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审问

　　“你为何要教唆黄鼠狼犯事？”
　　“民女并未曾教唆黄鼠狼犯事。”林月认真答道。
　　见林月不肯承认，杜县令又换了个方向问：“那黄鼠狼确是你所养？”
　　“是。”
　　杜县令一拍案桌，怒道：“那还不是你教唆的！？”
　　林月被吓得一愣，突然有些委屈起来，眼眶泛红，“我…我也不知道。”
　　一旁的吴翰看着也有些不忍，欲上前安抚一下，但想了想又忍住了。
　　杜县令也是有些头疼，揉了揉眉心。这么小的案犯他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见，但是之前那些小孩子背后是有大人在的，他只需审问大人就可以了。而如今却只有林月一个小孩子在，要是不慎用力过猛，说不定还会被说成‘屈打成招’。
　　虽说那些个虚名不甚重要，但是人言可畏啊。
　　一想到自己已经连续三年都没做出什么业绩了，要是这次再闹出个‘不称职’的罪名，这官位可是怕不保了。
　　杜县令内心冷汗连连，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下面突然有人来报，说是林月家的大人来了，杜县令一听大喜，连忙让人上来。
　　来的是小玉，后面还跟着气喘吁吁的刘婶。
　　见到来人，杜县令按例询问道：“堂下何人？”
　　“民女小玉。”
　　“民妇刘氏。”
　　“拜见县令大人”两人一齐下跪行礼。
　　“你们与林月是何干系？”杜县令又问道。
　　“民女与林月的生母是旧识，她家中出了些变故，才来投靠我的。”小玉答道。
　　“民妇是林月隔壁王木匠家的。”刘婶答道。
　　等两人回答完，杜县令又质问林月道：“既是家中有其他大人在，为何谎称没有？”
　　林月默然不答。
　　小玉上前答道：“这孩子从小就有些自闭之症，恐是被惊吓住了，再加上不愿意叨扰民女，故才无意欺骗衙役。”
　　杜县令并未因小玉的抢答而恼怒，又问道：“这小女孩养了一只黄鼠狼你可知情？”
　　小玉答道：“民女并不知情。”
　　“那她教唆黄鼠狼偷窃一事你也不知情咯？”杜县令突然严肃道。
　　小玉被吓得楞了一下，略一思考答道：“民女家这孩子，从小就没什么玩伴，应是见着那黄鼠狼可怜，才好心收养。没想到那黄鼠狼居然是个白眼狼之辈，利用民女家这孩子的心善之举作以掩护。”
　　又接着道：“民女只曾听闻人能驯养灵猴之类，还从未曾听闻能驯养黄鼠狼。再加上民女家这孩子更是足不出户，更不会这驯养之法。”
　　“是这样吗？”杜县令问向刘婶。
　　刘婶一缩肩，似有些害怕，上前道：“确实如此，民妇在家时，也从未见林月出过门。”
　　杜县令略一沉思，问向丁益道：“既是如此，丁管家可有什么异议？”
　　“启禀县令大人，草民认为这些都只是两个妇人的一面之词，当不得真。草民的下属李伍还曾看见这小女孩同那黄鼠狼有交流之举，显然不像是不会驯养之法的样子。”丁益答道，语气中有些咄咄逼人，很显然不想善罢甘休。
　　小玉脸色有些难看，看了一眼林月，似乎也很疑惑林月为何同那黄鼠狼有所交流。
　　林月脸色更是苍白，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一番好心竟会遭致如此祸事。
　　杜县令略一沉思，一拍惊堂木，喊到：“传李伍！”
　　李伍早按照丁益的吩咐等在围观人群中，此时一喊，便迅速上前。
　　待报过名号后，李伍才开口说道：“草民跟着那黄鼠狼到林月家后，怕叨扰住户，便不敢擅入，一直躲在不远处观察情况，没想到却听到这小女孩居然开口同那黄鼠狼说话。”
　　杜县令好奇道：“哦？林月说的何话，你可有听清？”
　　“草民离得稍远，听得不甚清楚。只隐隐约约听着那小女孩说真厉害之类的夸奖之词。”李伍答道。
　　这时丁益又上前道：“之前草民也曾听闻那些耍戏法的人驯养灵猴，都是要在它们完成任务的时候，进行奖赏夸奖，这样它们下次才会更加听话。”
　　杜县令一听两人的话，自然也觉得十分有理。又想审问一下林月，但是林月此时脸色苍白，状态十分不好。
　　这么小的孩子，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场面。林月也不知道为什么李伍非要抓着她不放，她明明就没有教唆过黄鼠狼干那偷盗之事。
　　李伍自然是听不到林月心里怎么想，他只是按照丁益的吩咐行事。
　　而丁益则得意洋洋。他一早就知道了这林月是小玉照看的，而小玉是丽娘身边的侍女。上次他想让丽娘陪他时，没想到被驳了面子，这次自然要好好报复一下。丁益一边冷笑一边上说道：“还请杜大人尽快给草民一个公正。”
　　杜县令也很为难，虽说这人证物证俱在，但是最关键的犯案者黄鼠狼还未抓到。而且林月并没有作案动机，但此时林月的状态并不适合再审问，而小玉等人又全是不知情的。这样直接定案，未免太过仓促。
　　于是他只得将事情压后再议：“来人！先将犯人压下去看押！等事情始末查探清楚再说！退堂！”
　　说完也不管堂下众人神色如何，直接往后面的内室走去。
　　“小玉姐姐，你要相信我。”林月带着哭腔，有些期盼地看着小玉。
　　小玉点点头，安慰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还不等两人再说什么，吴翰就过来把林月带走了。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小玉向刘婶答谢道。
　　“没事，没事，我答应了会帮你看好林月的。”刘婶忙道。
　　“在加上林月什么样我也是一直看在眼里的，她绝对不会干这种事。可惜，唉～”说完还叹了口气。
　　小玉神色有些晦暗不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咬牙，告别了刘婶就往挽香楼跑去。
　　而丁益自然是知道小玉是要去干什么的，暗自窃喜，看来他很快就能再见到丽娘了。想到丽娘那动人的身姿，丁益不由得有些神往。
　　虽说之前被拂了面子，但是丁益也不是不能接受美人‘最诚挚的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