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也想有种一次

　　阿那去村长家取了一些糕饼回来。
　　“你要不要吃一点？”阿那拿着糕饼放在弗伽罗面前。
　　“什么东西？”
　　“这里的糕饼，我挺喜欢的，你尝尝？”
　　弗伽罗睁开眼睛瞥了一眼，“你还真是什么东西都能往嘴里塞。”
　　“给你吃东西你还挑上了，不吃拉倒！”阿那自顾自吃起来，故意凑在他耳边嚼得很大声。
　　“唉……算了，给我来一口，有点饿了。”弗伽罗泄气了，阿那吃得实在是太香了。
　　他嘴里也吃着，好像很满足，“你会想回到过去吗？”
　　“以前会，现在……不会了……我早就接受现实了，习惯了。”
　　“就算是生离死别，也麻木了？”
　　“是啊，麻木了，没什么感觉了……”
　　“看着乔恩离开，也没有感觉？”
　　“嗯……没什么感觉……所有人都会离我而去，可能会难过一阵子，时间久了也就麻木了。”
　　弗伽罗闭上眼睛，“很痛苦吧？”
　　阿那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糕饼，“你在感同身受？其实……只要知道是什么结果，心里有准备，也就不会觉得难过了。”
　　“那你为什么喜欢沙奇？其实我很羡慕他……他有很多玩具，讲飞行器的书，还有女孩子喜欢他……”
　　“你没有玩具吗？”
　　“没有，他们也不许我和同学一起玩，我只能待在皇宫里……谁会喜欢我？”
　　“好像做皇子……也不那么开心……”
　　“沙奇能做他想做的事，爱他想爱的人，他可以去做飞行员……他可以不回家……唉……我以为，这个世上没有人会喜欢我，直到遇到你，你虽然和我们长得不一样，但是笑得很好看，我还记得你看到我时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好像我是这个世上最可爱的小孩，你把我抱起来，亲了我一口……没有人那样亲过我……”
　　“怎么看你都还是个小孩儿，哎，我这辈子，不是在哄小孩，就是在哄小孩的路上。”
　　“我知道天阶号掉下来的时候，我气疯了……”
　　“都过去了……别气了，不然你这伤口好不了，我可不管你了！”
　　“你不会不管我的，你不舍得。”
　　“哎……个个都是这样，都要我来哄，都得我伺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让我做你的未婚夫吧……求你了……”弗伽罗好像已经晕了，闭着眼睛说起胡话。
　　“你是不是病糊涂了？”阿那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
　　“我不想承认我喜欢你很久了，那样说话很没意思……”
　　“那你以前不来找我？”阿那看他快睡着了，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就像哄十夜入睡那样。
　　“门萨那件事我以为你会报到我这儿，我以为这是个让我们认识的机会，没想到一直没声音……我又不不好自己去问……”
　　“说穿了，其实你也不敢，没那个勇气，所以你看沙奇行动了，你就……我明白……你老是拿自己和他比，不想被他比下去，但是沙奇从没想过要和你比，甚至他……应该是羡慕你的，在他的眼里，你有哥哥姐姐疼你，还让你做联盟军统领，多威风啊，大家都是羡慕你的。”
　　“呵呵，还是被你看穿了，他们都说你是老妖婆，留着一头散乱的白发，你总是穿着裙子，那是因为你没有腿……”
　　“你说话注意点，我可是你的长辈，你再造谣我去找你哥投诉你啊！”
　　“可是我觉得你很好看，那些说你坏话的人都被我贬职了，我还把门萨开除了，但是他居然去了你的基地，我很不明白……”
　　“他是自己想留下的，我可没强迫他啊！”
　　“他的命真好，遇到你这样的家主，我也有点羡慕他了……”
　　弗伽罗好像睡着了，这孩子看起来很严肃很嘴毒，其实也是个苦命的娃，真没想到，没想到平时生气发怒就拍桌子的罗小七也会有生病的一天，原来联盟军统领也会在她面前撒娇，他也会嫉妒沙奇，这说来就很魔幻，估计沙奇也想不到居然自己会被罗小七羡慕嫉妒，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仰天长啸？
　　阿那看着他的脸，好像他有些难受，眉眼间总是一抽一抽的，可能是做噩梦了，他发着烧呢，看起来有些可怜。阿那靠在床头坐着，把手放在他的胸前轻轻拍着，慢慢地，她也睡着了。
　　将军的飞船上来了一个人。
　　“见过了？”他问。
　　“嗯……”将军答。
　　“哈哈，什么感觉？说说看？”他绕着将军走了一圈，在他面前站定。
　　“她还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好像，长高了。”将军冷冷地说。
　　“哼！你就这么急着见她！也不怕暴露了！”
　　“她那么聪明，早晚会猜到的。”
