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最初的生命之海

　　弗伽罗带着阿那驾驶穿梭机来到海努给他的坐标，一眼望去，那是一个微光流动的磁流带，像一条金色的河流。阿那说这和加纳的磁流带很不一样，居然可以用肉眼看到。
　　磁流带发着微光，感觉密不透风，如果你不说它是磁流带，这更像一个已经进入生命尾期的恒星，不过他们看不到里面的样子。
　　“这里面是什么地方？这个磁流带看起来很诡异，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阿那看着眼前的磁流带嘀咕着。
　　“我也不知道……里面受磁流带保护……”弗伽罗看了一眼操作台上的读数，穿梭机的稳定系统已经受到了磁流带的干扰。
　　“要紧吗？这样能飞进去吗？”阿那转头看着弗伽罗问。
　　“你这台穿梭机有辅助稳定系统，我再把隐身系统打开，估计防护罩可以抵消一部分干扰。”弗伽罗在操作台上按下按钮，果然机身稳定了。
　　阿那看着弗伽罗紧张的神情，她便安慰道，“来都来了，现在要是退缩可不像你七少爷的作风，进去看看吧？”
　　弗伽罗一鼓作气把操作杆往前推，“好，进去吧！”
　　穿梭机全速前进，这个磁流带可真不是什么好惹的玩意，刚进去没过多久机身就猛烈摇晃起来，阿那拉紧了扶手皱着眉头强忍着。
　　弗伽罗开始有些后悔了，带着阿那来这里冒险可真不是闹着玩的，他后悔了！
　　“啊！！！！”阿那失声尖叫。
　　操作台上的读数显示马上就要穿过这片磁流带了，但是弗伽罗怕自己在失重的情况下无法清醒地操控穿梭机，他顶着巨大的压力伸出手按下了辅助停机按钮。
　　不知道过了多久……
　　还好穿梭机的辅助停机功能开得及时，穿梭机穿越了磁流带，降落在一颗星球的表面，平稳落地。
　　“我们，在哪里？”阿那晕了一会儿，直到被安全带勒醒，她伸手解开安全带的搭扣，舒了口气。
　　弗伽罗也醒了，他的头有些晕，刚才晃得太厉害了，“落地了吗？”他闭着眼睛艰难地呼吸着。
　　阿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前面，“我们到了？”
　　弗伽罗心里有一万句骂人的话想要爆发出来，他要气疯了。
　　“小七？你没事吧？”阿那转过身摸摸他的肩膀。
　　弗伽罗睁开眼往前看，穿梭机降落在一条宽敞的白色大道上，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林地，抬头看，这里不但有蓝天白云，前面还有一座城市，一座废墟。
　　“城市？”弗伽罗疑问。
　　阿那喘着气把胳膊撑在操作台上，往前面望去，“是啊，前面好像是一座城？”
　　弗伽罗也解开安全带，他定神往前看，远处的城市如同被末日侵袭之后的废墟残破不堪，高楼倾颓。
　　他们两个都很意外，这里居然曾经有文明存在。
　　“这里就是被毁灭的生命之海吗？”阿那问，当然，她心里知道，这里肯定就是。
　　弗伽罗转头看阿那，“啊！你受伤了。”他紧张地抓起阿那的左手。
　　“嗯？没事，这么小一个口子，没事的。”阿那的手上有一个极小的伤口，是擦破皮了。
　　“你包里还有没有贴布？”弗伽罗很紧张，抓着阿那的手握紧。
　　“有，你打开看看。”阿那转过腰。
　　弗伽罗在阿那的小腰包里寻找，“找到了，我给你贴上。”
　　阿那想起上次在加纳的时候，还被他吐槽过自己身上带贴布的事情，“你看，就算是加纳女王，随身带这些东西也是有用的吧！”
　　弗伽罗哼笑一声，“你还真能说，都赶上我了，你再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受伤。”
　　阿那低头看了看，“没有，你呢？”
　　“应该没有。”弗伽罗又盯着阿那身上看了一圈。
　　“这里是哪里？我们进来了吗？穿过那个磁流带了？”阿那问。
　　弗伽罗舒了口气，“应该是的……”
　　“但是这里看起来好奇怪，一片废墟的样子，你看旁边的草长得这么高，是有人抛弃这里了吗？”阿那不解。
