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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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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姜豁然睁大眼,整个人身形一颤,难以置信的看向了祁见浔,也不再偷摸瞥着。
  
  祁见浔弯了弯唇角,喉间轻滚出一道沙哑的轻笑,也不知道是在笑时姜,还是在对着电话那头的人笑。
  他收回视线,单手把领带扯下。
  
  电话那头的张叔似乎也被惊了下,音调下意识都压低了好几个度,“你别唬我,这是时姜那丫头说的?”
  
  “嗯,”祁见浔点点头。
  张叔沉默片刻,带着几分迟疑的挂断了电话。
  
  时姜暂停下电视剧,扯掉耳机,“祁见浔,你这瞎话说得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害臊呢!”
  祁见浔走到床边,朝她轻挑了下眉,故作不知,“什么瞎话?”
  
  “就那什么…”时姜舔舔唇,视线有片刻的闪躲,“你陪陪我的话。”
  “这不就是你早上说的?”
  
  “这大哥说的。”时姜义正言辞的解释。
  祁见浔轻抬了下眼镜,看时姜的眸光里多了几分认真,“大哥说的难道不对?”
  
  “……”
  时姜一哽,这让她怎么说?
  说姜明城说的对,这不就承认了祁见浔说得没毛病;说姜明城说的不对,那不就推翻了自己早上胡诌的那些。
  
  时姜又瘫回到床上,白眼翻翻,“强词夺理。”
  “欲盖弥彰?”祁见浔坐到时姜旁边,身形紧跟着压低。他身后是漫天的霞光,光晕散在他周身,眸底仿佛也侵染了几分色彩。
  
  “我能欲盖弥彰些什么!”
  得,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时姜也不知道自己跟他白扯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内心仿佛是又想要个答案,但想要什么自己又不清楚。
  
  她又歪了歪身子,长发顺势下垂擦过她耳畔。
  时姜半边的身子压着被子,手臂懒洋洋的撑着额角,睨着祁见浔,“所以你这么早回来,只是借口还是…”
  
  “陪你。”
  祁见浔打断道。
  
  两秒后,时姜躲开他的视线,对着天花板眨了眨眼。
  
  祁见浔的目光直白,从未闪躲半分,如深潭般漆黑的眼眸仿佛流淌着缓缓的细流,不明显,却足以叫人心跳失衡。
  
  时姜压下这股莫名其妙的感觉,轻哼一声,喉咙里溢出的更像是娇嗔。
  “谁需要你陪。”
  “你想摸鱼直说。”
  “矫情。”
  
  -
  
  时姜也确实用不着祁见浔陪,两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除了她下床行动不便才会知会一声祁见浔,其余两人相处的都相安无事。
  
  夜幕降临,春日微凉的夜风顺着窗口灌入,吹得窗帘四散飞扬。伴随着倒春寒的稍稍退去,帝都算是勉强入春成功,后续寒流会不会再次涌来也说不准。
  
  祁见浔起身去把窗户关上,操控着遥控器,窗帘也随之缓缓合上,刹那间,卧室内的闭塞感油然而生。
  
  往日里晚饭后,祁见浔都会去书房处理工作上的事情,等到休息的时候才会回房间,时姜自己一个人在卧室倒也自在。而如今,祁见浔倒像是真的在按照他那话来应验,陪自己。
  反观时姜,身边突然多了个存在感这么强的人,她是做什么都不甚自在。
  
  时姜从浴室出来时,祁见浔还坐在床上看书,闻声,他起身过来扶自己。
  
  时姜拧眉,歪头打量着男人。
  身姿挺拔,眸光淡然,举止...右手的指尖搭在自己的腰上,勉强算是有礼吧,跟平时瞧着也没多大区别,但她就是觉得他今天有点怪。
  不,是怪极了。
  
