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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梦中橄榄树 爸爸想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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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笛和双簧管的配合演奏营造出了春暖花开的景色,鸟语花香的春天,莺飞草长。
  小提琴高音和低音的交错演奏,仿佛两只蝴蝶在翩翩起舞,又好似梁山伯与祝英台在学堂里音音读书,树荫下轻声说文,仿佛能看到梁山伯后背双手,阔步大声朗诵,而祝英台不断提问和低声跟读。又好似两只蝴蝶从草丛里飞了出来,在金色的油菜花田里,沐着春日的阳光和漫天的花香,追逐着,嬉闹着,不断变换着身姿荡漾在春日里。
  我和木拉都在出神的听着环绕在车内的悠扬而缠绵的琴声,琴声这时也仿佛穿透了我们的身体,伴随着我们的思绪在那个美好的春天里飞扬,小提琴的每个颤抖都能带动我们的神经,震颤着我们的心灵。
  当大提琴宽广而又浑厚的中音响起,我们的心仿佛都被震颤到了,每个划过琴弦发出的音符都跳动在我们的肌肤上,神经中和脑海里,让人心在颤动。
  也许是木拉车里封闭效果好,也许是车的音响效果好,尽管我听了无数遍侧梁祝,甚至可以用萧简单吹出梁祝的曲子,但此时,我还是被梁祝美妙的琴声深深吸引和沉浸,让疲劳一天的自己放松在这美妙的春天里。
  木拉停车在营地门口时,我才意识到营地门口了。
  我不好意思的向木拉笑了一下,说道:“Iamsorry”
  木拉先生看出我过于沉浸,笑着说:“A'demain”(明天见),见我没听懂,又说了英语“seeyoutomorrow”(明天见)。
  我急忙说着:“seeyoutomorrow”,挥手站在营地的门口向木拉先生告别。
  第二天暮色刚刚降临,木拉和王翻已经在三间房子的门口等我了,木拉显然今天还想和我聊点工作。
  “木须满,今天走早点,木拉先生希望你能坐他车一起走”王翻迈着八字步缓慢走过来对我说。
  我连声嗯着,忙招呼突工收拾岩芯箱后,拿着来不及收拾的毛笔等上了木拉先生的车。
  王翻坐在副驾驶位置,我则坐在后排。
  王翻殷勤的和木拉先生聊着天(这里用殷勤,并不是可以丑化或者贬低王翻,最近周例会上,还有日常翻译中,我觉得他对法国人过于“友好”,经常伸长脖子在聆听法国人在说话,而一转身对中国人则面色严肃,甚至有时带有动怒的神情和中方人员说话,我极不喜欢他这种表现),叽里咕噜的法语我一句都听不懂。
  汽车刚刚过了出工地的拱桥,木拉照例打开了VCD的按钮,随之则是梁祝的悠扬琴声,因为考虑到要说话,木拉调低了音乐的声音。
  “木拉看你坐在车上,故意放中国音乐”王翻回过头来面色严肃的对我说。
  我看着王翻,想说又没有说出口。
  当汽车随着他们的聊天声和微小的梁祝声在颠簸中行驶到小村庄时,王翻突然回过头给我说
  “你们最近的工作很出色,下周该讨论大坝灌浆的参数了,希望你们回去好好准备,下周二”王翻面色稍稍好点了说
  我并没有回头,眼睛一直看着窗外
  “不赶我们走了?”我平静的想着
  “前几周还说要赶我们离开,还说中国人全部退出这个项目!”我略带讽刺的想着
  “GIN灌浆你们做过几个项目?需要自动控制系统和设置灌浆参数。”王翻接着又问
  “GIN。。。。。?”我心里惊了一跳,
  “不是普通灌浆吗?”我心里反问道,来之前和项目部领导都沟通过,询问他们:“这次kebir大坝灌浆是普通灌浆还是GIN灌浆?”。
  第一次联系时得到的答案是“不知道,你们看标书”,标书翻译的特别差,我们几乎看不懂翻译资料,很难辨别是普通灌浆还是GIN灌浆,感觉像是GIN灌浆。
  第二次联系时周总说是普通灌浆,和国内灌浆一样,所以在准备时全部是按照普通灌浆进行准备的,包括灌浆自动控制的软件。
  “这下完了”我心里暗自说道
  见我并没有知声,王翻又问道“你进行灌浆工作几年?”
  “7年”我简单回答道
  后来再问什么,我已经记不得了,只是在想着GIN灌浆。
  傍晚吃完饭的时候,我向大家宣布了好消息,我们暂时不用回家了,可以在这里进行大坝灌浆施工了。
  但回房间后,我又立马找了胡队长和范工,宣布了不好的消息,我们材料和技术资料准备有误,这次kebir大坝是GIN灌浆。
  胡队长表情凝重,35年的灌浆施工经历已经让他的额头生出了很深的3道抬头纹,头顶的灯光从上边照射下来,额头的抬头纹显得更深,更宽,他不停地,深深的抽着“MARCH”(突尼斯马拉斯牌香烟),并不做声,连日的露天施工,炽热阳光已经把他黄色的脸颊晒的黝黑黝黑。
  “他妈的,一群混蛋”范工听到我说是GIN时,脱口骂了一句。
  随后我们三个都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
  GIN灌浆又叫强度值灌浆法,是1993年瑞士科学家伦巴第首次提出的灌浆方法,国内尚处于尝试试验阶段,河南xx底项目和云南xxx项目做过尝试,但灌浆效果都不好,国内没有相对应的施工规范,也没有成功施工的经验,我们也都没有参与过,这次如何应付得了,更别说施工的好。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除了环绕在白炽灯旁边的烟雾在慢慢缠绕着升腾,屋子里静悄悄的。
  “明天咱们一起向项目部汇报吧”胡队长说完后,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
  “你们早点休息,”说完胡队长默默的走出了我们的房间。
  很少看星星的我今天晚上来到了院子的草地上,看着漫天的星星和近处的万家灯火,不由的想起妻子和1岁的女儿,
  苍茫的夜色中出现的妻子抱着女儿的身影,在深黑色的夜空中向我微笑。
  “你们好吗?”
  一颗很亮的星星似乎在卖力的闪烁着光芒,向我眨巴着眼睛,说着女儿才会对我说的话:“爸爸,我想你了”
  “爸爸也想你们了,也许我真的很快就要回国了。”我说这句话时,眼角的泪水已经从眼眶里向外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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