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天

　　朝会，沙罗在殿上听着大臣们的争论，叹了一口气，“行了！都别说了！”
　　因为天阶号被四千架战机围起来的事情，去十八区开会的大臣在那边大放厥词，她的叔父沙缇拉也指挥军队做出了战术预案，惹得十八区家主非常不满，找了个由头削减了对第三区的食品供应，现在这几方中间的关系搞得很僵，议会和加纳虽然达成了口头协议会保护天阶号，暂时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可是沙罗的国王父亲突然摊病在床，治国的责任一时间落到了她的身上。这几天她头疼欲裂，大臣们为了食品供应的事情争执不下，无奈之下她不得不削减了军队的预算，打算先度过这一阵再说。
　　“殿下，既然国王陛下卧病，依臣下之见，不如将沙奇殿下召回辅佐？”说话的是达卡洛。
　　沙罗刚才还低着头，这会儿突然抬眼看他。“沙奇，他不会回来的，你不用考虑这一层。”
　　沙罗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什么品性，他说要走，就不会回来，因为沙罗也知道小时候沙奇被暗杀的事情，她不想自己唯一的弟弟再回来犯险，因为面前的这一帮人，都不是好东西。
　　古米利尔家族的皇权争斗由来已久，沙罗深知其中的诡秘，当初放沙奇走，也是沙罗的安排，并且拜托乔里在飞行员训练中心看着沙奇，防止他再一次被暗杀。
　　国王父亲沙古是个性情乖戾喜怒不定的人，办事手段甚至还很残暴，沙罗的母亲就是沙古暗害的，为的是迎娶贵族继后，这些年为了笼络朝臣还害死不少母亲的族人，但是皇权争斗哪里有这么简单，最后继后也被母亲的族人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了，下杀令之前，沙古也没有说一个不字，至亲的人都会成为他巩固皇权的棋子。可是沙罗不明白，一样是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不能疼一疼沙奇，他是无辜的。
　　达卡洛为什么这么想让沙奇回来，沙罗心里很清楚，殿上有一大半的人是叔父的，他也在中间周旋着，甚至故意破坏三区和十八区的关系，奈何此时沙罗孤立无援，之前支持自己的大臣此刻也选择回避，这都是想看皇权争斗的好戏呢，都想着做渔翁得利的那一个。
　　想到这里，想到沙奇，沙罗气得暗暗发抖，她怕自己哪天也会突然被害，她开始害怕。
　　那天收到沙奇的来信，她看了，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她也很想像以前那样给他写一个长长的回信，问一问沙奇的生活，在三十六区过得可好，有没有长高。可是父亲卧病之后她发现自己身边的侍从很古怪，她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她不敢回信，她不能回信，她怕会害了沙奇。
　　侍从突然跑进大殿惊呼，“不好了不好了！沙罗殿下！出事了！我们的巡逻机撞上了十八区运送食品的运输队！”
　　沙罗噌一下站起来，“什么！”，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殿上的空气凝固了，大臣们露出了惊恐的眼神，可是没人说话，纷纷望着沙罗。
　　乔里回到家主驻地。
　　“啊！我回来啦！太棒了！我的床！好想你啊我的床！你有没有想我？”
　　乔里像个傻子一样往床上一跳，整个人趴在床上，使劲扒拉着。
　　小可在后面拿着那幅画轻轻地放到床边的矮桌上。“乔里大人，这画先放在这里吗？”
　　乔里把画带回来了，他觉得还是放在卧室里比较好，他不想进他办公室的人看到这画。
　　乔里把脸埋在床单里，“先放卧室里吧。”
　　放下画，小可退下。
　　屋里只剩乔里一个人，他该休息了。乔里的卧室里有一个半人高的白色小马，这是乔耶留下的，小时候他会骑在小马上玩，他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个白色小马，回想起小时候乔耶还在的时候。