　　“她猜到和你故意是两码事……你还跟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她拿走了一些衣服。”
　　“你还真是专情得不行啊，怎么说你好呢？哎，余情未了难免庸人自扰！”
　　“你懂什么叫情吗？”
　　“我只知道你在登上这艘船的那一刻开始，你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你了，何必还念着她，知道有人想害她还要费尽心思去帮她，你以为你丢这么个东西过去，她会领情吗？我听说……呵呵……你害死了她第五任丈夫呢！她不找你报仇就不错了！你也知道的，她死不了，何必做这些无用的事……显得你很傻。”
　　“她早晚会知道的，我们何必为难她，倒是你，你究竟站在谁的一边？”
　　“怎么？你做这些事难道是在帮她？以她现在的处境……还需要我去站边吗？这些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不过是她的复制品，哦不对，连复制品都算不上，我……只是她的影子……”
　　“其实……你一点都不像她……”
　　他歪歪嘴，把手插进口袋里，微微摇晃着身体，“你要是想见她，看看我就好啦，我知道你闷得慌，我也可以在这里陪陪你，你说一声嘛，也不是不可以……”
　　“……”将军看着他紫色的眼睛，抬起胳膊，掐住他的脖子。“你不是她，别老是摆出这个姿势……”将军撒开手，“滚吧……”
　　“哼哼……哼……”他哼笑着，嘲笑着，一脸胜利者的姿态。
　　沙奇暂代了第三区家主的位置，那也是因为朝中势力倾向，他们都不希望第三区因为沙缇拉而覆灭，所以就眼前的利益来看，他们更希望沙奇能站出来主持大局。
　　奥利之前受过沙罗的托付，她知道今天的局面终有一天会到来，其实她早就准备好了，所以奥利在朝中各家族的人那里都做了不少工作，游说了不少人。
　　皇宫塌陷的地方已经在重建施工了，沙奇秘密下令将下面有壁画的空间完全砸毁封禁，他不想再有别人看到这些壁画，至于阿那究竟是谁，她的身份到底什么，沙奇大概是清楚了。
　　德潘和各区数据中心技术组大致还原了小行星的路径，还找到了起始位的大致坐标，他们准备过去看一看。
　　第四基地里还是和往常一样，大凯暂代了基地指挥官的职务，其实就像卡莎说的，他们都很自觉，就算没有阿那，他们也能好好工作生活，好像他们知道终会有那么一天阿那会离开，他们早就有准备，他们很懂阿那。
　　花田里的花都开了，开得很艳丽，不似过去的那些，每一朵都开得很好看。落日的时候，西玛里会站在花田边看那些花，门萨会在她身旁默默地陪着她。
　　天还没亮，弗伽罗醒了，他睁开眼，看到的是阿那额上的面纹，那淡金色的标记，他看得入神。阿那还没醒，她守了他一夜，现在她坐在床头趴在他的胸前闭着眼，一头白色的长发散乱着，好像也像极了他们说的老妖婆的样子。他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柔软顺滑如丝线一般，他把她的头发绕在手指上，又慢慢地解开，他不忍心吵醒她，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阿那醒了，她睁开眼看到弗伽罗正瞪着她。
　　“醒了？好点了没？”她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烧退了。
　　“你要压死我！”弗伽罗舒展了一下，舒了口大气。
　　阿那见他退了烧，便在床上找自己的头绳，赶紧给自己扎上辫子。
　　“压死你？要不是看你病着，我一脚给你脑壳踢爆了！”阿那翻了个白眼，起身出去打水。
　　弗伽罗苦笑一下，撑着身子坐起来，虽然烧了一夜，但是也很快恢复了，这会儿只是有些头晕。
　　阿那打了水，洗漱了一番，昨天在床前坐了一夜腰酸背疼的，虽然弗伽罗的嘴很贱，但是她还是不想与他计较。
　　弗伽罗彻底妥协了，他拿出通讯器吩咐指挥舰上的部下开始部署营救的计划。
　　阿那重新打了水，生了炉子把水烧热了端进屋里给弗伽罗擦脸，她把毛巾扑在他脸上，抓着他的耳朵把他的头按在墙上来回擦拭他灰扑扑的脸，一下一下又一下来回摩擦，擦了十几下终于擦干净了，“你真是脏死了！”阿那一脸嫌弃，不过看起来弗伽罗好像很享受。阿那给他擦完脸又绞干了毛巾，抓起他的手开始擦，“你怎么这么脏啊，昨天干嘛去了？”
　　“哼，昨天抓沙缇拉去了，皇宫都给炸翻了，你以为我的伤哪里来的？”弗伽罗被阿那抓着手来回擦，却也没反抗。
　　阿那听到他说受伤了，也是心软，“算了，你把衣服脱了，身上也擦擦吧！”她回身又去接了点新的热水，回来的时候弗伽罗已经把衣服脱了。
　　阿那伸手给弗伽罗擦身体，不过她皱着眉头眯着眼不敢看。
　　“你怎么了？”弗伽罗问。
　　“辣眼睛……”阿那答。
　　“呵，沙奇不也是这样吗？你还没看习惯？”
