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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怀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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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的人里,是一天当中最后一段还能听到屋外人们说话的时光。夜晚将至,这代表着人里将要彻底成为妖怪的餐盘。
  而现在外出打猎的丈夫却还没有回来,家中只留下了一位怀胎八月的妻子。
  「唉~还没回来吗……」
  坐在床上的妻子一遍又一遍的看向门口,那瘦削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怀着丈夫血肉的肚子。
  突然屋外传来激烈的狗叫声,背对着阳光的人影从门缝下潜进入屋里。她不安的注视着门口因为不知道下一刻进来会是嗜血的妖怪还是心爱的丈夫。
  妻子她握紧放在床头旁边的柴刀,心脏砰砰直跳。
  然后,在看清推门进来的对象时,妻子的目光首先被一整只野猪的尸体吸引,然后才发现把野猪抗在肩头的丈夫。
  「啊,欢迎回来老公!」
  「我回来了」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同时放下的还有那把锋利的柴刀。
  「今天的收获还真好啊」
  「是啊,正好给你多补补身体」
  丈夫这么说道,用耳朵贴向那包裹着小小的还未出世的生灵的肚子感受着那股清晰可见的生命力。
  「爸爸回来了,今天给你打到了一只大大的野猪哦,你长大以后也要像爸爸这样强壮啊这样才能让你爱的女人过上好日子」
  「真是的!你在教孩子一些什么啊!」
  妻子听到他那借着孩子来表达对自己的爱意的话语便害臊的用手掌拍了下他的头。
  「哈哈~那我先去做饭了」
  「嗯」
  受着不痛不痒的感觉丈夫溺爱的这么说着,然后开始处理那只大概三四百斤重的野猪,而妻子回味着那份羞耻心,老实的坐在床上观赏着丈夫的后背。
  丈夫的身材属于精瘦偏壮的那一类,在进行体力劳动时那副壮硕的身躯总能发挥远超其他人作用。
  丈夫穿着粗布缝制的背心,他每次用那双有力的手分解猪肉和猪皮时后背那充满生命力量的肌肉就会绷紧起来显现出线条来。
  ——真涩情……
  注视着这样的丈夫,妻子这么想到。
  “这只是有感而发,只是在看到爱人表现出身体的强悍时的正常想法而已!”她一边这么催眠着自己一边等待着丈夫做好晚饭。
  太阳渐渐的彻底落下山去,随着最后一缕阳光的消散,妖怪们开启了夜间的烛光晚餐。
  「啊呜……好烫!」
  「慢点吃啊,这可是刚做好的猪肉啊」
  「谁叫老公做的饭好吃呢,这都怪你!」
  「怎么这样……」
  欣赏着丈夫的那副为难表情,妻子如图一个孩子的恶作剧得手般的天真的扬起嘴角。然后把被烹饪的相当美味的野猪肉吃下肚。
  两人喜结连理的契机,只是因为丈夫做饭好吃而已只是因为妻子正好吃到了丈夫的饭菜而已,然后以此为契机在长时间的相处下他们结婚了。
  「明天你拿着猪皮去村里卖了吧」
  「哦,最近好像是鱼产卵的日子吧,你去捉几条回来吧,别再打猎了」
  「……嗯」
  在谈到不让丈夫去打猎的时候,他明显的显露出了一些为难的表情,而看到这样表情的妻子只是不解的看着他然后出声询问:
  「怎么了吗?」
  「没什么,毕竟当猎户赚的钱不少,我多捕几只就能改善改善咱这屋子了」
  「但是危险吧,听其他猎户说最近的野兽都狡猾的把人往妖怪那引啊,还是别干了吧」
  「……」
  丈夫没有说话,只是忧郁的叹了口气而已。妻子也知道当猎户赚到的钱比农民要多的多,但这可不是能把丈夫推到危险的山里的借口。
  和妻子的担忧一样,丈夫想让妻子过上好日子的执念也一样沉重,他只想趁自己还能动的时候多赚点钱而已,毕竟那个小生灵快降世了他真不想妻子在怀着这孩子的时候受半点委屈。
  两人将对彼此的关怀揉进饭里并吃下肚,妻子那肚子里的生灵像是察觉到父母的情绪似的踢了下他的母亲。
  妖怪们夜晚的进食结束,标志着人类生存的阳光缓缓升起,幸存下来的人们庆幸着自己还活着,并打算满怀感激的活过今天。