　　十八区家主做梦也没有想到三区的巡逻机会撞上自家的运输队，关键点并不是撞上，而是三区没有进行空域报备，就暗中派巡逻机在自家空域巡逻，这简直就是在挑衅。
　　中心区议会代表刚处理完天阶号的事，现在又要接手巡逻机的事，奥利的头又疼起来了。
　　视频会议。
　　“沙缇拉大人，这种事情您别告诉我是您亲自授意的！”奥利很气愤。
　　沙缇拉，沙罗的叔父，第三区军权的实际掌控人。
　　“呵呵，奥利，这只是战术预案的一部分，只是不小心撞上的，巡逻机故障嘛，也很正常。”
　　“正常？”奥利虽然生气，也不敢把气发出来，谁叫他也是第三区的人呢。“天阶号的事情还没真正解决，要是撞到三十一区的战机，那可不是闹着玩，您应该心知肚明吧，现在是个什么局面，您难道不考虑一下沙罗殿下的难处吗？”
　　“呵呵，沙罗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什么事情都还要我们这些老臣提点着，我们做什么，不也都是为了她好嘛，这件事只是个意外。”沙缇拉一脸不屑。
　　“您说着倒是轻巧，意外？十八区如果把食品断供，我们去哪里寻求支持？外区那些家族只会看我们的笑话！”
　　奥利以前是第三区外交官，和各个家族的关系都不错，现在跟十八区的关系搞僵了，最后两头劝和的是他，出去卖笑的还是他。
　　“奥利啊，这都是意外，你可要好好安抚十八区，还有食品供应的问题，要是需要什么支持，尽管跟沙罗殿下提，你在外面不知道朝上的事，我们这些老臣也是为难得很。”
　　“哼，远水救不了近火，如果你们这些老臣都不能好好辅佐沙罗殿下，我们在外面的人如何努力都是白费！”奥利很恼火，火气一下子冲上头顶，毫不客气地把话说到了点子上，不是奥利不努力，而是他沙缇拉在搞事情。
　　“呵呵，奥利，你也不要大动肝火，当初议会为什么决定把天阶号移到三十六区去试航，这一点你我心里都有数，要是没有这一茬，何来今天的局面？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你还提天阶号这事，要不是有人擅自作主挑唆加纳修改天阶号的工事图纸，他们的跃迁台也不会不能用，这里面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参与，十八区遭了殃对你们到底有什么好处！”
　　沙缇拉还是一副悠然的模样，笑里藏着刀。“图纸的事情我也不知情，这种事情你只能去问问加纳，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帮不上忙呢。”
　　是啊，你只是想篡夺皇位罢了。
　　“你……那现在怎么办！我现在只能先找别的区先把食品供上！”
　　奥利气得大喘气，他哪里会知道沙缇拉会搞出这么多事。
　　“这方面您一定要尽心尽力啊，辅佐沙罗殿下也是您的职责不是吗？”
　　奥利一下子又被顶在杠头上，下不来台。“我……要我尽心尽力，你就先把巡逻机都撤走！”
　　对啊，你先撤军！
　　“那就让十八区恢复食品供应，撤军也不是什么问题。”
　　听到沙缇拉这么说，奥利瞪着铜铃大的眼珠子气愤地瞪着沙缇拉。
　　“你！你这分明是居心叵测！”奥利总算是明白沙缇拉的用意了，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
　　“消消气奥利，事出有因，我也有我的难处，毕竟军权在握，想要息事宁人，也要当事人肯退一步，您还要从中协调啊奥利。”
　　沙缇拉一脸得意，他也不藏着掖着，他就是要搞点事情，让大家都惹上麻烦。
　　“哼！你！你不要太过分！”
　　话刚说完，信号就被奥利直接切断了。
　　老狐狸总算露出一点尾巴，但是身在外区的奥利能做的也就是去其他区寻求食品的供应，可是那些家主怎么会轻易尬一脚进来淌三区的浑水呢。
　　当年沙古即位时朝内的争斗也是烈火熊熊，沙缇拉本来是有希望的，只不过沙古娶了沙罗的母亲，得到朝中权贵的倾向，当年的夺位之仇今日必定要报，他不会善罢甘休。
　　德潘把门萨特福带回了三十六区第三基地，这里主要工作是组装矿区工程机。
