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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古拜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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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发了。
  苏尘和他们三个坐在休息室里大眼瞪小眼,沙奇心有余悸,他靠在一边不敢乱说话。
  “苏尘,到了那边……你这个媚态能不能收一收……说实话我真的没见过阿那会……你知道吧?稍微收一收。”弗伽罗和阿那在磁流带里生活了十年也没见过阿那如此娇媚的样子,虽然他觉得这样不错,但是阿那本人真的不会这样。
  “呵呵,阿那要是像你这样,估计来提亲的人要从加纳一直排到基地门口……”海努笑道。
  苏尘很入戏,他微微低头抿嘴一笑,煞有风情,“看你说得,既然是假扮,也要有十足的扮相,反正……我本来就是她的影子。”苏尘笑得很有韵味,里苏和将军都把他当做阿那的替身。
  “影子……”沙奇突然明白了。
  其实这是一件很令人伤感的事情,苏尘来到这个世上就注定要做阿那的影子,很不幸,阿那爱上了兰乔,而苏尘爱上了将军。
  图灵皇宫。
  “陛下,会议的安全部署已经做好了,您……至于您说的……那样不太好吧……”维金索面露难色,吉塔艾戈要他抓住阿那带到皇宫里,维金索觉得此举不妥。
  “你怕什么?加纳就算是要把她救回去也攻不进来,到那个时候,我早就让她灰飞烟灭了。”
  维金索知道吉塔艾戈的身份,但是他不敢拿整个图灵去冒险,出去打架可以,但是不能在自己的地盘上开战,毕竟诺克斯打成什么样他已经看到了。
  维金索紧皱眉头,极力劝阻。其实维金索心里也有小算盘,他现在把持国政,没必要事事都听吉塔艾戈的,表面上十分顺从,可是背地里却打着自己的算盘,吉塔艾戈的身体可能支撑不了多久了,他也没有子嗣,所以只要找机会把吉塔艾戈干掉,他维金索就能正式坐上国主的位子,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大半的军权还在吉塔艾戈手里,他要想办法把军权拿到手。
  “依斯阿那毕竟是加纳国主,她也是图坦星系联盟三十六区和十九区的国主,我们如果真的在会议时把她抓了,这事情必定会引发大战,您不是没看过诺克斯的战报,如果他们当时进攻诺克斯的军队加上诺克斯收编的军力我们不一定能挡得住,再说了,当时切瑟的军队也有参与进攻……陛下,您三思啊。”
  “区区一个依斯阿那就让你怕成这样?呵呵,维金索,你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我会惧怕天神吗?”
  “您是不怕天神……但是……您要顾着百姓安危啊。”
  “依斯阿那……那就见了她再说吧,如果在我们的地盘上不能行动,那就……出去下手。”
  吉塔艾戈今天的心情很不错,他慢慢走到玻璃墙前面抬头望着古拜占,他很得意,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古拜占,你很快就能和依西塔亚斯团聚了,高兴吗?呵呵呵呵呵……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古拜占该有的样子?照我看,你们没有存在于世的必要了,这个世界只要有我就可以了,你看着吧,我要让你们看着我亲手摧毁所有的生命之海,呵呵呵呵呵……你会看到那一天的。”
  古拜占还活着,但是他很虚弱,他脖子上的干扰器抑制了他的天神之力,他被挂在玻璃罩里无法动弹,听到吉塔艾戈这么说,他微微睁开眼睛,无声叹息。
  天阶号上的主管给阿那说了他们此行的整套流程,到了那边之后阿那就可以自己行动去往皇宫找古拜占,她已经拿到了皇宫的大致线路图,上面也标注了古拜占所在的大致区域,大概就是五六个房间的范围,要找起来并不难。
  “但是,如果他被锁在房间里,而房间的门打不开怎么办,如果门口有看守,我就算是能打开门也会被人发现,我是不是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做这件事呢?我是说,如果我遇到什么难题,你们还得等我呢!”
  主管说,“女王陛下,天阶号上有一队地面作战部队会跟着货物一起运进去,如果您到时候被困住走不了,就可以让这一队人护送您回来,那边也有海努大人的朋友,我们这条贸易航线的飞船很多,您只要保持隐身状态,随时可以脱身。”
  “哦,海努都准备好了……”阿那点点头。
  “是的,您不用担心,天阶号会给足您撤退的时间。”主管说。
  “这边问题不大,我会见机行事的。”阿那也不担心了,海努留了很多后招,他确实是一个心思细密的人,虽说他很会算计,但也很有用。
  “还有这是海努大人留给您的纸条,他说请在您见到您要见的人之后再打开。”主管递给阿那一张对折的白纸。
  阿那接过纸条思索,“给我的?”
