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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永乐镇有一家流云客栈,档次适中,人流不算多。
隐落尘一路来到这里,饱餐一顿,在浴盆里泡了半个时辰,洗去身心风尘,又换了身衣物,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美美睡了一觉。
等他醒来时,顿时神清气爽,活力充沛。
这至少是生活的美好。
是夜,微风,繁星点点。
将近中秋月更圆,一夜潇湘渡离思。
隐落尘来到屋外,四周望去,这家客栈更像酒楼,六八角向,七层琉瓦,其后再以四合厢房座落,这种建筑格局,别致倒也多见。
隐落尘抛开思绪,宁心享受这段难得的闲适时光。
但片刻之后,他已经没有这番心思欣赏,因为他看到一个人,那人身后跟着一群女人,那些女人都叫他‘白公子’!
他的脸如女人一般,细腻嫩滑,白皙俊俏。
这不是那个小白脸么?
他如何会在这里?
隐落尘想起在戎业时,当街踹过的白面青年,他有种异样的功力,类似血遁邪术。
自那个阴阳道人逃遁之后,派了侍鬼前去追踪,一时无果,而这个白面青年也不知去向,想来二者该是有着联系。
然而就在隐落尘思虑时,眼中所见令他惊讶异常!
他发现那群女人中,跟在白公子身边的一位,赫然便是他认识的一个人!
梦薇!
隐落尘侧过身去,躲在二楼镂柱后,眉头紧皱!
他心中一痛......
隐落尘知晓梦薇的功力境界不低,当下收敛气机,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进了二楼对角的客房。
隐落尘听力甚好,相距五六丈,隔着门窗都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里面一群莺燕叽喳喧闹片刻,便淅淅索索不知干嘛,忽然听来木桶落水一般的声音,似是在伺候公子沐浴。
“美人们儿,快进来。”
白公子说着,水花声响起。
“公子,昨晚..你可不累...倒疼煞奴家...”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白公子笑道:“那这个姐姐来,你身子可好?”
“讨厌,公子,今个儿才被你弄完,白天还叫我娘亲,夜里就叫我姐姐,倒是不嫌害臊。”另一个女人扭捏道。
白公子哈哈一笑,道:“美人儿,你长得又像我娘,又像我姐哩!”
等了一会儿,又一阵挑弄嬉笑过后,一群女人从房间退出。
并没看到梦薇。
此时里面又传来声音。
“梦薇,你好美!”
白公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也很激动。
一阵水花响起,隐约看到一个脱光了的女人落水,被那白公子抱在怀里。
随着二人肉体紧贴,一声轻轻的呻吟传来。
隐落尘匿在屋外角落,呼吸开始急促,不知在想着什么。
但从他皱眉的神情看来,似是有着心中的疑虑。
隐落尘终究还是忍住踹门进去的冲动,这女人向来勾搭男人,但若是她不愿意,没人能动的她身子,即是她这般心甘情愿,自己又如何多管闲事,等她玩完了这个男人,再问她那晚事情。
隐落尘一声冷笑。
“梦薇,你如何会这般美!?”
而梦薇并不反抗,声音透着欢喜的愉悦,显然是心甘情愿只顾一味的承欢。
白公子和梦薇激情的声音大的离谱,邻近几间客房肯定能听到,灯火亮着,也肯定住着人,但是,没人敢出门阻止,更没人敢出声叫骂,似是知道这位白公子的身份。
过了良久,他们仍在继续,他们仍在沉沦,他们仍在深陷肉欲的欢愉之中,但隐落尘却早已离去。
他来到前房厅堂,这里很大,往来打尖儿客人很多,现在正值盛晚,倒是没有一人。
他要了酒,上了菜,兀自一个人喝着。
他的心中不知想着什么,但他的表情带着些许黯然。
他只喝了三杯,便脸色渐红,因为他在想一个女人,那个真正属于他的女人。
一边儿的小二没什么事做,见这家伙酒量甚差,又见他默然不语,心思活泛儿料到他铁定有啥心事儿,怕着一会儿醉成一滩烂泥了结账的钱不好要。
因为这不是没有先例。
老掌柜打着算盘,瞥了那人一眼,给小二使了个眼色。
小二点头会意,行到那客人跟前儿,点头哈腰,试探问道:“公子可没人陪酒?”