　　弗伽罗盯着前面的城市，“这里的建筑……你看那边……是不是跟第一区皇宫旁边的建筑很像？”他指着远处的一座尖塔，这东西在他的驻地也有。
　　阿那跟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过去，“你们那里也有一个这样的？做什么用的？”
　　“信号发射塔，定位用的。”弗伽罗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东西。
　　“啊？这里为什么也有？”
　　“我怀疑……这里是……”弗伽罗欲言又止。
　　“怀疑什么？”阿那转头看着弗伽罗。
　　“来都来了，去前面看看，你能走路吗？”弗伽罗的目光又扫了阿那一圈。
　　“我？能啊。”阿那站起来，走了两步。
　　弗伽罗笑了一下，“要我抱你走吗？”
　　“怎么还调侃起我来了，你留点力气吧！”
　　他们在设备箱里拿了两个武器挂在身上，走下穿梭机。
　　“哎呀，怎么冒烟了！这玩意坏了我们怎么回去呢？”阿那抬头看着穿梭机的尾部。
　　弗伽罗好像也没办法，两手叉腰思考了一下，“要不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先把命续上再想离开的事？”
　　阿那想想觉得也对，“说的也是，哎呀头好晕啊！刚才把我晃晕了。”阿那说着话不由自主地往弗伽罗身上靠。
　　“我扶着你吧，女王陛下！”弗伽罗将阿那搂在怀里。
　　“这里看起来好奇怪，这条路居然这么平整？要不……去那边围墙里面看看吧，既然来了，先把这里弄清楚，我记得你哥说过，你们的祖先有可能就是从这里出去的。”阿那说。
　　“嗯……那边是城门，进去看看。”弗伽罗指着一处城墙说。
　　这条平整的路是通往城市的，他们走在路上，四处观察。
　　城墙很高，看起来很坚固，和里面的破败建筑相比算是完整。他们继续往里走，城市的街道规划看起来很整齐，路上的绿化带里有新鲜的果子正在成熟，道路两旁还有类似照明灯一样的设施，如果不是破败的样子，看起来文明程度很高。
　　“廊桥断了，走那边。”他们走到一处下沉式广场的上方，往下看，下面的积水很严重，不时有鱼露出水面。
　　“还有鱼呢？虽然没人了，但是生态倒是恢复得不错！”弗伽罗踢了一脚地上的东西，那东西叮叮当当地滚起来，一阵风吹过，那东西被风带着越滚越远。
　　“你看那个，像不像爆炸过的痕迹？都焦黑了。”阿那指着前面的建筑，那个楼中间有一个黑色的大洞。
　　“嗯，应该是，这里是不是打过仗？而且我觉得这里很眼熟。”弗伽罗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怎么眼熟？”阿那抬头望着弗伽罗。
　　弗伽罗抬手指指这个指指那个，“建筑风格很眼熟，是我们那里的，虽然有点古老，但是你看这个信号塔的外墙，三行对棱角的设计，是不是很像？”
　　他们已经走到刚才说的信号塔面前，弗伽罗给阿那讲解信号塔为什么要这样设计。
　　“你是觉得这里跟你们那里有关系？”阿那问。
　　弗伽罗点点头，“我觉得有。”
　　阿那看到刚才路边有一个像小兔子一样的动物闪过去了，“那不如，你看看这边的动物嘛，跟你们那里的像不像，如果像你哥说的，你们的祖先是从别的地方去到现在的地方，说不定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呢！他们移民的时候肯定会带些小动物一起去啊！说不定这里有类似的！你快看看跟你们那里的小动物像不像！”阿那拽着弗伽罗的衣角，指着不远处的草丛里。
　　弗伽罗撇撇嘴，“我兽医的身份是不是在你心里盖章了？说实话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是你丈夫，忘了我是联盟军统领，忘了我是第一区的七殿下，你只记得我是兽医，对不对！”
　　阿那没想到弗伽罗真的很在意这件事，“哎呀，身份这种事情嘛，别太在意，兽医小七听起来也很不错啊！比联盟军统领更可爱呢！我就喜欢兽医！”阿那狠狠地给弗伽罗盖了一个章！
