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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萧承玉如今在哪吗？”林亦宁询问孟斯。“孟斯如今的能力还不够，要让姐姐失望了。”孟斯的语气中带着歉疚。
林亦宁本来也没对孟斯抱什么希望，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又或许，萧承玉不知所踪才是最好的结果，至少那样的话孟斯就无法算计萧承玉了。
可惜的是，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就算萧承玉能躲三年之久，下一次参加秋闱还是会被拦下的。
如果《权相》世界是一个可以逻辑自洽的系统，只要不出意外便会按照书中的记载演绎下去，甚至会成为每个角色不可摆脱的宿命，而她就是来自这个世界之外的变数，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会影响主要人物的命运，或许还包括她自己的。
甚至，她不需要去做什么，她的存在便已经影响了萧承玉和萧景哲的命运。
这，便是孟斯把她带来的意义所在吗？
孟斯见她沉思，只当她在思索萧承玉的下落，便出声提醒道：“萧承玉若是不回萧府，在京城无处可去，如果不是去投靠熟人，那便只能去当乞丐了。而他，在京城的熟人并不多。”
林亦宁不由再次认清了现实：她压根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必要的时候孟斯会替她做出选择。
不过，说起萧承玉在京中熟识的人……
她出声道：“你是说明安郡主？还有……邓守心？”
孟斯诧异：“姐姐怎么知道萧承玉认识邓守心？”
他原本打算等林亦宁说出明安郡主之后，就提醒她萧承玉很有可能和邓守心认识，没想到她自己就说了出来。
林亦宁淡淡一笑：“猜的。”
其实她早就有所怀疑了。
当初她在邓守心面前提起萧景哲时，老爷子虽然没表现出来，但他的孙女邓卉迟却表现出了极其强烈的厌恶，远远超过对一个素不相识的纨绔子弟的厌恶。
如果不是她和萧景哲有过节，那就只能是她的朋友和萧景哲有仇怨。
再想想萧家人没给萧承玉请过先生，致使他吃穿用度都十分窘迫。但在这样的情形下，萧承玉却考上了秀才，虽不知具体水平，但肯定要比萧景哲强。
两相对比之下，就很容易把邓守心和萧承玉联系到一起了，只不过仅仅是猜测，还有待验证。
孟斯给她看的那本《权相》里，明安郡主和邓卉迟都是萧景哲的妻妾，但她亲自了解到的事实却是明安郡主喜欢萧承玉，那么邓卉迟爱慕同样有才华的萧承玉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再结合其它的种种疑点，林亦宁很是怀疑萧承玉才是真正的主角，而萧景哲才是那个阻碍最大的反派——只不过萧承玉也不是什么伟光正的角色罢了。
孟斯需要的也不是将事情拨回正轨，而是让反派最终打败主角，他再借机获取力量。
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理，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孟斯的很多态度和行为。
这样的怀疑之前就有了，只不过是这两天才慢慢成型。
她叹了口气，就算自己猜的都对又能怎么样？自己还不是一样什么都不做不了？
——算了，事在人为。
“怎么了？”孟斯问道。
林亦宁随口答道：“我只是在愁怎么才能找到萧承玉，找到之后又该怎么办，总不能赶尽杀绝吧？”
“孟斯知道姐姐心善，一定不愿意赶尽杀绝。”孟斯体贴地开口，“那我们找到他之后，就先盯紧他，主要精力便放在萧景哲这边。只要明年春闱不出问题，那大概率就不会有事了。”
“嗯。”林亦宁淡淡地应了声。
……
林亦宁先是去了一趟萧承玉原来住的院子，结果却发现里面早已空无一人，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了。
宿月也不见了，是跟着萧承玉一起走了么？
林亦宁压下心里的疑惑，再次去了邓守心的家登门拜访。
这次来开门的还是邓卉迟，只不过她看向林亦宁时带着明显的敌意：“你又来做什么？”
林亦宁挑挑眉，不失礼貌地开口：“有几点疑惑想向先生请教。”
邓卉迟开口便带着刺：“你又不是爷爷的弟子，反而害得他的关门弟子有了牢狱之灾，你有什么资格称呼爷爷为先生？”
“我若有幸成为邓先生的弟子，那便该改口称呼老师了。”林亦宁对她的态度不以为意，语气依旧平和，“只是没想到萧家二公子会是邓先生的关门弟子。”
林亦宁猜出了萧承玉很有可能跟着邓守心学习，却没想到萧承玉竟然被收为关门弟子，看来他的资质的确很好。
邓卉迟当即反驳道：“萧家人可曾把他当做二公子看待？更何况，他也从来不在乎萧家二公子的身份，也绝对不会做那种不择手段的龌龊事！”
林亦宁知道她说的还是云梦里的事，但自己又能怎么办？自己也是受害者啊！
“他本来都没有在我面前喊冤，邓姑娘又何苦在我面前抱不平呢？能替他平反的人从来都不是我，我只是个想抓住凶手的受害者。”林亦宁道，“而现在，我是在拜见邓先生的，而非是来问罪的。”
当然，说是这么一说，她来这里的主要目的还是看看萧承玉在不在这里。
不过看样子萧承玉并不在这里，不然原本淑雅的姑娘也不会这么分寸打失、怨恨难当了。
邓卉迟恨恨地盯着她，迟迟不能让开。
林亦宁也丝毫不急，就这么跟她僵持着。
突然，门里传来老人的声音：“卉迟，怎么还不让客人进来？”
邓卉迟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侧身让开。
林亦宁走进院子，小小的院子一眼便可以看个清楚，确实没有萧承玉的痕迹。
林亦宁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跟上次一样，和邓守心聊了起来——她也确实有一些事情需要邓老先生解惑。
邓卉迟纵然再不高兴，也只能为林亦宁上茶，然后侍立在一旁，一言不发。
“是你啊，小姑娘，这次来找老夫可是有事？”老先生依旧和蔼可亲，并没有因为弟子的事而怪罪林亦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