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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生命虽能创造星际的繁荣，但精神却十分软弱，他们沉溺在生命最底层的欲望里，浑浑噩噩地仰视真理的倒影。』
——摘自黑尔巴戈的《卡宴》
“紫堂幻现在在哪儿？”
“紫堂幻袭击基地，当然已经被关起来了。”鬼狐抬升音调，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我也不耽误大家时间了，处罚会维持原判，金则同瑟珀一起。”
听到这个结果，金瞬间感到血液翻涌了起来，因愤怒而变得混浊的视线里，鬼狐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他刚要朝鬼狐大喊，一道电光便偷袭着掠过，击中了他的头。
他本就状态不佳，霎时感觉天旋地转，喉咙像噎住了一样，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
混沌的视线里，白衣女子愈加靠近，狠狠击倒了他。
……
金是被冷风吹醒的。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嘎吱作响的木板床上，屋内构造简单而单薄，一个角落里堆着金看不懂的机器，墙壁发了霉，破旧的窗户被风吹得不停摇晃，呼呼地灌着凉风。
金起身望向窗外，外面是一片开阔的稀树丘陵，裙带般的河流在黎明的阳光下光彩溢目。
昨晚混乱的场面在他脑海里杂糅，他打了个寒颤，望下下方，发现这座低矮的木屋似乎建立在此地最高的山坡之上。
“这里是哪？”刚刚醒来还昏懵懵的脑子一下子提了起来，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屋子的另一面，越远，绿意便越浓厚，金突然想起了鬼狐提到的“南部山林”。
“醒了？”瑟珀低沉的声音伴着冷风传来，金一个转头，看见那个高大的男子依在屋子上，一身常服占满了灰尘，靴子挂着泥土。
金揉了下眼睛，把目光移向了远处，“这里是那啥林吗？”
“是啊。”瑟珀叹了口气，迈开步子小心地下坡，“走，和我去把木材搬上来。”
“为什么？”
“嗯？”
“为什么你也在这里？”金没有挪动，他皱起眉头看着曾经的队长，怒火让他的心跳越来越快。
瑟珀站在山坡上，闭上了眼睛，半晌，开口了，“你是新人，还不了解鬼天盟。违抗命令，这种结果已经很好了。”
“我要回去找鬼狐！”金忽然走向树林浓密处。
“站住！”瑟珀的呵斥响起，“无缘无故离开职位，鬼天盟不会放过你的。”
“你又没有做错什么，”金努力平复自己的气息，“我都说了，要罚只罚我。”
“鬼狐大人的安排……也没什么问题。”
“怎么没有问题，他根本不在意大家，凭什么不和大家说明白，这不是团队任务吗？”金走了回去，猛吸一口气，一副要和那人辩论到底的气势，“你准备了那么久，还救了所有人啊！”
“你是说，丹肯的技能？”
“对啊。”
“……如果我拦住了你，他可能都来不及用出这招。”
金怔住了，这个被鬼狐罚了的人怎么总帮鬼狐说话？他无所适从的身体抽动了几下，头也不回快步向树林的方向走去。
“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喊声从身后传来。
“听不见！”金闹脾气地喊着。
金打开终端的地图，努力回忆鬼天盟基地的位置，清晨的风冰冰凉凉，宣软的地面长满了青草，刮在腿上痒痒的。
……
没走多久，紫堂幻的电话闪现在了屏幕上。
金两眼放光，急忙接听，“紫堂你现在在哪！我——”
“金，你先冷静。”电话那边的紫堂幻放缓了音速，“我了解事情的经过了，也向盟主求情了，但好像没什么效果。”
“紫堂，你这几天还好吗。”金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我在执行任务啦，我没什么事。”
“真的吗？”
“嗯，那个，其实，我是来和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的，”紫堂吞吞吐吐起来，“如果你敢的话，逃跑吧。”
“什么意思？”
“南部山林的守林员基本没有一个月内就能返回的，即便等到鬼天盟解散，预赛也只剩七天时间了，所以，我其实建议你……逃掉吧。”
金思索了一下，环顾着静谧的树林，恍然明白了紫堂的意思，“紫堂的意思是，我会一直在这里呆着？”
“是的，而且还要工作。”
“这里没有积分吗？”
“那里几乎没有什么积分。”
金呆住了，僵化的身体和表情一动不动，半晌才缓过劲来，“他想杀我……”
“不是的！金，鬼狐大人这么做也是为了鬼天盟的秩序，只不过……”紫堂幻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
“……你说得没错，”终端对面的声音越来越消沉，“我和他说过你的情况，他这样处罚你，确实是不希望你晋级。”
金默默停靠在了树干上，闭着眼睛，脸部的肌肉一颤一颤的，似乎在酝酿什么。
林间的清风卷起落叶沙沙作响，金回想起了家乡的驱赶队，还有那个纵马横刀热情似火的队长坎布尔——但鬼狐为什么是这样的呢？
“金，鬼狐大人并没有错，只不过，这里是凹凸大赛。”
“紫堂，我记得你说，你只有加入鬼天盟，才能晋级，是吗？”
“没有鬼天盟的情报和力量，我不可能晋级。”
“好，”金不知不觉地抓着头发，“那就算了吧，我会离开这里的，你如果被欺负了，一定要告诉我啊！”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随后传来了紫堂释怀的回复，“赛场凶险，请一定小心。”
……
最后的几句道别后，电话挂断了。
金开始折回，他要回到木屋找队长，至于之后去哪里……
凹凸星那么大，哪里不能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