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把他抓起来

　　阿那醒了，已经是白天了，睡了一晚上头也不疼了，坐起身摸摸后脑勺，确实感觉好多了。崇山还是坐在阿那床边，呆呆地看着她。
　　“啊，你怎么还坐着啊，你都没休息吗？”
　　崇山摇摇头，指了指阿那，又摸了摸自己的头。
　　“我啊，我没事了，就摔了那么一下，不要紧，你怎么不睡一会，坐了一晚上吗？”
　　崇山摇摇头，虽然是摇头，但是他确实是在你旁边坐了一晚上。
　　“你衣服破了，我给你定制几件新的吧，亚齐的裁缝还不错呢！”阿那说着，挪上去给了崇山一个拥抱，“谢谢你保护我，崇山。”
　　崇山被阿那抱着，心里应该挺高兴的吧。
　　简单洗漱了一下，阿那看到通讯器里有好多文书的消息，便让崇山先去休息，自己去了办公室。
　　她在想，应该去把在实验室见到的人抓过来好好问一问，想着要怎么跟德潘说，她给德潘发了消息，很快德潘发来了视频请求，阿那接了。
　　“德潘，会开得怎么样了？”
　　“会开得差不多了，我刚准备收拾东西回第三基地。”
　　“我发给你一个坐标，你回去之后带几个人去坐标的地方帮我抓个人。”
　　“啊？抓人？”
　　“对，抓人，找几个信得过的，这件事要秘密进行，别说出去。”
　　“额，好的，要抓谁啊？”
　　“你见过乔耶吗？”
　　“乔耶？见过啊，乔里的父亲嘛，见过一回。”
　　“你们带个热成像设备，去了这个坐标之后，抓一个长得很像乔耶的人，不过那个人有武器，你们也带点武器过去，不过别伤了他，抓活的。”
　　“长得像乔耶？”
　　“是的，身高和乔里差不多，你把他抓回来就行了，带回第三基地里，抓到了告诉我，我过去一趟。”
　　“好的，我抓到了就告诉你。”
　　“他可能有些难抓，带回来之前先把他绑起来，把嘴封上。”
　　“好的我知道了。”
　　结束了视频通话，德潘还是摸不着头脑，要是抓什么小兽德潘还能应付，抓活人可是头一回。
　　文书处理得差不多了，阿那继续修改基地军备的图纸，她见过了沙罗之后就想着把这些设备再做大做完善一些，可能光对付天阶号还不够，她在后面的小山坡上又设计了一个大型对空粒子束炮，任何东西来了都能直接打爆的那种，威力超凡。
　　阿那想着，光在基地做这些还不够，应该给亚齐市也弄一些，她直接给德莱克发了消息，说要找他聊一聊。
　　德莱克看到阿那的消息，有点紧张，不过还是迅速收拾了自己的衣着，马上回复。
　　阿那传来了视频请求，德莱克接了。
　　“依斯阿那大人，您好啊，最近可好啊！”
　　“嗯，挺好的，德莱克，有事情找你。”
　　“您说您说。”
　　“我要在三十六区成立战备部，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知道，前几天我已经把文书准备好了，议会那边也通过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想着，亚齐市离我这里很近，不如一起做了，你觉得呢？”
　　“虽然亚齐市也有对空设备，但是都是小型的，依斯阿那大人的意思，再做几个大的？”
　　“亚齐市虽然不归我管，是你们议会的外驻地，但是亚齐市也在我的地盘里面，空域也会由战备部协管，不如在你们那边后面的山坡上也一起加两个对空设备，能源从我们这里出，保护亚齐市也是我们的责任啊，你说呢。”
　　“依斯阿那大人思虑周全，这的确是个不错的设计，这方面的经费应该由议会出，怎么能劳烦您呢。”
　　“哼哼，你还想着门萨的事呢，不过我也没跟你计较不是嘛，大家都有自己的难处。”
　　阿那是看出德莱克这小心翼翼的样子是为什么。
　　“您不计较是您大度啊，换了别人……”
　　“要是换了别的家主，你也要去挖矿了吧。”
　　“是……”德莱克很不好意思。
　　“事情还是要做的，门萨嘛我也不会让他在那里待太久，我知道皮赛罗去找过你，你就转告他，过两天紫月下去了我就会把他放出来的，过去的事情嘛你也别放在心上了，我们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好，这些才是正事，你说呢。”
　　“是是，依斯阿那大人说的是，军备的事情我一定好好办，不会再让依斯阿那大人为难的。”
　　“这就好，以后还要请你多费心了，还有，卫兵培训部那边还有空位嘛？”
　　“培训部？依斯阿阿那大人要塞人过来吗？”
　　“是的，我这里有个人，能塞去你那边培训一下吗？”
　　“这个没问题，尽管塞过来就是了。”
　　“那好，紫月上来之后，我派人给你送去。”
　　“没问题，依斯阿那大人。”