　　“你就是那个基地门口骂人的门萨特福。”德潘把门萨特福带回自己的办公室，让他坐下。
　　门萨低着头，“是，是我，你是要把我带去矿区吧，请便。”
　　门萨这时已经生无可恋了，联盟军已经下了正式文书开除了他。
　　“我听说联盟军已经把你开除了？”
　　“是。”
　　德潘上下打量了一番，“在把你送去矿区之前，我还有些事想要了解，不知道你肯不肯说。”
　　门萨依然垂着脑袋，“什么事。”
　　德潘在办公桌前踱了几步，“虽然皮赛罗说你的行为不是联盟军授意的，但是我始终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你会有胆量带人去找依斯阿那，你一个外区副级军官为什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我很想知道。”
　　门萨转了转眼珠，想开口，却又停住了。
　　德潘见状继续追问，“如果是有人挑唆，你现在这个状况，不就是中了奸人的计谋嘛，这也不值当，好好的军衔说撤就撤了，我也替你感到可惜呢。”
　　门萨叹了口气，有些悔恨。
　　“我猜，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让你误以为只要依斯阿那点了头，三十一区就会撤军，或是你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被人利用做了出头鸟？”
　　门萨抿了一下嘴，好像意识到自己是某人的替罪羊。
　　德潘看他不说话，继续动之以情。
　　“矿区那种地方，可不是你能去的，你去了那里，不褪两层皮也要断两条骨吧，以前我那里有个侍从也是很张狂，失手打死了同伴的宠物，还拒不认错，后来被派去矿区，到现在还没放回来，这辈子恐怕都要不见天日了吧，想想就觉得可怜，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每每我去矿区巡视都能看到他落魄的身影，那叫一个惨那！”
　　门萨听了有些激动，快要哭了。
　　“这不禁让我想起当年，我父亲当时也是被奸人陷害，落得个四处逃难的下场，其实这中间无非就是利益二字，只有拥有相当权利的人才会想要获得更多的权利，看着别的狡兔有了窝，自己也想要一个，甚至要更多。”
　　门萨憋不住，终于哭出来了，“德潘大人，我现在还能怎么办，我也是被挑唆的，您救救我啊！”
　　德潘换了一个站姿，“果真是被人挑唆的，我看你也没这个胆量，可是你怎么不跟皮赛罗说明呢，或许查清楚了之后你也不会担上这个责任。”
　　“我……我当时……我当时只是收到了一条匿名信息，上面说只要抓住依斯阿那，三十一区就会撤军，我没想到事情有这么复杂，我就是一时冲动想要帮姐夫解决当下的麻烦，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你相信我德潘，你相信我！”
　　没想到德潘几句话就把事情的原委套明白了，“我相信你，可我相信你有什么用，你也不知道挑唆你的人是谁，你看现在，冲动的结果，是不是要你一个人承担？你这真是犯不着啊！”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德潘大人！”门萨一边哭一边求饶，他哭得腿都软了，刚想站起来，可是站不住，又坐下了。
　　“这事情怕是没什么转机了，不过你放心，也就去矿区十几天，不会真的让你脱两层皮的，那边也都是我自己人，只要你知错能改，等紫月下去了，你亲自去依斯阿那面前认个错，她不会太难为你的。”
　　德潘歪歪嘴，这门萨看着也是真的可怜，没什么脑子一脸傻瓜样。
　　德潘让人把门萨送去矿区，临走的时候门萨还眼泪汪汪地回头看德潘。
　　送走门萨，他还要去开贸易会，临行前给阿那发了消息，把门萨说出来的话原原本本传给阿那了。
　　阿那今天睡了个大懒觉，临近中午才走出房门，刚开门他就看到崇山一动不动站在门外。
　　“唉？你怎么站在这里？”阿那把门关上，崇山上前两步，一把将阿那抱坐在胳膊上。“哈哈哈哈哈！你也太有意思了吧！”阿那笑得合不拢嘴。
