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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第九章、江湖行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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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是个神奇的地方:它近在咫尺,又远似天涯;当然也可以说它远似天涯,又近在咫尺;谁也说不清他到底在哪,但却都知道它的存在;有人想尽办法却找不到它,却一不留神就深在了江湖;它不曾拒绝过谁,也未曾接纳过谁;它尽人皆知,又神秘莫测;它危险重重,但对某些人来说却是最安全的;它让人身不由己,也让人从心所欲;它充满了希望,也充满了绝望;它创造着,也毁灭着……有喝不完的酒,有报不了的仇,有杀不死的人,有想不到的奇遇,还有讲不完的故事。
  有萍水相逢的知己,也有反目成仇的朋友。
  方可以和李武算是萍水相逢的知己,在三天的相处之后,李武就认定方可以必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而方可以也相信李武是个盗亦有道的好汉。而他们这一段突如其来最终又戛然而止的交情,也正好由襄阳、樊城这两座战争中的城市来见证。
  襄阳和樊城分别在汉江的两岸,两城隔江相望,就像是一块被汉江切成两份蛋糕。
  自公元1352年起,元末农民起义的战火就烧到了襄樊,起义军和政府军在这里反复拉锯了五年,形成了元朝政府军占据樊城,红巾起义军占据襄阳城,两军隔汉江对峙的相持态势,于是,襄阳和樊城都开始了戒严,城外的人进不去,城里的人出不来。
  可是,这难不倒李武,他出来混,自然有出来混的套路,他看襄阳城戒严,居然船头一转,去了襄阳城西的老龙堤,因为刚才路过老龙堤时,看见了一面酒旗。
  以前酒馆开张都是要挂酒旗的,但如果停业关张,就要把酒旗撤下。李武觉得一个酒馆敢在这大战在即之时开张,那么这酒馆的老板就一定有办法把他们送进襄阳城。
  那家酒馆的老板果然有办法,他在收了李武一些好处费之后,指引李武他们去襄阳城西门外的铁佛寺,李武他们又在铁佛寺主持的指引下回到了老龙堤的码头上。
  回到了老龙堤码头之后,李武找到了码头的管事,抱拳拱手之后,开口便说:“铁佛寺的大和尚叫我来找你,说你有办法进城。”
  码头管事一听就乐了,反问说:“他说你就信啊?”
  “不信也没办法啊!”李武说,“我这俩客人只有银票,换不出银子就结不了我的船钱,我的船钱结不了,我在你码头的停船费我也拿不出来,您说,这事儿怎么办吧?”
  码头管事想了想说:“那不如这样,今天夜里我们码头有些货要运进城,但是,天亮前就得出城,你们可以跟着进去,到南街找万三票号兑银子。可咱们话说在前边,这样一来我们码头可得多收您一笔费用,不多,三两银子,如何?”
  “成!”李武慨然应允。
  “等会儿。”方可以接茬说,“我想问问,我们租船到金陵,需要多少钱?”
  码头管事一听就愣住了,然后大摇其头,说:“不可能到金陵,太远了,最多能到武昌,二十两银子,爱去不去。”
  “好!”方可以赶忙说,“那就先到武昌,可我想先打听打听,武昌那打仗么?”
  码头管事又乐了,他说:“听这意思,话里有话啊,你想问什么,直说吧?”
  方可以抱拳说道:“我想求您帮忙在武昌找船。”
  码头管事哈哈大笑,用手里的折扇挠了挠后脑勺,笑着说:“啊哈,你这个年轻人好有趣啊,请问你怎么称呼啊?”
  “在下方可以!”方可以依旧抱着拳说。
  “哦!”码头管事一笑说,“我杨波导记住了,幸会幸会。”说着他扇子一摇,直奔方可以的心口便刺,方可以赶忙后退,躲过了这一击暗算,哪知道杨波导扇子一抖再向方可以攻来。
  方可以懵了,完全不知道这杨波导是要干嘛,也不敢还手,只能躲了又躲,可杨波导越大越起劲,到最后干脆把折扇扔了,随手抄起码头上的各种物件如:撬杠、扁担、竹筐等朝方可以连扔带打。
  方可以想说点什么,可杨波导攻势太紧,根本没有精力开口说话,于是,方可以也随手抄起一根木棍,随手挡开飞来的撬杠后,反手便朝杨波导刺去。
  杨波导手里正端着竹筐,方可以一棍刺来正好刺进竹筐里,棍头扎在筐底,先是被竹子的韧性弹了一下,然后就顺着竹子间的缝隙插了进去,这一弹一插彻底将方可以手上的劲道给泻了,方可以想拔出木棍,却一时使不出力气来。
  杨波导端着竹筐,先向前推,套牢了方可以的木棍,然后连筐带棍子的一通胡乱摇晃,逼得方可以不得不撒手,然后杨波导兜起竹筐,筐口朝下,筐底朝上,搂头盖脑地朝方可以罩了下来。
  这是方可以第一次和人斗殴,此时的他才发现自己在华山偷学来的那些剑法竟然根本没用,什么剑走偏锋,哪叫华山剑法,完全没有了施展空间,此时此刻方可以只能两手抓住竹筐口,要和杨波导比比力气。
  哪知道,杨波导根本不是要比力气,而是抓住方可以那根木棍的棍头,隔着筐底狠狠往下怼,刚刚那握在方可以手里的木根此刻却朝着方可以的脑袋猛怼,一点不讲情面。
  方可以猝不及防,被着一棍结结实实地怼上了,但杨波导隔着个竹筐也是胡乱下手,没想到正怼上方可以盘在头顶的头发。
