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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靠月光所提供的光源实在太过稀少，在夜晚的生物中除了妖怪能像白天一样看清楚四周的环境其余的都要依靠火把或油灯才行。
但没有依靠火把就能在这样的黑夜看清四周的只有衲恩一人。
「这个啊，和我没关系」
「是吗？我还以为这种生物是你造出来的」
「好过分啊~~」
由两位学员天狗：阿犬和小走。搬运死掉的怪虎和异虫来到矿洞后便在一旁歇息了。
而天狗大人则是将还在悬崖边忙着修改导弹发射装置的衲恩他绑了过来。
「这不是什么妖兽吗？」
「感觉不到妖力」
将自身的猜想说出，然后遭到天狗大人的否认。衲恩便认真的观察起来这两只异兽。
「我说啊，可以解开了吧。这个样子也没法好好观察这两个生物啊」
「我知道了」
在衲恩轻浮的请求下，天狗大人用刀划开将衲恩五花大绑的绳结。恢复自由身的衲恩便立刻贴上两只异兽观察起来。
——疑似是老虎的巨兽其颈椎被完全破坏，不用想也知道是天狗大人所为。像是毛虫一样的怪虫长着节肢动物的足和尾巴，不过口器和双手倒是像哺乳类，有点在意的是虫子的头部长有人类的耳朵这点。
「还有就是长出其他动物部位的地方有一点像是被融化后粘上的感觉……只靠观察也没法获取更多信息了啊，毕竟我没有他那样的观察力」
喃喃自语道，抚摸着巨兽的衲恩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但马上又投入到工作里来。
衲恩他平时的性格虽然有些古怪，但只要是天狗工作上的事他姑且还是会认真对待。
「嗯哼哼，这莫非是……不知道」
「那就别装作已经有答案的样子啊」
「诶嗒呀，抱歉抱歉」
被衲恩奇怪笑点的玩笑话惹起不满的天狗大人像是训诫一般的语气让衲恩随意的抱歉。
从白色的长袍里翻出一颗铜黄色的球，然后随意的把它扔到地上。铜球在地上只滚动了一下打开了一道缝隙，然后从深处照射的蓝色光芒将异兽们扫描了个遍后延长变成装满粉色液体的铜管。
「那这个和这两个生物我带回实验室研究去了，要是有结果了我再来和你说吧，如何？」
「生物留下，其他的没问题」
抛起装有粉色液体的铜管再稳稳的落到手上，把玩装有两只异兽信息的衲恩向天狗大人索要许可，在对方同意之后衲恩比了个OK的手势便将铜管装回白色的大褂里。
「之后还有什么要我做的事吗？」
「给我两剂治疗药」
「好勒！」
衲恩似乎总是一副兴致高昂的样子，仅仅是这么短时间的相处就已经快把天狗大人的耐心磨完了。
——小龙到底是怎么做到和他愉快相处啊。
想到自己的后辈饭纲丸龙即便和这位烦人的人类也能相处的很好，不禁替其感到心累。
送出两支装有绿色药剂的针筒，衲恩从长褂里不知哪里抓起了一捧五颜六色的尘土扔到地上后发生化学反应变成了蓝色的能量门。
衲恩向天狗大人挥手告别，而天狗大人只是象征性的挥手回复，野兽般的目光像是驱赶入侵者一样目送着衲恩走进充斥着科技幻想风味的长方形能量门。
「哈啊……」
「呐，天狗大人，那个人类怎么样了……是叫啥来着」
终于挑到空隙的小走将心中的疑惑道出。
「盘现啊，差不多快死了吧」
「诶？」
「好快啊，明明才见到他没多久的说」
和吓一跳的小走不同，阿犬倒是格外的冷静，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脑子不太好使所以没那么多情感流露。
「嘛那，毕竟人类的身体和妖怪没法比啊，受了那种程度的伤还有一口气就算是奇迹了」
「这倒是……那个管狐是不是也受伤了」
「嗯，还中毒了」
「也一样没用啊」
有一点点的期待着那只身为妖怪的管狐会有什么突出人类的战绩，结果却是和那个人类没有区别的成绩。
橙黄色的妖瞳流露出烦躁的情绪，而这也被天狗大人看在了眼里。
「在幻想乡里比天狗强的种族也就只有鬼混蛋和神明一类了吧你们俩就别对天狗之外的种族抱有期望了」
「也是啊，那为啥还要把菅牧和盘现弄到天狗里啊，他们也没啥大用处不是吗？」
「没办法吧，毕竟是龙大人的计划。阿犬你还是别想太多为好哦」
