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起风了

　　陈世贤在街边一路打听一路走着，忽然眼前一片敞亮，极其宽阔的广场映入眼中，陈世贤目测一番心中衡量，光宽度大概就有百米左右。而广场中央是一座巨大的喷泉，喷出来的水违反自然规律的喷出一束束不规则的形状，落水声也并未发出什么声响。
　　喷泉正前方有几个中年人坐在凳子上，身前摆了几个桌子，周围有几个年轻人站在一旁打着下手，后面的人排队依次上前报名。
　　陈世贤看着报名者演奏着五花八门的乐器，心中恍然，本以为人数不限可能会有许多人滥竽充数，这一看报名就相当于海选了，随即走向前去与众人排起队来。
　　他看向前面和两侧，基本都是年轻人手里带着各自的乐器，中年人占少数，而上了岁数的老人则寥寥无几。每个人都极其安静的站着，表情严肃，像是奔赴战场一般。
　　坏了，我没有乐器啊，郑浩送我的那把还让我卖了，陈世贤牙疼的想着。
　　前面传来一些嘈杂声，陈世贤探头望去，只见一个中年人哭着喊道：“谈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次一定不会弹错音。”
　　坐在中间的考官摇了摇头，旁边的一位年轻姑娘正笑着劝着这中年人，过了一会儿，中年人垂头丧气的走了。
　　“唉，谢士鋐还是不死心，这十多年来每年都会来报名，但次次都没过。”
　　“年纪越大，越不容易通过考核，和他同期的人就只有谢士鋐还这么执着。”
　　两个排在陈世贤前面的路人小声交流道。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大部分的人都是垂头丧气的走掉了，而只有少部分人兴高采烈地走了回去，陈世贤慢慢排队排到了第一位，而他前面那位吹着类似竖笛似的乐器。陈世贤看的正认真，突然听到了曲式上的不规律，挑了挑眉。坐在中央的中年人摇了摇头，这人也苦着脸停了下来，摇摇头走掉了。
　　“下一位可以上前来了。”刚刚劝说人的姑娘亭亭玉立的站在一旁，温柔的看着陈世贤说道，虽然是个小包子脸但笑起来极其可爱。
　　陈世贤笑着冲说话的姑娘点了点头，坐在了凳子上。
　　最中间的考官头也不抬，声音传了出来：“姓名，乐器，曲目。”
　　流程倒是简单，陈世贤讪笑着：“小子名叫陈世贤，嘿嘿那个，大人你们这能不能随便借我一把乐器，我没带...”
　　“你这人，不准对谈大人无礼，再说我等乐师都是与自己的乐器相依为命，哪有借人这一说。”旁边的包子脸皱着眉说道。
　　陈世贤尴尬的笑了笑：“那个，我是风起城人，这次是有其它事途径岚城，所以没有带乐器来。”
　　“风起城来的，那你有没有看见二师兄和王小师姐。”一旁姑娘好奇问道。
　　“敢问这位姑娘，你口中的二师兄可是郑浩。”陈世贤故作好奇的问道。
　　这姑娘连连点头，崇拜的说道：“听说二师兄和王小师姐前不久给晋王府小郡主祝寿，想来二师兄的琴技一定惊艳四座。”
　　八戒原来是你啊，这以后闲下来我应该在元素大陆把西游记的故事传承下来，到时候在书上标注二师兄原型就是郑浩，陈世贤偷着乐想着。
　　而悦灵乐团众人皆称王岚为王师，所以以其收的三个弟子为师兄与师姐。不论各行各业，达者为师，这句话尤在悦灵乐团体现的淋漓尽致。
　　中年人抬起头：“好了小玉，不要闲聊了，少年，你会什么乐器？”
　　陈世贤回过神，思考片刻说道：“嗯...我以往用的都是梵婀玲，但你们这如果没有的话，其它乐器也可，不过需要我熟悉片刻。”
　　中年人挑了挑眉，旁边的那个叫小玉的姑娘没忍住哼了一声嘟囔道：“又是一个哗众取宠的，还其它乐器也可以，二师兄都不敢说这话。”
　　中年人点了点头，随手从袖子扣中拿出一把竖琴，递给陈世贤：“我这里没有梵婀玲，这是我备用的琴，你且先用用看。”
　　风灵扣，啧感觉比小雅送我的那个卖相差了点。咦不对，怎么感觉这画面似曾相识呢，要不谈大人你也把这一看就不便宜的琴也送我算了，陈世贤贱贱的想着一边接过竖琴：“多谢谈大人。”
　　中年人点了点头：“希望别让我失望，哗众取宠的人虽然多，但我也不希望放过任何一个好苗子。”