  丈夫出门捕鱼去了。
  而妻子在家将那张野猪皮卷起来准备拿去卖,不过在此之前为了防止它因为磨损之类的问题而没法卖个好价钱所以在它的外面又包了一层粗布,然后把它放在地上用拴在上面的绳子拖着它出门了。
  沿途的景象并不好看,大部分老少妇幼的村民都蜗居在家里不愿出门,只有少数的壮年男子在外面走动着。房屋的承重壁上有不少深浅不一的爪痕和牙印,以及破坏数次后又缝补起来的痕迹。
  屋檐上还有血液和些许肉块的痕迹,自不用想就知道是妖怪将什么人拍成肉酱因此而溅上的。
  这对于妻子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景象,所以她除了后怕外也已经没有什么特别激动的情绪了。
  妻子的目的地是村中唯一一处肯收兽皮的纺织店,那家店长是个五十岁高龄的老人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活力空有一身蛮力,但手上缝织的技术还是不错的。
  「嗯?」
  在见惯的破烂房屋所构成的景象中,妻子发现了一名穿着奇怪服装的人在地面上用手挖土。
  ——怎么回事啊,那个人……
  看到那个怪异村民的怪异行为,妻子不禁警惕的绕开他,在远离他的这段路程中还时不时的回头去看他。
  那个人穿的衣服是由一种和人的皮肤差不多颜色的纺织物制成的服装,衣服的款式像是背心但这件的大小穿在他身上就像是长袍似的。
  在和他渐行渐远的路上,妻子才将注意力从那个人的身上移开。然后她身后的那个人停下了动作缓缓抬头望着她的背影。
  在纺织店将兽皮换好钱后,妻子前往酒馆打算换几两酒犒劳犒劳丈夫他。而后她走过一家花铺时看到了那被血液填满房间的店铺。
  破碎的花坛,散落的花朵,倒在地上的人脸默默的注视着妻子,跪坐在断首前祈祷的村民,其间还有不间断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和两个男人费力拉着一个村姑往外走的场景。
  「啊……唔……」
  妻子立马明白了这里发生过了什么,不自觉的发出害怕的呢喃,尤其是和那个失去光泽的眼眸对视上的时候。
  最后受不了的妻子快步离开,忘记了买酒的她直接回到了家里。然后她看见了自己的丈夫正在放置鲜鱼。
  「你回来了……」
  「嗯」
  见到丈夫熟悉的面庞后,惊魂未定的妻子立马上前抱住他。她享受着这种生命的气息,仿佛要借由此洗净自己被死亡现场所感染的大脑般的紧紧的抱住这副身躯。
  「怎么了?」
  「呼嗯……」
  妻子将脸埋在丈夫的胸怀里,感受着胸口的鼓动。每每回想起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时,妻子都会为自己和丈夫还存在于世这件事感到侥幸,她越是这么想越是能清晰的感受到死亡的逼近。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没事没事,有我呢」
  不知道妻子遭遇了什么的丈夫,但他知道妻子受到了刺激,那么比起询问“怎么了”当下先把她安抚下来才是首要目的。
  「没事的没事的」
  从被妻子环住的双臂中抽出一条手臂轻拍着妻子的后背以此来安抚她,好在妻子她也在丈夫的安慰下渐渐回过神来。
  「那家花店里的人都死了」
  「啊?一个不剩吗?」
  「嗯」
  听到极度黑暗的情节丈夫他明显愣住了,之后从愣神中脱离出来才开始询问那家算得上熟人的店铺的详细情况。
  「这样啊…」
  听到那简短而肯定的回答,丈夫的心情也有些低落。然后在这弥漫着低沉的空气中,那突然被推开的门强制让空气再次活动起来。
  「呀,打扰了」
  「唔!?」
  「诶!?」
  那推门而入的人物,是一个穿着白色上杉和黑色短裙的女性。
  她那从黑色的秀发延伸出来的尖耳和那闪烁着红光的眼眸已经清晰的说明了她那非人的身份,头顶戴着的装饰着总计六颗白色绒球的五角帽和穿着的一齿高木屐则说明了非人之外的种族。
  ——天狗。
  丈夫的心里一惊赶忙把妻子护在身后,然后拿起旁边的菜刀警告着对方。
  「不要过来!」
  「最近人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宗教……不,应该叫邪教,你们知道什么吗?」
  妖怪看着男人的行为但却没有任何反应,简直就像是认定了男人的举动没法对自己构成威胁一样。
  但她的预估有错吗?
