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活着真好

我还活着？
　　卓越幽幽转醒，发现自己正躺在厚厚的积雪之上。
　　此时，他感觉到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即便是有积雪缓解了部分落下的冲力，但腹部的伤口依旧在流血。
　　看着眼前白茫茫一片，卓越心情跌倒了谷底。
　　“好安静啊……”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量正在逐步流逝，卓越已经有些撑不住眼皮了。
　　“真的只能到这里？”
　　就在他意识即将迷糊之时，白茫之中出现了一抹红色，显得格外醒目。
　　“这是什么？”
　　卓越强打起精神，睁开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离自己不到一米的位置，突然冒出一棵小小的枝桠，上面孤零零挂着一枚红色朱果。
　　一阵寒风吹来，朱果随风摇曳，那晶莹剔透的样子，卓越不禁垂涎欲滴。
　　“这也许是上天最后的恩赐吧。”
　　卓越积蓄力气，四肢用力一蹬，重伤的身躯向前挪了一点。
　　可仅仅是这一点，瞬间就花光了他刚积累下来的力气。
　　而此次同时，身躯挪动扯到伤口，剧痛顿时让他整张脸都拧巴了起来。
　　“嘶……真他么的疼啊！”
　　一下，两下，三下……
　　也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卓越终于靠到了朱果旁边。
　　几乎是贴着脸的观察，卓越沉迷了。
　　朱果在阳光照耀下，晶莹剔透，有如少女羊脂般的肌肤温润圆滑。那淡淡的的清香，钻入鼻子，卓越突然感觉到无比满足。
　　“死之前还能吃上一口，无憾了。”
　　卓越张开嘴，一口吞下朱果，咀嚼两下，双眼渐渐闭上……
　　北境的天气反复无常，刚刚还是阳光明媚，转眼就是狂风暴雪。
　　积雪一点一点将卓越掩埋，最后全世界又重新恢复了白茫一片。
　　一切都像似没有发生过一样。
　　日升日落，晴天雪天。眨眼一周时间过去了。
　　几只巴掌大的飞鸟，落到雪地上，用自己的爪子，拨开积雪寻找着食物。
　　突然，脚下积雪微微凸起，吓得它们扑哧扑哧，飞上苍穹。
　　紧接着，积雪凸起的幅度越来越大。
　　嗷呜……
　　一声洪亮有力的狼啸声打破了峡谷的宁静，还震落了不少积雪。
　　“活着，真好！”
　　这声长啸的主人，正是卓越。
　　那天，就在他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正在不停流失，意识也即将失去之时。
　　体内突然出现一股暖流，它沿着自己的血管流遍全身，滋润身体的每一寸。每一个细胞都被这股暖流撑满，同时也变得异常活跃。
　　卓越能清晰的‘看’到，自己腹部那道致命的伤口，正在缓缓愈合，受损的脏器也在慢慢恢复。
　　这一切进行的过程中，他就像是一位看客，以旁人视角观察着身体的变化。
　　直到有一天，卓越发现自己又可以控制这具野狼的身体。
　　有意思的是，他发现自己拥有了‘内视’的能力。
　　这是要到突破入凡境，进入到初觉境才能开启的，现在的他还没入凡就能看到了。
　　在他内视视野中，身体里漂浮着一枚种子。
　　棕褐色，水滴形状，上头尖下端胖，上面布满了奇怪的纹路，就像是有人刻意画上去的一般。
　　“这难道是那枚朱果的种子？”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卓越明白了自己之所以能活下来，全靠他濒死前吞下的朱果。
　　虽然不清楚，吞下它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但起码现在自己还活着，这就已经足够了。
　　他起身，抖了抖后背的积雪，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太阳此时正从云朵中缓缓露出身子，将大地照亮。
　　咕噜噜……
　　肚子发出的饥饿声，提醒着卓越他需要进食了。
　　神秘朱果虽然恢复了他的伤势，但是却没办法为他提供身体所需的补给。
　　食物！他现在需要的是食物！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搜索，卓越一点能吃的东西都没有找到。
　　看着依旧是一片雪白的峡谷，他的心情跌入了谷底。
　　“难道自己没有被野狼杀死，反而要被活生生饿死不成！”
　　不愿放弃的他，拖着沉重的身躯继续向前走着。
　　好累……有点走不动了……
　　怎么还没有看到吃的……
　　要不行了……
　　这种饥饿到极点的感觉，卓越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尝试过了。
　　记得最后一次，还是在自己觉醒成为修炼者之前，太遥远了。
　　随着眼皮越来越重，视野也越来越模糊，卓越开始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些模糊。
　　啾~啾~
　　突然，天空上传来几声尖细的叫声。
　　卓越抬头瞧了一眼，是一只巨大的大鸟。随即，他脑中顿时跳出一个名字，北境魔鹫。
　　这家伙主要以尸体为食，偶尔也会对一些濒死的生物动手。
　　现在，这头魔鹫显然是察觉到自己即将死去，想要送自己一程。
　　北境魔鹫，能在罡风无数的北境生存，就足以证明它的实力。
　　常年与罡风为伴，使得它身上羽毛如钢铁一般坚硬，那双展开查过十米的翅膀，被它扫中猎物直接被砸晕。
　　而北境魔鹫，最让其他生物惧怕的，还是它那对断木碎石的硕大利爪。
　　它可以用利川轻松划破任何一只生物的皮毛，爪断坚硬的脊椎骨，掏空体内内脏。
　　被盯上的猎物，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此刻，身上那只已经奄奄一息的野狼，就是它今天的目标。
　　一想到滚烫的鲜血，沿着喉咙流入体内，北境魔鹫就忍不住发出兴奋的嘶鸣。
　　在上空盘旋了数小时后，那只野狼终于倒了。
　　这一刻，北境魔鹫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它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从空中一个俯冲，带着凶猛气势冲向野狼。
　　嘶啦！
　　脚下利爪如同锋利的刀刃，瞬间撕开野狼的皮毛，露出鲜红的肌肉。
　　一击得手，北境魔鹫并没有停留，反而翅膀一扇，重新飞回了天上。
　　在猎物没有完全失去战斗力之前，它们绝对不会落地。
　　这是刻在它们基因里的习惯。
　　剧痛令野狼发出一声哀嚎，身躯猛地颤抖了一下，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子。
　　但一切都是枉然。
　　伤口流出的鲜血，在雪白之中绽放出一朵鲜红的花朵，格外艳丽。
　　北境魔鹫耐心的盘旋着，静静等待猎物断气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