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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小吉炖蘑菇?味美汤鲜! / 44. 西维亚

44. 西维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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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喙鸟开始在枝头吱喳,寐醒的角鹿觅溪汲水。
  深红色的天空逐渐转浅,淡色的红光照在了遮住洞口的灌木和藤条上,光线钻进缝隙,化作点点光斑打进通往深处的隧道里,但不及远。洞壁下,厚实的阴影铺在了那些光斑以外的地方,它们昏暗且漆黑、越靠近洞内便越发深邃,好似无穷尽。
  现在的时间是世界的清晨。
  ,
  【洞穴深处-石洞房间103号】
  矮小的石洞,昏暗的光线,简易的木床。
  少女西维亚平躺在床上。她的眼眶旁挂着浅浅的黑眼圈,身上盖着不算厚的秋被,锁骨下的衣衫显得相对平整、没有睡皱,那头灰色的长发倒是被散乱地压在身后,铺满了小半个床。
  西维亚已经醒了,虽然也刚醒没多久。她此时正一动不动地望着眼前的‘天花板’,静静发呆。
  洞里虽昏暗,但也勉强能视物。细小的光线从墙壁上那个负责通风的‘窗口’外钻了进来,那是洞外的石壁上数颗荧光石的余光,它代替了在这个时间点里会照进以往房间的那种浅红色光亮。
  而眼前这片怪异嶙峋的石顶也替掉了记忆中那片熟悉的木质天花板,耳旁能听见水珠从不远外的洞顶上滴落下来的声音,冰冷的空气触摸着露在被外的脸颊和耳朵,床旁的木桌上也没有妈妈做的早餐..
  虽是早已发生了的事实,并已无意中强调过许多次,可一旦睡着了还是会忘记,直到睁眼后才能记起。
  村子确实已经不在了。
  (哎..)
  心中不可避免地叹了口气。
  ,
  在桌上用火石点燃蜡烛的烛光,换好外出用的衣衫,披上灰色的袍子,在袍子的缝兜内装好护脸用的布条。整理床铺、叠好被褥,将脏掉的衣服先放进角落的篮子里,拿起桌上的毛巾和洗漱用品,出门。
  一般来说,脏衣服都会在出去洗漱的时候顺便带上,然后在吃完早餐的空闲里麻溜地洗掉并搭晒出去,这样做单薄的衣服晚上就能收进来,很方便。
  但今天就算了,脏衣服的事情就暂且搁置,明天再说。
  吹灭蜡烛,打开洞内那扇两天前刚做好的木门,不远外的火堆发出了明亮的火光,眼睛已经习惯昏暗的西维亚下意识地微微眯起眼睛。
  这里是北面矿洞的洞穴深处,被扩宽了数倍的原采矿场,也是新库诺德村的所在地。
  巨大的石柱,围着石柱的数个水池,十多间离水池不远的简易木屋(老幼和妇女优先入住)。三三两两的人们都披着灰色的袍子,他们围在了洞出口附近的火堆边上,维尔拉阿姨和昆尼莎奶奶正在分发早餐。
  前两天的那种喧闹的氛围不见了,在广场上的村民也很少,人们彼此都沉默着,偶尔会小声地交谈。吃完早餐的人将戴起袍子上的兜帽,他们三两成队、亦或是孤身一人地向着洞外走去。人们最终会聚集到村废墟以北的桦树林里,今天是追悼逝者的日子。
  西维亚走过广场,在专用的水池旁进行洗漱。结束后她来到洞出口附近,接过了昆尼莎奶奶从篮子递来的一些甜果和面饼,并坐到离火堆相对较近的地方吃起早饭。
  今天的饭里不会出现肉,也没有中餐。晚饭只有天空渐化为灼红色的时候才会进行,那是一天的傍晚,吃的是一些清淡的蔬菜和面食。
  (没看到艾拉,是先走了么)
  西维亚东张西望着,但她并没有在周围看到那个黑色短发、身材娇小的活泼身影。放在以往的话,那家伙已经坐到自己的身旁叽叽喳喳地讲起那些她昨天刚听到的八卦了,没八卦的时候她就会讲些有趣的事情、或是聊些有的没的。
  西维亚感到了些许的落寞,她索然无味地啃咬着手上的甜果,看着火堆里那些明黄色的火焰舔舐褐色木头。
  (..也对)
  把枝柴烧地‘啪嗒’作响的火焰驱散着清晨的寒意,暖和起来的身体使得发僵的思维稍稍活络开来了一些。
  (今天起的是有些晚,毕竟昨天的事有些多)
  西维亚眯了眯带着浅黑眼圈的眼睛,她现在有点想打哈切。
  事实上这几天的事都挺多,伤员需要照顾、新的村子要建设、旧村的物资要运输、猎到的肉要风干...最近的村里忙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对于她们这些体力还算过关并且没有受伤的家伙来说,只要想做,那总有做不完的事情。
  她昨天也是凌晨出头才睡的觉,说实话,这对皮肤很不友好。
  (说起来,艾拉的伯伯就是在前几天..)