　　阿那想着，那个人脾气这么差，抓过来之后估计问不出什么，先送去挖矿，然后等紫月下去了再送去卫兵培训部磨练一下，这个人还是要放在自己身边才好，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太像乔耶了。
　　德潘收到了阿那发来的坐标，觉得这事情可能阿那挺着急的，就在临时驻地找了个设备，反正就是抓个人的功夫，就带着自己的两个侍从出发了，省得再回去跑一趟。
　　德潘来到那个坐标，也没有多犹豫，直接穿过了那道火墙，他的穿梭机也是高性能的，这点小事难不倒他。
　　抓人的过程可以说是非常不费工夫，那个人藏在一个山洞里，德潘带人进去的时候那人正坐在地上烤小兽吃，德潘一脚踢灭了地上的火把，两个侍从冲上去就把那个人绑起来了，不过那人受了点伤，脸上身上也有伤痕，看着挺可怜的。
　　德潘把那个带回了第三基地，给阿那发了消息。
　　那个人被带到德潘的办公室里，他很虚弱，刚进办公室就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身上还绑着绳子，他并没有力气挣脱。
　　德潘蹲下来，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还真像啊！”
　　那个人抬起头靠在墙上，目光低垂，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嘴上还封着胶带，德潘慢慢地把他嘴上的胶带拿下来。
　　“你，叫什么？”
　　那个人闭了一下眼睛，确实是很虚弱。
　　“十一。”
　　“十一？你叫十一？”呵，怎么会有人用数字当名字。
　　“对。”
　　德潘站起身，想着要不要问些什么，但是这个人居然长得这么像乔耶，他估计这里面应该有些别的什么事，既然是依斯阿那的私事，他最好也别问太多。
　　德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量着十一。
　　十一休息了一会儿，开口了，“这是哪里？”
　　“这里是第三基地。”
　　“第三基地？是什么地方？”
　　“三十六区的第三基地，我是矿区的负责人，我叫德潘。”
　　“德潘……”
　　德潘见他好像没什么力气，就让他一直坐在地上，自己开始处理文书。
　　十一的眼睛一直在看周围的环境，办公室，桌子，椅子，还有天花板上的照明灯，窗户外面还有人在拉箱子，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过了不久，阿那来了，没有带上崇山，她是自己来的。
　　阿那走进德潘的办公室。
　　“老大，人带来了。”德潘看阿那来了，马上站起来。
　　“这么快，你们没事吧？”阿那上下打量了一下德潘，没有受伤。
　　“没事，我们抓他的时候，他好像受了伤，也没反抗，一下就抓住了。”
　　阿那走到十一面前，蹲下身看他的脸。
　　十一的嘴角上有血迹，额头也破了一块，虽然伤痕累累，但是依然能看得出，长得极像乔耶，阿那大致猜到了，他应该是乔耶的试验品。
　　十一也看着她，眼神有些颤动，好像有些紧张。
　　阿那起身，她不能再看了，这个人长得太像乔耶了，阿那慢慢侧过身。
　　“你们把他带去洗洗干净，再带去医疗室看看，估计他是被崇山打伤了，等他伤好了，送去挖矿，等紫月下去了，再带来我面前，我有事要问他。
　　“被崇山打伤了？”德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一个大巴掌拍飞了，居然还能活。”阿那瞄了一眼地上的十一。
　　“拍飞了？”德潘瞪大眼睛看看阿那，又转过头看看十一。
　　德潘赶紧叫两个侍从过来把十一带下去，“带去医疗室检查一下！”
　　“是。”侍从应声，把十一扶起来。
　　人走出去了，德潘对阿那说，“老大，那个地方荒芜得很，你怎么会去那里？”
　　“乔耶的实验室在那里，不过早就荒废了，这个人估计是乔耶的试验品。我也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被留在那里，你在那里还看到其他人了吗？”
　　“没有，就他一个，他住在一个山洞里，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算了，他受伤了，给他治一治，送去挖矿吧，还有，别给他吃太饱了。”
　　“确定要送去挖矿？”德潘觉得很意外。
　　“啧，先送去挖矿吧，这个人的性子太野，得好好治一下。”
　　“那好吧，还有个事，我最近事情太多了，人手不够，能不能先把门萨特福捞出来？”