　　“你说得没错……沙奇也是这样……但是……就是觉得辣眼睛……你们真的太原始了，我总觉得你们的先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是不是在进化的道路上走了弯路……”
　　“难道要像你这样瘦弱才好看？”
　　“不就是咯？既然审美观念都不一样，你们为什么要盯着我？还有那个海努，你们是不是大脑都变异了？精神都不太正常了？”
　　“海努？”
　　“嗯，他有点神经兮兮的，搞不懂，我好歹也是他婶婶吧……”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们……生来就是要守护你的？”
　　阿那停下手，想起了那天她捂着耳朵听海努说的话，虽然她不想听，却还是听到了，她抬眼看着弗伽罗，“我不想知道，你也别说了……好了，你把衣服穿上吧，别着凉了，赶紧叫你的部下来接你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好像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
　　“我饿了。”弗伽罗也不穿衣服，敞着身子对阿那喊。
　　“你饿了就回指挥舰上去啊！我来这里不是专门来伺候你的！”阿那收拾了一下，准备去村长家里拿吃的。
　　“我都生病了你不能不管我啊！”弗伽罗开始耍赖，坐在床上哼哼唧唧的。
　　阿那站在门口叉着腰，“真是服了你了，这么大的人了，自己穿衣服总会吧！”说完，阿那一转身走出去了。
　　弗伽罗收起耍赖的模样，歪嘴一笑，继续掏出通讯器安排营救计划。
　　指挥舰上的人收到弗伽罗的指令，随即投放了很多探测器下去，他们先要弄清楚这个星球到底有多少人。
　　阿那去村长家拿了很多吃的回来，当她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弗伽罗就听到了脚步声，赶忙收起通讯器。
　　“你怎么还没穿衣服啊！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阿那放下吃的，指着弗伽罗骂道。
　　弗伽罗眯着眼睛叹气，“动不了，这里重力太小了，我不舒服……”他很萎靡，好像是真的不舒服。
　　阿那听了，有些心软，走上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烧退了，应该没事，伤口还疼吗？”
　　“嗯……疼……”弗伽罗又开始撒娇了。
　　阿那帮他穿衣服，“你知道自己不能适应还要强撑着干嘛，让他们来接你上去吧，不然真的病在这儿我可没法跟你大哥交代，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联盟军还不把我大卸八块！”
　　“你心疼我了？”弗伽罗幽怨地看着阿那的眼睛。
　　阿那叹了叹气，帮他把扣子一个一个扣上，“唉……心疼你，行了吧，你还年轻呢，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好好活着不好吗？”
　　“这句话你应该问自己，好好活着不好吗？我们都需要你。”
　　阿那继续扣着扣子，“我不想知道你们为什么需要我，我真的活够了，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咬着牙活下去的吗……从加纳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要结束了，只不过为了保住游荡者不得已要自己出来开区安置他们，我要继续咬着牙活下去，成为他们唯一的依靠，现在他们都长大了，我也没什么牵挂了，只是想在死之前结一次婚，我想为自己活一次，这辈子有太多人说爱我了，后来我才明白那些只是一场卑微的交易，最终换来的只是一句抱歉，可能这就是我的命运……就这样吧，我想在这里为自己活几天，在这里孤独地死去，就像我孤独地来，让我为自己活几天吧。”
　　“那沙奇怎么办……你不会丢下他的。”
　　“临走的时候我都跟他说好了，终究还是欠了他的，下辈子再还吧……”阿那忧伤的神情非常到位，演得太逼真了，弄得弗伽罗神情恍惚，怎么也开不了口。她拿上一个果篮走出门去。
　　弗伽罗终于相信阿那说的，想要在这里结束一切，但是他又怎么能眼睁睁看她就这样去呢？弗伽罗回了个神，继续拿出藏在被子里的通讯器安排营救的工作。
　　德潘带着数据中心的技术人员前往小行星原始轨迹的起始位，他们来到这里以后大吃一惊，这里布满了大大小小无规则的陨石带，其中还有极强的磁暴流带，德潘安排技术人员开启扫描，他们发现这里有一块光秃秃的区域什么也没有。
　　“德潘将军，我们一致分析认为，这块区域就是小行星轨迹的起始位。”数据员说。
　　“这块地方什么都没有，说不过去，看来小行星就是从这里甩出来的，再测量一下空间直径，按照小行星的质量数据测算一下引力核心的量级。”
