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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塞佛利亚的遮断,沉重锈蚀者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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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长河漫漫,无尽生灵于此葬送,万千圣贤频数夭折。
  —生者,乃有德之人,有志之人,有能之人,其亦荣光乍现;死者,尽为沙场猛将,嗜血屠夫,诡秘杀手,以生者之悲呼过活,以亲属之哀嚎为乐。
  —一日,隐之勇者于世界树前立下誓言,势必惩凶除恶,以佑妻儿之名,令世间海晏河清、再无喧嚣;遂斩树枝,刺入胸脯。
  —黑色烈马踏破大地,黑色利刃斩铁截钢,黑色将士无往不胜;屠夫?猛将?杀手?不过尔尔,皆为草芥、过眼浮尘。
  —骑士,以礼待之;昏君,斩落马下;魔王,起兵征伐。茹毛饮血,和平?切而舍之,分予众生。
  —自此,英雄史诗道遍天下,同道之人为之钦佩,平庸百姓为之骄傲,世间无不赞叹英雄之名者也。
  ——只可惜,时光流逝,匆匆即过,未曾留意英雄一眼,顷刻便已,于棺中腐朽,直至消亡,昔日辉光亦早已不知所踪。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并非纸上谈兵,无中生有。“黑色英雄”,“黑色勇者”,“黑色战士”,“黑色死神”,别称何其多,未尝有一人道出其实名,其妻儿亦如此。
  ……………………
  【感受到了……】
  …………
  【感受到了……气息……】
  …………
  【美妙,沁人心脾的气息……】
  …………
  【母体诞生了……】
  …………
  【新生的母体……孩童……同伴?那就让我好好看看吧……】
  ————————————————
  〈2024年5月8日〉
  〈天气:阴〉
  〈原霍恩瓦特国林德拉市地铁站旧址〉
  【“沉重锈蚀者”?这是什么?看上去好酷。】
  白凤端坐于窗前,翻看着那本比起记录来讲、更像是图鉴的文件。
  【SS级……呜哇,照片上这么大一个问号,看上去有点瘆人……】
  图鉴上,除了某些已知的、能够与之相见的次数甚至比自家人还多的感染体外,其它一律都没有详细资料。
  可能是为了保证准确性与严谨,很多信息都以“未知”替代。并没有随便填一个数字或是信息草草了事,换作是以前的话应该很受欢迎吧。
  但是现在却成了恐惧的要素:这些“未知”究竟意味着什么?
  从“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到“对方会做出什么”。当下已确认的千奇百怪的感染体越来越多,如此担心着的人们也无可避免地陷入人心惶惶的境地之中。
  荒诞无稽的世界,并不单单只存在着一味渴求弑杀生者的感染体……
  【白——凤!!】
  【呜啊!洁、洁娜姐!?突然大喊起来……】
  被欢快的喊叫打断了思绪,噗妞噗妞的触感一瞬间在额头再现。
  因为末世里各类化妆用具都成为了稀少物品,能够生产制造的工厂也基本上都落入了感染体与黑星之手,因此并没有什么“女性的芳香”,夹缝里充斥着的也只是昨晚洗澡时肥皂淡淡的清香罢了。
  【啊~啊啊,果然、白凤果然是天下第一柔软呢~呼~毛茸茸、毛茸茸啊……】
  洁娜呼沙呼沙地蹭着白凤的头。
  感染体并不需要保养,由病毒主动进行的清扫与代谢可以让它们不会腐烂,该很好的皮肤也不需要用特定的护肤霜、擦脸油什么的去特意保养。
  【唔……好想知道白凤你皮肤这么好的奥秘呢~】
  【窝……窝筷川不国气……】
  【啊啊!抱歉,因为太舒服了一不小心就……】
  梆!!!
