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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乐谱终章 / 破碎虚境

破碎虚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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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和我一起?”
  “你在问我?”
  “不然呢?”逸川笑了。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过来的话,她们会走吗?”
  “我怎么了?”逸川摊了摊双手,他无辜的模样让我直想笑。
  “那这样吧。”他接着说,“我免费给你当导游,怎么样?迷路的话我负责。”
  “啊?”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没听懂吗?我说我帮你带路。”
  “随便啦,不让我淹死在这里就好。”我环顾四周,这里除了人、房子、路、花草树木之外,就是河流和搭在河上的桥。
  “哈哈哈好了好了,放心,我已经把村里逛了好几遍了。”
  “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我问道。
  “当然有,你跟我走就是了。”他笑得很阳光。
  我们就这样沿着这条路走,阳光正好,微风正好,小河在唱歌,我却盯着前面这家伙的后脑勺想:万一这家伙是个人贩子怎么办?唉,不管了,如果是的话,我随时可以杀了他——只要我敢。
  我仔细地打量着逸川的背影,总的来说就是很好看吧——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
  他的小腿上有触目惊心的疤,可我不好意思开口问。
  “说来也挺好笑,记得不久前我出院了,回学校读书,正好碰上一次测验,这下好了,我一点准备也没有,一去学校,考了个倒数,可没被他们笑死,他们说新闻上不是经常报道谁谁谁在病床上学习成绩还特好吗?我明显就是个反面教材,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只可惜我没那个条件,我更没有能力创造那个条件,他们不懂。”逸川在前面说,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啊,他们不懂。”我回答说。
  我想,其实我们是一样的,但我不能这么告诉他,他不会相信的。
  “没什么,反正都过去了。”他转过头对我笑了笑,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好像在烧。
  “那你现在走路还方便吗?”我问。
  “还好,早就习惯了。”他笑的时候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看看我们都一起走了这么远的路了。”
  我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路,没有说话。
  “对了,我知道村里有个很神奇的地方,你快跟我来。”他不由分说地握住了我的手腕,并加快了步伐。
  “你要干嘛?”
  “你走丢了我可不会管你。”
  逸川的脸色忽然有些别扭。
  突然间就觉得自己必须活下去,但还有另一种情感,似乎是我曾经想要舍弃的情感。
  走着走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原来是进到了山林里,不久后,传来泉水欢唱的声音,再往前走似乎还有类似瀑布的轰鸣,我看见树丛深处有粼粼的波光。
  “我们到了吗?”我问。
  “快了,这边走。”逸川依然拉着我的手腕。
  瀑布的轰鸣越发明显。
  顺着瀑布另一侧的石阶往下走,很快就到达了底端,石阶上布满了青苔,如果不是逸川拉着我,我恐怕早就滚下去了。
  “到了吗!”我对着逸川的耳朵大喊。
  “到了!”他也同样对着我的耳朵大喊。
  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湖,似乎深不见底。
  “真正的神奇之处在这里。”他把一只手拢到我耳边说到,然后带着我绕着湖边走,不知怎的来到了一处水池旁边,这时瀑布的声音小很多了。
  池水的微光在树林里显得格外幽深。
  逸川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然后转头对我说:“像我这样往里边看,传闻这水里面的倒影可以映照出人的愿望。”
  “切,我一概不相信传闻。”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出于好奇,我还是学着逸川的样子,坐在离他不远的一块石头上。
  我看见我的脸倒映在水里,水中还有什么?小小的光点是泡沫吗?渐渐地竟然看不清我的脸,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些画面,这到底是我看到的,还是只是我想象出来的?不过都不重要了,我只想去抓住他们,也许抓住了就能成为现实了——我这样想着。
  突然间天旋地转,一阵冰冷的窒息感包围了我,水声?还有不知是谁惊慌失措的叫喊声,紧接着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了出来,瞬间窒息感消失了。
  刚刚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我注意到身旁的逸川一脸担忧。
  “我倒想问你怎么了!你你你刚才整个脑袋都埋水里去了。”逸川冲我大喊。
  “是吗?”怪不得我发现脑袋很沉,头发还湿漉漉的,但对我来说都是小问题,我悄悄用法术烘干了头发,逸川应该发现不了。
  一阵沉默。
  我率先开口:“你呢?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这人于是不说话了,可真是个奇怪的人。
  我们沿着来时的路离开,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问他:“你知道为什么不能在村里使用魔法吗?”