　　“怎么，你想让他帮你干活儿？”
　　“是的，他好歹以前也是联盟军的一个副官嘛，听说他以前在军备部干过一阵子，军备的东西他应该熟，想着也应该是能帮忙的，皮赛罗找过德莱克，德莱克也跟我提过这个事，我想着也不好让他吃太多苦吧，不如先捞出来给我干活，老大你说呢？”
　　“也好，现在人手确实不够，跃迁台的事情还要人帮忙，你就先把他捞出来吧，顺便好好教育一下。”
　　“行，这事交给我。”
　　“德潘，既然给你成立了新部门，以后你就是德潘将军了，矿区那边你得自己看着办了，把你自己的部下升一升吧。”阿那一脸微笑。
　　“额，好的，嘿嘿。”
　　“开心吗？”
　　“嘿嘿，开心，当然我也会努力的，这些事交给我没问题，老大放一百个心！”
　　德潘心里美滋滋的。
　　“你做事倒也稳重，什么时候找个老婆？”阿那开启了催婚模式。
　　“啊？怎么又提这个事。”德潘被她问了好几次了。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生活上也没人照顾，怎么，是因为我们区没有婚姻制度吗？你自己就不会先找着？你看人家大凯，来这里还把丽娜带上，人家的日子过得多美啊，你看看你，也不知道收拾一下自己！”阿那伸出手戳了两下德潘的大胡子。
　　“唉，他那是青梅竹马好吧，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找我找还不行吗！”
　　“就是，自己的事情也要上心啊，你要是看上哪个，我去给你说！”
　　“唉。”德潘摸摸脑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的也是，他心里想的是伊芙，可是伊芙总也不爱搭理他，其实德潘年纪也不大，总是蓄这么多胡子，哪个姑娘能看上你？
　　“行了我走了，那个门萨你就先把他捞出来吧。”
　　“好的，老大走好。”
　　德潘差点忘记应该告诉崇山那个坐标的事情，不过刚才没看到他，也就作罢了，还是等紫月下去了再过去告诉他吧，想到这个事，德潘暗自叹气。
　　贸易会开得差不多了，该准备收拾东西回三十一区驻地了，小可一边收拾东西，乔里坐在旁边发呆，他想着阿那临走时说的话，“我希望你们是不一样的。”
　　乔里小时候确实有段时间自暴自弃过，也许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家的事，又或许是小时候没人管，他不知道自己活在世上的意义，可是现在他明白了，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使命，与生俱来的使命，那天他亲了一下阿那的脸颊，可以说感受颇多。
　　“乔里大人，东西都收拾好了。”
　　“走吧。”
　　“是。”
　　德潘去了一趟矿区，准备把门萨捞出来。
　　工头把门萨从矿洞里带出来，他老远看到德潘就开心得跑起来，他太想出去了，多呆一天都受不了。
　　“德潘大人！您可算来了！”
　　“哟，身子骨挺结实啊，肌肉都练出来了，不错嘛！”德潘捏了捏门萨胳膊上的肉，十分调侃。
　　“唉，每天挖矿，这肌肉不出来也藏不住啊，怎么样德潘大人，我能出去了吗？”
　　“嗯，让我想想，要怎么放你出去呢，有点头疼啊。”德潘故意作思考状。
　　“德潘大人，我这几天可是很卖力的，工头都夸我呢。”
　　“你表现不错，但是我想着现在放你走也不合规矩，毕竟老大说要让你挖到紫月下去呢。”
　　门萨听了有些泄气，脑袋一下就耷拉下来了。
　　“虽然还有十天呢，但是你要是愿意先在我身边搭把手……”
　　“我愿意！”门萨毫不犹豫，只要能出去，干什么都愿意。
　　“嗯，你的态度不错，我想着你以前在军备部干过，这些事情你也熟，对吧。”
　　“是是！在去联盟军之前我在军备部做过，有什么我能做的吗？德潘大人，您尽管吩咐。”
　　“呵，好吧，也别让你在这里熬着了，跟我走吧！”
　　门萨倒是挺高兴，就挖了几天矿，还练出一身腱子肉，这回儿还能跟着德潘出去，真是走好运了。
　　“我们三十六区要成立战备部，以后我就是德潘将军了，手下正是缺人的时候，你就先给我搭把手吧，这方面的东西你也算熟练，反正老大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要是好好干，回去的时候她还能帮你美言几句，你说是不是？”
　　“是是！德潘将军尽管吩咐！”门萨确实还不算太笨。
　　德潘回基地的时候，侍从们已经把十一弄干净了，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受伤的位置也贴上了纱布。
