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活在你的心里

　　沙奇给乔里发了消息，说沙罗醒了要找他，不过沙奇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可能跟十夜有关系，让乔里有空了来一趟。乔里收到消息，不过他现在没空，他还要筹备自己和尤娜的婚礼，他回复说等阿那回来了之后再去，他也要找阿那问点事。
　　沙奇接到了中心区议会的会议邀请，因为上次阿那把议会大楼砸了个底朝天，还要求议会给飞鸟号的事情一个交代，所以沙奇还是决定去参加会议，看看他们到底怎么说。
　　飞鸟号的调查组把飞鸟号里里外外都查了个遍，也没个具体的结论，只是说飞鸟号受到了不明干扰，调查报告里并没有把阿那被挟持的事情说全了，他们好像想掩盖什么事情。堪里丝跟着西梅接受调查之后觉得事情不太对，还是想找沙奇好好谈谈。
　　堪里丝去沙罗的驻地找到沙奇，既然是说阿那的事情，沙奇把她带到书阁，没有侍从跟着。
　　“沙奇殿下。”堪里丝行礼。
　　“不必多礼了，还是老样子叫我沙奇就可以了。”
　　“嗯……”堪里丝点点头，“那个……还是飞鸟号的事，这件事跟依斯阿那大人有关系，飞鸟号所有的船员都接受了议会的调查，但是我听说他们的调查报告里没有依斯阿那大人被挟持的内容，但是那天她回来之后直接去了议会大楼把那边都砸了，她很气愤，说到底……我觉得这件事绝对是议会有什么事情想隐瞒。”
　　“她被挟持……经过是什么样的？”沙奇问。
　　“我们飞出去之后没多久就被截停了，当时船上所有的辅助设备包括信号发射器都失灵了，动力推进器无法启动，一直是报错的状态，我们里里外外查了好久都没有头绪，接着舰长西梅说用备用穿梭机回去叫牵引队，但是我们把穿梭机启动之后发现导航系统也失效了，在那片区域我们根本分不清方向……”堪里丝说起来愁容满面。
　　“你们的这个情况是不是跟苍穹号很像？”沙奇想到了苍穹号。
　　“说来是真的像，我们连求救信号都发不出去，在那里困了好几天，真的差点就绝望了，后来我们在设备信号面板上看到有个图坦星系联盟标记的穿梭机，就试图联系了一下，结果真的是我们自己的人，依斯阿那大人登机之后去轮机室查了，说是飞鸟号后面有很大的东西导致推进器的引流涡端无法启动，可是我们的舱外探测器并没有监测到异常，然后她说要回去找牵引队，但是话刚说完，飞鸟号就被攻击性武器锁定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
　　“对方指明要见她，让她去对方的飞船上，我本来想阻止她，但是她说不能让我们都困在这里等死……她去了之后，过了一天我们的系统就恢复了，但是我们根本看不到对方的飞船，就算是想救她也没办法，我们只能先回来了，事情是就是这样。”
　　“所以你觉得，这件事和她有关系？”
　　“怎么说呢，我觉得至少有一半，当然dc星系的问题议长也说了，那边可能是有高级文明在阻止我们移民过去，你看苍穹号就是直接解体的，但是飞鸟号就没有，依斯阿那大人上飞鸟号之后对方点名要见她，起初我们以为她活不成了，但是后来她居然自己回来了，难道是对方看着她的面子才没有解体飞鸟号的吗？我们的故障和苍穹号看起来是一模一样的，所以这里面的事情只有她清楚，现在议会模棱两可写了个调查报告，你就不觉得这里面有大问题吗？”
　　“议会是想隐瞒dc星系的问题，而阿那……是知道的？所以她回来把议会大楼砸了，她的意思就是……那边确实不能去，去了可能会跟苍穹号一样？”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对方既然放她回来，也许是想给我们一个机会，应该是看在她的面子才没有解体飞鸟号，而苍穹号就没有这么好命。”
　　沙奇转了个身走到窗户前，“对方认识她吗？还是说……是故意把飞鸟号困在那边等她来？”
　　堪里丝想起一件事，“我听说她是跟天阶号飞去加纳的洛卡殖民地的，对方会不会已经跟踪了她的行程？如果这件事对方是想一举两得，会不会里面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方面你就不要多想了，她身份特殊，就算去到了其他的星系联盟，人家也会卖她面子的。”沙奇觉得这一连串的事情都太蹊跷，他不想堪里丝继续深究。
　　“三十六区和三十一区都在对议会追责，天阶号的事情虽然查清楚了，但是这些事情搅在一起……”
　　“不用担心……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沙奇看着窗外，一脸漠然。