  “是的,这是海努大人交代的,您记得到时候再打开看。”主管说。
  贸易会的议程已经在弗伽罗手上了,他给苏尘说了一遍。
  “这种会议都挺无聊的,反正你们三个都在我身边,你们听着就好了。”苏尘说。
  “我是觉得那边的人一定会想办法单独找你谈谈,或是来试探一下你的身份,到时候你要自己应变了,说不定,他……会想办法来见你呢!”海努说。
  “哦?弗伽诺耶会来见我吗?呵呵,太好了!”苏尘笑得很邪魅。
  “你悠着点吧,别搞出什么事情来,我们可是都在这里呢,你可悠着点。”沙奇还是很担心。
  “我觉得,那边的人就算是想搞点什么事也要顾着国体吧,毕竟诺克斯的事情他们也看到了,如果真的把苏尘抓了,那开战就在眼前了,我感觉他们没必要这么做,甚至……”弗伽罗说。
  “甚至他们可能会讨好你,让你放松警惕,然后在外面抓你,毕竟在这里开会的人很多,要是被人知道了加纳国主被图灵抓了,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所以抓你的最好办法就是在外面动手,这里不是战斗现场。”海努歪嘴笑。
  沙奇和弗伽罗好像明白了什么,海努的计划并不只是他说的那些。
  “你都安排好了?”弗伽罗问。
  海努当然早就安排好了,他已经让天阶号上的船员把纸条交给阿那了。海努给苏尘使了个眼色,苏尘心领神会。“哎,海努啊,你这么人心思这么多,她知道吗?”
  海努丝毫不觉得这是在揶揄他,他认为这是苏尘对他的夸奖,他微笑含情,把身子挪到苏尘身边,轻声说道,“多谢女王陛下夸奖。”
  苏尘顿时笑开了花,“哈哈哈哈哈哈哈!海努,我好喜欢你啊!哈哈哈哈哈!”
  沙奇在一边抱着胳膊斜眼看他们俩,这两人俨然已经入戏了。
  弗伽罗撑着额头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子,“你们能不能正常一点……”
  苏尘知道海努的计划,海努人认为这是个迷惑弗伽诺耶的好机会,但是概率不大,苏尘说概率不大也要试试,说不定能有奇效。
  天阶号比指挥舰先到达图灵帝国的主星,他们要在这里交货。
  “原来如此,他们的主星是有实体防护罩的,整个星球覆盖啊,怪不得海努说炸信号塔的招数不能在这里用呢,进入主星只能从专用通道,天阶号也进不去呢!”阿那在观景台上望着外面,图灵帝国的主星有一个透明的实体能量护罩包裹着整个星球,如果要从外面攻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防护罩的每块能量接口上都立着一个防卫塔,远远望去何止成千上万,如果在这里开战,光这些防御系统就够喝一壶的了,更不用说军队了。
  “是的,海努大人说,如果真的要打,不能进攻。”主管在一旁说。
  “所以……只能把敌人引出来?那要怎么引出来呢?”阿那没想明白。
  “女王陛下还是先去做您要做的事吧,剩下的交给海努大人就好了。”主管说。
  阿那微微点头。
  天阶号停在约定的一处交货点,阿那让地面作战部队手拉着手,她站在他们中间,接着她额上的面纹亮起。
  主管看了很激动,“真的消失了!哈哈!”
  接着按照主管给出的线路提示,阿那带着他们顺利地绕开塔楼的检查人员,混在下楼的人群中离开了塔楼去到了地面。
  地面作战部队带着阿那去到了海努的朋友那里,那是一处私人庭院,他们要在这里隐藏起来,阿那显形跟海努的朋友打了个照面,开始前往皇宫。
  天阶号给阿那的时间有一个整天,所以阿那有充足的时间找到古拜占。
  阿那觉得这里的街市很乏味,人们的脚步都是很匆忙的,路上也没有叫卖的小贩,什么都是冰冰冷冷的感觉,缺乏一些市井气息。路上的巡逻队很多,也许是因为今天的会议,所以安保格外严密。
  这里你们可能要问了,海努的侍从去哪里了?呵呵,海努的侍从先是去了将军的飞船上,然后他去了三十一区。
  贸易会的会场安排在一个人造星球上,和切瑟的会议差不多,各联盟的与会人员在各自专用的通道进入会场,现场空域的安全设施也很周全,不像是会有人搞破坏的样子。
  “就这样啊?也不是什么大场面嘛!”苏尘微微摇晃着身子,好像有些失望呢。
  “你好好演就是了,别晃来晃去的,认真点。”海努站在苏尘身后。
  “哼,我要认真起来你们都害怕!”苏尘的妆容很精致,她微微侧目,一颦一笑皆是柔情万种,沙奇又开始傻笑了。
  “你干嘛啊!别老是这德性行不行!”弗伽罗甩了沙奇一胳膊。
  “咳咳……”沙奇刚才笑着被弗伽罗甩了一胳膊把自己呛到了,“喂,小七,要是阿那打扮成这个样子你喜欢不?”