　　弗伽罗好像很不满意，“哼……你不许告诉别人我是兽医。”
　　“你怎么有这么多不能告诉别人的事啊？生病不让说也就算了，兽医也不让人说？你学的兽医难道这世上没人知道吗？你家里人不知道吗？”
　　弗伽罗有口难言，只能小声嘟囔，“知道，我哥还为了这个事情打了我一顿。”
　　阿那震惊，“啊！为什么呀！”
　　弗伽罗垂下头，“我是中途转的专业，他不喜欢。”
　　阿那突然怒火中烧，“他不喜欢他学别的就好了啊！打你干嘛啊！有病吧！”
　　弗伽罗想起往事有些伤心的样子，“哎，不提了，想起来就伤心，他还把我的小狸鼠扔了。”
　　阿那想起来海努说过，弗伽罗有一只钟爱的小狸鼠，时常揣在口袋里，“啊！他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去削了他！”
　　弗伽罗把怀里的阿那拽紧了一点，“不过我知道他也是为我好，不想我浪费时间去学一些没用的东西。”
　　阿那被点燃了，“没用的东西？这是什么话！兽医怎么就没用了！我说有用！你哥从小就虐待动物！他懂个屁！”
　　弗伽罗斜眼看阿那，“有什么用？说来听听？”
　　阿那被问得有些尬住了，她开始胡扯起来，“肯定有用啊，方方面面的有用！他个土包子没见过世面！我跟你说，抓小兽烤着吃的时候最有用了，首先要确定小兽的品种，有没有毒能不能吃，然后抓住再解剖，把不能吃的部分剔除，再清理干净……”阿那很认真地瞎掰，快要掰不下去了。
　　弗伽罗真的有被气到，“哈哈哈，你真逗，阿那，我太喜欢你了，你真是什么东西都能塞进嘴里吃，一点也不挑，我爱死你了，真的！”
　　“反正……反正我说有用就有用，他懂什么……”阿那噘噘嘴，虽然想不出兽医在这个时代到底有什么用，但也不想泼冷水。
　　“那我是真的很爱你，你懂不懂？我已经很努力了，你看得到吗？”弗伽罗好像在示爱。
　　“你不是说……这样说话很没意思吗？”
　　弗伽罗哼笑一声，“这里又没别人，说出来怎么了？和自己的妻子说些情话也很正常嘛，有人反对吗？”弗伽罗假装看看周围，确实没人反对。
　　他们往前走着，路上时不时窜出来几只小动物，看起来很有意思。
　　“你也就在我面前能嘴滑了，见了你哥就哑巴了，话说回来，你哥这么对你，你怎么不气他？换了我早就踹翻他了！”阿那假装抬脚踹一下。
　　“我母亲走得早，都是他在照顾我，你没事还是别骂他了。”
　　“噢……那他还是有些太狠了，自己的弟弟啊，怎么下手这么重，我想到那天他打你那个样子我就想揍他。”阿那握紧拳头挥了一下空气。
　　“他要是不对我下手，其他的皇子就该下手了。”
　　“所以……只有他能教训你，别人不行？”
　　“嗯，其他的哥哥都怕他，所以他们也不会来招惹我。”
　　“虽然我也能理解这种行为，看起来他对你挺狠的，实际上是用另一种方式保护你，但是我觉得这种方式太极端了，万一你一个不领情跑偏了怎么办，你看嘛，他不让你玩玩具，所以你就去抢沙奇的。”
　　说起抢玩具，弗伽罗笑起来，很得意，“我不光抢沙奇的玩具，我还撕了海努的书，估计他要恨我一辈子。”
　　“你怎么还撕人家的书啊！这就是你不对了！”阿那小声呵斥。
　　弗伽罗看着阿那的眼睛，“那是你写的书。”
　　阿那大叫一声，“我写的书！那可是他的宝贝啊！”
　　弗伽罗突然抬头感叹，“我看到他居然有你写的书，我气疯了，为什么我没有！我问他要，他死活都不给，一气之下我就抢过来撕了一本，他哭得气都喘不上来，病了好几天。”
　　“你怎么这样啊！想看书你找人发消息给我嘛，我让人给你送来，你也真是的，怪不得他要揭发你贿赂沙奇的事呢，看来他是真的想看你们决斗的好戏呢，要是压赌注，他一定全副身家都压在沙奇身上！”
　　“我那是嫉妒，他抱着那些书藏在被子里都不肯给我看一眼，别说以前了，就算是现在，他也是不肯的，生日的时候他送了我一套你写的书，不过也不是他有的那些，哼，小气鬼！”
　　“海努还真是什么都藏在心里了，他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我他是希泽的孩子，守口如瓶呢。”