　　“沙奇……”堪里丝还想说什么，但是收回了。
　　“等她回来再说吧，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呢，刚才你和我说的那些话，以后不要跟别人说，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沙奇转过身，看着堪里丝。
　　堪里丝突然觉得沙奇有些陌生，说不出的感觉，他好像又变了。“好，知道了，你最近很辛苦吧，那我……那我先回去了……”堪里丝行了个礼，走出书阁。
　　沙奇看着堪里丝走出去，他呆站了一会儿，心里五味杂陈，原来阿那承受了那么多，她没有跟任何人说，只是自己默默地承受。沙奇做了几天行政区家主，深觉其中的不易，就连姐姐也是自己默默地承受，这两个女人都太替他着想了，都不想让他沾染分毫艰险的事情，这绝对是爱啊，沙奇只想把阿那搂在怀里，然后再找个绳子把她拴在自己身上，他太难受了，不知道阿那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弗伽罗还在跟海努扯皮，他们合计了一下，还是决定想办法说服沙奇，毕竟他们都觉得自己的哥哥不靠谱，如果阿那落到他俩哥哥的手里，这事情可能会引发战争，毕竟沙奇也不是个吃素的。
　　“你哥居然答应了？我不信。”海努夺过弗伽罗递给他的通讯器，“这么容易就同意？他卖的什么药？该死……”海努看着通讯器上的字，好像很生气。
　　“我也不知道，我本来以为他会……所以觉得很怪，他还亲自跑来了，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我该怎么办？”弗伽罗蒙着脸。
　　“你怕有什么用，要么你就告诉阿那让她离你哥远点，他自己都有王后了干嘛还来尬一脚。”
　　“就是这样我才担心啊，他这个人发起狠来什么事做不出？”
　　“但是话又说回来，叔叔守她的时候，那边的人并没有出现，现在苍穹号的事情加上飞鸟号的事情就很难说是不是那边的人干的，你知道天阶号出事的时候飞去她基地的小行星吗？”
　　“知道，调查组说找到起始位了，不过没有相关的证据啊。”
　　“我觉得……那边的人应该是出现了。”
　　“你觉得这几件事中间有联系？”弗伽罗抬头看海努。
　　海努把通讯器还给弗伽罗，“小行星看上去是在攻击亚齐，但是正因为是这样，基地的防御塔才会开成那个样子，我看过监视器回放了，是崇山在给防御塔充能，天阶号虽然没有毁掉亚齐，但是指向却很明确，当时沙奇并不在基地里，要说天阶号的目标仅仅是沙奇也是不合理的，我觉得天阶号只是引出阿那的一个诱饵。”
　　“我们都以为天阶号的目标是沙奇，但是要除掉沙奇的办法有很多，何必等这么许久才用天阶号这个庞然大物去动手，你的质疑也不无道理。”
　　“所以我猜，是那边的人想利用天阶号把阿那的身份坐实，好把她引出来。”
　　“这么说，达尔陨落只是单纯地想毁掉达尔，但是那边的人没想到阿那还活着，所以现在要再用天阶号做一次当年的事，但是没想到因为崇山……没做成。”
　　“你我都很清楚，达尔是被故意毁掉的，就算现在要再毁一次亚齐，也是情理之中的可能，两次都用天阶号，所以我断定，我们的议会里面从一开始就已经有那边的人了。”
　　弗伽罗有些紧张，深吸一口气，“你叔叔……有没有和你提过？”
　　“叔叔就是有这方面的担忧，所以他决定自己守着阿那，连皇位也不要了，他觉得就算把阿那带回来也不能长久保证她的安全，等他死了之后阿那也是不能自保的，所以他为她盖了三十六区，让游荡者全都跟着她，这一步他真的赌对了，唉，本来我是想进议会好好查查的，但是被哥哥阻止把我弄到外事部了，所以我不信我哥，就是这个原因。”
　　“嗯……那么沙缇拉要利用天阶号杀了沙奇，只是表面上的，照你这么说他应该是被那边的人利用了，天阶号的目标是沙奇和阿那两个人。”
　　“可以这么说。”海努点点头。
　　“虽然那边的人没有暴露身份，但是却已经开始做事了。”
　　“所以我觉得，只有沙奇一个人是不够的，拥护者的力量，不能只有这么一点。”
　　“嗯……就算有联盟军也不够呢……”
　　“罗小七，怎么没自信了？这不像你啊！”海努有些诧异。
　　“哼哼，我还被沙奇威胁了呢，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联盟军有一半的人是第三区来的，他要是想对付我，我不一定有胜算，说服沙奇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你搞什么啊，叫你想个办法怎么就这么困难，大不了就把实情说出来嘛，不就是挂个未婚夫的名头……啧，不对，你是想……那你们要决斗才行了，我负责围观。”