  弗伽罗皱起眉头把眼睛眯成一条线,他慢慢转过头看着沙奇,好像在看一个傻子,“我告诉你,她这辈子都不会打扮成这样,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什么呢你们!正经一点!要进去了!”海努回过头呵斥。
  三个人端正了站姿站在苏尘的后面,苏尘还是一副晃晃悠悠的样子。
  阿那跟着巡逻队的路线走到皇宫门口,图灵的皇宫看上去不像是传统的石砌皇宫,外墙是直立的管道一根根拼接起来的,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金色钢管一般,看起来硬生生的,不过在光线的作用下倒是有些许金碧辉煌的感觉,阿那觉得这里还不如弗伽罗的驻地看着有气势呢。
  皇宫很大,阿那悄悄跟在巡逻的侍卫后面走进去,她好像是过来旅游参观的游客一般,有些许闲庭信步悠看花开的调子。
  阿那在皇宫中先后察看了几处开着门的房间,这些地方虽然有卫兵看守,但是门是开着的,阿那可以自由进出,她觉得古拜占应该藏在更加隐秘的地方才对,海努跟他说过,古拜占既然是在皇宫里,按照弗伽诺耶的变态性格,他应该是被囚禁在弗伽诺耶身边了,阿那看了看手里的路线图,找了个离信号点很近的位置,她朝那边的走去。
  路上,她看见了一个人,这个人的所经之处皆有卫兵和侍从向他行礼,她灵机一动,跟着那个人慢慢向前走。
  离信号点越来越近了,阿那立刻意识到,古拜占应该就在前面的房间里,这个走廊不长,但是四周都有很多卫兵看守,想必是个很重要的地方。
  那个人在房门口站定,阿那屏住呼吸跟在后面。
  门开了。
  阿那朝里面看了一眼,一惊!
  古拜占!古拜占果然在这里!
  阿那悄悄走进去,她没有察看四周的情况,她被古拜占吸引了。
  古拜占被吊在了一个玻璃罩子后面,他的翅膀被绳索绑着,整个人挂在半空中,翅膀的羽毛也掉了大半,他垂着脑袋看上去像是死了。阿那慢慢走上去,她惊呆了,原来古拜占真的被抓了。
  刚才推门的人就是国师维金索,他走到在吉塔艾戈的床前说着什么,吉塔艾戈慢慢悠悠地站起来。
  “她真的来了?”
  “是的陛下,他们已经到会场门口了,您看……”维金索小心翼翼地抬眼。
  “那我就亲自去看看吧。”吉塔艾戈掀开被子慢慢起身。
  阿那还站在古拜占的面前,突然,古拜占动了,他微微睁开眼看着阿那!古拜占感应到了!阿那有些慌张,如果古拜占能看到她,她应该说些什么吧!
  不,不能说话!
  此时吉塔艾戈已经走到阿那的身后了,阿那突然察觉,回头。
  吉塔艾戈抬起头看着古拜占,“怎么了?你知道依西塔亚斯来了?很不错嘛!我现在就去会场找她,呵呵。”
  古拜占的眼神里透着悲凉,愤恨。
  “哎哟,生气了?很快她就能来陪你了!别急嘛!哈哈哈哈哈哈!”吉塔艾戈笑得很肆意,海努说得没错,果然是个变态。
  阿那有些害怕,她站在原地不敢动。
  维金索提醒道,“陛下,会议要开始了。”
  “嗯,走吧!”吉塔艾戈晃了晃脑袋,很得意的样子,不过阿那察觉,他的步伐轻浮,不像是个身体健康的人,他走出去的时候,门口的侍从上来搀扶着,他像是个病人。
  没错,这就是海努说的那个病怏怏的国主吉塔艾戈!
  门,关上了。
  阿那松了口气,还好没有被发现,她转过身看着古拜占,古拜占的眼神与她对视。
  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吧,或者让他依西塔亚斯见一面?但是阿那摸不到古拜占,完全被玻璃罩子隔开了,想必现在也不能显形,这里周围都是监视器。
  阿那想了个办法,她伸出手指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如果古拜占能看到她,那他应该能读出自己的唇语。
  ——你能看到我吗?
