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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我曲折的高三生活 / 第十五章 纸条

第十五章 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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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出租屋,房间里黑灯瞎火,我妈不在。最近她一直很晚到家,说已经准备和父亲正式离婚。我回答说这样也好,不用整天忍受父母长期的冷战。
  他们也从来都不会考虑,在我高考之前离婚合不合适。
  母亲绷着脸说让我跟父亲,她离婚以后再也不管我了。之前小学六年级,她就在大年初一和我父亲吵架时(那次我刚吃完晚饭他们就吵起来了,父亲把家里的座机扔到地上,用脚踩),说后悔结婚,更后悔生了我。说我不优秀,不思进取,让她脸上没有光,没有自豪感。看来,她从没有真正爱过我,那就希望她早点离开我。免得我们亲生母女,相看两厌。
  纵使你们带给我无爱的家,你们却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抱歉二字。一个压抑的有毒的原生家庭,还幻想教出一个温柔懂事的孩子,做梦去吧你。
  我准备上了大学之后把父亲当成提款机,无情地花光每一分生活费。本来嘛,既然你给我的童年和青春都制造了无数噩梦,那么你就要在物质上弥补我。
  我的父亲和母亲闹僵时,几乎从来不会考虑我本人的感受,他们总是把我不想听,不想知道的事情,天天在我耳边说。或者揭我的伤疤。从来不会,换位思考。如果我父亲又让母亲不高兴,或者工作上遇到什么事,我的母亲就会把我当作出气筒,噼里啪啦一顿说。就算我什么都没做,她还是会莫名其妙对我大发脾气,骂个不停。
  我小时候很懦弱,像个受气包,差不多和温宁宁一样软绵绵的,是典型的弱者。无论父母再怎么用难听的话贬低我,我都乖乖忍着,一言不发。他们一次可以说上几十分钟,在大过年时也骂。
  每到过年的时候,我就提心吊胆,怕得要死。别人家小孩都是开开心心想着怎么去欢度佳节,而我的父母每到过年必然会吵架。我小学四年级时,父亲甚至大声嚎叫,把家里一把我很喜欢的木头椅子摔得稀烂,墙上也砸出一个洞,那个洞到现在我快高中毕业时,都还在,一直提醒我父亲暴怒时有多么可怕。
  曾经我期待自己可以拥有美好的未来,但现在我认清现实,对一切心灰意冷,只希望高考分数能上个普通二本。
  我这个人,和我的家,由内而外衰气满满,不能不说是我自卑的根源。
  在学校,那些在家里受宠的、娇憨的可爱女生,尽管有些公主病,但仍有很多人对她好。她们的身边环绕着全宇宙的温柔。而极度缺爱的我,在学校里也不招人待见。没有人教我如何去爱,所以我也学不会。
  幸福这种东西,可能是我不配拥有的。
  煮了几个土豆,蘸橄榄菜,就腌笋吃掉了。安安静静写完作业,整理笔记。背一背知识点,刷一刷五三。休息时间,把带云母闪粉的彩色墨水装进钢笔,在国誉纸上写下“春风与我皆过客”这样的正楷,傻傻地欣赏一会,用台灯注释璀璨的墨水痕迹。
  很快到了十一点,我简单冲了个澡,扑上爽肤水,涂点百雀羚护肤霜,上床睡了。
  第二天六点整起床,冷静地上学。
  早早来到学校,同学见到我,并没有说什么特别难听的话。程昭阳一如既往好脾气地教我化学,张玺也是,黑框眼镜后,是一成不变的温柔。问了可爱的余励耘小同学一道遗传题和函数题,余励耘也认真教我,草稿纸写了满满的验算过程。
  天真的我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却不曾想过,我还要继续忍受一万点伤害。
  今天是星期五,明天又要上一节课八十分钟的大课。没有办法,不苦不累,高三无味嘛。
  下午课间,班级不知怎么就吵嚷起来。我随口夸了句金逸长得帅,可以当校草(金逸分班之前是原班级班草,可惜我们班长的好看的男生太多,埋没了金逸的颜值)那群男生就开始起哄。有个大嗓门的男同学,直接对吴苇如说:“苇如~你怎么这么温柔~”
  吴苇如直接冷着脸,快速走出教室。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但这又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夸金逸长得帅而已。这也是事实啊。
  这个星期五就这么过去了。周六,我心不甘情不愿去上大课。我记得那天已经非常冷了,我在校服棉袄里面穿了件绿色加绒的刺绣卫衣,围上妈妈的厚围巾,穿上阿迪的贝壳头,哆哆嗦嗦去学校。
  我还记得那天早上我吃了碗番茄鸡蛋粉干。里面有很多油腻腻的猪肉沫,我最讨厌肉沫,所以当时我吃的很难受。不过,番茄汤是真的很好喝。学校食堂,永远的神!
  来到教室,浑身冒着热气,甚至出了一层汗。我脱下大蓝棉袄,把围巾放进抽屉,拿出书早读。
  生活对我而言,一如既往平淡无奇。
  化学课前二十分钟,我困得要死,只能硬撑着。不过困劲过后,好了很多。
  上完化学课之后,我下楼去散了个步,舒展舒展筋骨,等上课铃响,才回到教室,赫然发现课本里夹了张纸。我拿出纸,打开来一看,只见用自动铅笔写了一堆圆圆的字,不用仔细分辨就知道是谁写的:
  “我不说并不代表我对你没有意见,我只是懒得骂你。我确实很讨厌你,但之前还挺可怜你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把喜欢我这件事说出去?你知不知道这给我带来了多大影响!现在他们都把我当成一个笑话,说我怎么会被这么多人讨厌的女生喜欢。之前我天天忍受你的香味,真的快吐了,所以我才那么想换位置。你要我喜欢你什么?是喜欢你不修边幅,还是喜欢你哗众取宠?我自认没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地方,那么,你究竟喜欢我什么?不要跟我说不知道为什么,这就是在逃避学习!你说你要考C9,可是你为什么要在我们上课时,天天在走廊上游荡?都17,18岁的人了,难道还不为自己的前程着想吗?生活又不是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你高一谈恋爱,高二喜欢别人,你不觉得自己的感情很廉价吗?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盯着我傻笑,装什么深情,别搞笑了行不行?!你不要不知好歹,不要没事找事,我有没有喜欢的人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会以任何方式喜欢你。我不是什么好人,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如果你还想要我给你面子的话,请不要到处搞事。这个闹剧应该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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