　　“哼，我哥是不是想除掉我？”弗伽罗有些抓狂。
　　“为什么？”
　　“你想啊，他也有这个心思，怎么就突然答应了，难道是想看我和沙奇打一架？他好乘虚而入？”
　　“嘶……我倒吸一口冷气啊……罗小七，你有麻烦了。”海努有点幸灾乐祸的。
　　“你是不是也想害我？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弗伽罗皱着眉头骂道。
　　“哈哈，我本来就是想暗地里看着她就好了，没想到你心思这么重呢，你喜欢她什么？怎么就被她迷住了？”海努蹲下来，仔细打量弗伽罗幽怨的脸。
　　“哼，我玩完了，在加纳的时候我病了，因为抓沙缇拉的时候受了伤，过去直接就倒下了，是她照顾我的，她在床前守了我一夜，唉……怎么办……我完了……救救我……”弗伽罗两眼无神看着地上。
　　“那让我猜猜，最后你是心甘情愿帮她做这件事的吧，她没有答应你。”
　　“她太没有契约精神了！本来都说好的！是她毁约的！说什么要跟那里一起毁灭，然后逼我就范，她拿捏我呢！这个老女人！太毒了！”
　　“谁让你这么冲动呢，算了，我帮帮你吧，虽然你撕了我的书，仇我也报了，咱们还是向前看吧，走一步算一步。”
　　“那你打算怎么说服沙奇？他可不待见我了。”弗伽罗断定沙奇一定会跟他决斗。
　　“要说服沙奇，先要说服阿那。”
　　“啧，她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
　　“原来是这样啊，知道就知道了嘛，不影响，反而要是能让她觉得自己应该是需要更多的拥护者来守护，说不定她也能成全我，嘿嘿。”海努一改常态傻笑起来。
　　“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弗伽罗甩手打海努，被他躲开了。
　　“噢，差点忘了，我得回去了，议会那边出了点事，我得回去开会。”海努说。
　　“怎么了？”
　　“阿那出来之前把议会大楼砸了，为了飞鸟号的事情，议会决定暂停移民dc星系的计划，要我们都回去开会呢，你要是赶得回来就先回去吧，估计议长也得找你。”
　　“阿那被人挟持的事情，会不会是加纳的人干的？”弗伽罗有几个问题没想明白。
　　“加纳现在自顾不暇，我听说里苏立储了，外面的事情估计他们也管不过来。”
　　“加纳没动静就行，反正这里已经是阿那的了，你先走吧，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就回去。”弗伽罗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
　　“那好吧，回去之后我想办法说服沙奇，但是你也要做好跟他决斗的准备，毕竟……这是传统，你躲不掉的。”海努歪歪嘴角，嘲笑。
　　弗伽罗呲着牙大骂，“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让我跟他决斗对你有什么好处！”
　　“哈哈哈哈哈哈！”海努大笑，最近他笑得太多了，很开心。
　　黎宁一直坐在花园的果树旁发呆，他恢复了崇山的记忆，但是他并不高兴，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只会坐在这里发呆，用翅膀盖住自己。
　　“黎宁？你怎么坐在这里啊。”阿那走到花园里，看到一团黑色的东西，虽然看不清是谁，但是一定是黎宁。
　　黎宁听到阿那叫她，翅膀动了一下，他抬起头看阿那。
　　阿那想起来这个花园是禁地，“我就是出来走走，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走到这儿，没打搅你吧？”她没有走上去，站在原地。
　　“没有。”黎宁看着他，淡淡地答，他很想走上去一把将她抱起来。
　　“他们都安置好了，另一边的大陆已经在施工了，估计过几天会安排搬过去的，那个……你没事吧？”阿那觉得黎宁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
　　“没事……”黎宁不能走上去抱她，他不想让阿那知道他就是崇山。
　　阿那见他没有赶自己走，她走到黎宁面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这个树结果子了吗？”她指着黎宁的果树。
