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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痛苦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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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饭大家一起走出饭店,颜渊明和李多善说明天早上小高记者会给你打电话,到时小高说在哪里等就到哪里等。
  高润泽说:“颜主任我看明天早上我们就先到逸文国际再到易善教育如果有时间再到一下民工清欠办公室,你看这样安排可行?”
  “这个你安排,一定要跟踪不要走过场,尽量通过咱们的报道帮助农名工兄弟,虽然咱们不能直接帮民工兄弟要钱,但是咱们可以通过媒体监督报道让有关部门重视这件事,可以推动问题解决,你说是不是老李,多善兄弟?”
  李多善握着颜渊明的说“是的是的,谢谢颜主任同情咱们农名工,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颜渊明摆摆手说“不要那么客气,都是兄弟,你是老牛的同学就是我的兄弟,用不着那么客气,以后就管我叫哥就可以了,不要喊颜主任了,生分了!不像兄弟!”
  牛若并也就旁边附和到“是的是的,都是兄弟,不要客气。”这个时候高润泽把车开到他们站的地方,李多善看了看是一辆越野车,车的前面放着一块“江南电视台采访车”的铜牌。牛若并走到车门前拉开车门然后对着高润泽说“高记者你送颜主任回去的时候慢点!辛苦了!颜主任到家给我信息!”李多善扶着走路有点踉踉跄跄的颜渊明,让他坐了进去然后关上车门挥了挥手,说了再见!等他们走远以后,牛若并说“多善多俊你们也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我明天一早还要开例会!今天我和颜主任两个人喝了快三瓶茅台,多善你晚上就喝了一点。我这么喝是为了老同学你呀,你可知道?”“嗯,我知道我知道,若冰那这些花费怎么搞?今天晚上酒和饭钱大概都有好几千吧?”
  “你不要管了,怎么办呢?真让多俊他们出吗?看看他们也不可能,我之前说让他们出,就是让你和他们说,要他们知道别人帮你你得知道感恩,不要以为都是应该的,谁和谁都没有应该,就是亲娘老子也没有应该,我们也要懂得感恩父母。善良也是需要通过敬重才能长久得存在,如果人人都不懂得感恩,即使是亲兄弟最后都不会帮你了,多善你明白吧?为啥你让我做事我就不遗余力得做?那是因为上学得时候你照顾我,我得懂得感恩呀,这个社会你不懂的感恩,谁会和你真的有长久的情谊呀。为什么在底层的人很难往上走,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总是图小利,为了小的眼前利益,亲娘老子都可以忽悠,不懂得感恩,不懂得真情可贵,又不懂得用法律保护自己,你说怎么能过上更美好的生活呀。犬马能养不敬何以别呀!可是我们很多人连基本的‘能养’都做不到,做不到基本的感恩还谈什么‘敬’呀!你呀真的抓紧跳出来,不然多俊也更没有机会,只有你出来了,多俊才能够多一点机会,才不会总是待在底层尽捅纰漏!”牛若并说。
  “嗯主要是这一步要稳呀,不稳不敢跨出去呀!”
  “你呀,老同学今天我喝酒了说点酒话,说错了你也不要生气。你就是被困住了,完全适应了当下的环境。不要以为人只会适应舒适的环境,人也可以适应恶劣环境的。当你适应以后你就不敢突破了,你就被自己目前的生活定义给定住了,你会觉得只要向前走什么工作都是不稳定不可靠的,都不如现在的钢筋工稳定。就像绝大多数进城的农民工一样,他们在外边干的再好都认为那是短暂的是不可靠的不稳定的,只有家里的一亩三分地是最可靠的是稳定的,所以你看看有多少人即使都在城市里面买了房子,还舍不得老家的一亩三分地呀!这都是小农意识,缺少勇往直前敢闯敢拼的精神呀,总是求稳定留后路。老同学呀,你是受过中等教育的人,原来干建筑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呀,只是为了磨炼自己呀,怎么能呆在里面不出来了呢?你被束缚住了呀!你天天说你看孙嘉淦的三习一弊疏,你看的什么呀?你一点都没有理解呀!你的开放性思维呢?行动起来呀!清醒清醒了老同学,你不能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你就真的废了,你废了不要紧,你还有孩子呀,你总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也一辈子在底层吧?不想给她更好的生活吧?往前走不要怕,往前走就是海阔天空。好了我说多了,今天喝的有点多,我走了!你明天和高润泽记者联系,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说完牛若并挥了挥手,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跟前,打开车门他也走了。
  牛若并的一席话一下子戳中了李多善的痛处,他真切的感觉到了自己原来是这样的固化落后,他以为自己每天都反思都慎独,不会被底层同化,但是他错了,他早已经变成了一个适应了恶劣环境的人,而且还以为能吃苦能受罪是本事,就像王传喜以为自己的放纵和那些有钱人的放纵一样,都是觉得自己是对的,自己的生活是无法改变也不需要改变的,所以就日复一日的重复着一模一样的生活。自己以为的开放性根本没有具备,如果有也充其量就是一个嘴上说说而已,行动上根本一点点都没有,总是拿家庭来掩饰自己的懦弱害怕,不敢往前走,害怕失败,没用勇气向前!环境能塑造和改变人,看来必须要换一个环境了。
  “俺哥,你怎么回去?”就在李多善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多俊在旁边问。
  “我自己坐公交车,你们倆也回去吧。张军强你回去和其他人说下,我同学说了不用大家筹钱了,明天我和高润泽记者一起再跑一下,看看具体什么情况,多俊明天和我一起吧,你就不要去了!人多了反而不好”。
  “好,我回去和他们讲。我之前就讲了吧,记者报道还能要钱!你看吧我说的可对,他们都是拿国家工资的,怎么可能还要钱呢!”张军强有些得意洋洋的说。
  “那是俺哥同学搁那扛着呢,你看今晚光三瓶茅台就多少钱了?没有俺哥同学搁中间,不花钱怎么可能!而且俺哥同学说了后面的吃饭稿费都他安排,你可知道要花多钱!”李多俊对着张军强说。“好了,你们赶紧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赶紧去吧!”李多善不想听他们争论,想一个人静静的思考一下未来,真的应该认真的思考一下了。现在宝宝一个人丢在老家,妻子在工厂一天要上十几个小时!不能这样下去了,不能这样下去了。但是干什么呢?牛若并之前让自己到他公司去干业务员,说是跑医院业务,一个月基本工资有1500,搞得好加上提成可以有两三千块钱,比干钢筋工强多了,但是当时他没有去,为什么没有去,还不是因为虚荣心作祟吗!以为牛若并从在老家上小学开始就是跟着自己后面的,现在让自己去给他手下打工,总感觉自己放不下来架子。“真是他妈的猪!”李多善狠狠的骂自己。天天说什么开放性,开放性在哪里?连自己发小的善心都不能接受包容,你还有什么开放性?人家好心好意的帮你,你却自以为是的清高,以为靠自己就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但是又不愿意不敢往前走,还拿着一些看似高大上的理由来掩饰自己的无能懦弱和虚伪,让自己的女儿九个月不到就留在老家,就承受她本不该承受的痛苦,还有什么可以清高的?就是牛若并说的,自己适应了这种恶劣的环境,不想去创造更好的环境,不想要更美好的生活,于是就找各种理由各种借口逃避掩饰,根本原因就是没有信心,没有敢拼敢闯的精气神,就是一个孬种,一个不敢参与时代竞争的懦夫,一个还没有真正长大独立的人,一个连在风雨中挣扎的勇气都没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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