  【开饭了!今天的早饭还是面包,不过是红豆馅的哦!】
  老人用手肘顶开了门,手里拿的盘子上摆着几个热腾腾的煎饼。
  【煎饼配红豆面包?真不愧是你啊老太婆……呵啊~】
  洁娜打了个哈欠、不屑地看着老人手里跳着油滴的煎饼,喉咙稍微缩了一下。
  【嗯?怎么,为什么目不转睛地盯着煎饼?】
  【……唔,烦死了,坏心眼老太婆!】
  【哈哈,不过话说回来,白凤你也终于习惯了早起的生活啊。】
  【……虽然还是很困就是了。】
  【但事实就是你起的很早啊~】
  老人转过身,像小孩一样把洁娜推出去。
  【呜哇!】
  【来,快去吃饭吧,今天有洁娜你爱喝的牛奶哦,虽然很浪费、不过是没过期的!】
  【别!别在白凤面前说这些啦……我爱喝牛奶什么的……不就和小孩子一样嘛!】
  【原来你也知道啊!】
  二人互相推搡着出了门,留下了在房间里看着这一幕偷笑着的白凤。
  (关系真好啊,唔,应该说毕竟是母女吗?)
  想到这里,白凤有些失落地仰头望向天花板。
  (说起来,妈妈还好吗?平时因为工作没什么时间陪我们,偶尔见一面、一起围着桌子吃顿饭也很幸福了,现在……唉,还能再见面吗?可是见面了又能怎么样?)
  …………
  (我该怎么说……说自己的亲生女儿变成了感染体?不知道她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白凤!大家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快来吧!】
  【啊,在!马上就来!】
  (……是啊,我在想什么呢,虽然父母和妹妹都不在身边,陌生的环境,一切都是陌生的……但是,不是还有愿意接纳我的这家人吗?并没有怀疑来路不明的我,用宽大的胸怀接纳了无处可归的……)
  【如果能就这样平平静静地渡过这场风波就好了呢……就这样、和这家人一起……】
  白凤轻声念叨着,嘴角轻微上扬,轻快地走出了房门。
  ————————————————
  〈2024年5月8日〉
  〈天气:多云〉
  〈原霍恩瓦特国沃姆市外围监视区〉
  【呼啊~】
  【哟,早上好啊,不……中午好啊!】
  【中午……我居然一觉睡到了中午吗?】
  【哈哈哈,正常,上头的好多人都不在了,替补进去的军官多数都是些还没毕业的家伙们,不会管理也是正常的。你赶快趁这段时间好好补补觉吧,等他们学会怎么管了以后就晚了。】
  两名士兵悠闲地在边境线上闲逛着。因为局势大变的原因,为了提防外围感染体入侵的同时也要随时汇报周遭情况,因此即便在普通的城市附近也有过去国境线一样的军力配备。
  沃姆市便是典型的一个例子:外围数公里外是中高感染度地区,而边境线则是一个分界线一样的存在,于此地镇守的士兵们需要随时汇报对面病毒的蔓延状况。
  安插在各地的人手也并没有全部白费:他们有着优良的武器配备,从废墟里好不容易挖出来的材料,用这些稀缺的材料制成的战车坦克武直、是连一般的正规军都不会有的配备。
  而对于那些偶然越境的杂兵来讲,可谓是“杀鸡用牛刀”了。
  【真臭,没人打扫一下这些尸堆么?】
  【没办法啊,清洁人员都不愿意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一群胆小鬼……不是都说了无数遍了么,那些新闻报导都是假的,结果还是跟一帮耗子一样胆小!】
  士兵把滚到他们脚底下的头颅踢开。
  【……嘿,下士,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是个球员来着?】
  【当然!当时我可是——哈!获过十几个奖杯的人呢!】
  【吼,这技术有点东西啊,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过两招?】
  【哈哈,您过奖了,这些东西很脆弱的,我怕长官您给一脚踢爆了。】
  士兵向上士敬了个礼,不过姿势吊儿郎当、并不认真,手都放错位置了。
  【好!热身完毕!】
  【哦?热身是要干什么?】
  看着把衣服脱掉的士兵,上士好奇地看着他。
  【不瞒您说,我以前打扫也有一手的哦,想当年上学时期全班人的垃圾和卫生全都是由我扫的!】
  【不,我觉得这种事没必要这么自豪地说出来吧……】
  士兵转了转胳膊,蓄势待发、像是要把铁丝网外面的尸体都吃掉一样。
  【好!那就稍微露一手——】
  嗡嗡嗡嗡————