　　“有几个。”黎宁把头低下，他不能再多看阿那一眼，不然他会冲动。
　　“我可以看看吗？”
　　“别摘就行。”以前他根本不让阿那靠近花园，现在她可以进来，还能看果子，只要不摘就行了，这是有多进步哦！不愧是未婚夫呢！
　　阿那很惊喜，“咦？你看，会亮唉！为什么果子会亮啊？好奇怪哦！”
　　黎宁突然站起来，激动地挥了一下了翅膀，那果子在阿那的手里泛着微光。
　　“你……吃饭了吗……”黎宁有些激动，但是他还是压抑自己的情绪，聊些别的话题。
　　阿那的手离开了果子，她想着大概黎宁不喜欢别人碰他的果子吧，“嗯，被你这么一说倒是有点饿了，雅吉给我送吃的了，那我回去吃了。”
　　阿那转身要走，黎宁赶忙拦住她，“走上去怪累的，我飞你过去吧。”说完，也没等阿那答应，他就一把将阿那抱起来，直接飞上去了。
　　花园到花房的距离也不远，黎宁扇了几下翅膀一会儿就到了，他轻轻落地，不像平时那样咚地一声，阿那没有吓到闭眼。
　　“我上次就想问你了，为什么你有翅膀啊，而且你的翅膀跟普通的羽毛还不一样呢，挺好看的，我要是也有翅膀就好了，但是我不敢在天上飞，太吓人了。”说着，黎宁把她放下来。
　　“不好意思，那个……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看你来了太开心了，你可别踢我。”
　　“我来了你会开心吗？我知道因为平时也没人陪你玩，你就是想捉弄我一下，我才不和你计较呢！”阿那转身打开落地窗进屋，她把餐盘拿出来，坐在台阶上。
　　“你的翅膀重吗？”阿那问。
　　黎宁收了收翅膀，“这个……是身体的一部分啊……没什么感觉吧，又不是后来装上去的……”黎宁有些尴尬，平时也没人问他这种问题。
　　“也是哦，我那里有一个孩子是有尾巴的，她的尾巴好长呢，有一次她没注意把尾巴卡在设备里弄断了，哭得哇哇叫，我们赶紧去医疗中心给她把尾巴接上，然后我就调她去塔上了，厂区对她来说太危险。”
　　“尾巴？很长吗？其实我也有尾巴，不过……摔断了……”黎宁有些尴尬，自己把糗事说出来了。
　　阿那看了一眼他的身后，没有尾巴，“啊，这么惨啊，那不影响你飞吧？”
　　“不影响……”黎宁又开始自我尴尬了，“听他们说……你有很多未婚夫，他们对你好吗？”
　　阿那吃着，边吃边说，“怎么说呢，我数一遍给你听啊！”阿那毫不避讳，反正这些人黎宁也不认识，就当是随便聊聊了，“最早的时候呢，我还在达尔的时候，我是我们那里的神殿祭司，那个时候喜欢我的人是兰乔，他是达尔的皇位继承人哦！”
　　黎宁脑袋里崇山的记忆被带出来了，他微微点头。
　　“后来我被流放去了加纳，在那边大概活了一百年吧，那个时候遇到了现在的加纳王里苏，不过那时候他还小呢，我救了他的命，后来他把我接走了，几经辗转他登上了皇位，还立我为加纳王后，这次接过来的这些人就是住在我之前流放的星球，那个星球也是他给我的。”
　　黎宁点点头，“原来你是加纳王后啊！”
　　“是啊，后来图坦星系的联盟军来找我，我只能回去了，回去之后中心区议会有个叫希泽的人就看上我啦，他本来是二区的皇子，也是皇位继承人，但是他为了让我出来立区，放弃了皇位，其实说到底，我还能坐在这里跟你聊天，都是他的功劳，虽然他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可以睹物思人的东西，但是我看到他那些亲戚就会想起他，他在我心里住下了。”
　　“那他一定很爱你，比兰乔和里苏更爱你，他用行动证明了。”黎宁好像很能感受这种爱意。
　　“嗯……”阿那微笑着点点头，“我的现任丈夫叫沙奇，他是第三区的二皇子，这家伙是个醋坛子，还喜欢唠唠叨叨的，但是……我们是同一类人，都在命运中挣扎，本来……不想成全他的，但是他太执着了，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你怎么不带他一起出来？”黎宁回想着在基地时的沙奇，确实是个醋坛子。
　　“我那次和天阶号来这里就没告诉他，我有太多事没想明白，当然还有崇山的死，我很难受……”阿那低头拿起崇山的遗物，那个挂件，“本来说好，他答应我的，以后我们要找个地方一起养老的，原本我以为，他不会走在我前面的，所以……所有人都会离我而去，连他也是这样……”阿那的泪在眼眶里，藏不住。
　　“他是想保护你。”黎宁望着阿那悲伤的脸。
　　“嗯，我知道，也怪我，以前我跟他提过天阶号毁掉达尔的事情，他一定是觉得天阶号很危险，都怪我。”