　　“其实我们都觉得他比羽珑更适合坐那个位子，我哥那个时候有心劝说他夺回皇位，只要他肯点头，我们都会帮他，但是他一直不肯，后来我才明白，他和希泽一样，他也想守着你，哪怕你身边已经有沙奇了。那次他找了个借口去你的基地看你，回来还被我嘲讽了一番，哎！没想到还是得排在他后面！”弗伽罗摇摇头，一脸失望。
　　“后悔了吧？还抢人家玩具吗？还撕人家的书吗？冲动过头了吧？遭报应了吧！不过嘛，虽然看上去是坏了些，但是改正错误还是好孩子的。”阿那点点头，表示安慰。
　　弗伽罗撅起嘴，看起来很可爱，“你看我现在都学会自我反省了，我是不是进步了。”
　　“嗯，进步了一点点吧，那边是什么？”
　　弗伽罗顺着阿那指的方向往前看，他们已经走到另一处广场上，这里很空旷，地面上有几个已经弯曲变形的黑色架子，他走到一个架子旁边，“这些东西也有点眼熟。”
　　阿那也走上来，指着另一处地上说，“这不是我那个老黑的起落架吗？很像哦！”
　　“老黑？什么东西？”
　　“就是我以前那台穿梭机，它叫老黑，它的起落架没升起来的样子就跟这个差不多，我基地里那个起落架还没拆呢！”
　　“老黑？咱们起名字的时候能严谨一些吗？”阿那起名的超凡功力已经名声在外了，弗伽罗很不满意。
　　“行吧行吧，我觉得这个跟我以前那台古董穿梭机的起落架很像！”
　　弗伽罗指着旁边地上的一个拉杆，“那就看看，是不是起落架，旁边有个手动拉闸你试试看？”
　　阿那轻车熟路，使了点劲把手动拉闸打开。
　　地上黑色的支架升起来，慢慢移动，吱吱嘎嘎的声音非常刺耳，慢慢地，从地上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架子。
　　“哇！还真是！”阿那惊讶。
　　“巧了！被你说中了！”弗伽罗情不自禁鼓起掌来。
　　“从科技这条线来看，确实差不多，所以能确定这里是你们祖先待过的地方吗？”阿那问。
　　“嗯！八九不离十了！还得看看建筑室内有多高，去那边看看，我们常规的建筑一楼会设计地比较高，二楼除了特殊建筑之外一定会有一个露台，就连普通的办公楼都会有，这一点已经在外区普及了，形成了一种约定俗成。”弗伽罗开始讲解建筑方面的事，他一边说着，一边猜这些建筑的用途。
　　阿那见他讲得头头是道，听得也很认真。
　　“这建筑，还挺好看，就是太破了。”阿那指着一处还不算太破败的大楼说道。
　　弗伽罗摇摇头，“残破不堪啊，比你的基地还破。”
　　“啧！你是脑壳痒了吧，我给你挠挠？”
　　弗伽罗傻笑一下，抓起阿那的手往自己脸上捏，他用阿那的手捏自己，还很满足得样子。
　　“我觉得你越来越怪了，怎么老用这招？”阿那抽回手。
　　弗伽罗发现了什么东西，“你看那个。”
　　建筑里面有一堵墙，绿色的植物已经覆盖了大半，不过露出的一角墙壁上面居然画着彩色的画，虽然有些残破，但是还能看出画的内容。
　　阿那走近了仔细看，“鱼？女孩儿？什么意思？”
　　“那是夕花会的内容，鲢夕和花女。”弗伽罗指着画上的细节。
　　阿那大惊失色，差点跳起来，“啊！这是……这是鲢夕和花女！这里就是你们祖先待过的地方吧！一定是的！”
　　“一定肯定必须是。”
　　“天呐，这里就是生命之海？不会吧……”
　　“如果依西塔亚斯在梦境里说的请你带她回到生命之海，必定是她和古拜占在一起时的生命之海，最初的生命之海，传说……在依西塔亚斯被封印之后，最初的生命之海就成了死亡之海。”弗伽罗转身望着四周。
　　“所以你哥觉得，但凡是没什么生命迹象的星系，都有可能是最初的生命之海。”阿那说。
　　“嗯，就是这里，外面有磁流带，里面是一片废墟，洛卡星云一片荒芜，当然除了你的第五基地人山人海，种种迹象都表明，这里就是最初的生命之海。”弗伽罗给出了最终答案。
　　“生命之海被毁了，所以这里的人都去外面了，那他们为什么不回来呢？”阿那问。
　　“你把我问倒了，这里我也是才来啊……算了先不管了，既然知道这里就是依西塔亚斯生命之海，找找有没有神殿。”弗伽罗继续向前。
　　阿那跟上，“神殿？现在要把依西塔亚斯送回去吗？”