  察觉到时姜的视线,祁见浔凝眸看过去,“看什么?”
  时姜目露复杂,迟疑的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医生开了喷雾的药水,需要每天在浮肿的地方喷二至三次。
  几天过去了,扭到的地方肿胀感消退的不明显,只有几处青痕在慢慢消退。
  
  时姜拧眉打量了片刻,后又倾身去拿床头柜上的喷雾,回过头来时发现祁见浔正盯着她的脚踝。
  
  “有热敷过吗?”他稍稍抬头,眼睛的镜片反射出微弱的光线。
  “没有。”时姜摇头。
  “等我一下。”说完,便起身进了浴室。
  
  不消一会儿,祁见浔回来,指尖拎着被拧干的软趴趴的毛巾,他指腹被烫的泛红,就连手背的关节处也略略发红,毛巾随着他手臂的动作,蒸腾出朦胧的热气。
  
  时姜皱紧眉头,一脸抗拒。
  祁见浔坐在她旁边,抖了抖毛巾,漆黑的眸光中夹杂几抹零碎的笑意,他放缓声调,像是在哄人,“敷一下,可以消肿的。”
  
  时姜眉头皱的更深,缩起腿,不可抑制的远离了祁见浔几分。
  
  祁见浔眼疾手快的握住时姜那只完好无损的脚踝,她脚踝细白,他一只手握起来绰绰有余。
  
  微凉的肌肤与略烫的掌心相贴,时姜不由得抖动了下那条腿,祁见浔的手臂也就随着她的力道晃了下,但握着她脚踝的力道却没有减少半分。
  他掌心的热度由表及里,源源不断的浸透着时姜的肌肤。
  
  时姜喉间漫出几道抗拒的闷哼,见甩不掉,瞪向祁见浔,“放手。”
  
  祁见浔倒显得风轻云淡的多,拇指的指腹轻轻磨挲着时姜柔嫩的肌肤,扫过之处,留下一片酥麻的痒意。
  他温声诱哄:“想不想消肿?”
  “想不想穿高跟鞋?”
  “想不想能站起来穿漂亮衣服?”
  
  祁见浔每说一句,时姜的脸就垮下去一分。
  全部往她心坎上戳...
  
  见时姜有所缓和,祁见浔手臂微微施力,把人往自己跟前拉,喑哑的声调像是落在她耳边的低语,久久环绕,“乖一点。”
  “不烫的。”
  
  恰在这时,床那头祁见浔的手机响了,他手里还拿着热毛巾,不方便再过去拿手机,便让时姜帮忙递过来。
  
  时姜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提醒,道:“爷爷的。”
  祁见浔眸光微滞。
  
  “怎么了?”时姜看出了他的迟疑。
  
  “你回来包括你受伤的事我没告诉爷爷。”
  而且今晚的这个电话,多半是爷爷打来质问的…
  
  “……”
  后面这句话祁见浔没说,但时姜读懂了他的意思。
  
  两人对视几秒,然后祁见浔按了接听键。
  
  接听的下一秒,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顺着听筒传了过来,“好你个臭小子,不告诉我姜姜回来了,我要不是来你张叔的酒会,听他说的姜姜回来了,你是不是得瞒着我直到姜姜走啊!”
  “还有那个小云也是,跟你合起伙来瞒我,一声不吭的收拾了行李就搬去了你们那儿,也不说是为了照顾受伤的姜姜……”
  
  祁老爷子在那头不停地开火,搞得相互对视的两人谁也没吭声。
  
  祁见浔指了指手机,目光在时姜和手机之间来回游移着,示意她接电话;自己则指了指毛巾和她的臃肿的脚,意思不言而喻。
  
  时姜绷着脸,朝他挤眉弄眼的抗拒。
  
  祁见浔收回视线,不再看她,低头给这滚烫的毛巾散热。
  
  “祁见浔,说话,我知道你在听电话!”半晌得不到回应,老爷子出声催促。
  
  时姜瞪了眼祁见浔,硬着头皮应声:“那个…爷爷,是我。”
  