隐落尘低头不看他,只是夹着花生米。
一粒一口酒,直往醉里喝!
小二见他不语,也不识趣离开,再次问道:“公子看上去并非本地人士,估摸着中秋三两天儿,可为这事思亲?”
隐落尘默然不语。
小二问道:“您看,客官,都怪我嘴笨不会说话,这不,给找个会说话的姑娘陪陪您,您觉得如何?”
隐落尘闻言抬头看他,见这小二一脸做作的赔笑,不由冷哼一声,道:“那我要的可不仅会说话,还要活儿好的美人儿!”
小二看着他的眼神,忙不迭道:“中!中!一定包您满意!”
没见隐落尘有所动作,小二不由再次说道:“客官,你看...这...?”
隐落尘看着他抬起一只手,指头搓着。
“啪!”
一锭金裸子拍案。
这是各大客栈酒楼常有的事儿,何况这里还是戎业富甲熬兴商会的产业。
不到片刻,一个女人果然走了过来,躯身施礼,道:“公子,可唤得奴家?”
隐落尘看着她的模样,还算有姿色,点了点头,又开始倒酒。
那女人坐在他旁边,娇躯丰腴,如少妇一般,见这个男人剑眉星目,下有胡渣,看上去二十五六,不禁笑道:“公子生得这般心动,可不缺女人。”
隐落尘点点头,道:“我是不缺女人,但没一个能要。”
那女人道:“这是为何?公子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可是潇洒风流。”
隐落尘道:“因为我曾多情,却因情而伤,岂不是讽刺?”
江湖豪情,隐落尘不遮掩自己心中所想。
那女人神色黯然,道:“公子却也是情深之人。”
见他不说话,女人为他斟了一杯,又道:“能承得公子这般情意,是哪个有福分的女人?”
隐落尘道:“遇上她,是我有福,她的样子是个女人,却不是人。”
女人轻轻掩嘴,识趣不语,虽是话里古怪,但也只猜得那女人不在世上。
半晌,女人见他浓醉上头,面有痛苦,有些于心不忍,便扶着他进了客房。
女人脱衣,为他沐浴,赫然见其身上疤痕纵横,一时有些失神。
她从未见得一个男人能有这么多伤疤。
她呆愣愣的怔在一边,她想起一个男人。
多年前,有个男人,隔一段时间会来她那发泄一番,她知道那男人只是把自己当做满足欲望的工具,因为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感情,时不时还遭他殴打。
她知道他为什么只找自己,而不找别的女人,因为她不仅身段儿干净长得美,还不求回报好欺负,最关键是不要钱。
嫖娼可是需要钱的。
她对那个男人说不上爱,她的第一次被他夺走,哭干了泪水之后心中只想着他,把他当做一辈子的依赖。
她之所以被他保护,是因为当一个男人有了女人之后,她的一切便属于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身手不赖,身上也有很多伤疤,她在他怀里偶尔会听来几道伤疤背后的故事,那是既恐怖又后怕的险象环生。
但那个男人运气并不好,他最终没有回来,没有去她那里,这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当时她还不到二十。
她把自己的一切给了那个男人,只希望有个依靠,但她知道,那个男人也只稀罕自己的身体。
可能她傻,但在这个乱世江湖之中,她一介弱女子,又有何能力去改变命运?
她早已忘记了那个男人,她早已习惯了沦落,她不能算是寡妇,也不能算做妓女。
她只被唤来陪酒说客。
她回过神来,看着身前这个半醉半醒的男人,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因为她本是忘记了那个男人,却因这个男人而想起来。
她知道这两个男人根本不一样,这个男人用情很深,而那个男人根本无情。
他是禽兽,或是连禽兽都不如。
这个男人身上的伤疤更多,他的经历更加险象环生。
这一定是个有很多故事的男人,因为他深情,所以她的眼神更加真情,更加温柔。
两人在沐浴时,女人觉知水中一物,不由心中一阵悸动,她的娇躯微颤,她的呼吸开始急促。
她知道,很多男人喝醉了之后,即便有兴致却也无力,但这个男人喝醉了,看起来却更加生龙活虎。
她有些不敢动,停下动作想要看看他的反应。
隐落尘确实醉了,他想着瑶姑娘,但脑海却总出现梦薇的酮体,隐约又感觉有人摸他,不由气血开始翻腾。
他的身子开始发红发烫,冒着热气,似是整个浴盆的水都热了些。
女人感觉到水温的变化,贴着的身体传来燥热,她何曾有过这般体验。
她终于开口道:“这般寂寞,我愿相陪,纵你一夜风流可好?”
