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言蹊出来的匆忙,喜婆没有来得及为他盖上红盖头,等她再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盖头好像不见了。
“大姐,算了,别盖了。”言蹊本来就不想被那玩意影响视线,连忙拉住了想回头去找的喜婆。
喜婆似是也担心他那“夫君”还在附近,跺了几下脚后便拉着言蹊快走向某处。
言蹊被她带着左拐右拐,头都快被绕晕了,才看见迎面走来几个人。
他扫过领头的男人,眼睛一亮,但他没敢出声,只是不断递去眼色。
宋鹤卿自然也看见了他,于是笑着拦住喜婆,说话十分客气,“还是我来吧。老爷和夫人已经等急了,你再去恐怕要被怪罪。”
喜婆一慌,也顾不上想太多,飞快地将言蹊这个烫手山芋塞给了他,“那便有劳了!”
宋鹤卿冲她微微点头,接过言蹊的手,同时吩咐随侍的几位婢女几句,屏退了所有人。
“杨宸恐怕要倒大霉。”
“谁?”
“扮演灵媒的一位姑娘。”
言蹊很疑惑:“为什么?这个副本才刚刚开始,她就触发死亡条件了?”
宋鹤卿却笑着摇头:“不是。正因为你是新娘的扮演者,所以她的运势从一开始就毁了。”
言蹊没接话,等着他解释,“冥婚需要灵媒牵线,但这一行有‘三不’原则:不给枉死之人配冥婚,不给无头之人配冥婚,不给同性配冥婚。我怀疑她一下子就触犯了两点禁忌。”
“你怀疑这位徐小公子是枉死?”
“只是怀疑,暂时还没有凭证。”
言蹊却点头,“不,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副本敢把他的婚事拿出来溜,他死得肯定不简单。”
宋鹤卿说:“是,但现在我们最好要再快些,耽误了时辰我也担待不起。”
言蹊跟着他开始小跑,一边跑一边问道:“哦对了,一直忘了问,你的角色是什么?”
“徐府的管家,特地来接你的,当然还有少爷。”
言蹊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那徐小少爷也被带过来了?”
“嗯,毕竟要新郎亲自接亲才合礼节。”
听者直接眼前一黑,他是作了什么孽,被强迫结婚就算了,和一个死人结婚就算了,还要被死人亲自迎接?与死人共行一路?而且按照副本的尿性,不诈尸才有鬼。
宋鹤卿见他表情古怪也是被逗笑了,“不过我倒是觉得你不用担心,副本既然给我们五天的时限,便表示今天这场婚事成不了。”
言蹊在怀里摸索半天,然后递给他一封血书,“也不知道是哪个绯闻鬼写给我的,但这肯定是个重要线索。”
宋鹤卿接过血书然后塞入自己怀中,“我会想办法与你一起行动,但你也要多注意。”
宋鹤卿逐渐放慢了步调,言蹊也跟着慢慢停下来。
那是他平生见过最荒诞的场面。
一群人穿红戴绿却都哭丧着脸,鞭炮震耳欲聋、连续不绝,还有十来个穿着白布衣的乐匠跪成两排,一边奏着直通地府的丧乐,一边虚情假意地鬼哭狼嚎。
有人见他来了,捏着太监般的嗓音高呼一句“新娘来了!”
那群奏乐的便干嚎得更得劲了,红配绿的路人们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假哭,不知道是在哭新郎命苦还是在哭新娘命短。
宋鹤卿没有把言蹊交给想来搀扶他的侍婢,颇为强硬地一路将他送上花轿。
临行前,宋鹤卿再一次嘱咐他万事小心,便退开了一个相对自然的距离。
掀开轿帘,言蹊看见几个穿着白色丧服腰间却系着红绸子的家仆走进了大厅,然后大厅里就传出破锣擦碰般的喊叫:“少爷不见了!少爷不见了啊!”
言蹊眉头一跳,眼见着宋鹤卿大跨步走向大厅,他眼睛骨碌一转,以比奏乐师傅还要凄厉的嗓音嚎道:“哎哟我的夫君呐!你走得怎么这样早!宋管家!你可一定要替我找到他啊!”言蹊趁机窜出花轿,扯住宋鹤卿的衣袖一边假哭一边顺利混进了大厅。
“在他们之前还有谁进入过大厅吗?”宋鹤卿聚集了府邸里的所有人,态度出奇的严肃。
但所有人都是一脸蒙圈,统一口径都是“不知道”“没见过”。
宋鹤卿其实也就是随口问问,他最主要的猜测是尸体自己离开了,没有被任何人带走或私藏。
言蹊进入大厅后就开始旁若无人地四处晃悠,东摸摸西找找,本以为要一无所获,却在大门后发现了一大块焦黑。
“咳咳咳......”言蹊用袖子捂住嘴开始干咳,宋鹤卿果然看了过来,他立刻夸张地冲门后挤眉弄眼几下,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走回了花轿。
言蹊坐上花轿没多久,队伍就重整锣鼓出发前往徐家了。
一路上白纸飘飞,白皤高悬,哭喊声一片,色彩搭配也是一绝,还有喇叭唢呐轮着洗脑,青天白日被整得比半夜三更还惊悚。
言蹊发誓他真的不想笑,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不小心“噗嗤”笑出了声。
宋鹤卿耳朵似乎很尖,立刻掀开他的轿帘,神情有些不对,“你刚是不是笑了?”