　　崇山不能说话，他要是能说话，这会子应该会说，“女王陛下，臣下恭候您多时了。”
　　阿那开心得举起胳膊往前指了个方向，“出发！去办公室！”
　　“哎呀，想到你在这里的日子，我都不用自己走路了，这待遇怕是联盟军统领也没有的吧！”
　　把镜头拉远，一个山形巨人怀里抱着个姑娘，妥妥的美女与野兽，与海星歌剧院里唱的都没有这么美吧，今后的日子，崇山就是阿那的私人座驾了，啧啧，沙奇见了怕是会哭死，乔里看了也会落泪吧。
　　阿那接到了来自德潘的消息，果然不出所料，像门萨那样的笨蛋怎么会做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蠢事，也许他是真的蠢吧，等紫月下去，她要好好问一问，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乔里和区内几个管事的开了几个会，关于三十一区的军权他已经握在手里了，当然他也会根据乔恩的指示对天阶号采取保护的做法按兵不动，十八区家主私底下也找过乔里，反正议会也默许了，因为中间关系到图坦和加纳两个星系，乔里在中间势必要保持冷静，不能让天阶号出什么岔子，但是他更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利用天阶号。
　　“乔里大人，十八区出事了。”小可没有噌地一下站起来，语气还算平和。
　　乔里在处理文书，没有抬头，“什么事？”
　　“三区的巡逻机撞到十八区的食品运输船了。”
　　乔里听到三区两个字，两眼放光。“三区？三区的的巡逻机？乖乖，这是要搞事情啊！”
　　小可看乔里来了兴趣，“可不是吗，说是战术预案，可是没有向十八区报备空域文书，这突然撞上去，十八区损失不小啊。”
　　“三区这是搞什么，十八区的事情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小可想了想，“看起来好像是没什么关系，但是这种事情很难说是不是故意的。”
　　乔里歪歪嘴，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小可。“故意的？”
　　小可继续说，“上次三区代表开会的时候好像说是十八区故意把天阶号甩给三十六区，还美其名曰也想保护天阶号，这趟子浑水他们为什么要踩进来？我不太理解。”
　　乔里好像明白了什么，“三区什么事情？能搞成这样？那沙古也不管管？”
　　“我听说三区家主病重，突然卧床不起了，现在区内事务都是即将上任沙罗殿下掌管的。”
　　“沙罗？当初她拜托我照顾沙奇的时候我还纳闷了一下，好好的弟弟干嘛放出去当飞行员？他还跑到三十六区去，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小可愣了一下，“秘密？嘿，那您要去问沙罗殿下了，三区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是由很多贵族家族联合统治的，地方可比我们大，指不定是什么皇权斗争之类的，你看以前二区也有过，还内战了很久呢。”
　　“呵，我们肯定不一样，我们历代家主都是孤家寡人，连个老婆都没有，想要斗争都无从下手。”
　　“唉？怎么没有？我听说乔恩大人当年就差点娶了二十六区家主的妹妹。”
　　“还有这事啊！那后来呢？”
　　“好像是乔恩大人没同意，就黄了，人家妹妹还挺伤心的。”
　　“哈哈，还有这事啊，我都不知道呢，唉？等等！那我父亲是谁生的你知道吗？”
　　小可突然哑巴了，有些紧张。
　　“怎么不说话？问你呢？”
　　小可还是不说话。
　　“呵，果然，你知道的还真是多，没事，告诉我吧，我现在是家主，该我知道的我总有办法知道。”
　　“乔里大人，您就别问了。”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小可这下是真的说错话了。
　　看小可不说话，他来了兴致。
　　“你不说，让我猜猜，咱们家族族谱里只有男性，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所以……”
