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朝渔节

　　中心区每年最盛大的节日开始了。
　　朝渔节主要分三个阶段，昨天是夕花会，城里举办了灯会让年轻的男女们携手共游，夜里水务局会放闸放鱼，大家可以去河边捞鱼玩，他们昨晚玩得不亦乐乎。今天是朝渔节开幕仪式，由国主发表演讲，向民众公布这一年的国情发展，当然今年新增了祭祀礼环节，由阿那作为祭司友情出席。最后是各地自己举办主题是吃喝玩乐的各种活动，为期4-7天。
　　早上沙奇在朝上移交了行政区家主的行使权，他这个代理国主其实做得不错，大臣们对他也是赞赏有加，甚至沙罗觉得沙奇应该继续坐这个位置，反正沙古已经没了，朝中势力不再会对他不利，不过沙奇不肯，他想和阿那去度假，沙罗在下朝的时候还不忘调侃他，说他人野了心也野了，有老婆就格外了不起。
　　沙奇让侍从收拾了行装，他决定晚上开完会之后就出发，他对挖沙子这三个字有着特别的执念，只要能和阿那一起挖上几下沙子，一切的事情都可以先抛到脑后。
　　离仪式开始还有些时间，阿那正在梳妆，几个侍女忙着给她梳头，沙奇事先让侍女们按照皇家祭司装扮标准给阿那搭配了饰品，现在阿那的头已经梳好了，白色的头发搭配金色装饰品，和她额上淡金色的面纹很是协调，干净利落还很不失华贵。
　　尤娜跑到阿那跟前将那套礼服呈上，阿那看到了连声惊叫，这简直就是巨大的惊喜。
　　“天啊！你们怎么想到的！”阿那高兴地目瞪口呆。
　　“乔里说这是您留在卓林那边的图样，他专门找人做的。”尤娜很高兴，果然这件衣服美呆了。
　　阿那很激动，“这衣服，是我在达尔的时候穿的，是我们那里的祭司礼服，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谢谢……太谢谢了……”
　　尤娜赶忙说，“那就快穿上吧！穿上了一定很美！”
　　阿那笑着点点头，吩咐侍女们为自己更衣。
　　朝渔节开幕仪式在贯穿整个城市的伊布河畔举办，为了朝渔节的举办，这里早早就沿着河岸搭起两层看台，看台的尽头是祭祀台的位置，后面就是皇宫正殿，等祭祀礼结束之后，各家族的花船会在河上驶过，接着是歌舞花船和产业代表花船，人们聚集在河边的观景台上观看开幕仪式，现在已经是人声鼎沸的场面了，不愧是人口数量超多的第三区啊。
　　沙奇已经在主看台上占好了位置，阿那穿戴整齐，手里拽着小册子悄悄走到沙奇身后，“喂！”她轻声唤沙奇。
　　沙奇一回头，瞬间被阿那的美貌折服，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嗯？”阿那笑得很甜，她把手插进口袋微微摇着身体，“怎么样嘛？”
　　沙奇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呃……这个……好…….看……”他的眼睛都看直了，半天憋不出几个字。
　　“就好看就完啦？我可告诉你，这就是我小时候的装扮，不过这个圈圈我挂在这里了。”阿那指了指腰带上挂着的东西，那个她扣在辫子上的圆环已经挂在崇山的遗物下面。
　　沙奇看着阿那根本挪不开眼，“你这样……皇子们都得爱上你……很快你就是全联盟最富有的女王了……”
　　阿那被沙奇逗笑了，“你瞎说什么呢？别的皇子哪有你这么傻，还能主动凑上来交财产啊？行了你坐下吧，我马上要上台了，看我华丽登场吧！”阿那拍拍沙奇的肩膀，让他坐下。
　　阿那的祭司礼服还是在达尔做神殿祭司时穿的款式，那是兰乔按照古时文献中的内容特别为她定制的，没想到两百年后还能在这里穿上它主持祭祀仪式，虽然现在不是在神殿里，兰乔也没有在身边，身后也没有依斯之神，但是这场祭祀典礼有上万亿的人都在看她，她从来没主持过超过五十人的仪式，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惊天动地的任务。