至今仍未理解为何要让盘现加入天狗的原因的阿犬又开始头疼起来。而面对苦恼中的笨蛋，小走也只是让他别多想用笨蛋的方法来逃避就好。
「你们之后还有什么课程？」
「嗯……好像是制服和情报探查」
「这样啊，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如果只是制服的话那还好说，但情报探查无疑是鸦天狗的必修科目，在这方面鸦天狗在身体结构上就比白狼天狗要擅长，所以理所当然的白狼天狗会学得很慢。
——为什么要让他们去学天生就不擅长的技巧，小龙到底在想什么……
没法在短时间和龙的思维站在同一条线上，天狗大人不理解的捂住嘴巴做思考状。这是算是他的习惯。
「唔……其实感觉意外的好懂，毕竟我们的需求只有收集情报而已，暂时还不用像鸦天狗那样筛选和捏造情报」
小走会觉得轻松倒是正常，毕竟他算是新人里面脑袋最好的了。不过阿犬呢……虽然不想这么说，但阿犬真的不适合搞情报。
毕竟他的大脑曾受过重伤结果导致现在已经不怎么好用了，所以才会一提到情报探查就一脸苦恼的样子。
「阿犬学的不好吗？」
「唔……倒也不是，只是……没他学的快而已，而且还忘得快」
「……」
毕竟阿犬没法像正常的天狗那样来记忆，所以对这种六成靠脑子的技术会学的相当的慢。所以在这种事上就算逼的太紧也没什么用处。
「算了，现在想太多也没什么用，你还是踏踏实实的慢慢学吧，毕竟这个本来就是没法马上就能掌握的技术」
「是」
——不过，这么说的话又像是在夸小走一样希望他别因此变得得意忘形起来啊。不过阿犬既然会说没小走学得快就代表也是可以学会吧，那这段时间里他大概可以达到合格的标准吧。
毕竟以往的时候阿犬的回答都是『完全搞不懂』『忘记了』『还有这个？！』诸如此类的。所以现在所说的“没小走学得快”就说明他的情况超乎了以往。
「我去给那两个家伙送药去了，你们两个早点睡吧，别熬夜！」
「「是」」
听闻了他们的报告，天狗大人立马松了一口气，原本还以为他们在接触到不擅长的科目时会被难到，但现在看来完全是忋天忧人。
——————
捅穿的腹部和全身被毒液侵害的感受。
『那家伙在为了你拼命哦』
那时候的事只记得这些了，醒来时比起身体深受残害的恐惧感更多的是对那个人类会为自己拼命的惊讶感。
「头好晕……」
虽说自己是妖怪但也是属于妖怪中最低等的那一类，妖力不强盛身体不强大除了能洗脑毫无戒备的人类或妖怪之外就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了。
「该死的……」
身处于妖怪之中的最底处，目前来说菅牧典只有寄生在天狗社会里才能确保自己的活路。为此，菅牧典一定要事事顺着天狗他们，在不会危害到自己生命的情况下尽最大的努力。
「还活着吗……那家伙……」
真是没想到，既然会有人为了保护自己而拼上性命？
「哈哈哈，想想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吧，我利用了那家伙，以他的眼力大概率已经看出来了为此却要拼命保护自己什么的……」
这只是天狗大人的谎言吧，硬逼着他和那两个东西对战，到了最后不得不做到这种地步的情况更值得信任。
——这样想就没错了，身为妖怪底层的渣子值得被一个仅有脸面之熟的人拼命吗？
自暴自弃的否认了天狗大人那时的所言，遗憾的叹了口气。在掀开被子时所卷起来的冷风才让菅牧典发觉了自己的衣服被拔了个精光。
游视四周最终发现叠好放在椅子上的白色的连衣裤。将腹部破了个洞且已经脏掉的衣服穿在身上遮挡起了幼小的酮体后说道：
「去看看那家伙吧」
捂住隐隐作痛的伤口迈着沉重的步伐靠着气味找去寻那个口头上为自己拼命的人类。
菅牧典现在的所在地是天狗的医疗所，不过因为其设施的特殊性，再加上和鬼的战争等因素医疗所埋在了山体的深处当中。
靠着大量的承受柱和木头在泥土和碎石之中支撑起的大型空间，在一系列战争结束后天狗就再也没有过重伤员了之后再加上衲恩的医疗援助，所以才导致了医疗所已经很少会被使用。
