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道歉,不可能

　　对方挂了电话，查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查理‘啪’地拍向桌子，他没想到萧行煜会这么狠，竟然一下子做到了这步，分明就是在断他的后路。
　　向暖晴不在意地撇了撇嘴，“你既然都说是好事，那我又有什么错？而且那家伙竟然敢大言不惭地说我没有艺德，他难道不知道我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劳模吗？”
　　的确是劳模。
　　尤其哪部戏的主角是她讨厌的女人时，向暖晴会‘不择手段’地夺得那部戏的女主角，平白给她和公司都增添了一大堆工作量。
　　“向暖晴！你真是要气死我！”查理控制不住地吼出声，桌子好像都跟着颤了颤。
　　可在向暖晴看来，查理这反应完全就是在小题大做，他们两个不是朋友吗？怎么可能会真得断绝关系？说不定就是为了故意吓唬她才弄出这些事。
　　查理轻而易举地看出向暖晴到底在想什么，他被气得怒极反笑，是公司把向暖晴保护得太好了，还是她自己太天真了？
　　“你知不知道辰枭是业界最大的影视公司，国内的资源他们至少要占据三分之二，你得罪了他，你知道咱们公司要蒙受多大的损失吗？我手底下的那些艺人要怎么办！”
　　“说得那么严重干什么？和辰枭解约又能怎么样？那么多影视公司，都巴不得和咱们公司合作，放弃了一棵树，就得到了整片森林，何乐而不为？”
　　辰枭这棵树和整片森林相比，他宁愿紧紧地抱住这棵树。
　　“这个行业里的规则，你不懂，我不怪你，你只想演戏也可以，其他的事情我帮你拦着，但这件事，你必须去向萧行煜道歉，把公司的损失补回来。”查理毫无余地地说道。
　　向暖晴就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要我去和那家伙道歉？绝对不可能！”
　　“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你个人的行为已经影响到了公司的利益，如果你始终不服从公司的安排，那公司有充分的理由和你解约。”
　　“你以为我会怕？”查理的最后通牒在向暖晴眼里根本没有半点威慑力，“你要是想和我解约就解约好了，我不奉陪了！”
　　向暖晴说完，扭头就走，雄纠纠气昂昂地离开了查理的办公室。
　　背后隐约传来东西被砸到地上的声音，这可不在她的赔偿范围之内。
　　“暖晴姐，咱们现在干嘛去啊？”刘白见向暖晴从查理的办公室出来，心情貌似不错的样子，于是小心翼翼地和她搭了话。
　　“放假。你想干嘛去就干嘛去，不用再跟着我。”向暖晴摆了摆手，从出道就几乎没有过的假期终于来到了她的身边。
　　比起向暖晴的不以为然，刘白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秒就有种极为惊悚的感觉，难道是他办事能力不行，所以被炒鱿鱼了？
　　刘白脑补了一大段不曾存在过的画面，罗列出自己的优点和缺点，发现对比之下，自己被炒鱿鱼还是有理有据的。
　　不行，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怎么能轻言放弃？
　　“暖晴姐，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莫名其妙蹦出来的一句话，说得向暖晴云里雾里，一脸疑惑地看着刘白，“什么机会？”
　　结果刘白顺利地理解成了向暖晴连个机会都不肯给他，难道说他注定要回到四处漂泊的日子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职业装的中年女人快步向他们走过来，“暖晴，你在这里正好，我有事情找你。”
　　这位年近四十，皮肤却保养极好的女人，正是向暖晴的经纪人，也是这个行业中的‘头牌’之一。
　　“乔姐，有什么事就直说好了，我还等着要回家呢。”向暖晴的嘴角扬起一丝无法令人生厌的笑容，好像乔莹下一步有什么动作都是在强人所难。
　　乔莹自诩带过这么多艺人，向暖晴是其中让她最不省心的那个，没有之一。
　　“你真得要我在这里把你做的事情都说出来吗？这些人还被蒙在鼓里，他们要是知道了，你想想你的处境。”乔莹在向暖晴的耳边，压低声音道。
　　从小到大，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威胁，但这并不代表她害怕。反而类似的挑衅正好可以激励她积极向上。
　　乔莹要是知道向暖晴心中所想，怕是要吐血身亡。
　　“随便一个人都知道我人缘不好，讨厌我的人多了，他们算老几？”
　　“你还是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是吗？”
　　要不是上头吩咐，对待向暖晴打不得骂不得，她早就使用武力手段让她清醒清醒了。
　　生活在这个圈子里，有骨气固然是件好事，可也要分清楚情况才行，像向暖晴这样的，就算现在大红大紫，也不可能会走太远。
　　当初查理把向暖晴安排给她的时候，她就说过类似的话，如今事实证明，向暖晴捅娄子的本事和她的颜值一样高。
　　一整天都被人在说同一件事，向暖晴的不耐烦全数表现在了脸上，“我说乔大经纪人，你该不会真以为这地球缺了谁就不转吧？辰枭确实家大业大，但那又说明不了什么。”
　　向暖晴压根儿就没把萧行煜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如今圈内最炙手可热的女明星就是她，他要是稍微有点脑子，就该知道打压她是多不明智的行为。
　　乔莹被向暖晴这种看白痴的眼神看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她面对任何事都可以处变不惊，结果谁知道竟然会在向暖晴的面前破功。
　　早知道成为向暖晴的经纪人是这么艰辛的一件事，她当初就不该答应下来。
　　乔莹深呼了一口气，“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现在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你去罗总的面前道个歉，说两句好话，我想他是不会继续难为你的，但要是你……”
　　乔莹的话还没说完，向暖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是专属于她自己的私人号码，没几个人知道。
　　“喂？什么？好……我这就过去。”
　　向暖晴接起电话，总共没说上几句，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公司，留下乔莹和刘白两个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子沂，我爸那边出事了，你现在忙吗？可以陪我过去一趟吗？”向暖晴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语气中的焦急和上一秒的不可一世，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死死地握住方向盘，手心里渗出细密的汗珠，可却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慌。
　　她想起了当年那个女人抛弃她和父亲的情形，从那之后，就只剩下他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
　　向暖晴无法想象，对方口中的父亲受伤，究竟是伤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会不会让她面临再一次失去亲人的痛苦。
　　听筒那边传来谢子沂能够安抚人心的声音，“不要急，我这就赶过去，叔叔一定不会有事的。”
　　谢子沂作为向暖晴的青梅竹马，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所以他很清楚在看似强大的向暖晴心里，一直有一处很柔软的地方。
　　所有的伪装都不过是为了不去触碰内心的柔软罢了。
　　“我怎么可能不急？你快点过来吧，等我到了要是看不见你，你就等着倒霉吧。”向暖晴佯装着恐吓说道。
　　只听对方轻笑了两声，并不把她的恐吓放在眼里。
　　“能够为女王大人效命，是我的荣幸。”
　　“算你识相！”向暖晴挂断了电话，可没过一会儿，手机屏幕又开始闪了起来。
　　上面显示的名字让她干脆没有接电话的欲望，查理在另一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已经接到了好几个剧组陆陆续续打来的电话，要是再不把萧行煜那边摆平，他的损失可就大了！
　　“你，对，就是你。”查理指着刘白，“赶紧把向暖晴找回来，否则你也给我直接卷铺盖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