　　“不怪你。”黎宁的代入感太强了，一下子就崇山附体了。
　　阿那转过脸看着黎宁。
　　“我是说，他就算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你，他也很爱你，不想你受伤，所以一定不会怪你的……”黎宁眼神闪烁，极力掩饰。
　　“嗯……我知道……他虽然不能说话，但是我能感受得到，小时候我听别人说，人死了之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阿那抬起头，“所以我总喜欢抬头看，他们会在上面看着我吗？崇山也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吗？”
　　“也许吧，也许，他也会住在你的心里，默默地守护你呢。”黎宁也抬头看天上。
　　天上的三个月亮分开了，不像上次来的时候那样靠近。
　　“这里是不是要换季了？”阿那想起来雅吉说的，她想问问。
　　“嗯，要换季了。”黎宁点点头，“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我想……明天晚上吧……我好像，好几天都没回去了，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他们应该很担心我吧……”
　　“下次有空的时候去那一边的大陆看看吧，这里已经是你的了，你要是以后想在这里养老也是可以的嘛，或者……你在这里也做个基地好啦……”黎宁的话在嘴里打转，好像吃不准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阿那转过脸看着黎宁，“黎宁……”
　　“啊？”
　　“这里……为什么就剩你一个人了？是加纳人把你的族人杀光了吗？你告诉我，我替你报仇。”阿那的表情有些凶狠。
　　黎宁看着阿那，惊呆了，“啊？额……也……不全是……”黎宁不想说关于能量石的事情，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把整件事圆起来，“他们……破坏了这里的环境，就是……那时候我还没生出来呢，我也不太清楚……”
　　“拉凯亚星系联盟有殖民协定条例，不能在有文明的星球大规模殖民的，我上次来就忘记问了，他们怎么能做这种事！里苏这个混账东西，我非得好好教训他！”阿那突然很生气。
　　“老大别生气，气坏了不值当，加纳人就是喜欢嚯嚯别人的地方，现在他们也走了，以后你好好管着这里就是了，干脆也把这里纳入三十六区吧，后面再弄个度假的地方，以后你也可以带着基地里的人来玩。”黎宁开始支招了，他想阿那经常来看他。
　　“你为什么叫我老大啊？”阿那头上有好多问号。
　　“呃……那个……上次听他们说的，他们都叫你老大，还有叫你姑奶奶的，我寻思着……一时口快……一时口快……”黎宁挠挠头，不知所措。
　　“你说的也对，这里是我的了，干脆就纳入三十六区，作为外部飞地，然后抽空让工程部做来做一个度假区，这个主意非常不错，”阿那拿出通讯器，开始写文书，“黎宁，以后你也是我三十六区的人了，我先让基地的人发文书上去，再让人过来做防御系统……”阿那写着，脑子转得飞快。
　　“这就……成了？”黎宁开始佩服阿那的办事效率。
　　“成了，这里是我的了，这座城市就作为基地基建了，高塔是现成的，只要做几个防御设备就算完成了，那边上面再弄个跃迁台，反正我还有两个未婚夫，他们要上交财产的，我很快就有钱了，不要白不要！”阿那瞬间清晰了，这事情说干就得干！
　　“还有两个未婚夫？”黎宁大跌眼镜。
　　“是啊，弗伽罗和海努，我打算成全他们。”阿那点点头。
　　“联盟军统领？明山号舰长？他们都……”黎宁觉得不可思议。
　　“对啊，他们都说要做我的未婚夫呢，不过大概率只是挂个名头，反正他们愿意，要是到时候打起来了，我就躲起来，让他们去打吧，这帮人无聊的很，我只管收钱就行！”阿那歪嘴坏笑。
　　“那……他们排第几啊……？”
　　“沙奇老四，崇山老五，弗伽罗老六，海努老七，咦？弗伽罗叫罗小七，那就让他做老七，海努做老六！”
　　“你再多活几十年，估计两位数都不够用了……”黎宁不知死活开始调侃阿那。
　　“我看你是皮痒了吧？”
　　“没有没有，我夸你呢，是夸你……”
　　“唉，崇山要是还活着该多好，他应该也会喜欢这里的。”阿那写完了，放下通讯器，看着远方。
　　“他活在你心里。”黎宁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