　　“乔里大人，您还真是别问了，虽然这种事情别的区也有干过，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咱们也最好别说出去，自己知道就好了。”小可话没讲明白。
　　“好吧，我暂且就认定是因为想要杜绝家族的权力争斗，这么看来孤家寡人的也没什么不好，少了很多麻烦。”
　　小可听了，还是有些不自在。
　　“乔里大人，去陨石带采样本的事情安排好了，矿区那边已经安排人去做了，采好之后会直接送到亚飞那里，我会联系的。”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这个事情悄悄做，别让太多人知道，现在这种时候，事情越少越好，虽然是我们自己查，也得小心。”
　　“是，派去干活的就是矿区的尤娜。”
　　“什么？尤娜？你……”
　　“什么？”
　　“你就安排她去做就行了，别领到我面前来，我吃不消，我看到她我就头疼！”
　　小可眼珠转了一下，憋着笑。
　　尤娜也是当年三十一区收编的游荡者余部，不过这个姑娘比乔里玩得还疯，当时开发矿区的任务没人敢去做，原因是那个星球上有一种可怕的野兽，尤娜当时也才十来岁的样子，她带了两个人直接开着战术轰炸机就过去了，在天上来来回回打了五天五夜，回来的时候还特地跑下去割了两个野兽脑袋带回来，这么野蛮的姑娘就算是乔里见了也要两腿发软，自叹不如。
　　“嘿嘿，您别看尤娜小姐挺粗犷，她可是很喜欢您的。”
　　小可言下之意就是想让乔里好好用一用尤娜，毕竟也是“自己人”。
　　乔里失望地揉了揉眼睛，“她喜欢我什么吖喜欢，我看到她夜里都要做噩梦！”
　　欲哭无泪，为什么不是温柔可爱的女孩子喜欢自己？
　　沙罗的孤立无援在此时体现地淋漓尽致，她想出去寻求帮助，找乔里或是母亲在外的族人，只要能找到帮手，日子就不至于太难熬，她得想办法出去。
　　沙罗有一个侍从以前是沙奇的，这个人曾经暗中救过沙奇的命，这会儿她能相信的人不多了。
　　“小良你过来。”沙奇对站在门口的小良招招手。
　　小良俯着身走到沙罗身旁，“沙罗殿下。”
　　沙罗想了想，“小良，我知道你不是他们的人。”
　　小良明白，“殿下，隔墙有耳。”
　　沙罗深呼吸，压低声线，“你帮我想想，怎么才能出去。”
　　小良努力地转动大脑，“殿下，自己出去肯定是不行的，得找个理由，而且是正当理由。”
　　“理由？”
　　“是的，而且人还要很多，得在他们眼眼皮子底下才安全。”
　　“你说的对，看起来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
　　“是的，人多，才能掩人耳目。”
　　“那有什么理由能出去？你快帮我想想。”
　　这时侍从把掌管贸易的大臣带了进来。
　　“参见沙罗殿下。”
　　“堪涅叔叔请起，无需多礼。”
　　堪涅其实是继后的族人，不过这个人一直和沙缇拉不对付。
　　“过两天二十六区要开年度贸易会，作为第三区贸易部的代表，臣下即将前往，前来知会沙罗殿下一声，想问问沙罗殿下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
　　堪涅这话说得有些慢，好像还有其他的意思。
　　沙罗突然灵光一现。
　　“贸易会肯定是非常重要，往年父亲也会一同去参加，顺便增进一下各区友谊，眼下食品的供应问题迫在眉睫，我打算亲自出席，你也一同前去替我张罗一下，我这新官上任的还需要叔叔们提点着。”
　　堪涅明白沙罗的话中意。“沙罗殿下思虑周全，臣下必定尽心辅佐。”
　　沙罗总算是能出去了，既然能出去了，就要赶紧计划一下。
　　消息传到沙缇拉的耳朵里，随即安排了卫队跟着沙罗。
　　“主人，沙罗殿下要去贸易会，您看她是不是想出去搬救兵？”
　　“救兵？现在谁能救他？呵呵。”
　　“外区家族可不会轻易尬一脚进来，顶多也就是找些食品供应解决燃眉之急罢了。”
　　“呵呵，除了这些她还能做什么！”
　　沙缇拉一点都不担心沙罗跑出去，但凡她跑出去要是回不来，这第三区就妥妥地掌控在自己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