懂男女有别。那时我俩都挺能闹的，所以关系很好，像兄弟一样。他长得很帅……”陶歆刚想问比方辰逸还帅吗，马上想起自己之前的保证，然后死死捂住嘴，怕打扰田恬的思绪。
　　“他那时收到情书全都给我看，然后我俩一起笑话人家的字写得丑啦，语句不通啦，反正我俩之间没有任何秘密。后来时间长了，感情好像变质了。我发现我开始讨厌那些给他写情书的女生，看见他和别的女生打闹我会很不高兴。我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然后按照他的喜欢改变自己。那时我一直很自卑自己的相貌，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毕业之后，他向我表白。他告诉我，如果不是因为要跟我分开了，他可能永远不会跟我说。因为他成绩不好，初中毕业后直接念的技校，他问我上哪所高中，然后找了离我最近的学校念书。上高中后，我们就背着家里在一起了。高三的时候，他们学校组织去工厂实习，他因为表现好，留在工厂。他说，他会从最底层做起，一直做到顶层，攒够老婆本时，我也大学毕业了……”
　　田恬说到这时，不自觉地笑了，像是吃了蜜一样，笑得甜甜的。“然后呢？”陶歆听得入神，托着腮帮子问她。“然后……”田恬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然后我俩的事被学校发现了。”
　　“我被全校通报批评，要求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念保证书，家长被请去喝茶。我妈没骂我，只是跟我分析利弊。说我们俩是不同世界的人，即使在一起也不会长久。老师，同学，朋友，所有所有的人，都这么说，你们是没有将来的……”田恬越说声音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