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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萧景哲替怀露作证，她的确经常亲自盯着夫人的吃食；凝冬则表示的确看到怀露把糕点给她后，就带着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离开了，似乎是有什么急事。如此看来，怀露可以暂时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主要的怀疑对象还是牛大胜和李贵。
只不过，林亦宁通过直觉总觉得这个怀露很有问题，至少不会像她自己所说的那般简单，而且很多事太过于巧合了。
可惜，林亦宁林亦宁做事一向讲求证据——当然眼前的情形也不允许她找不出证据，她也只能暂且将心中的怀疑压下。
她突然看向府医：“不知云梦里作价几何？”
正津津有味地看热闹的府医没想到其中还有自己的事儿呢，忙道：“云梦里虽然还算不上是有价无市，却也几乎是千金难买。只听名字便知道，云梦里是专供权贵所用。”
“所以，牛大胜，或者说是李贵，你们二人又如何得到的云梦里呢？”林亦宁这话，与其说是在问牛大胜和李贵二人不如说是在变相地问萧景哲。
“什么云梦里俺连听都没听说过，咋可能弄得到啊！”牛大胜最先喊冤，“姑娘，真不是俺啊，俺之前都没见过你，咋可能对你起那种心思啊！”
李贵也是道：“小人连平时生病买药都不舍得，怎么可能有云梦里这种药？还望少爷和姑娘明察！”
感受到林亦宁投来的目光，萧景哲忙道：“虽然你们买不起，但也说不准是你们从哪里偷来的！”
“偷来的？那也有可能。”林亦宁转而问道，“那萧公子，不知府上谁有云梦里？”
“我——”萧景哲一噎，隐隐感觉自己要钻进套里去了，“我还未娶妻，自然是没有这种东西的。不！就算在下已经娶妻，也不可能用这种东西！至于府上其他人有没有，在下就不清楚了。最糟糕的情况是，他们可能是从别处偷的。”
萧景哲也没办法，当时他担心普通的药对林亦宁不起作用，便选了药性最强的云梦里，却一时忽略了云梦里的珍贵性。
至于府上还有谁可能有……总不能说是自己老爹吧？
当然，萧景哲从来没想过把这事往萧承玉身上推，毕竟萧承玉那小子能吃得起饭穿得起衣，那都是他萧景哲慈悲的结果！
萧景哲赶在林亦宁开口前继续道：“林姑娘不必担心，此事的的线索虽然少了点，但我会找府尹一起查，一定查个水落石出！林姑娘不如先休息，等有了更多线索，我第一时间通知林姑娘！”
“有劳萧公子了，不过秋闱将至，既然有府尹大人帮忙查探，萧公子可以抽出时间来温书。”林亦宁随口道。
萧景哲起身的动作一僵，冲林亦宁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查出是谁要对林姑娘不利，是一等一的大事，我只有亲力亲为才能放心！林姑娘不必再劝，在下心中有数。”
说完，也不等林亦宁有所回应，便带着众人匆匆离去，只剩下清秋和凝冬两个人站在原地不安地看着林亦宁。
林亦宁也没跟她们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让她们下去，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没办法，《权相》世界里的人对她而言都是陌生人，她可以因为恻隐之心而去就别人，却无法保证别人会真心实意待她、不会害她，即使是清秋和凝冬这两个看起来单纯无害的小丫鬟。
即使经过了这么一轮问询，林亦宁心中最怀疑的还是萧景哲，其余的人，不管是牛大胜、李贵、怀露，甚至是凝冬，都可能是听命行事。
林亦宁既没有证据，也不能和萧景哲撕破脸，尤其是孟斯不会允许她和萧景哲对立。
想起孟斯，林亦宁轻声呼唤道：“孟斯，孟斯，孟斯……”
一连呼唤了好几声，孟斯都没有回应。
和上次救助萧承玉回来后得不到孟斯的回应不同，林亦宁这次没有任何焦急之色，她很清楚孟斯现在没有生命危险。
她快步走到书桌前，拿起笔正要写些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笔放回原处。
——不行，必须要再谨慎一些。
她把《权相》一书摆在面前，开始重新思虑自己的处境。
首先，她需要担心的不是《权相》世界的任何人，因为现在的她对于孟斯而言还有利用价值，孟斯不会让她有事的，顶多像昨晚那样晚一些出手救她以达成他的某些目的。
当然，小心还是必须要小心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死了可是真的死了。
其次，可以确定的是孟斯对她说谎了。虽然还不能确定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但很多矛盾的地方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她不能继续帮孟斯做事。
既然孟斯没有把他的真实目的告诉她，那就说明孟斯自己就认为说出真实目的后自己就绝对不可能帮他。如此看来，帮助孟斯的后果绝对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但就像昨天得出的结论一样，她已经骑虎难下了，如果直接提出拒绝继续帮孟斯做事，后果将是难以预料的，孟斯甚至可能一怒之下杀了她。
她可不会因为孟斯长得好看就觉得他很是单纯善良，相反，她能够感受得到孟斯那层伪装下的冷漠无情。
她唯一的选择便是假意顺从孟斯，再不着痕迹破坏孟斯的计划，最不济也要让孟斯给她的那部分任务失败。
但最大的问题是，孟斯能够感知别人的情绪，自己的想法在很大程度上都瞒不过他。
感知情绪……隐藏情绪——会和演技有关么？
一天中剩下的时间，林亦宁都在琢磨怎么提高自己的演技并隐藏自己的情绪，直到房间里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
“姐姐在做什么？”
正对着镜子做表情的林亦宁面容一僵，很快就道：“下药的事还没查出来，我心里有些乱，也没心思做别的事，便给自己化妆，看到自己好看，心情也会好些。”
“姐姐就算不化妆，也很好看。”此时天已经黑了，而随着孟斯话音落下，屋里所有的灯尽数灭去，顿时变得漆黑一片。
孟斯的身影悄然出现在林亦宁身后。
林亦宁深吸一口气——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