  「哈啊?」
  「邪恶的宗教,简称邪教这没问题吧?」
  误把男人的疑惑当成对邪教名称的由来,妖怪耐心的讲解然后稳步上前压缩对方的个人空间来让他们产生压迫感。
  「你们知道有关他们的情报吗?成立时间、宗教成员、活动时间、信仰的神明……」
  「都说了别过来啊!!」
  「等等老公!!」
  太过逼近的妖怪刺激着男人反击,他吼叫着为自己壮胆然后连同对方的话语一并砍断般的将锋利的刀刃砍到她的脖子上。
  「呃……啊?」
  「还有他们活动的场所与宗教仪式和理念,这些你们有没有或多或少的了解到过?」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这能砍断牛骨的腕力却砍不断面前这个妖怪那纤细的脖子,不禁哑然失声。
  「唔!」
  雪白的手指覆盖到男人的手腕上,然后突然施加压力那仿佛要将男人的骨头碾碎般的力量让他忍不住松开了握在手中的菜刀。
  「老公!」
  他被疼痛压倒,不禁附身跪下。看到丈夫这般模样的妻子不安的过去将他挽在怀里。
  「什么啊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按理说妖怪不会这么罗里吧嗦的这么折磨一个人,它们向来动手干脆不留余地,而现在的情况更像被当成万物一般的戏耍着。
  「嗯?我的目的从一开始不就说明了吗?」
  听到男人的询问,妖怪只是不解的歪头与其对视。然后稳步向前在一定的距离下蹲下与他们保持平视。
  「我叫射命丸文,是天狗一线情报员,我现在是奉【断羽大人】的命令来调查最近在人里暗中活跃的邪教一事。现在听明白了吗?」
  「唔呃……」
  不明所以的说明让两个人类愣在原地,在不知对方会采取怎样行动的情况下,丈夫像是认命似的开口说道。
  「该死的妖怪……我都说了!我们不知道什么邪教!」
  「真的吗?」
  无视那句怒骂那赤色的红瞳就像是要把他的内心一并挖空般的用着充满怀疑的目光深深的注视着说出这话的男人。
  「……」
  「看起来……没撒谎呢」
  看着怕到发抖的他们,文撂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
  但妖怪先前的压迫感还未消散然后,这对夫妻在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时已经是半夜了,他们怀着忐忑的心情入睡还在时不时的警惕上锁的门外会不会再有什么妖怪找上门。
  「……」
  「……」
  门外传来细小且模糊不清的对话。
  时间来到早上,妻子被绑架的时候。
  ——————
  ————
  赞美我们的救世主!
  赞美他的神力!
  将门打开,带领我们前往崭新的世界!
  我们的肉身将会成为他行走于世的道路!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不是早已见惯的天花板而是沾染了血液与粪便痕迹的黑色地面,空气中充斥着的不是丈夫为自己做的饭菜香气而是一股恶心的恶臭味。
  「唔……唔?呜呜呜!!」
  想要起身,但下一刻就被四面八方的束缚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刚要将疑惑的话语说出口但却张不开嘴只能由其化作咕姆声。
  ——到底怎么了?!
  不安的四处摆动,她这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椅子上。
  ——怎么回事啊!这些是什么啊!老公!老公你在哪里啊!
  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在这期间一声清脆的划火柴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与之伴随着的是照亮人脸的烛光。
  「我们的身躯将会是他前行的道路」
  「唔?」
  ——在说什么?
  「你被幸运的选为胎体了」
  ——啥啊!?
  「庆幸吧,带领人类走向新世界的神明将降身于你那胎中之物」
  ——……哈啊?