　　“哟，让我看看！长得还不错呢！”德潘带着门萨走进办公室，十一靠坐在椅子上，精神也好些了。“你这样子的让你去挖矿怕是可惜了，老大到底是怎么想的？”
　　“啊？他也要去挖矿啊。”门萨在德潘后面探了探脑袋。
　　“他啊，估计是跟你学的！”德潘又嘲讽起来。
　　门萨摇摇头，“别别别，别跟我学！”
　　德潘让侍从把十一带走，走的时候十一还狠狠地瞪了门萨一眼。
　　门萨吓得直往后缩，“德潘将军，别再让我去挖矿了好吗？您让我干什么都行啊，别让我再去那个鬼地方了。”
　　“来来来，过来坐！”德潘招呼门萨坐在自己身边。
　　“我，我还是站着吧。”
　　“哈哈，不让你挖矿了，你坐下吧！”
　　门萨小心翼翼地坐下，呵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十一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他来不及整理，就被带去了矿区。
　　“唉？怎么又来一个？”工头看了看十一，觉得奇怪，最近怎么老是有人被拉来挖矿。
　　德潘的侍从解释道，“这个不一样，是冒犯了依斯阿那大人，德潘大人亲自去抓来的！”
　　“啊？”工头目瞪口呆。
　　“厉害吧？胆子不小呢。”
　　“行，交给我，给他戴上脚镣！”工头让人给他戴上了只有囚犯才要戴的脚镣，那是防止囚犯逃跑用的。
　　十一没有反抗，估计是知道自己逃不出去吧。
　　“噢对了，依斯阿那大人还说了，别让他吃太饱。”
　　“行，知道了，辛苦哥们儿跑一趟！”
　　“人交给你了，那我走了啊！”
　　德潘的侍从走了，工头推了一把十一，“走！”
　　十一摇晃着，慢慢往往矿洞里走。
　　可怜的十一。
　　第三区。
　　“主人，沙罗殿下回来了。”沙缇拉的侍从向沙缇拉汇报。
　　“呵呵，她在那边怎么样？”
　　“没什么事发生，就是见了几个相熟的朋友，还有依斯阿那。”
　　“噢？她也去了？”
　　“是的，还聊了好一会儿。”
　　“怎么，想她的傻弟弟了？”沙缇拉哼笑了一声，阴阳怪气的。
　　“应该是的吧，沙奇殿下在依斯阿那的基地里，说不想，那也是说不过去的。”
　　“哈哈哈哈，她怕是到死都见不到沙奇了吧！”
　　“主人，议会那边在等您的消息。”
　　“哼，让他们加快速度，我等不及了。”
　　“是，主人。”
　　阿那回到基地，停好穿梭机走出通道，就看见崇山一动不动站在大厅里等她。
　　“崇山！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下，还在这里等我啊！”阿那跑上去，一把抱住崇山。
　　崇山刚才没找到你，估计是急死了吧，你出去也不说一声。
　　阿那把胳膊勾到崇山胳膊上，崇山一把将阿那抱起来，“哈哈，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你说你要是回去了我该多伤心啊！以后都没人抱我了！”
　　崇山把阿那举起来，摇摇头，嗯，他不想走。
　　“我刚才让德潘把那个人抓起来了，你那一巴掌居然没把他拍死，这会儿被拉去挖矿了，他敢打你，我看他是活腻了！”
　　唉？你刚才不是这样想的吧？
　　“哼，谁要是敢动你，我把他卸了！”
　　嗯，你狠你狠。
　　走在回厂区的路上。
　　“哎？你把防护罩开成这个样子啦？真好看！”阿那指着基地的上空，一个六角形样子的防护罩，像一片美丽的雪花铺在天上。“你还真是聪明呢，现在你会弄防护罩，会开穿梭机，会换照明灯，会装压强转换器，会做小甜糕，还会打架，哇！崇山好厉害啊！”
　　阿那竖起了大拇指，在崇山眼前晃了几下，崇山也不示弱，自豪地拍拍胸脯。
　　怎么看，这两个人都有点傻里傻气的。
　　晚上，沙奇在海边踱步，大凯和他并排走。
　　“怎么，才来几天就无聊了？”
　　“没有，就是突然闲下来了，有点不习惯。”
　　“切，想老大了就直说。”
　　“呵，想老大，对，就是想老大，就是想，明目张胆地想。”沙奇毫不避讳。
　　“兄弟劝你一句，大可不必。”
　　“喜欢老大也有错吗？”沙奇不解。
　　“错是没错，这个嘛，我们也懂，但是，她怕是不会成全你的。”
　　“你又知道了？”沙奇不信。
　　“我来这里之前听人说过一件事，老大的事。”
　　“怎么了？”
　　“你知道以前议会的二把手希泽吗？”
　　“二区的人？希泽德塔？”
　　“对，上个月时刚刚过世。”
　　“他怎么了？”
　　“老大刚回来的时候，希泽就看上她了，一直追到三十一区，追了老大好久。”
　　“老大有人喜欢也很正常。”
