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明不是废人

赵梦雅的家，是村里为数不多的二层小楼房。
　　赵梦雅的妈妈名叫姚大鹅，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村妇女。
　　当她看到怒气冲冲的丈夫拉着女儿走进堂屋时，尤其是发现女儿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
　　她立刻就走了上去：“孩她爹，咋发这么大火呀？”
　　“哼。”赵远贵怒声说道，“大半夜的不回家，还跟赵天明那个穷瞎子在一起鬼混，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
　　姚大鹅一听，也有点惊了：“闺女，你怎么又跟天明玩到一块儿去了？”
　　赵远贵接着说道：“那小子穷的叮当响，还是个瞎子，这辈子跟个废人没什么两样，老子送你去城里读书容易吗？你要跟他鬼混，你还要不要脸了？这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了，你让你爸我的老脸往哪搁？现在全村谁不知道，赵天明是咱们村的小伙子里，最没出息的一个。”
　　赵梦雅被骂的体无完肤，深深的低着头，但她却还是在这个时候，鼓起勇气小声说了一句：“天明他不是废人。”
　　赵远贵大怒：“你说什么？你还敢顶嘴了是不是？”
　　见赵远贵扬手要打女儿，姚大鹅连忙上前护住了女儿，并劝说道：“闺女，别乱说话，你爸正在气头上呢。”
　　赵梦雅委屈的说道：“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天明不是废人，他可厉害了，今天他还保护了我呢。”
　　赵远贵被气笑了：“他保护你？好啊，你倒是说说看，他怎么保护了你？依我看，你就是刻意在往他脸上贴金吧。”
　　“他就是保护了我。”赵梦雅突然勇敢的抬起头来，“爸，你根本不知道，天明超级厉害的，今天就连镇上的蔬果张那些人，都被天明打的跪下喊爷爷了。”
　　姚大鹅一听这话，直接捂住了脸。
　　赵远贵更是被气的鼻子都歪了：“你说什么胡话？你还学会撒谎了是不是？就那个小东西，还能斗得过蔬果张？那蔬果张是什么人物啊，连你爸我都得敬他三分。”
　　“我说的就是真的嘛。”
　　“真的，真的，你怎么不说他赵天明能把天捅出个窟窿啊？你以为他是孙悟空吗？”赵远贵一把拉住赵梦雅的胳膊，直接将她拖到房间里，然后一把将房门锁死了，“你给我在屋里好好反省，从现在开始，你哪也不许去，直到你认了错为止……”
　　凶巴巴的说完话之后，赵远贵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了，嘴里依然嘟囔着：“还把蔬果张教训了，就他赵天明那样，要是能教训蔬果张，还会在村里混成这样？”
　　“孩他爹。”姚大鹅想要帮女儿求情。
　　然而，话还没说半句，就被赵远贵阻止了：“这事你别管，今天我要不把她跟那小子的关系断掉，以后她就废了。”
　　这句话，倒是让姚大鹅也觉得十分认同。
　　是啊，他们老两口，辛辛苦苦挣钱供赵梦雅去城里读书，就是希望赵梦雅将来能考个好大学，找一份好工作，嫁个城里人，彻底走出这个穷山村。
　　若是赵梦雅跟赵天明那种穷小子好上了，那么，他们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供养出来的聪明女儿，岂不是相当于被猪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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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金香玉将赵天明领到了家中。
　　金香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脑海中总是有刚才赵天明和赵梦雅同乘一辆自行车的画面挥之不去。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天明，你怎么跟梦雅在一块呀？”
　　“早上去镇里的时候碰见的，她腿受伤了，所以回来时我也载着她。”说话的时候，赵天明的眼睛一直望着别处。
　　金香玉知道，那是赵梦雅家的方向：“你是在担心她吗？”
　　“是啊。”赵天明直言不讳，“感觉他爸很生气，不知道她回到家会不会挨打呀。”