  事态的发展超出了她的大脑,任由那思考的器官再怎么快马加鞭也追不上而这一系列的事态中,她唯一一个处理完的事件只有那句“什么神明要附身在自己那还未出世的孩子”这句话。
  「咕唔!!」
  不知何时到自己身边的人突然挥起拳头向自己那包裹着胎儿的肚子打去。刹时一种像是撕裂般的疼痛和由内向外散发的腰痛传出让她冷汗直冒。
  至于孩子……
  他的血液已经流出了她的体外。
  「唔唔!!!!!!!」
  直觉将不肯相信的事实推到大脑中,在认识到这件事后她将一切疼痛通通抛之脑后,怀着满腔的怒火让叫喊声冲出挡住自己嘴巴的布料。
  「没事的,那个的生命不值一提,他的降临需要完美的尸体」
  「仪式还未结束,我们的身躯要为其铺路」
  四周响起划动火柴的声音,遍布四周的烛火点亮了空间。那包围在四周的信徒们缓缓的走向妻子她。
  「唔唔唔!!!!!!!!」
  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妻子,豪不在乎对他们宣泄怒火的叫喊。即使能明显的看到他们手中拿着的锋利的柴刀。
  「唔唔唔!!!!……唔?」
  在她的正面向她走来的是一位她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只有他才是我们的未来,我的孩子能成为他行走于世的躯体这是无上的光荣」
  她的丈夫,手握着明晃晃的柴刀走到他妻子的面前对她挥动柴刀。
  ——————
  ————
  最后让我来整理一下吧。
  一个不知什么时候成立的邪教组织在人里暗处活跃的活动着,他们信奉着某个神明,但那个神明需要由人类做媒介才能存在于世上。
  但是一般的成年人总是会因为承受不住那个神的神力而在发动能力后全身因为过载而变为焦炭,之后因为一个失误他们非其本意的让神凭依在了一个孩子身上,虽然相性意外的良好但还不够好。
  于是在使用了数次神力驱赶妖怪让那个孩子的肉体过载变成焦炭后他们开始寻找更小且能担任凭依对象的孩子。之后随着目标的年纪一次次的降低他们将目标锁定在了某家怀孕的妻子上,并在极短的时间里拉其丈夫入伍并说服他为那个神献出自己的孩子来。
  不知是何种原因,在加入到这个宗教后教徒们的生育欲望就会变得异常的低落甚至出现失去两性观念的少数现象,再加上他们又较为急切的想要寻找能够担任凭依对象的心情,也等不了几个月。
  之后,似乎是因为我射命丸文的拜访的影响下导致他们担心选好的目标会出现天狗介入这个变量所以提前下手了。于是那个神明成功降世到了那个胎儿上,在出生后便亲自手刃了怀着自己肉体的母亲。
  另外关于这个邪教的神明,我的初步推测是顺应人类强烈的绝望所诞生的神明。
  也就是类似于土著神的存在。
  关于它的初次目击是在妖怪山外围半径三百零七米处,以一己之力击败了一只实力较弱的大妖怪被凭依的人类,并且之后成功回到村里并以此作为传播信仰的卖点,但是并没有什么人会相信人类能击败妖怪,所以信徒也寥寥无几,发展至今也不过才九十二名信徒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他们的宗教活动太过偏激与极端,导致那个神明接收到的信仰基本都是类似于杀意与诅咒的信念,于是它也变成了不同于其它神明的邪神,一个相当嗜血的邪神。
  至于那个邪神之后的情况,则是由现代博丽巫女出手解决了。
  据感知,那个邪神的力量来源主要是活祭或是教徒们浓厚的杀意与负面情绪,在它附身到那个胎儿上时已经有了足以匹敌绝大部分大妖怪的神力了。但是即使是强如这般的邪神也败到在了现代的博丽巫女的手中。
  战斗的时间总共为两小时三十二分零十八秒,那个神明便被博丽巫女击败了,且没有任何复活或诈死的可能,且据观察,被凭依的胎儿从中间被劈成了两半。而那些残存的邪教信徒也一并被清理掉了,且多是钝击伤。
  而做到这种事的博丽巫女却只是一个刚刚年满四岁的幼童而已。
  「以上,便是我这次对于这次的邪教所探查出的全部内容」
  而这,是距离现代博丽巫女博丽灵梦一百年前也就是前代巫女四岁时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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