周围照亮的设施是会自动吸收空气中残留的妖力的蜡烛所为。不需要很庞大的妖力就能让这种蜡烛长时间燃烧，这种特别的特性无疑是在妖怪中倍受欢迎的照明物。
「那些家伙该不会把我和那个叫盘现的当成碍事的东西来处理了吧，连个医疗用的药品都没留下，我倒是还好说，毕竟是妖怪」
——但那个人类就不那么好受了吧。
根据之后所见他身体被摧残的程度只要还有一口气即使要用妖力来治疗他也无所谓，毕竟让还未正式开始使用的人类在今晚就这么轻易的丧命了可不是什么容易说的过去的事，所以……
「诶……？」
一路顺着气味终于找到了气味最浓厚的房间，床铺之间摆放着用来隔绝空间的白色帘布，房间里大概有八、九、十张床。在房间的一角躺在洁白的床上的人类正是盘现本人。
原本应该洁白的被子现在被黄色的脓水和黑红的血液侵染。而盘现则是因为毒素的关系现在黑色的淤青蔓延到了脸上且正处于昏迷的状态。
——与其说是耗费时间去观察盘现的情况还不如去确认他是否还存活。
被出乎预料的惨状吓到原地发僵的典在花费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需要再确认了吧，那个家伙大概率真的死了。
但，典却不想也不敢这么认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龙大人不会因为天狗防卫圈出现空缺而去担忧这件小事。虽说白狼大人目前正镇守那边的岗位，但天狗们一直都在极力的隐瞒他的存在，所以让白狼大人去担当防线也是一把双刃剑。
那现在可用的棋子，这枚可以确保不会再次损耗天狗战力的棋子，这枚即使损坏也无关紧要的棋子，怎么能让他现在死掉！
靠近去确认他的状态，即使是狐耳听起来都相当细小的呼吸声，以及时有时无的薄弱的心跳声让典深知如果不为他做些什么他就真的死掉了。
「该死的……」
顾不得博丽巫女为了维护所谓的人与妖的和平所制定的规则，典将妖力注入盘现的身体里，企图将他变为妖怪。
无论如何人类变为妖怪代表着打破幻想乡的平衡，但典的心里却是龙大人＞幻想乡这样的先后顺序。所以她才不管什么平衡不平衡的。
「怎……怎么回事？」
人类变成妖怪的方法很简单，只要为临死的人类注入妖力就没问题了。但，现在这种情况典从未从其他妖怪口中听到过。
妖力没法在盘现的体内形成回流，不，别说进入盘现的体内了，典的妖力在接触到盘现皮肤的瞬间全部不知缘由的消散了。
——是哪一步出问题了？
毕竟典从未做过这种事，所以率先怀疑的是自己的方法是否出了问题。
——莫非是盘现的生命太过垂危的关系？还是妖力注入的位置不对？莫非除了妖力之外还要其它的东西？
即使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典还是不肯停下注入妖力。仔细寻找着错误的空隙将希望绑定在她那一直不好的运气上。
就在典全神贯注的为盘现注入妖力时，沉重的踢击击中典的侧腹把同身为伤员的她驱赶出盘现的身边，让典飞向远处的石壁上。
谁会做这么过分的事？不用想也知道是天狗大人。
伤口开裂，肋骨似乎也断了几根为原本就严峻的身体又添上了几处通向死亡的证书。
「呜咳！……咳啊，咳啊！」
连向不讲理的天狗大人询问原因都做不到只顾一味的咳血。
咬紧渗出血液的尖牙，发皱的眉头和变得尖锐的眼神盯着天狗大人，典竟敢在天狗大人面前表露出怒意，这无非是对自己身为将死之人的身份所开的特例而已。
「混蛋……」
唯一一次在他本人面前说出的恶骂，捂着难以忍受的伤痛不平静的迎接着自己的结局。
视线发暗，无力至连看着天狗大人都做不到了。
这似乎也是应有的结局，这似乎也是对典的惩罚。
从最开始不怀好意的接近饭纲丸龙的那一刻起，似乎就已经确定了典的最后，但无论如何，让一个将死之人来思考这个也太过奢侈了。
心跳彻底停止了，但血液还在流出。渐渐消散的瞳孔倒映出装有绿色液体的药筒。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猛然灌进肺部的氧气诱导着典贪婪的吸食起来，从胸口开始扩散的冰凉的感触慢慢的爬遍全身。最终构造成了现在完好无损的典。
刚被绿色的药剂从死亡的那一侧拉了回来的典不知所措的看着正半蹲着望着自己的冰冷的双眼。颤抖着打开嘴唇和声带，说道：