　　乔里也登上了看台，他挪到沙奇旁边。
　　“沙奇，看呆了吧？”乔里用目光指了一下祭祀台边准备上场的阿那。
　　“嗯，太美了，和壁画上的一样。”沙奇自言自语起来。
　　“壁画？魔怔了你？”
　　“她是我们的女神，主持这个祭祀典礼，她当得起。”沙奇小声自语。
　　阿那在沙奇给她的册子上发现了一些小秘密，祭祀仪式先要祭拜水神伊布，在夕花会的故事里就有提到水神，这和《这和十二天神书》中的内容是完全匹配的。
　　沙罗在台上照着稿子念了好久，她阐述了这一年第三区的发展情况，虽然内容冗长，但是她的语气令人很振奋，毕竟不好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宣讲结束时人们用雷霆般的掌声震彻会场，欢呼声不绝于耳，实在是场面太宏大了，阿那看着有些紧张。
　　因为是阿那主持祭祀典礼，所以沙奇让人把直播信号转接出去了，图坦星系联盟所有的游荡者部落都在看他们的朝渔节开幕仪式，就连深夜的第四基地也搞了一个大荧幕在厂区门口，所有人都吃着零食坐在地上看转播呢。
　　沙罗接受完官员的朝拜从台上走下来，她对阿那说，“别紧张，照稿子念就好啦，加油！”
　　阿那点点头，“嗯！加油！”
　　虽然中心区的人审美观念和外区非常不一样，但是他们好像也经不住阿那身上散发的与生俱来的祭司气质，在场的所有人都好像被迷住了，嘴里发出持续“哇哇”声，他们这一代人压根儿就没参加过祭祀活动，也没见过正经的祭司，阿那现在的样子就是祭司形象天花板了吧，他们都看傻眼了，连在基地里看转播的大凯他们也惊呆了。
　　阿那缓缓走上祭祀台，她把小册子打开放在祭祀台上，拿起小锤子敲打三下祭祀台上的铜印钟，——当，当，当，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直愣愣地看着台上的她。
　　沙奇也看愣了，他半张着嘴巴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他也不敢太大声呼吸，生怕听不到阿那念祝祷词。
　　弗伽罗也在第一区参加他们的朝渔节，不过他做为联盟军统领还要安排各地的治安协调工作，这会儿他只能在指挥舰上看转播，侍从跑上来给他传了个口信，他悄悄把监视器的信号转接到第三区的转播上，就是这么巧，刚切换信号，阿那就赫然眼前，弗伽罗瞬间整个人都绷直了，“啊！？”他吓了一跳，“这……他们……他们怎么让她上台啊……这是干嘛？”弗伽罗瞪着眼睛大惊失色，中心区的朝渔节可从没让外族人主持过开幕仪式。
　　侍从在一边小声说，“殿下，他们说第三区要还原古时的朝渔节祭祀礼，因为沙奇殿下娶的是依斯阿那，她以前就是神殿祭司，所以特地让她上去主持祭祀仪式的。”
　　弗伽罗喘了口大气，“那所有人不就都知道了！沙奇为什么要让她立于人前啊！这不是捣乱嘛！啊！怎么回事！”
　　弗伽罗突然发现画面上的阿那有些不太对劲，她神情漠然眉眼低垂念着祝祷词，此时他发现阿那额上的面纹透露着些许流光，好像有金色的魔法在流动。
　　“那是什么？她的头怎么亮了？”弗伽罗不敢大声说话，拼命压低声线，旁边的副官也围上来看，“统领大人，她是怎么了？她的头怎么亮了？是特效吗？”
　　弗伽罗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不过他假装镇定，“肯定是特效嘛……他们可会整这些东西……”
　　弗伽罗吓得头上直冒汗，他都快坐不住了，他真想现在立刻马上就冲过去把阿那从台上拉下去。
　　沙奇也觉得不太对劲，旁边的乔里用胳膊拱了一下他，“沙奇？姑奶奶怎么亮了？”
　　沙奇一惊，吓得赶紧用手捂住乔里的嘴，但是他不能捂住所有人的嘴，这下麻烦了，好多人都开始喃喃自语，发出惊奇的感叹。
