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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上头的皇帝陛下 / 第 12 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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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野裳人在西川,且还是在宫内这件事,着实让楚直始料未及。
  
  若不是这女孩子的反应绝无伪装之意,楚直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中了西川的设计。
  
  毕竟对于西川而言,东平皇朝始终是最大的威胁,而他偏是东平皇朝实际的掌权之人,
  除掉他,就等于压在东平群臣头顶的那只手没了,那些朝臣哪里会真心服小皇帝,必定各行其是各为其利。
  可想而知东平将很快群龙无首,陷入纷争跟内乱,自然无暇顾及西川。
  
  虽然这等离奇之事,未必属于人为,但毕竟放着这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在吃人的宫阙中,对他实在是极大威胁,所以楚直第一反应,就是尽快把辛野裳弄到自己的掌心里。
  
  他感觉到辛野裳闷闷不乐,自然趁机旁敲侧击,投石问路。
  
  辛野裳琢磨着那句“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眼中透出向往之色。
  
  但很快她垂了眼皮:“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但就如阿叔方才所言,人人都有身不由己,至于事在人为,”她略一想,浅笑:“我若一走了之,便是懦夫行径,阿叔所说事在人为,或许可以做另一种解释:就是我不能逃避,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楚直微震,他知道未必能轻易说动这少女,但她竟能说出这样一番勇毅果决的话,着实让他意外。
  
  但同时楚直也听出了一些别的意味:“你的意思是,你是被迫来至此处的?”
  
  辛野裳语塞,走到桌旁,从漆盘内取了一个金黄的枇杷,楚直看着那小圆果子,他并未见过此物,但如今心不在此,就并未询问。
  
  辛野裳将一个小枇杷放进口中,一股酸甜之意在唇齿间散开,楚直顿时道:“怎么如此之酸!”
  
  “酸么?”辛野裳很诧异:“明明很甜……只有一点点酸,这个样子的枇杷最好吃了,再熟透一些就不似这样新鲜可口了,另是一番滋味了。”
  
  “枇杷……”楚直心中了然:“原来这就是南边的枇杷。”
  
  他不由叹道:“击碎珊瑚小作珠,铸成金弹蜜相扶。前一句尚可,后面一句则言过其实了。并不似蜜糖般甜。”
  
  辛野裳很喜欢这风味,正又拿了一个果子要吃,闻言心头一动:“阿叔是第一次吃枇杷?”
  楚直刚要回答,突然噤声。
  
  他是北人,因时有战事加上交通不便,南边的水果极少能到东都,何况枇杷这种天热不易保存的。
  加上楚直自己就不太喜欢吃些生果子之类,故而今日的确是第一次尝试,虽说是“被迫”。
  
  没想到辛野裳这样聪明,从他的感慨里便听了出来。
  
  楚直一顿之下,道:“我从不喜吃这些小果子之类,容易牙酸,除了荔枝跟水蜜桃。”
  
  荔枝也是南边之物,他故意这么说,自然是混淆辛野裳的怀疑。
  
  小姑娘一怔,倒是没往深处去想,只顺着说道:“荔枝和水蜜桃倒都是甜的,但一味的甜岂不觉着腻?”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个。
  
  楚直几乎给噎着,赶紧吐了出来:“不许再吃了。”
  
  辛野裳道:“我才吃了一个,再说这么多不吃也都坏了,简直暴殄天物。”
  见她伸手又要去拿,楚直索性转身走开,道:“我要再教你一件事,既然进了宫内,凡事要长个心眼,尤其是在这些吃的东西上面,最好叫下人试过你再吃,免得有人落毒。”
  
  辛野裳道:“果子也不能随便吃?不至于吧?”
  
