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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怎么了？”刘茂一把扶住林月。
刚才他拉着林月走了没两步路，林月就突然倒下了。此时林月脸上惨白一片，闭着眼，不省人事。刘茂慌张起来，急忙摇着她。
周围其他孩子也看见了这边的情况，急忙大喊起来。
“救命啊，有人倒下了。”
旁边有想看清楚情况的开始推搡起来，一人乱起来，其他人都乱了起来，原本就不太宽整的船舱顿时乱成一锅粥。
“怎么了？怎么了？”
“别挤！别挤！”
正在外面聊得开心的几名侍从听见动静，立马打开舱门，却被混乱的小孩挤得寸步难进。
好心情被打扰的几人顿时愈发烦躁起来，用力推着身旁的孩子。小孩子的力气自然不大，一下就被推倒了一片，其他人看着这副情形，也没敢再动。
“这是怎么了？哪里有人倒下了？”侍从极其不耐烦，语气不善。
众人自发地让出了一条路，露出了靠近角落那边的刘茂和倒在地上的林月。
侍从大步走过去，一把揪起刘茂的衣领，将他提起来扔在一边，“一边去，别挡道。”
然后就蹲下身，动手翻了一下林月眼皮，又试了一下鼻息。发觉还有气，顿时放下心来。
旁边的其他侍从看没多大问题，顿时发起火来：“乱嚷嚷什么呢？这不没事吗？”
小孩们顿时被吓得不敢吭声。
然后侍从们就想直接离开了。一旁的刘茂看见他们不准备再管他们，跑过去一把拽住一人的裤腿。大喊道：“你们不找人救救她吗？她都晕倒了！”
那侍从一脚踹开刘茂，不在乎道：“这还没死呢！我们船上也没有大夫救她，活不活得下去，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茂保持被踹开地姿势呆了一会，然后又爬回林月身边。眼眶通红，双眼含泪，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
其他人在旁边看着，各自惊惶。
“她可能是晕船了。”有个稚嫩憨厚的声音传来。
刘茂回过头，发现是个长得有些胖胖的小男孩站了出来。这男孩他有印象，叫张启。
张启虽然看着胖胖的，但是吃的却并不多。他自己常说，自己是易胖体质，喝凉水都长肉。性格也很开朗，跟其他小孩都玩得来。现在主动站出来说话，刘茂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晕船？那还有救吗？”
张启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听别的大人说，晕船只能靠自己克服，找大夫也是没有用的，除非我们现在能下船。”
张启也是之前听一个捕鱼的人说的，说他们家的小子一坐船就晕。那人还说指望着儿子继承家业，这下没戏了。常常叹气，他家就那一个宝贝儿子。
下船？他们现在已经不知道到哪了，那些人肯定不会随便靠岸，让他们下船。满心的希望，瞬间又破灭了。刘茂的眼神都黯淡了不少，但是又不肯放弃这一点机会。
虽然林月平时都不怎么爱搭理人，但是她却是第一个肯定他的人。要不是她的肯定，刘茂也不会坚持到现在。
揪紧手中的布料，咬咬牙，刘茂一个人往船舱外跑去。却没过多久又被丢了回来，那人还恶狠狠地说：“别捣乱，再捣乱把你跟她一起丢下去！”
一直等那侍从关上门离开，其他孩子才敢大口喘气。
有热心的走过来，把刘茂从地上扶起来。关心地问道：“怎么样？”
刘茂摇摇头，情绪低沉，“他们不愿意靠岸，还说等林月死了，就把她丢下去喂鱼。”
众人一听这话，人人自危。有些晕船的更是害怕，苍白着脸色，只有眼眶是红的。
一股压抑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
胆小的又开始小声地哭起来，想哭又不敢惊动外面的人。
船舱里的孩子基本都是各村子选来的，村里都是些小溪小河，除了捕鱼的人家会有船，其他人都是没坐过船的。晕船的也大有人在，只是没有林月那么严重。
第二天又倒下去一个，是个长相瘦弱的男孩。他原本就一直身体不适，昨天林月的事，现在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那些坚持不住的都倒了下去。
原本就晕着的林月一直没有醒。刘茂很是焦急，给她喂吃的也喂不进去，水也喂不进去。这样下去，坚持不了太久。
直到林月晕倒的第三天，刘茂发现她的身体开始有些发凉，连呼吸都感觉不到了。刘茂开始慌张，疯狂地摇着她。“你醒醒，你醒醒啊。”眼里的泪水随着叫喊不断落下。
又想要捂住嘴，不想让自己哭出来，怕外面的人听见。
其他小孩也跟着开始哭起来。
外面的人听见动静，立马打开门。一名侍从走进来，推开挡在面前的小孩，停在林月旁边，再次蹲身试了试她的鼻息。
靠近手指的皮肤一片冰凉，呼吸全无。侍从眉头一皱，随即一把将林月搬到了肩上。
刘茂想要拉住她，又被一脚踹开。然后又爬过去拽住了侍从的脚，大喊道：“你别把她带走。”脸上涕泗横流。
那人极其嫌弃，又用脚用力一踹，刘茂顿时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等船舱门再次关上，众人只听见外面一阵交谈，然后就是一声噗通的落水声。
这声音好像落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死亡的气氛逐渐笼罩着每个人。
“怎么了？”周正正安逸的坐在软垫上，享受着美酒，看着美人，听着优美的乐曲。好好的雅兴被打断，顿时眉头一皱。
侍从顿时放低了呼吸，靠近他的耳边，悄悄地将林月死掉的消息告诉他。
周正一脸不耐烦：“这点小事都要通知我？”
随即又问道：“处理好没？”
侍从一点头。
周正一挥手，示意他退下。
旁边的卢鸿听到动静抬眼看了一眼，周正立马小声解释了一番。卢鸿没有表示，也没有点头，只又闭上眼，继续听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