　　他叫来后面的小良，“小良！你赶紧去把旁边两排射灯调整位置，别照着阿那的脸！然后叫直播镜头拉远点！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是特效！快去！”
　　小良领命，偷偷从后面的楼梯跑下去。
　　“沙奇，怎么回事啊？”乔里不得其解。
　　“你家姑奶奶这是要上天啊，怎么这时候头亮了……”沙奇很着急，慌张地观察周围的人。
　　还好，只有前排观景台的人能看到，大概他们也以为是特效吧。
　　“乔里，待会儿跟技术剪辑那边说一声，就说这是特效，特别做上去的。”沙奇歪着头在乔里耳边说。
　　乔里回过神看了沙奇一眼，“我现在就去……你别动，在这儿等着，一会儿把姑奶奶直接带到皇宫去，别让她出来。”
　　沙奇点点头，乔里也从后面的楼梯偷偷跑下去了，沙奇很慌张，他的两手捂成拳头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
　　阿那的祝祷词还在继续念，她语速平稳，语调温柔而有力，配合她淡雅的神情别提多优雅了，在念完祝祷词的结束的最后，她举起双手在身前，顿时音乐声响起，众人纷纷鼓掌叫好，朝渔节正式开始。
　　花船开动了，欢呼声锣鼓声震天动地。阿那从台上走下来，喘了两口大气，她真的是太紧张了，这辈子没有这么紧张过，沙奇已经在台下的出入口等她了，阿那笑着走到沙奇面前，“怎么样，我念得还不错吧？”
　　沙奇好像有些不知所措，她觉得有些话不该在这里说，“先回去吧，走。”他搂过阿那的腰，往宫殿走。
　　弗伽罗皱着眉头苦笑，“什么仇什么怨啊，这个沙奇搞什么啊……”
　　侍从小声问，“殿下，这件事会不会有影响？”
　　弗伽罗愁眉苦脸，“要么他们看不到，要是看到了还得想想怎么解释，解释了又会显得太刻意，鬼知道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这画面要是传出去……”
　　“呃……殿下，刚才是全联盟转播……想拦截都晚了……”侍从提醒。
　　“我……”弗伽罗顿时语塞，他想找个洞钻进去把自己盖上，不过他现在只能抱着头，“我真是服了呀！”弗伽罗抓着脑袋特别痛苦。
　　侍从凑上来，“那……晚上开会的时候要不要跟他说说？”
　　“你看他像是听得懂人话的样子吗？我真是服了！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我真想一刀扎死他！”弗伽罗恨死沙奇了，他压抑着情绪捏着拳头。
　　“殿下，我听说沙奇殿下已经移交王权了，他估计很快就会回三十六区，不过我听说三十六区的紫月要上来，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您打算要见一见他吗？”侍从说。
　　“紫月上来他们必定不会这么快回去，你找人盯着他们的行程。”弗伽罗说。
　　将军的飞船上。
　　“我又要去跑一趟了，应该能见到她，羡慕吗？”苏尘扭着胯好像在跳舞。
　　“你不如去劝劝她，劝她离你远一点。”将军不太高兴。
　　“哈哈哈，我又不会把她囚禁在这里，我也不会让她身陷囹圄，我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我只会跟她说……将军很想她……哈哈哈哈哈……”苏尘突然讽笑起来，好像这句话就是天大的笑话。
　　将军不为所动，“哼，真是个讨厌鬼……”
　　“噢？”苏尘瞬间变脸，“我讨厌吗？我可不觉得！她也不觉得我讨厌呢！你才是讨厌鬼！”苏尘故意扭着身子在将军面前转了一圈，“可惜了，那些衣服都给她带走了，不然我就穿上裙子像以前那样给你跳支舞，以前你很爱看的你忘了吗？可是自从你见过她以后就对我很冷淡，哎……影子啊，终究只是影子……”苏尘低声哀叹。