  楚直说道:“若在宫内久了你就知道,无奇不有,倘若你成了别人的眼中钉,别说是吃的果子,就算是这桌椅板凳,一草一木,乃至你穿的衣裙,戴的首饰之类,都同样会致命……”
  
  说道首饰,他忽地想起一件事来,赶紧伸手往耳朵上摸了摸,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怕碰疼了。
  
  手指间的,是柔嫩且软、最重要是完好无损的耳垂,皇叔竟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有几分喜悦:“你没有穿耳?”
  
  辛野裳道:“没有,允……兄长说不必穿,我便听了。”
  
  楚直本以为她是因自己的话才没有穿耳洞,忽然听见“兄长”,心里的喜悦顿时减退。
  却又道:“你有哥哥?难道……”
  
  他的心中想起上次惊鸿一瞥的那美少年的样貌,本来,楚直曾暗中猜测,那少年兴许是辛野裳的相好之人,毕竟当时那少年到达之时,辛野裳突然就慌了,且不愿意叫他“在”身边。
  
  也正因为她那样拒绝,他才不明所以地就“离开”了。
  
  对此,皇叔暗自懊恼了数日,他堂堂的东平皇朝掌权之人,万万人之上的监国皇叔,如今竟成了一个少女“召之则来挥之即去”的人,偏偏他无可奈何。
  
  “难道什么?”辛野裳问。
  
  楚直道:“就是上次那名男子?”
  
  辛野裳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正是。”
  
  楚直呵地一笑:“这样倒好。”
  “又说什么好?”
  
  楚直只觉着,若她有心上人还得进宫,生生离别,再不相见,对这正当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可不算好事。
  如果只是兄长至亲,倒还差了一层。
  
  他没有直接告知辛野裳自己的想法,却拐了个弯:“丫头,你可有心上人么?”
  
  辛野裳没想到他突然问了这句,当下不声不响地转身到了桌边,趁着楚直不留心,抓起一个枇杷塞进嘴里,不由分说嚼烂了,双手还紧紧地捂住了嘴。
  
  楚直酸的“嘶”了声,急忙把手放下,却也不好再吐,只含糊道:“你、你这丫头……好生诡诈!”
  
  辛野裳得意地把那口枇杷果咽下:“哪里诡诈了,我就吃个果子罢了。”
  
  楚直隐忍:“我不喜欢这口味,牙都要酸倒了。”
  
  辛野裳眼珠一转:“阿叔,你到底多大年纪了,老人家才说这话呢,难不成我不该叫你阿叔,该叫你阿公了么?”
  
  楚直哑然失笑:“胡说八道,该打嘴。”
  
  辛野裳心头本有些愁闷凄惶,如今跟着“梦中人”说了这许多话,不知不觉愁云散开,又取了一个枇杷果在手中把玩。
  
  楚直看的有些心惊,生恐她下一刻就又扔进嘴里,想要抛开,可是望着那果子在她的掌中转动,金黄映衬着雪白,小小的圆润对着细嫩纤纤,他不由又想起刚才那诗的下一句:罗襦襟解春葱手,风露气凉冰玉肤。
  
  十分应景。
  
  就在恍神之时,轿外一阵喧哗,楚直微微侧首:“何事。”
  
  顷刻,奉恩道:“像是路人起了纷争。”
  
  此时传来女子的叫声,带着哭腔:“偌大东都,还有没有王法了?”
  奉恩不等楚直开口,喝道:“何人喧哗,还不打下!”
  
  王府的巡侍官急忙循声前去平息事端,皇叔的轿子重新向前而行。
  
  “官爷救命,官爷……”
  
  声音竟叫的极好听,楚直懒懒地转头看向旁边,垂落的流苏闪烁,天青色薄宫纱之外,两名侍卫拦住了一道身影。
  珠光摇曳的间隙,楚直看到了一张绝对不可能在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脸。
  
  他陡然坐直了。
  
  与此同时,正玩捏枇杷的辛野裳也轻轻地唤了声:“阿叔。”
  
  楚直屏息,毛骨悚然。
  
  他面对的,竟是两个辛野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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