隐落尘功力迫于涌动,散发了不少醉意,眯眼一看,他在浴盆里,这美人儿也在浴盆里,而且这女人正坐在他的腰上。
隐落尘搂着这个女人,道:“你可经得住我?”
女人笑了,笑得那么柔情,脸上红晕一片,她是成熟的少妇,当然开得了口,贴在她的身子上,柔声道:“那你可对奴家轻点儿,平日只陪酒说客,不曾这般招待男人。”
房间灯火温暖温馨,淡淡花香四溢,此时夜间良辰,佳人沐浴相陪,只等他肆意采摘,此般醉卧温柔乡,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可这个男人终究没有这么做,他轻轻推开她,从浴盆中站起身来,擦身,更袍,在床上盘膝而坐。
那女人眼神怅然若失,浑身光溜来到床前,将他扑倒。
隐落尘淡淡道:“你这般下贱?”
他的语气再不能平淡,更加意味着一种蔑视。
女人一愣,停下动作,被说得脸上一顿羞红,神情阴晴不定。
她开始哭了,抽泣着,伴随光溜溜的身子耸动。
隐落尘把她的衣服丢给她,随后伸手抵在她的腹部,心中惊讶,不由冷笑。
女人哭道:“你这般作甚?不稀罕我就莫要碰我!”
她拍开隐落尘的手,坐在床上低声哭泣。
隐落尘道:“你若不想死,就听我的话。”
女人闻言神情惊讶,听得不太明白。
隐落尘解释道:“你中了一种蛊毒,这种毒只要一与男人交合,你就会死!”
看着女人惶恐失色,他兀自想着什么,以前在一本医书上见过这种毒,相传是为了惩罚性情放浪女子的手段,但这种毒相属苗寨国,又极其稀有,如何能传到铧洲来?
何况又为何用在这女人身上?
“你可回想起什么不正常来?”
女人摇头,说自己本就在家,见小二传得她话便一路赶来,不曾有何异样。
隐落尘想到一人,现在只有那个人有这可能这般做法,但为何要这么做!?
隐落尘很会隐忍无伤大雅的怒气,当然不会妄自动手,他总喜欢将计就计,放线钓鱼,依着那白公子的德行,料他也不会玩这般心眼,极其可能身后有人。
何况这种毒如何也害不了他,隐落尘一时半会儿想不通。
旖旎温情的欲望氛围渐渐消失,那女人穿上自己衣物,对隐落尘的话半信半疑,但更多的是后怕,她不傻,只看他身上的伤疤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何况,又不稀罕她的身体。
她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解释这个男人如此做法,说他不行?
刚才她可看到了,更是感觉到了,这男人比谁都行。
她本是没了心情,想要离开,却被他拉住,不由揶揄问道:“莫不是我下贱,如何显摆出你这男子汉来,现在这般扯我,又想做什么?”
隐落尘道:“你可想解毒?”
那女人心中一动,嘴上还是道:“何毒之有?好,既是有毒,你可为我解来。”
隐落尘道:“你脱下衣服,坐上来。”
那女人闻言一愣,羞怒道:“你这伪君子,先装模作样的冷落我一番,随后满口胡话,现在又骗得我上钩,似是你被迫一般,你倒是玩的心安理得!”
隐落尘笑道:“我何来心安理得,我哭笑不得!你若是想走,那你尽管走去,我正好省了心。”
说完,在床上一歪,闭上眼就要睡去。
那女人见状,低声道:“只是随便说说解气,男人岂是这般小气。”
隐落尘转过身来,笑道:“美人儿解气了否?可愿意解毒了否?”
那女人闻言反倒一脸羞红,脱光衣物,再次坐在他的腰间,柔声道:“公子可疼奴家?”
隐落尘道:“美人儿好说,我是不疼你,还是疼你?”