　　“是。”技术员应声。
　　乔里把十夜安排在沙罗身边守着，自己回到三十一区驻地，他已经让人把在废弃工厂里的生化人尸体全都带回来了，准备分析一下他们的来历，如果能找到生化人的制造商，那这件事应该有迹可循，现在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疑点不禁让人感到害怕，或许背后有着什么更深层次的阴谋也说不准。
　　沙缇拉被关起来之后好像精神有点不太正常，他有时候会疯喊着什么“他来了他来了”之类的话。沙奇去看过他两次，都没能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他很想知道沙罗究竟怎样才能醒。沙奇动用了朝中的倾向他的家族势力，派人把沙缇拉的部下全都抓了，但也没能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为沙罗挡枪的小良被救活了，听说恢复得还不错，这家伙小时候救过沙奇，现在又救了沙罗，简直就是他们姐弟俩的大救星，他打算去问一问小良，当时的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指挥舰派出的探测器差不多计算了这个星球需要转移的人数，数据已经发到弗伽罗的通讯器上，他让指挥舰上的部下商量一下转移的时间和策略，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但是办起来却会有很多阻碍，如果这里的人不肯走，又是一项大工程。
　　阿那去果园里摘了一些果子回来，她把这些果子削了皮切了块打算烘烤一下制成干果。她在院子里忙着，弗伽罗走到门口倚在门框边看着她。
　　“你在干嘛？”弗伽罗问。
　　阿那没有抬头，“做一些干果。”
　　“黄泉路上吃？”弗伽罗的嘴真的毒。
　　“你这张嘴是真的欠收拾，你要是我基地的人，这辈子怕是要吊在厂区门框上做吉祥物了。”
　　“那以后你也别叫我罗小七了，叫我吉祥物吧！”
　　“那还是罗小七比较可爱……”阿那抬头瞥了一眼罗小七，“你好点没？感觉怎么样？”
　　“你看，你还是关心我的，你舍不得让我受苦，跟我回去吧，我收回之前的承诺，你不必嫁给我了，行吗？”
　　“你好像还是不明白，其实我嫁给谁都无所谓，反正我能把你们都熬死，这不是重点。”
　　“那你为什么不肯呢？论身份地位，我也不差啊。”
　　“你哥会让你娶外区的人？你看看沙奇，我要不是提前做好了军备，他能安然无恙？要是换了你，我要怎么和你哥对抗啊？换个人或是换个时机，我都保不住你们，你们又何苦要来为难我呢？不拿感情做主线，就算是实力的对抗，任何一个层面我都赢不了，那我来反问你一句，这件事情……你能做自己的主吗？”阿那看着罗小七，盯着他看。
　　许久，“能。”罗小七回答了。
　　阿那笑了一下，站起来，“好啊，你拿出你的通讯器，发消息回去，就说你要跟我结婚，告诉你哥哥，他要是回复同意，我就同意，大不了手上刻两圈字嘛，也不是什么大事。”阿那说完，把切好的果片铺整齐，放在篓子里码好。
　　想不到吧，罗小七也是个赌徒，他真的掏出通讯器，写了一行字，然后递给阿那。“写好了，你来发。”他微笑着，他知道这样的赌局会带来什么后果，他也想有种一次。
　　阿那顿了一下，没想到罗小七也这么有种，不过她一点都不担心，他哥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你好像病得不轻，快回去吧，别玩了。”
　　“你怕了？你怕你护不了我？”
　　“希泽为了我放弃了皇位，害得他们打了这么久的内战，我不想再有人做这种蠢事了，明知道什么都得不到……我也不想你重蹈沙奇的覆辙，我累了，真的，你们能不能让我省点心？这样折磨我很好玩吗？”说完，阿那转身走了。
　　罗小七收回通讯器，看着刚才写的那行字，歪了歪嘴，按下了发送键。
　　第一区。
　　侍从拿着通讯器神情紧张，快步走到弗伽戈身旁，轻声说，“陛下，七殿下传信回来……”
　　“小七……念念。”
　　弗伽戈，第一区家主，来自图坦星系中心区最初的君王家族——弗伽诺耶家族。这个家族的历史比古米利尔家族更古老，他们是图坦星系最初的主人，也是联盟里权位最高的家族。
　　弗伽戈背过双手，听着侍从一字一字念完通讯器中的内容，他缓缓抬起头，慢慢转身，把目光凝聚在背后的壁画上。
　　“小七……他在哪儿……”
　　“回陛下，消息是从七殿下的联盟军指挥舰上的通讯台传回来的，位置在加纳外圈。”
　　“依斯阿那……”弗伽戈自言自语，念着阿那的名字，“是该见见她了。”
　　侍从有些惊讶，小心翼翼得抬眼看了弗伽戈，“陛下……那七殿下……七殿下的消息……还要回复吗？”
　　弗伽戈还是看着壁画，毫无波澜，“同意。”
　　侍从吓得咽了咽口水，颤抖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