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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高柔，是个小县城出来的女孩子。
我所居住的z县，是一个标准的小县城。打我记事时起，家里面的热开水都是去接的，我并不清楚打开水的操作和所需的钱数，偶然间看到小时候涂鸦在墙上的文字让我想起了这个细节。
那个并不太完整的文字是：z打开水开心
我和z是一个县城的，她是我第一个朋友。
零几年，我模糊但清楚感觉到是一段穷苦的日子。一角这个货币还是在小县城乐此不疲地交换着，破烂地公交车，小孩五角，大人一元。一元的钱币比五角要清脆，而总会有五声不那么沉闷的一角落在投币机里。准确来说，我和小z的相遇，就在这不那么沉闷的声响中。
我不知道现在的孩子还上不上补习班，也许双减政策下，也还会有漏网之鱼的家长，一个劲地把孩子往补习班送。至少在我那时，抓补习班没有那么严，一到周末，多个补习班到处跑。上午这场，下午那场，赶场子的忙碌不亚于总统，速度也毫不逊色于苏炳添，区别是：苏炳添跨的是围栏，我赶的是公交。
县城的公交不像大城市，有固定的发车时间、抵达时间甚至多辆公交都经过目的地，而我们这种小地方，公交线路有限，就连公交路牌也只有1路、2路、3路三种。发车时间说是固定，实则是将就公交车师傅的吃饭时间。等公交这种活动就像开盲盒，上一辆是3路，这一辆还是3路，等到了你要坐的1路，你发现人满了，它到站不停！这就真的很考验人的脾气了！在z县，有的公交站是不设停站牌，但是默认停靠公交的，两站之间的间距并不远，你要是时间够，可以选择步行。
补习的我自然是挤公交的老江湖。穿越人群，笔走龙蛇，只为那为数不多的座位，只为不用大夏天面朝不知是谁的腋窝，近距离感受什么是“雄性荷尔蒙的气息”，好吧，最主要的是，怕掉钱。尽管我那时只是个小学生，没有什么钱，但人挤人总会让我为数不多的几块钱落地，落地在不可弯腰的公交车地面。
人群中找钱错过要下车去的补习班，还是为了钱紧追不舍？为了不迟到，我选了前者。
如果是现在的我，说什么也要找到掉地的钱，哪怕要挤很多人，补习班会迟到。
就在一个等车的公交站，我遇到了小z。当时我并不认为我和她会成为朋友，也不觉得还会遇到。毕竟只是个公交站台遇到的人。
她那时的书包并不在她自己手上，而是在她背后的老人家的背上。我淡淡扫了她几眼，嗯，单眼皮，鹰钩鼻，樱桃嘴，大黑方脸。按照我当时的审美来说就是：孙猴子，看上去很小家子气。切，没我好看。
还没多想车就来了，她身后的老人把手里的书包和一些硬币迅速塞给她，她也快速背上书包，拿好硬币，准备上车。此时的我满脑子想着先上车占个好位置，全然不顾旁边推推搡搡和我有着同样心思的等车人。
我出于好奇回头一看，果然，那个猴子在人群外围。
我的本能让我回头上车，此时我已经被人群推搡上去了。
我拿出我的钱，一枚一枚的放进去，一角，两角，三角，四角！
我慌了，上下翻找口袋，口袋里没有！！迅速翻找书包，还是没有!!
旁边的人有些不耐烦，有的让我搞快点，有的让我下车
就当我以为司机会我要下车时，旁边传来一声闷响，又是一角。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