　　“你这次来只是来向我炫耀的吗？没正事的话就快滚吧！”将军下逐客令了。
　　“正事？什么才是正事？嗯……让我想想……里苏立储了，我的计划可以开始了，哦不对，是我们的计划才对，你好好准备吧……别的我就不管啦，我得赶紧启航了，与海星和阳光沙滩正在呼唤我呢！我来啦！哈哈哈哈哈哈哈！”苏尘故意笑得很大声，他应该是在嘲笑将军，将军不能离开飞船，只能待在这破飞船上哪儿也去不了，他讥笑，肆意地讥笑。
　　“滚吧！没事就别来了！长大了就越来越讨厌了！”将军挥挥手，好像他也不怎么讨厌苏尘，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沙奇拉着阿那往寝室走。
　　“先回去休息休息，我看你念得汗都出来了。”沙奇瞥了一眼阿那的额头，还好已经不亮了。
　　沙奇记得上一次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是阿那复活的瞬间，那也许是神迹的预兆，他不明白，为什么祭祀仪式也会如此，还好阿那自己没发现。
　　阿那松了口气，“啊！真的太紧张了，其实我都背出来了，我刚才根本没看那小册子，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哎呀呀！这感觉太棒啦！”
　　阿那还沉浸在刚才的仪式中，特别有满足感，她仰着头一脸骄傲笑开了花。
　　回到寝室里，“赶紧把衣服换了，这衣服太好看了你把他们都迷住了！”沙奇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想着乔里应该是把外面的事情处理好了，他伸手想解开阿那身上的腰带，可是拉了几下都没能找到诀窍。
　　“你扒拉我干嘛吖，这衣服这么好看我今天就穿这个了！以前我都是穿一整天的！”阿那扒开沙奇的手。
　　“不行，晚上你去开会往那边一站，他们都得对着你流口水！还让不让人活了！一会儿整个联盟的皇子都被你吸过来了！”沙奇确实有点慌，他回头示意门口的侍女过来给她换衣服。
　　“别这么夸张！左右也就是有几个不开眼的，好像这辈子没见过美女似的，正常人谁会凑上来……”阿那调侃人的功夫绝对不是盖的。
　　沙奇总觉得这话哪里有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乔里把外面的事都安排好了，他得走了，他答应尤娜要带她去别的地方玩，他走进沙奇的寝室，“姑奶奶！你一出场简直就是惊艳四座啊，中心区都被你弄炸了！”乔里伸手在沙奇背后用手指点了两下，这是他们的暗号。
　　“你可真夸张啊，不过这衣服确实是好看，谢谢你啦，乔里乖乖！你还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以前沙奇还总说你是个捣蛋鬼，他可看走眼了不是！”阿那很高兴，乔里总能在关键时刻送上惊喜，可比沙奇贴心多了。
　　沙奇不说话，转动视线瞄了乔里一眼，他好像在说“赶紧带你老婆玩去吧！有多远走多远！”
　　“哦对了，你们要去与海星玩啊，那我们过几天在那边碰头吧，我也带尤娜去玩玩，正好还有点事要办，反正紫月要上来了，你也别急着回亚齐了，沙奇想着跟你二人世界呢对吧，沙奇！”乔里用肩膀拱了一下沙奇。
　　“嗯……去吧，与海星见吧……”沙奇不想总有人破坏他们的甜蜜之旅，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和阿那单独待一会儿。
　　第四基地已经接到沙奇的消息，这次紫月的假期还是安排去与海星，大家都很高兴，想着还能参加沙奇和阿那的婚礼就特别兴奋。当然沙奇还让大凯联系了隔壁运输部的人，请他们一起来观礼，至于婚礼的花费，当然是动用了沙奇的私人小金库，这是他的秘密金库，别人不知道呢。