　　“但是老大拒绝了他，因为她活了太久，她不想看到自己的爱人死在她的面前。”
　　沙奇不说话。
　　“虽然他们也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不过最后希泽还是回去了。”
　　“你说的我明白。”沙奇点点头，他是真的明白。
　　“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三十六区吗？”
　　“为什么？吃饱了撑得慌？”
　　“在我们那里双胞胎其实是不允许出生的。”
　　“啊？还有这种事？”
　　“是啊，每个区的情况都不一样，有各种风俗信仰，妈妈冒着被抓的风险，把我们生下来藏在家里的地下室里，读书的时候，我们就一天换一天轮流出去，直到我们毕业了，关于双胞胎的法例才被废除，我们才能重见天日。”
　　“那你们也挺不容易的。”
　　“我们不想待在那个歧视双胞胎的地方，丽娜说我们可以去别的区，才一起申请去老大的基地的。”
　　“老大看到一下子来了三个人，喜出望外了？”
　　“哈哈，是啊，我想说，人呢，都有不想面对的东西，我们不想面对的是家乡的风俗，老大不想面对的是爱人的离去，你懂吗沙奇。”
　　沙奇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她太孤独了，从小一个人住在山上的神殿里，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乡被炸得粉碎，活了这两百多年，漫长的人生中，没有体会过多少幸福的呵护，多得是无尽的痛苦。”
　　“我们呢，只能守着眼前的幸福，毕竟有限的生命对我们来说是可以预测的，珍惜当下的幸福是我们的向往，对她来说可能更多的是要守护自己的使命吧，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如果换了我，可能早就受不住了。”
　　“大凯，原来你也很懂啊！”
　　“嘿嘿，你知道吗，其实一开始喜欢丽娜的是小凯，而且丽娜也没分清楚我们谁是谁，还闹出不少笑话。”
　　沙奇撇了一眼大凯。“呵，我有时候也分不清你们谁是谁，唉？你是小凯吧？让我看看！”
　　“哎呀我是大凯，你看这里，我额头这里有个小疤，看到了吗？”大凯撩起头发给沙奇看。
　　“是哦，怎么回事？”
　　“我故意弄的，为了让丽娜分清楚我俩，那段时间，我很讨厌自己，讨厌双胞胎的身份，故意弄的，为了这个事我俩还被母亲打了一顿。”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十四区？那边可是一妻多夫制，纯粹的母系氏族体系啊！”
　　大凯听了用胳膊拱了一下沙奇的腰，“你还真是不嫌事大！说你啊！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过一天算一天。”
　　“我知道你是第三区的二殿下，以你的身份，想娶老大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忍心让她看着你走吗？你放得下吗？不觉得这样对她太残忍了吗？”
　　“所以希泽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只能回去了？”
　　“我听说，希泽临终的时候对外封锁了消息，不过老大还是知道了，她听了之后也只是叹了口气，要是换了你，你会怎么样？”
　　“要是换了我，估计很难受吧。”沙奇非常感同身受。
　　“难受是肯定的，因为在老大眼里，所有人都会离她而去。”
　　“所以，她太孤独了。”
　　沙奇记得，有一次去矿区考察，空旷的峡谷里传来一阵小兽的叫声，阿那带着沙奇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他们发现了一只红色的小兽对着一堆石头吼叫，阿那让沙奇把石块搬开，果然里面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黑色小兽，它被山上掉下来的石块砸伤了，命不久矣。阿那说，石块上躺着的是红色小兽的同伴，是它的爱人。那只红色小兽冲上去哀叫着，阿那看了看没说什么，只是转过身走了。
　　沙奇想到了书里的兰乔，阿那爱过，但是她不敢。
　　夜深了，沙奇回到房间里，又拿起了那本书。
　　——她总是站在神殿门口的石墩上，望着远处的高塔，遥望着她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