那女人一听低下头去,默然不语。
屋外夜凉如水,圆月高照,有风有月有佳人。
屋内传来一阵阵娇柔呻吟,似喘似叫,浪潮翻涌。
若有人进得屋来,定然能见到隐落尘双手抵在那女人的前后腹,层层绿气从她身上散发而出。
而阵阵娇声便是由这女子发出。
修得御女功的白公子虽然依旧女人模样,但身子骨却是生龙活虎了许多,之前依着吕家吕氏那娘们儿的吩咐,寻来一个女子于浴盆相欢,且只得称其为‘梦薇’。
白公子虽有不解,但听来若露出半点马脚,便不轻饶他,纵是推了半天实在快活,也惹得那女的媚眼如丝,极是满足,但这刚修的功法境界不高,尚未达到二气汇融,故此仍旧有功力损漏,不免心情不佳,让那女人揉了半天,疼痛才有所缓解。
忽地听来东头屋内一阵娇浪声,登时火冒三丈,这可是熬兴商会的地头,谁敢学他白公子那般招摇玩女人?!
忽然,隐落尘所在客房的门被一脚踹开,进来一人,赫然便是那位白公子。
白公子进屋撩开珠帘一瞧,绣榻红帐被拉上,见不得里面翻江倒海,只见整个床剧烈摇晃,一阵阵呻吟极有规律,一听就知道那男人是个好手。
不由伸手大力掀开,突然感到眼前一花,一掌拍向脑门,当即便晕了过去。
那女人趴在隐落尘的怀里,不做只叫显得满脸羞红,这如何装的来?
隐落尘起身看着白公子,一声冷笑。
看来这小子完全被蒙在鼓里,闻声竟是大喇喇的赶来,应该不会是他下的毒。
待得白公子转醒,只看见一个男人坐在凳子上,翘着腿盯着他,他一看,登时吓得面色惨白。
这,这不是戎业那个煞星?!
隐落尘看他模样,自是认得自己,当下问道:“先前与你鸳鸯戏水的女人在何处?”
白公子道:“在,在,还在小人床上,可干净着呢,公子可享用?”
隐落尘脑海浮想梦薇躺在床上承欢的模样,没由来心中一痛。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痛。
换做一个男人应该也会如此?
梦薇如何会看上这个杂种?
隐落尘忍着一脚把这小子踹死的冲动,吩咐道:“你派人带她过来。”
不一会儿,一个女人被带进屋子,隐落尘一看。
根本不是梦薇。
隐落尘沉思片刻,问道:“夜里进来在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呢?”
白公子回道:“她?她......”
“说!”
隐落尘抬脚踩在他的脖子上。
“我说,我......她,她在我住的隔壁那间。”
隐落尘推门而进,一把将拎着的白公子扔在地上,看着在桌旁坐着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梦薇,她的眼神有着惊讶。
隐落尘冷笑道:“美人儿那晚不辞而别,可是遇到了何事?”
梦薇只是看他,一直看着她,眼中柔情似水。
但是转而又变成了怨恨!
她道:“何事?便是你见到之事!”
隐落尘心中一颤,问道:“你真被......?”
梦薇眼中含泪。
隐落尘问道:“何况你又如何活下来?你又如何在这?”
他看到梦薇哭的是那么伤心,又看到她伸出手臂。
那里本来能看到一块暗红的印记,那是她的守宫砂。
可现在却了无踪迹......
隐落尘没由来心中纠痛,喘着粗气,强忍着呕吐的翻涌。
果然...那三个人,果然...对她做了...
白公子悄无声息的没了身影,因为他感觉到一股来自地狱的冤魂,就要破这个男人的身体而出。
那是背负了三十万杀业的冤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隐落尘心性向善,那这股力量反噬起来就越加庞大。
我爱上她了......
我爱上她了?
还是因为她受到的屈辱?
这一切是我害的?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连罩着灯紗的烛光都在摇曳。
梦薇止住哭声,不再说话,只是盯着他,因为他的眼神如血一般的红!
隐落尘面色苍白,头晕恍惚,问道:“还有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跟这小子混在一起,你知不知......”
话还未说完,他突然吐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上!
梦薇见状脸色一白,急忙扶起他来,神色复杂。
隐落尘看着梦薇,语气虚弱,问道:“你可知这血,是为了谁?”
梦薇再次哭出声来,她的眼泪滴在这个男人脸上。
她知道这血是为了谁。
谁动了情。
又对谁动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