「为……」
「你为什么要给盘现注入妖力」
但被抢先一步的天狗大人打断了。
「啊，当时他已经快死了，我担心他会就这样结束了所以才……」
「你应该知道隙间妖制定的规则里就有“人类不准变成妖怪”这一条」
「这……」
「在这种情况下你想把他变成妖怪，该不会是想让隙间妖协同博丽巫女来攻打妖怪山吧」
曾杀死自己的凶手就在眼前，典却没想着要复仇，因为无形的实力差已经快压的典喘不过来气了。
而在杀意的装饰下，天狗大人的“拷问”也相当的有压力。
「我没想过这种事……」
无力的反驳，因为对方是不信任自己的家伙所以无论说什么也不会让他满意吧。
「嗯，这样最好」
暂且相信了典的话语，所以典也成功逃过一劫至少是知道天狗大人已经不会再迫害自己了。
「龙大人说过要让你和盘现他搞好关系是吧，接下来你就和他好好单独相处吧」
原来不是相信了典的话语啊，只是因为典的身上还有龙大人的任务在，所以才被迫相信典的邪语。
「……是」
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一个字的答复说出。
——典已经快到极限了。
目送着天狗大人离去，典随便找了个高度和角度适宜的石头，坐在盘现旁边。
「意外的，没那么开心啊」
从死亡回生的情绪并不是那么高昂，相反典出乎预料的平静甚至还有点低落。
「这叫什么事啊……」
仅仅是一种不符合规则的行为就惨遭杀害，诺不是因为衲恩他的药水，恐怕典就要因此转世投胎了。
理智被超乎以往的情绪挤压着，用利爪刺入自己的手臂划出深深的伤痕靠着疼痛才让理智不至于崩溃。
这种事情，被天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么对待了。有次因为典说错了话差点被小走斩首，如果不是龙大人拦着，典就真死了。还有一次是因为典在玩弄小天狗，被其他天狗看到后也是被暴打了一顿。
还有一次……
还有一次……
还有一次……
还有还有还有还有还有……
自从典来到天狗之中就没有过不被天狗敌对的日子，天狗就是这样残暴，无情的种族，即使是唯一能信任典的龙大人也和其他天狗基本没差但看到天狗们之间的互帮互助和年长者一定要照顾年下的习俗。
典感到了嫉妒。
自己也不是没有为天狗拼过命但为什么就是得不到他们的信任啊！一边看着他们和同伴们如胶似漆的交谈一边被他们用恶毒的手段对待就让典觉得恶心。
躺着的人类头部微微移动，面部肌肉扭曲着是要苏醒的征兆。
「呜……」
人类身体里面的毒素看来已经被清除干净了，但伤口的疼痛还没完全消下去似的。人类快要醒来的征兆是为典要强行振作起来所打的信号，典还有和他打好关系的任务在身所以还是要把状态调整好。
「这是……」
醒来的人类其茫然的黑瞳游视着四周。将周围陌生的场景收进脑海后将视线停留在在这里唯一熟悉的事物上。
「典……你没事吧……」
人类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虚弱的语气来询问典的状态。明明他现在身体的情况才更应该在意吧，为什么还要绕过自身来关心自己呢？完全想不通。
「真是的，要是我有什么事的话我不就不会来看望你了吗~」
有句话说的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身为人类的盘现是马身为管狐的典是骆驼。所以无论怎样典还是比身为人类的盘现要强。
「说的是啊，抱歉」
典远远用不着盘现来担心。
而且比起典的伤势，盘现的身体才更值得关注吧，连两者之间的优劣都搞不明白的盘现，其大脑似乎是被毒素损害的不成样子了。
「比起我盘现受的伤才更重吧，反倒是你觉得怎么样呢？」
听了典的疑问，盘现起身试着活动身体。本该折断的双臂都已经回复如初了活动起来也没有什么异样。除了胸口有点闷之外就没有其他不适了。
「没问题」
「噗呼，什么啊你这是」
不做出任何表情的脸，却意外的滑稽的竖起了大拇指。这脸与身体的反差戳中了典的笑点让她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欢快的摇着尾巴，典的脸上洋溢出阳光灿烂的笑脸。