  古拜占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他居然能看到!
  阿那想了想,指着自己额上的面纹。
  ——你看,我是阿那。
  古拜占很艰难地挤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他知道!
  ——依西塔亚斯,在我的身体里。
  古拜占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嘴角微微颤抖,他又闭了一下眼睛,他知道。
  阿那点点头,想着应该告诉古拜占要坚强地撑下去。
  ——你,坚持一下,我会想办法来救你的。
  古拜占的神情悲悯,他红了眼眶,默默地垂下脑袋,他没有力气了。
  阿那看了好一阵心疼,古拜占居然会这么惨,阿那体内的依西塔亚斯好像受到了感应,阿那不由自主地落下了泪,无声的泪。
  太惨了,古拜占是这个世界上最惨的人了吧,被困在这里不能动弹,和爱人分隔异乡,他被挂在这里,像一件战利品。
  想到刚才的吉塔艾戈说要去见依西塔亚斯,那他是会去会场看苏尘的,不知道他们会如何,但是现在阿那应该是要先离开这里回到天阶号上才行。
  阿那站在原地思索,到底要怎么救古拜占呢?
  这时,门开了,走进来两个侍女,大概是进来打扫的,阿那觉得这是一个离开的好机会,她望了一眼古拜占,他还是垂着头,先不管了,离开这里再说,趁着门还没关上,她赶紧快步走出房间。
  古拜占又睁开眼睛望着阿那离去的背影。
  “哎?你看!他动了!原来他是活的!”侍女惊奇地指着古拜占。
  “小声点,别多事了,顾着你的脑袋!”另一个侍女小声说。
  阿那跑出皇宫的时候一直在流泪,她太难受了,止不住地大喘气,古拜占实在是太惨了,她必须赶紧把他救出来!
  阿那突然想到主管交给他的那张纸,她找个了台阶坐下拿出了那张纸。
  纸上写着,“阿那,抓紧时间找一下皇宫下面的水道入口,可以的话把水道的线路记下来交给地面作战部队。”
  找水道?海努到底想干嘛?阿那很疑惑,为什么海努要让她找水道呢?她抬头望了一眼,天阶号还在呢,阿那又拿出通讯器看了一下天阶号离开的时间,还有大半天呢。
  好吧,阿那决定按照海努说的找一下水道的入口。
  她站起来又往皇宫里走。
  苏尘和他的三个丈夫进入了会场。
  这里的会场和切瑟那边很像,不过与会者只能在中间一圈的房间里待着,房间是封闭的,面对会场的地方有一个观景台,苏尘就站在这里,这个位置能看到会场的全貌。
  “中间空荡荡的嘛,待会儿国师会从下面上来吗?”苏尘问。
  海努走到苏尘的身后,“女王陛下,您就好好站在这里等会议开始吧。”
  苏尘歪歪嘴,他也明白,在这里不能乱说话。
  会议开始了,有一个平台缓缓地从中间空旷的空间升起,上面站了一个人,一个老头,大家都知道,那应该是图灵帝国的国师维金索。
  吉塔艾戈来到会场的控制室里,他靠在椅背上看着苏尘房间里的监视器画面。
  阿那在皇宫中寻找地下水道的入口,像水道入口这种东西的位置应该比较隐秘,她悄悄地跟着打杂的侍从走到皇宫后面的设备间门口仔细查找。
  她来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突然发现有一个地方的地板颜色和周围的不一样,这块地板上还有几个小洞,她伏下身对着小洞仔细听,没错,有流动的水声,下面就是水道!
  苏尘在开会的时候一直端正自己的站姿,海努站在他的身后,而沙奇和弗伽罗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发呆,他们很无聊。
  弗伽罗瞄了一眼墙角上隐藏的监视器,他和了沙奇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阿那跟着地板上的小洞一路听,她绘制了一张大概的水道图,水道流出皇宫的方向是城内一处隐蔽的排水渠,这个地方确实隐蔽,隔着墙就是一幢高楼,想必是相通的,阿那把线路标记好就大功告成了。
  阿那完成了任务,她来到下塔后去到的地方,把标记好的地图交给了地面作战部队。
  “海努要水道图做什么?”阿那问。
  “女王陛下只要回到天阶号上安全撤离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阿那很疑惑,海努的后招是什么?让人摸不着头脑。
  阿那点点头,继续进入隐身状态回到天阶号上。
  吉塔艾戈盯着监视器看了一会儿,心里寻思着什么时候和苏尘聊聊,他很诡秘地笑着,好像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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