  “……”
  老爷子沉默两秒,声调瞬间缓下来,与之前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是姜姜啊,听说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爷爷,我没事。”
  
  “没事能往床上躺那么多日子啊,”老爷子语气里都透着担忧,“我明天过去看看你,不看我放心不下。”
  
  时姜抬眸看了眼祁见浔,男人垂首抖动着毛巾,连给她个示意的眼神都没有,她便又继续道:“您不用过来看我了,有云姨在这儿照顾着呢。”
  顿了顿,她又坏心眼的补充了句,“再说了,还有祁见浔呢。”
  
  话题引到了祁见浔身上,果然,老爷子又来了火气,“祁见浔呢,让他接电话!”
  
  见躲不过,祁见浔无奈的看了眼时姜,以免老爷子先发制人,他率先说:“爷爷你不用过来了,瞒着你就是怕你担心,一个月后您不是过生日么,我带时姜回去看您。”
  说完,他递给时姜眼神示意。
  
  时姜会意,连忙说:“对,到时候我陪您喝酒,咱俩不醉不归。”
  
  “……”
  老爷子被安抚下来,“那好,说好了,你别到时候又跑剧组几个月都不见人了。”
  
  “好。”
  
  挂断电话后,时姜刚刚那温声软调哄人的的气势全无,她把手机扔祁见浔跟前,才说要跟他算账,祁见浔手中的毛巾已经先她一步敷在了她的脚踝处。
  
  一股无法言喻的触感下意识令时姜闷哼出声,也忘了要秋后算账,“嘶...”
  祁见浔拿开些,指腹轻轻的按摩着浮肿的周围。
  
  挨过了起初略微的刺痛感,舒缓的爽意紧随着袭来,时姜长叹一口气,她双臂后撑,身子也随之后倾,缓解了脚踝的肿胀之感,她面容也有了几分慵懒之色。
  
  时姜舒服的眯起眼,狭长的眸光睨着祁见浔的发顶,视线往下,是男人俊朗的眉峰及鼻梁。她失神片刻,温吞出声:“你发烧我照顾你,你给我敷脚,咱俩算是扯平了。”
  
  毛巾落在她脚踝上的时间多停留了几秒,祁见浔拿开,他长直的睫毛上扫,眉宇间似是在绷着,眸底仿佛也少了几分温情,“要跟我分得这么清?”
  
  时姜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她半眯着眼,头顶的灯光仿佛在晃,漾出了无数个光圈,她不甚在意,“亲兄弟都明算账了,何况是咱俩这还没什么感情的塑料夫妻……”
  
  “哎呦呦,啊…你轻点。”
  话都没说完,就被整个毛巾敷在脚面上的触感烫的浑身一颤。
  
  祁见浔没吭声,之后时姜也不再答话,半阖着眼胡思乱想,好一会儿后,她突然睁眼,特别认真问道:“祁见浔,你给我大哥灌了什么迷魂汤?”
  让他那么念你的好!
  
  “?”
  祁见浔微愣。
  
  时姜咂咂舌,“没什么,随便说说。”
  
  “……”
  “如果可以,”祁见浔轻颤了颤眼睫,掀开眼皮看向时姜的眸光中仿佛有着无数的暗流在涌动,缓慢的凝聚着漩涡,一点点的渗透瓦解,“我倒是想给你灌灌迷魂汤…”
  
  时姜清醒几分,被他盯得心尖发颤,“什么意思?”
  
  祁见浔缓缓沉下气,一抬一合的眼某中,欲.意淌出,在心尖悄然滋生。
  
  时姜心跳陡然加快,她深吸一口气按捺住不受控的心慌感,麻溜的从祁见浔掌心抽回自己的脚,“你是不是馋我身子?”
  她翻身滚进自己的被子里,把祁见浔这个念头按的死死的,“你感冒没好全,休想传染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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