但，在盘现的眼里却不是这样的含义。
典的笑脸太假了，像是让自己深埋在内心的情绪刻意用笑的方式表现出来一样，这种刻意隐瞒自己情绪的方式，盘现相当熟悉。
「那个，典，发生了什么事吗？」
「诶？没有啊，只是我觉得你这种表现方式很幽默而已啦~」
「不是问我……你是不是和天狗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典一时的错意，盘现平淡的纠正。在言语间出现的“天狗大人”让典的笑容收敛了下来也让尾巴垂了下去。
「……」
「你能和我说一下吗？」
典先前给人的愉悦感消失不见，取而代的是阴暗沉闷的感觉。内心的情绪溜了出来批在了脸上。
「我……我……」
颤抖着不断开合的嘴巴像是要说些什么，金黄的瞳孔闪着泪光。
「我没事啦……别，别担心了……」
「这样啊……」
典绝对隐瞒了什么，但她要是不想开口谈的话，那盘现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典拭去眼角的泪水，对自己的事情闭口不谈。
「说起来，我还要向你道谢呢」
「嗯？」
回想起之前的事，盘现能落到这种情况全是拜典所赐。自己能活下来也是典的功劳，要是没能加入天狗的话那盘现不可能活着吧。
「诶呀，只是我觉得我加入了天狗里还真是太好了。那种情况下幸亏天狗大人在我才能活下来啊，幸亏我听了你的话加入天狗…真的，谢谢你！典」
「诶？啊~那回事啊」
对于盘现真挚的道谢，典愧疚似的笑着别开了脸。但随即想到了什么，又直面起盘现他的道谢。
「其实你不需要特别的跟我道谢啦~我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我只是建议你加入天狗而已啦」
「诶？是这样吗？」
「嗯，没错，我可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啊，只是提了个建议而已」
歪着头看着典，盘现似乎又想起什么的回复道：
「不对吧，我当时重伤的情况被八云带到了妖怪山后被天狗大人给救了，当时的情况下天狗大人应该是不知道我的存在吧」
「因为当时的天狗大人正在巡逻啦~所以才能正好的救下你啊」
「是这样吗？」
「是这样啦~」
在盘现看来笑着说“和自己没关系”的典无疑是在撒谎。但这件事却是典即使是撒谎也要隐瞒的，那盘现也不能再说些什么了，就算是她在打着什么算盘但只要自己能活下去就已经足够了。
刚才的情况太危险了。典不能再把感情暴露出来了。对于天狗来说，管狐提供了一枚棋子就已经足够了，那典再对这枚棋子产生感情无疑对天狗们来说没有好处，天狗想要的是冷酷的持棋人，不是对一枚棋子有感情的菅牧典。
所以之后的日子里，典要一边装出善意，一边引诱着盘现。
白色的兽耳在门外微微的抖动。
「哈啊……蠢蛋」
在门口耳睹了整个事件的天狗大人抓着头，吐着怨气缓缓离去。
和椛的猜想一样，盘现有四成的因素是他“本人”想加入到天狗里面，剩下的全是菅牧的套路。
——靠着求生的本能所带动的一时的激情，会被地狱式的训练磨光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他会服从命令也只是因为无路可选而已，所以让管狐来执行这项任务也相当的合适。
掀开长满绿草的石板，为两位伤员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与契机。从口袋里翻出被烟草熏黑的老旧烟锅，用妖力点火，将燃烧的草烟吸入肺中。
——不过『听从管狐的话语能获得一时的幸福但最后一定会迎来厄运』这个知识该不该告诉盘现呢？就当算是让他留个心眼就好，让他尽可能的避免最后的厄运吧，但……
「他又不是天狗，我太过在意了也不太好」
把浓白色的烟吐出口中，天狗大人在理性和感性之间来回徘徊。最后还是选择了理性。
再次吸入草烟、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