  还未等士兵走出去,远处山头的另一边传来了大型器械鸣动的声音。
  【……什么啊,谁家的坦克私自开出去?】
  【不对,声音是从很远处传来的——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未等二人看清全貌,黑色的巨大波纹便早已穿过了他们的身体。
  它跨过山岳,席卷了一切事物。
  【呃啊啊啊啊!长、长官!我看不见了!!!】
  【什么!?耳朵怎么……什么也听不见了!为、为什么!?喂!有人吗?谁来帮帮我们!!】
  【长官!长官您在哪啊啊!!!可恶,什么也感觉不到!!】
  【对了,遥控、遥控装置呢!】
  眼前变得一片漆黑、耳朵也被堵塞住的上士发狂似的摸索着全身,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像是遥控器一样的东西。
  滴——
  上士不停地按着,直到遥控装置被强大的手劲捏断掉也毫无动静,无事发生。
  【下士!下士啊啊啊啊啊啊!!什么东西、好疼!!啊啊啊!我的背……手也!!】
  【…………】
  【下士!下——】
  呼啦啦啦啦啦—————
  身着黑色铠甲的感染体们一个接一个地扑在了两个人的身上,士兵被黑色的长枪无情地刺穿了胸口,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而长官则是慢慢地被啃咬着、慢慢地流血而死,最后只剩下一具白骨。
  ————————————————
  〈2024年5月8日〉
  〈天气:阴〉
  〈霍恩瓦特国林德拉市地铁站旧址〉
  【没想到居然搜到了DVD……】
  【呵呵,牙儿厉害吧,我都不知道他是从哪捡到的。】
  依旧是熟悉的场景:老人抱着坐在腿上的弦音,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看着电视。
  只不过,这次多出来一个人——白凤也坐在沙发上,享受着悠闲的时光。
  【打啊!打啊!打起来!】
  【白凤平时看起来很温柔,没想到却是个有点暴力的女孩呢。】
  【唔,没,不觉得看电视的时候这样很好玩嘛,和别人打赌谁会打赢、赌输了然后“呀~被打败了!”地大吼着倒在沙发上继续给他加油……】
  【啊,不太懂呢……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的吗?】
  啪!啪!
  正在二人交谈之际,弦音用她那小手掌“狠狠”地拍了拍老人的脸。
  【嘘!】
  【啊,好好好,继续看。】
  【哼!!】
  二人看着生气样子的弦音相视一笑,一边想着“可爱果然会软化气氛啊~”一边自己也沉浸在电视娱乐的海洋中。
  【白凤!】
  【在,怎么了?】
  【啊,那个,不好意思,帮我递一下扳手,这个电机螺丝有点松了,我怕会突然停电。】
  【好!这就来!】
  【真是的,郭佛牙那家伙去哪了……偏偏这个时候他不在……】
  【喂喂喂,我在啊!上厕所着呢!早上好像吃多了、肚子的情况有点……嗯啊!!】
  【那不还是不在吗!行了,白凤,麻烦你啦。】
  似乎是还有些恋恋不舍,临走前还不忘再看一眼电视,里面播放着的是平时很受欢迎的动画片。
  (嘛,果然我还是更喜欢日常类的动画呢。)
  来到了工具箱前,顺便把周围散落的道具全都拾掇了一下。
  【呃啊啊啊!谁来帮我、帮我递下纸啊!!姐、姐姐!】
  【我这腾不开手!噫啊!差、差点电着我。】
  【真麻烦……这个老姐真没用!】
  【你脑袋的螺丝好像也松了、用不用我也帮你紧一下啊?】
  (呜哇,又来……真是不让人省心呢。)
  【好!我、我来吧!请稍等一下郭佛牙先生!】
  【多、多谢了……呜啊啊啊!!不要小瞧我啊啊啊!!!】
  她心里这么想着,嘴角却是一直上扬,一直在笑着。
  这个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感到幸福,感到了末世里、甚至是过去都不曾感受到的温暖。
  以及前所未有的……开心。
  ——是啊,如果黑色的冲击波、并没有到达这里的话。
  说不定白凤会像这样、一直沉溺在美好的梦中吧?可能会像现在这样一直生活下去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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