　　陈世贤瞬间肃然起敬，其实如果换做他自己，遇见自己这种人，都不一定能有这种耐心和想法。随即拱了拱手：“还请谈大人稍等片刻。”
　　陈世贤熟悉音阶的时候，后面排队的人见状也纷纷议论着，有心急的忍不住大喊道：“会不会啊，怎么什么菜鸟都敢来这里摆弄，一会儿天黑了别耽误时间。”
　　“就是，谈闻大人为人和善，但别被这种人蒙蔽了。”一旁有人附和道。
　　就在此时，陈世贤回头望向众人，其他人以为这人要发脾气找事儿时，陈世贤拱手说道：“实在抱歉，让诸位久等了。”又看向谈闻：“大人，我可以开始了。”
　　叫作谈闻的中年人点了点头，陈世贤笨拙的拿起竖琴，众人看陈世贤明显第一次接触竖琴的姿势，没好气的纷纷撇着嘴，有人见状捂着嘴偷笑着，但刚刚人家也好言好语道歉了，所以众人也并未出声。
　　竖琴的声音相比其它乐器，音色更加的空灵些。但自己并未碰过这类乐器，并且手中这把和前世竖琴还是有些许区别，所以在技巧上不可能比得过那些沉浸此乐器多年的人。既然技巧不够，那就拿曲子来凑。陈世贤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前世一部非常出名的动漫里的曲子。不仅简单易上手，又在全世界范围流传极广。
　　谈闻看着陈世贤笨拙的动作，失望的暗自叹了口气，正想着一会儿让学徒们打发走。但此时竖琴的声音传出来后，谈闻不经意的眼神突然一愣，随即慢慢闭上了双眼。随着旋律的流动，谈闻仿佛整个人都飘了起来，而远处云雾朦胧的藏着一座城堡一般。
　　而有路过的路人也围了上来，排队报名的众人也闭着眼，一边听一边各自露出不同的神色。
　　当音乐声缓缓结束后，整个广场的人都鸦雀无声，有人泪流满面，有人微笑着沉浸在刚刚的曲子中。其实这也是音乐的魅力，每个人的心境不同，哪怕听的是同一首曲子，也是会有不同的情绪。
　　而能这时候在这边报名或者围观的人，几乎都是对音乐有所了解，而岚城作为王岚起家之地，哪怕称一句全民皆乐也不足为过。
　　此时，谈闻慢慢的睁开双眼，无法控制的声音颤抖嘶哑的传来：“这曲子...叫什么？”
　　陈世贤拱手笑道：“小子不才，给这曲子取名为天空之城。”正说着，几片树叶随着轻风吹来，好巧不巧的顺着陈世贤身前打了个转飞到了蓝天之上。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广场的人一片哗然，谈闻涨红的脸激动的喊道：“传世之作！这是传世之作！快来人，抄录下刚刚的曲谱！”
　　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情绪的失控，摆弄一下自己的衣角郑重的对陈世贤说道：“还没有问过小友，此曲能否让学徒们抄录下来，小友大可放心，我等一定会标注出处。”
　　陈世贤点了点头：“那谈大人，我是不是算是可以参加明天的比赛了。”
　　谈闻连连摆手：“小友说笑了，这如果不能通过，那今日就没人能通过了。”报名的众人听完心里一酸，但并无人不服气。谈闻又问道：“敢问小友师承何人？此曲是小友所作否？”
　　陈世贤笑着说道：“小子从小便喜爱此道，并无老师教导。此曲也是闲暇时随手而为。”啧自己现在说这话都顺手了。
　　谈闻听完，神色凛然，从刚刚接触竖琴的动作来看，明显是第一次接触这个乐器，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记住并且运用这些音阶，而且强弱有度，如此天才万万不能错过，随即热情的看着陈世贤：“小友是第一次来岚城吗，不知是否有落脚点。”
　　陈世贤感受着谈闻的好意，也想趁此机会拉近彼此的距离：“我还有一位长辈随我同行，已在客栈落脚。小子昨夜来的岚城，在城外看着岚城便觉大感震撼。”
　　谈闻眼前一亮，以为陈世贤说的长辈是不喜名望的隐世大师，回头看着包子脸的小玉：“今天这里不需要你忙了，小友初来岚城，你带小友四处转转。顺便如果小友同意的话，可以去其落脚处拜访拜访他的长辈。”
　　小玉点了点头，陈世贤与谈闻道别后，和小玉在众人欢呼的目光中离开了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