言蹊点头。虽然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
“你知不知道冥婚的新娘是不能笑的!”宋鹤卿压低声音,但从他的眼睛里还是看出了一丝恼怒。
言蹊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肃性,立刻辩解,“我真的没想笑,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那声笑不是由我控制的!”
宋鹤卿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远处飘来的一阵歌声打断。
像是一段童谣,唱歌的小孩声音很稚嫩,却莫名令人胆战心惊。
那诡异的旋律中时不时带上几句词,言蹊凝神许久才大致听清楚几句。
“新嫁娘,穿新衣,红红的轿子,红红的妻。”
“奏丧乐,摇大旗,姑娘的眼泪,姑娘的皮。”
“拜天地,娶新媳,奈何桥边人凑齐。”
那歌声似乎越来越近,言蹊背后的汗毛都不自觉竖了起来。
“什么鬼歌词啊......每一句都像在咒我死......”
那道童声却像是听到了他的呢喃,突然飞速逼近,言蹊想都没想,从怀中抽出小洋伞,“嘭”的一下罩住了自己。
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在了伞上,他腾出一只手摸着怀中杀猪刀的刀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
一击未成,那小东西似乎也不准备再乘胜追击了,很快连鬼带歌一起消失不见。
“没事吧?”宋鹤卿的声音再次传来,言蹊神色如常地收起略显粉嫩的小洋伞,“没事儿。”
队伍又走了一段时间才有了停下的迹象。
言蹊很不情愿地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黑脸扶着宋鹤卿的手下了轿。
抬头一看,纯黑底的牌匾上是潇洒张扬的两个大字“徐府”,只不过它的两边都挂着白绫,看着十分晦气。
待走入正式行礼的大厅,言蹊才发现他们这些玩家领到的角色真是五花八门。
除却他这位男新娘、宋鹤卿的管家与那位名叫唐晚的侍婢外,还有两位高堂,一位灵媒,一个家仆和一个护卫。
看见他这身装扮,所有的玩家脸上都有点精彩,言蹊无语叹气,心道他也不想的。
宋鹤卿与两位高堂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两位玩家以极其青涩的演技一拍桌子,抖着声音说道,“这到底是怎、怎么回事!”
待到宋鹤卿向所有人宣布新郎不见了后,所有玩家的脸上都是一样的苍白,当然言蹊除外,他脸上的粉已经堆得够厚了,以他现在这刷墙般的姿色,与鬼同时参加选美比赛真不一定会输。
“伯父伯母,眼下这婚事怕是办不成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我夫君。”言蹊一口一个“夫君”,说得比谁都顺畅。
其中的女玩家像是才反应过来,立刻拍板,“他说得对!现在所有人全部出动,一定要在五天内找出新郎!”
看来是个没心思的。
言蹊挑眉,如果把时限放这么宽的话,别说主线任务了,副本任务能不能顺利完成都是个问题。
“新娘受了惊,我先带他下去休息。”宋鹤卿对一大帮群演鬼们客客气气地打了声招呼,领着言蹊先行一步。
待他们走后,其他有身份的玩家也陆续告了退,直到所有人都走光那两高堂才敢松一口气。
“竟然真出了岔子,我就知道二星副本没那么简单!”女玩家像是有顾虑,到现在脸色都有些苍白。
男玩家冲她安抚性地笑了笑,“一切才刚刚开始。褚隋婧,我们还是要尽快熟悉身份,副本分配的每一个身份一定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大概每个人找到的线索都是独一无二的。”
褚隋婧认可地点点头,“你说的很对,那我们这算是组队了吗,元培?”
“我无所谓,毕竟我两的线索很大可能就是要合在一起看的。”
先走的宋鹤卿并没有如他所说把言蹊带到房间,而是藏在后花园的假山里与言蹊一起研究那封血书。
“看口吻像是读过几年书,对你的感情也挺深的。”
虽然知道这声“你”是虚指,言蹊还是一阵恶寒,“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他用计骗走了徐小公子?”
宋鹤卿思考片刻,“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还有一种可能,他两根本没交集。只是因为我那名义上的鬼夫君根本不想娶我,于是离家出走,说不定还顺带找找他的白月光。而写下这封信的主人或许正藏在某处日日夜夜以泪洗面,没准还准备动手抢亲。”言蹊摸着下巴,笑得有些猥琐。
宋鹤卿似乎有些讶异,“这都是什么奇怪的构想......”
“我看的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言蹊笑得很天真。
似是又想起了什么,言蹊补充道,“当然,电视剧里的剧情更加完整,比如我那抛妻弃子......额不是,反正就是抛弃我的夫君有朝一日突然醒悟,猛然发觉我才是他心中真正的白月光,然后追妻火葬场。又比如那万年痴情的男二为我深入虎穴,我却一口回绝,他悲愤欲绝,约我夫君巅峰对决,最后自我了结,我留下心结......”
宋鹤卿嘴角轻轻抽搐几下,开始怀疑自己同意与他组队到底是对是错,“好了好了,我大概明白了......不过剧情真的会这么走吗?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当然......不会,”言蹊一本正经,“但凡副本不是个弱智,就不会按照这分分钟能惊掉八旬老人假牙的玛丽苏剧情来写剧本。”
“如果它真要这么造福我这种资深玛丽苏研究家的话,我也不介意分分钟给它直接通关!”言蹊甩了甩胸前的长发,满脸都是自信的光芒。
“哦对了,我的房间在哪里?起的有点早,我有点困了。”摆烂人笑出整齐的八颗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