　　晚上去开会的路上，沙奇给阿那吃了定心丸，说在与海星订了一个最大最豪华的海边私人宫殿，所以为了保持度假的好心情，请她不要发火不要掀桌子不要打人不要骂人，因为之前侍从跟他描述了一下议会大楼被破坏的程度堪称史无前例，连议长办公室都没能幸免，阿那的外号从“假腿老妖婆”变成了“暴躁老妖婆”，见过她发火的人估计都是心有余悸，阿那只好点点头答应了。
　　到了议会大楼门口，浩浩荡荡的警卫早就把大楼围住了，闲杂人等都不能进去，可阿那走进去很顺利，谁都不敢和她搭话，任由她大摇大摆走进去，门厅接待的人看到她来了都噌一下站起来向她行礼，不过她也不搭理，直接上楼去会议室。
　　阿那现在头上的饰品还没拆，沙奇给她换上的是和沙罗穿的差不多的长袍款式，一看就是标准的“第三区的人”，阿那觉得这衣服也很舒适，走起路来还有带风的感觉，所以走得飞快。
　　开会的时候大家都是正襟危坐，只有阿那斜着身子靠在扶手，一副“我很无聊”的样子。
　　议长读了一篇非常长的报告，接着开始由各部门汇报自己那部分的情况，轮到阿那说话的时候，她现在慢慢地深呼吸了几下，刚要开口，沙奇先开口了。
　　“我相信上次依斯阿那大人来这里的时候已经和议长大人说得很清楚了，对方的科技绝对在我们之上，而且和解体苍穹号的是同一方势力，加纳已经损失了苍穹号，我们也差点损失了飞鸟号和一位行政区家主，关于那边的事，议会还要继续隐瞒下去吗？还要继续去dc星系殖民吗？”
　　阿那也没闲着，突然拍案而起，桌子被她狂拍了一下，指着议长就口吐芬芳，“你说！议会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小行星！天阶号！还有这次的飞鸟号！你们是不是想害我！想置我于死地！”接着阿那又一掌“嗙”地一声，她是真的怒了，会议桌上的人都被她的气势吓到了。“小行星的事情也没有真正查清楚，都这么久了调查组也没有给出个结论，干扰天阶号的东西也没查出来到底是谁做的！就这种办事效率，你们这个议会还有必要存在吗？”阿那怒火冲天，完全忘了刚才答应沙奇的事情。
　　“最后给你们五天时间，把这些事情交代清楚，你们要是没能力查，就换个人来做主！”阿那转身猛地一下踢开凳子，把墙上撞出个大凹洞，走出会场的时候还斜眼瞪了一下议长，吓得议长脑袋上都冒汗了。
　　不光是议长头上冒汗，连坐在后面角落里的弗伽罗也在冒汗，他很怕阿那一个不注意就掀了桌子砸到他。
　　沙奇也跟着走出去了，他也是一副气冲冲的样子，弗伽罗转头瞄了一眼，也悄悄地跟出去。
　　“沙奇！”弗伽罗悄悄跟上去，叫住沙奇，不过他不敢大声。
　　沙奇听到有人叫他，回头，“嗯？你出来干嘛？”
　　“当然是有话跟你说，你小子胆子这么大让她主持祭祀仪式，其他的我就不说了，接下来的日子你们别待在中心区，往外面走，最好近期都别回来。”弗伽罗语速很快很小声。
　　沙奇愣了一下，大概是知道弗伽罗想说什么。
　　弗伽罗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你也不知道她脑袋会亮，行了你们快走吧，近期都别回来，我先进去了。”
　　沙奇很清楚弗伽罗的立场，他是站在阿那这一边的，自从看过了议政厅下面的壁画，沙奇好像全都明了了，他很清楚阿那为什么会成为里苏的王后，他也明白希泽为什么会丢掉皇位为她建立三十六区，所以他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也动摇了，甚至希望弗伽罗乃至所有的中心区皇子们一起来保护阿那，都因为古籍上的那个故事。他有些感慨面带愁容，看着弗伽罗走进会议室，他垂下眼眉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