　　金香玉心里有点酸酸的，非常不是滋味。
　　毕竟这两年来，赵天明一直都跟她走的最近，两人之间虽然还没有发生关系，也没有住到一起，但两人是邻居，经常一起吃饭聊天。
　　金香玉甚至有一种跟赵天明相依为命的感觉。
　　足足两年了啊，在这之中，赵天明也有困难的时候，那赵梦雅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每一次，都是金香玉在帮扶赵天明。
　　可现在，赵梦雅突然出现在了赵天明身边，而且看样子，好像还跟赵天明很要好。
　　金香玉很想问一句：凭什么呀。
　　凭什么那个女孩子两年来都对天明不管不顾，随便一出现，就依然能把天明抢走啊。
　　就凭她年轻嘛？
　　凭她漂亮吗？
　　凭她家庭条件好一些吗？
　　凭她没嫁过人……吗……
　　一念至此，金香玉愣住了。
　　同时涌上心头的，还有一些老旧的观念。
　　是啊，金香玉突然感觉到了自卑。
　　她觉得，赵梦雅凭那些就够了。
　　甚至说，仅凭一个不克夫的命，仅凭一个正常人身份，就已经可以碾压她金香玉了，而且碾压太多太多了。
　　“香玉姐，香玉姐……”赵天明喊着话，还抬手在金香玉面前挥了挥，“香玉姐，你怎么了？”
　　金香玉刚才神飞天外，现在被赵天明呼喊，这才回过神来：“哦，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点事情而已。”
　　赵天明也没在意，而是提着手里的餐盒，放在了桌上：“香玉姐，我给你打包了菜，很好吃的。”
　　“嗯嗯，谢谢你呀，天明。”金香玉笑着说道，“刚好我煮了粥，蒸了包子，咱们一起吃吧。”
　　“好。”赵天明满口答应。
　　其实赵天明根本不饿，但他在面对金香玉邀请时，绝对不会拒绝。
　　他每次不管饿不饿，都会在金香玉需要的时候，陪着对方吃一顿饭，不为别的，只为让金香玉不显得那么孤单。
　　枸杞瘦肉粥、韭菜包子、以及三个菜都在桌子上摆放好之后。
　　两人就开始吃晚饭了。
　　金香玉有心事，所以就尝试着问了一句：“天明啊，你觉得我怎么样？”
　　“很好呀，香玉姐是对我最好的人。”
　　“不是，我是想问，你心里是如何看待我的？”
　　赵天明想了想，已是说道：“香玉姐很温柔，很漂亮，对我也非常照顾，在我心里，香玉姐是最重要的人，所以我有了好东西之后，也会在第一时间想起香玉姐。”
　　金香玉忍不住掩嘴一笑：“你这话说的，姐姐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话说回来，姐姐很想知道，在你心里，我跟梦雅谁更重要？”
　　赵天明就算是个傻子，到了现在，也总该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分明就是金香玉见他骑车带着赵梦雅，而且还这么晚回来，吃醋了呀。
　　“我跟梦雅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但也仅此而已吧，我已经不奢求什么了，同时，她也看不上我。”赵天明说道，“我跟香玉姐，则是相依为命的姐弟，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在我心里，当然是香玉姐更加重要。”
　　这句话虽然是在照顾金香玉的情绪，但也的确是赵天明的心里话。
　　赵天明曾经是个瞎子，又不是傻子。
　　谁是真心的，谁对他最好，他还是心知肚明的。
　　其实，他也想过跟金香玉好。
　　而且他不怕旁人说闲话，更不怕金香玉是白虎凶星。
　　他只是怕自己给不了金香玉幸福，同时也有点怕对方看不上他。
　　毕竟，关系好是一码事，爱情又是另外一码事。
　　他一个穷小子，啥都没有，还不懂风情。
　　香玉姐则是长得如此貌美。
　　这安静的夜晚，两人都怀揣着心事，不再说话。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金香玉夹了一块红烧肉，美味入口，立刻有了消除尴尬的话题：“哇塞，这个红烧肉真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香的红烧肉。”
　　赵天明嘿嘿一笑：“香玉姐喜欢的话，可以多吃点。”
　　“嗯嗯，不过我想再尝尝别的。”金香玉说着，夹向了另一盘。
　　但是，看着那盘中食物，她愣住了。
　　那是生蚝，菜的全名是浓酱生蚝。
　　枸杞瘦肉粥……
　　韭菜包子……
　　浓酱生蚝……
　　这三样东西，不都是给男人补身体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