  西维亚咀嚼甜果的动作为之一顿,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前几天的下葬用到了很多人,那算件重体力的活计,所以村里年轻人们基本都有参与,西维亚也不例外。
  她负责运输和填埋,还有打磨那些被挑选好的石头,这种事可不能交给那些大老粗来干。
  艾拉伯伯的石头不是西维亚负责的,但她在那片桦树林里见到过,那是块方方正正的石头、边角很圆润。从打磨的痕迹来看,她必然花了不少的时间,毕竟这个世界上可没有生来就是正方形的石块。
  西维亚望着不远外的火堆,维尔拉阿姨正往里添着助燃的枯叶,火焰升腾的热气扑面而来,触碰着她的脸颊,热度和那天相似。
  巨大的火堆,旺盛的火焰啃食着露肉的白骨。或壮或老的男人们围在火旁为其添草加柴,他们脸上的表情肃穆且沉默。汗水不停地从他们的脸颊上和胸膛前留下,滴答在地上聚成小小一滩,却又很快会被火焰的热气给烤干,如此反复。
  埋于深处的记忆为其添颜着色,好似就在眼前。
  西维亚摇了摇脑袋,将手里最后一颗甜果核给扔进了火堆里。她手边那几颗半个巴掌不到的甜果很快就吃完了,面饼倒只吃了一半。剩下的面饼待会带回房间里去,晚上睡觉前说不定用的到。
  虽然泡水的面饼一点也不好吃就是了。
  吃完早饭,西维亚从火堆旁站起。她拍了拍那些沾上袍子的灰尘,带上灰色的兜帽,并朝着面前那个通往洞外的隧道走去。
  ‘哒哒’、‘哒哒’
  两双硬皮制的靴子踩在石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与此同时,还隐约能听到某人在远处喊叫的声音。
  “喂~等等我啊~?马上就好~”
  这是克珑姐的,她的声音西维亚很熟悉,更何况那种活蹦乱跳的感觉别人也很难模仿出来。
  西维亚的动作为之一顿,她下意识地转了转身子,而那两道熟悉的身影也映进了视线里。
  -“....”
  为首的白发红瞳的青年向着克珑的方向摆了摆手,意思是‘再见’。
  这个20岁左右的青年西维亚认识,叫里克,是村子现在主要的话事人。多亏了他,因余波受伤的库伦尔叔叔和其他人都得到了及时的治疗,新的村子也得以建起。一定程度上来说,这是个值得敬佩的家伙。
  --“克珑..好慢。”
  -瞳孔一缩-
  细小且熟悉的声音钻进了自己的耳朵,那是一个全身裹在袍子下面的娇小身影,她正跟在里克的身后。她的声音不大,但耳朵灵敏的西维亚勉强可以听的清楚。
  西维亚怔怔地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神情复杂。
  (外族..)
  西维亚下意识地攥了攥拳头,然后又松开。
  她转回身去,两步并一步地走进了通往洞外的隧道里。
  好似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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