  逸川有些惊讶的转过来看我:“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把占卜师的事告诉了他。
  “这样。”逸川皱了皱眉,“前些天我来这里的时候,听我们旅游团里的一位老人家提起过,貌似是因为村民们认为会魔法的这类人等同于黑暗精灵,会给世间带来不详,然而没有人听他的,都觉得是他精神出了问题,何况他本来看上去就有点疯疯癫癫的。”
  “以貌取人可不好哦。”我撇撇嘴,“那使用魔法被发现了会怎么样?”
  “当众烧死。”逸川说道,“我也只是听说,真实性…还有待考察。”
  我没有再说话,说起来至今不明白安琪带我们来这里的原因,不可能只是单纯地来欣赏风景吧,多半和她的过去有关。
  我思来想去,想得入迷,直到一只蜘蛛垂在我面前。
  “哇啊啊啊啊啊——”我下意识地抓住了身边的人的胳膊。
  “吓死我了,真的是太恐怖了。”带我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我才发觉自己抓住的是逸川的胳膊,赶忙松开。
  “我才是被你吓死了。”这家伙居然在笑。
  “你还笑?”我说。
  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逸川朝着路边的花丛伸出手,一小簇花便汇聚在了他的手中,不出几秒又形成了一个花环,他轻轻地说:“事实上,在好几年前的我就发现了自己有隔空取物的能力。”他一边说,一边把花环戴在我头上。
  这个时候我笑了:“你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吗?”我让一团小小的火苗在我的掌心上跳跃,这算是在坦白吧。
  逸川并没有像我想的和大多数我认识的人一样露出惊愕的表情,然后是带着一脸的厌恶,快速地跑开。
  “哇,我觉得很棒啊。”他这样说道。
  “你不会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
  “我也是服了你了…”
  但在下一秒,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动作,突然被他用双臂紧紧地困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
  “嘘…别动,有人来了。”逸川在我耳边说。
  “什么人?”从视线的余光里,我看到一个穿着制服模样的,而且胡子拉碴的男人,鬼鬼祟祟地从树后探头探脑的,向我们这边张望了数十秒后露出了怪异的笑容,然后扬长而去,还不忘吐口痰在地上。
  与此同时,我们维持了这个奇怪的姿势数十秒。
  “大祭司的手下,昨天就是他抓走了另一个旅游团里的游客,没错,那位旅客无意中展示了自己的能力。”
  “所以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我说。
  逸川终于松开了我。
  我继续追问:“那被抓走的人去了哪里?他们有机会得救吗?”
  “我怎么知道。”他摇摇头,“呃…刚刚不好意思,情急之下,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我问你啊,你以前是不是经常这样抱女孩子啊?”
  “才没有!”他的脸涨得通红,“喂你别那样盯着我啊!”
  “唉算了算了。”我无奈地摊手。
  “话说回来。”逸川的表情突然认真起来,“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能力,只是尚未发现,而真正发现了自己能力的人,少得可怜。”
  “是啊,说不定还会被当成怪物呢。”我自嘲般地笑笑。
  他继续说:“所以,如果你和你的朋友们选择继续留在这里的话,请一定要小心。”
  我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说:“嗯,会的。”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我就得走了,一小时后启程。”
  ……
  我把逸川送到乘车的地方,他的家人在不远处招呼他,我看着他向前跑去,步伐很轻快。
  我叹了口气,转过身,一路小跑到我们四人说好汇合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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