　　弗伽罗思考了一下阿那的问题，突然停下脚步。
　　阿那问，“你怎么了？”
　　“算了还是不找了……”弗伽罗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刚才还说要找神殿呢？”
　　弗伽罗停在原地。
　　“喂？怎么了？”阿那抓着他的胳膊摇了摇，没反应。
　　突然，弗伽罗转身拉着阿那朝穿梭机的方向快步。
　　“你干嘛吖？”
　　“走吧！该回去了！”弗伽罗很着急，他就快跑起来了。
　　“你说清楚啊，怎么就回去了？小七你怎么了！”阿那不理解。
　　“回去！”弗伽罗继续向前走。
　　阿那没办法，被他拽着一路走回了穿梭机旁。“喂！你说清楚，怎么变卦了？你的契约精神去哪儿了？”阿那甩了一下胳膊挣脱了。
　　“我可没答应过你。”弗伽罗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阿那不解，“你在想什么？”
　　弗伽罗好像有些生气的样子叉着腰原地转了一圈。
　　“你只有在死了之后才能见到她……我不想让你死。”
　　阿那一听便明白了，“你随随便便抱我一下不就行了，反正你力气大。”
　　弗伽罗更气了，“不行，我发过誓的，不可以。”
　　阿那见他这么抗拒，也妥协了。“那现在怎么办，我要是不把她送回去……”
　　弗伽罗忍不住了，放大了音量，“我怕你死了之后……她是回去了……我怕你……怕你醒不过来，她在你身上，她要是走了，你可能会没命的！”
　　阿那也脑补了一下弗伽罗说的可能性，她不确定，“会吗？”
　　弗伽罗稳定了情绪，搭着阿那的肩膀，“不知道，但是我不想你去冒险，这次就先听我的，下次等我们多带些人来把这里查清楚再决定，好吗？”
　　阿那也拗不过他，“好吧，那就……先回去吧……”
　　阿那答应了，不过现在的问题好像不是该不该回去，而是怎么回去。
　　“但是，推进器坏了……”阿那指着冒烟的推进器。
　　弗伽罗愣住了，“这……让我措不及防啊！”
　　他们登上穿梭机检查系统，忙活了一阵之后得出了结论。
　　“信号发射器还能用，能源还是好的，就是推进器坏了，最关键的部分坏了……”弗伽罗泄气了。
　　阿那在操作台上检查信号系统。“别着急，可以发信号的，除了推进器之外别的都是好的。”
　　“那就试试发信号回去。”还好弗伽罗有两手准备，如果他们进来三天还没有出去。梅洛一定会带人来救他们，这一点他有准备，“第五基地能收到吗？”
　　“应该可以，但是他们收到信号再让你的联盟军来找我们，可能要个几天呢，毕竟外面的磁流带干扰很严重，一来一回也没有这么快。”阿那盯着屏幕操作。
　　“干扰这么严重，通讯是肯定不行了，以现在的能源储量来看问题不大，你的冲子频段能耗极低，不知道能不能发得出去，还是要感谢你设计了这套信号系统，让我们有了一丝生的希望。”弗伽罗居然打趣阿那。
　　阿那听了苦笑一声，“呵呵，你这张嘴还真是……行了，先这么发着，如果要在这里等上几天，我们得找个休息的地方，虽然你的包袱里有压缩餐包，但是我们还是得找吃的。”
　　弗伽罗关切地问，“饿了吗？”
　　阿那摇摇头，“不饿，但是有些焦虑。”
　　弗伽罗嘲笑，“你不是很喜欢这种与世隔绝的养老生活吗？这就焦虑了？”
　　阿那撅起嘴，“这是两码事啊，要是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就是快乐的养老生活，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啊？没过几天我们就变野人了！”
　　“其实也差不多吧，没事的，还有我呢，我不会丢下你的。”弗伽罗并不担心，因为没过几天梅洛就会来接他们了。
　　“哼！这句话应该我说吧。”
　　弗伽罗觉得阿那说得有道理，“行，你不会丢下我的，我还得缠着你呢。”
　　弗伽罗把阿那的通讯器拿过来摆弄了几下，“行了，我们两个的通讯器用穿梭机做基站了，这样就不会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