  古人可没有剪发的,方可以年纪轻轻,又没脱发,一把大长头发能盘成拳头那么大,别说是被一棍子怼上,就是被一刀砍上也能保条命下来。(谁不信可以自己团一团破衣服拿菜刀剁剁试试,看看能不能一刀砍到底。)
  方可以虽然没被这一棍子怼得头破血流,但也受了不小的震荡,一阵眩晕,只好扔了竹筐,急忙往后退了又退。
  杨波导被方可以扔下的竹筐拦了一下,但他却把插在竹筐底的木棍抽了出来,然后他跨过竹筐,抡起木棍,准备把方可以海扁一通。
  方可以退着退着就撞上一个货箱,退无可退了,可脑中的眩晕感还没彻底消退,周遭世界好像正在发生一种似真似幻的扭曲,意识也飘忽不定,却又能清晰地看到,听到,感受到周遭事物的变化,比如眼前那抡起棒子的男人,比如那男人嘴里喊出的脏话,再比如刚好被右手压住的那根插在货箱绷绳上的木棒。
  方可以还能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不及时反击,就要被杨波导海扁,在这种地方,这种场合,这种时代,这种江湖里,他被杨波导打死的概率至少也有百分之二十七点六。
  于是,方可以抽出了那根插在绷绳里的木棒,挪步,闪身,下蹲,躲开杨波导的攻击,双手握木棍,起身同时双臂齐举,木棍由下向上从杨波导目光的死角里刺出。
  杨波导下意识地低头看方可以,同时也意识到了不妙,手里的木棒也再次举起去打方可以,这一举一落的动作怎么可能快过方可以一举之刺,却听见闷闷一声闷响,方可以的木棍直接怼上杨波导的喉咙。
  杨波导转头躲了一下,但也被那一木棍怼得不轻,他捂着脖子连喘带咳了好半天,方可以那边也已经恢复了清醒,但他并没有直接把杨波导海扁一通,而是气不忿地问了一句:“你干嘛啊?我怎么着了你就这么打我?”
  一般这种剧情都会发生在快要领盒饭的大反派身上,可没想到啊,没想到,身为主角的方可以居然也犯了同样的二,但好在杨波导被怼得不轻,他咳了半天,然后才勉强站起来,红着双眼看着方可以。
  “误会,误会!小兄弟,抱拳不报名,这是规矩,你这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还,你就别装江湖好汉了,好不好啊?”崔德的声音从战场的起点处传来,他说完了,杨波导也咳得利索,又能说话了。
  “呵呵呵!”杨波导冷笑着看着崔德,然后说:“装?装个球啊?这小兄弟好武艺啊,藏得够深的。”
  “我哪有?”方可以说道,“我小时候是偷学过一些华山剑法,可我没正经练过。”
  杨波导看着方可以说:“是么?你是华山派的?那更得死!”说着,杨波导一挥手,喊了一句:“给我弄死他。”这话一出,码头上十三四名工人各自抄起木棒、撬杠之类的武器,朝着方可以就冲了过来。
  见此情景,方可以只能扔了手里的家伙,撒腿就跑。
  十三四人在后面穷追不舍,如同一群追着兔子的野狗。
  方可以倒是也想学兔子急了咬俩人,可奈何自己真的不是兔子,只能猛跑,一路猛跑,誓要跑出个柳暗花明不可……跑啊跑,跑啊跑,忽看见不远处一展酒旗高高挂,旗下房舍似相识,仔细想,却是曾经指路人!
  方可以见此情况心生一计,跑进了那家酒馆,一把抓住了酒馆的掌柜。他以为这掌柜不是一般人,应该能镇得住自己身后的追兵。果然,那追他的十三四人追到酒馆门口,就真的不往里进了。
  方可以以为自己得了活路,刚准备再想想接下来该怎么逃,却感到自己手腕一紧,正被那掌柜抓住,然后也不知那掌柜用了什么手段,方可以在挣扎了半个回合之后就被撂倒在地。然后,便有伙计上来捆了方可以,由那掌柜亲自带着追兵们去了码头,面见杨波导。
  杨波导见了那掌柜,居然抱拳喊:“二哥。”
  掌柜也还礼说:“三弟啊,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啊。”说着还指了指一脸沮丧地方可以。
  方可以这才明白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但此时落在人家手里,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可此时杨波导却变了口气,他哈哈大笑着对那掌柜说:“没事儿,误会,我以为这小子是来叫嚣的呢,没想到,哈哈哈”说着杨波导又咳了起来。
  “没想到什么?”掌柜赔笑着问。
  “没想到他真特么是个吃生米的。”杨波导说完又放声大笑,他笑着走到方可以面前,抱了抱拳,然后拍着方可以的肩膀说:“以后记住了,抱拳不报名,抱拳是礼,礼要让与人,若是自己留着,那可是对人无礼了,明白了么?”
  方可以愣愣地点了点头。
  杨波导哈哈大笑,说:“这小子,很有意思啊,会功夫的匠人,难得啊!”
  “匠人?”掌柜反问,“你怎么知道?”
  杨波导指了指穆萨,然后从腰带间掏出一块木牌递给他二哥,说:“他身上的,这还能有错么?”
  “哦!”掌柜看了一眼木牌上“奉元武备”这四个字,便说:“既然这样,就还给他们好了。”可是,他说完这话以后竟然把木牌揣进了自己的怀里,走了。
  “诶,不还给我们么?”方可以赶忙问道。
  “哈哈哈!”杨波导大笑着说,“狂诳客的话你也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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