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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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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冷,怎么不进屋”,诸遂抱着孔调。
  “你说,今天晚上刘遂会不会像往年一样准备”,孔调贴着诸遂的心口。
  “会的,一定会的,好歹我们三个人还在一块,他一个人只怕难过”,诸遂心里难受,这一年,发生的事情也太多了。
  “写封信吧,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那个脾气,只怕更没有人跟他讲话了”,青歌抱着孩子一起看着雪。
  孔调伸出手,小小的,薄薄的,凉凉的,“这天气,邮行、马行,太慢了,驰行只怕贵的离谱,写什么呢。”
  安知非日月,弦望自有时。
  努力崇明德,皓首以为期。
  睢阳,四个食案,还是像往年一样放着,小的铜器锅都咕嘟咕嘟冒着泡,一个人隔着窗户望着柠檬桉,坐在四个食案中间,每个食案都吃几口,感觉只要好好守夜,他们就会平平安安回来,那么大的一个地方没有一点声响,空荡荡的。
  “这天,驰行那有人吗?”
  “人多的很,好不容易排上。”
  七个食案,一人一份,满满当当的,诸遂坐在首座,青歌和孔调对面,后面的两两对坐。
  七颗会说话,说了不少的笑话,逗得大家直笑。
  这屋子里的人都一个想法,这日子要是一直这样多好。
  夜里雪大了,厩置管事的拿着竹竿划拉这屋顶的雪,怕压着房子,弄的啪啪直响,大家弄了个花壳,玩的开心,没什么影响。
  七颗看着聪明,玩这个把把输,输一次在脸上点个黑点,这会已经满脸的黑点了,怕把衣服弄脏,系了个头巾,好笑的很。
  起风了,万六回去看了看牛,换了些草,又过来了。
  “怎么了”,诸遂看万六脸色不好。
  “有个人吊死在最右边那间,我听见客舍的在骂呢,还有人出去找里正什么的,忙忙糟糟的。”
  “哟,明个就是腊祭了,今个家家都守着,就为了新一年好好的,这晦气的”,青歌。
  “我去看看”,孔调刚准备起身,七颗啪一跪。
  “主子,您别去了,平时您舍得花钱,我也不好说什么,今个就别去了,免得沾了晦气,我们可都指着您呐。”
  青歌、诸遂也说,不该去,只好作罢。
  “主子有些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七颗起来坐到自己位子上。
  “说吧今天什么都能说,这一夜还有一半呢,讲吧”,孔调吃着栗子说。
  “天底下苦的人太多了,当官的有钱的永远是占一小部分,可是官员记事的时候,只记皇上还有那些当官的,百姓只会有个统称,某某年,哪里有瘟疫,死多少人,哪里有大水,死多少人。哪个皇帝上位的时候不是带着百姓造反的,说好的有饭吃有地方睡,看似人人平等,可是真真吃饱饭的百姓又有多少人,哪里能得一个公平。”
  “嗯,然后呢”,孔调笑眯眯的看着他。
  “所以得省着钱花,看到个人就去花点钱,要是没有钱了,人家会看你可怜给你钱吗,善心要适可而止,不能那么个花法。”
  好家伙,说个事饶了一大圈。
  “是的,我们也就算了,哪有主子跟下人穿一样衣服的”,万六。
  “是的,小帽一戴,足袋一套,比那些官爷也不差,太费钱了”,苏秋摸着帽子,这一屋就他一个带帽子的,可见他多喜欢。
  “人家外头谁家不是一天两顿,早上垫垫,中午吃饱,晚上睡觉不动弹,都是不吃的。今个这又是鸡又是兔肉的,白饼还配着粥,吃了豆豉了还拿大酱,就是官大人也不敢这么吃,那炕一夜烧到天亮得费多少柴火,屋里热了就停了,冷了就再烧,又不费事”,低头说半天的木余一抬头,看一屋子的人都笑眯眯的看着他,一时间卡壳了。
  “我第一次听木余讲这么多话”,诸遂有点惊讶。
  “是的呢,想不到这么能说”,青歌也觉得新奇。
  “你们可不许欺负他,否则我饶不了你们。七颗你以后负责管账,给你三百钱,木余你以后负责做饭,或者去客舍买饭,随便你买什么,做什么,只一样,要吃饱,一日三餐习惯了,不能改,万六、苏秋你们负责保护我们,一个耳聪目明,一个能打能武,你们搭配干活我们放心”,孔调觉得自己还是跟百姓的生活有距离,原先沾着王府还有祖辈的光,过的日子肯定松快些,以后都得靠自己,裴叔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万一有什么变故的呢,现在节省些,以后要有什么变故也好有花销。
  “别的不管,只要有吃的就行,不过这衣服真暖和,就是丑了点”,青歌。
  “这裤子泡泡囊囊的,是暖和”,诸遂支着个腿,摸着裤子。
  又玩了半夜花壳,天麻麻亮,木余就去做饭去了,大家吃了好睡觉,外头雪下的好深,这会倒是停了就是冷。
  一碗粥,一块裹着大酱的粗粮饼,昨天吃的多,倒也不饿,大家各自睡了。
  大概中午,木余来敲门:“七颗被抓走了。”
  诸遂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三家人在那了,有一个下人后背被打的血拉拉的。
  “公子”“怎么样,受伤了没有”“没有”
  “他是你家的下人”,一个男的穿的最时新的棉袍,脚上鞋子上还有铜套。
  “请问您是”,诸遂。
  “这位是县丞”,厩置管事的。
  “回大官人的话,是的”,诸遂。
  “他身上有多少钱”,那男人背着手唬着脸。
  “回大官人,只有二百钱,买了些东西,应该只有一百多钱了。”
  “你们家对下人倒是大方。”
  “回大官人,他不一样,我们从小一起长起来的,虽说是主仆,但是从来都是在一屋子吃饭的”,诸遂。
  本来想着一个下人这么有钱,主子更有钱,可是看着这身衣服,也就算了,榨不出什么来。
  “倒是好的,你们先站着吧,人家都能说的出个子丑寅卯来,你们这含含糊糊的什么情况,莫不是你们做了什么事情,叫他瞧去了,把人给害了吧,本县以内怎么能发生这样的事呢。”
  好一个义正言辞的颠倒黑白。
  又是一阵辩白。
  “算了这事也讲不清楚,还是搜屋子,也好证明你们清白”,那铜套的鞋子咖嚓咖嚓的声音和它主人一样让人讨厌,搜家,那还不是谁便他说,要是非得捏着一个东西是赃物,你也没办法。
  “县丞大人,要不我们几家凑凑给他买个好棺材,让他入土为安,这样大家都好”,人群里有个男子恭恭敬敬的道。
  “人不就讲究个入土为安嘛,你们出钱,我出力。”
  这时候大家都差不多明白了,就是要钱。
  这些凑了五百二十多钱,然后县丞就去准备了,走了。
  雪又开始下了,一张草席,不知道这个人究竟遇到了什么难事,自己了结了自己,死后还被别人利用,被别人骂。
  “可怜呐”,诸遂。
  “可怜什么可怜,平白无故的被讹了一笔钱,我才可怜,我出的最多。”
  “可怜什么,要死不会死远点,这么招晦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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