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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剑归于梦 / 开篇序 第二十二章 情无可诉

开篇序 第二十二章 情无可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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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收雨过波添,
  楼高水冷瓜田,
  绿树阴垂画檐。
  纱厨藤簟,
  玉人罗扇轻缣。
  天净沙的韵调,于山泉荷塘边静坐且少了一柄罗扇的姑娘来说,总是容易多些荷花与睡莲般的温婉恬淡。
  她的手中拿着一本《十二星次道论歌》,似是猜不透身前男人雪天玄枵般的性情,超脱又神秘了何止一点两点。亦如她臻首娥眉下的出神心思,莫不过天下最难猜的灯谜。
  隐落尘的宅院有二,除了被那位澥溪女子强行折腾成鸟笼的蜻宇轩台,就是他所住的山泉阁了,昨夜下过一场山中冷雨,后院的山泉荷塘显得更富新意。两个宅子之间唯有以这个荷塘相通,隐落尘不用绕过前院,稍微一抬眼便能看见那位立于楼台踌躅的美人儿,对于这位昨夜送来锦被绣毯为她取暖的男人,想必她再如何执拗,也不敢违抗他的招手,何况又被看穿了心思。
  昨夜的风并不大,白天满屋花香温馨夜里却如山鬼夺命的蜻宇轩台,在无一位下人陪伴的南长嫣看来,更像是一座阴宅,显然是那个家伙故意所为。
  其实若没有早来一步到荷塘的隐落尘,她可能也不会稍显尴尬的施步而下,对于不经意给的台阶,于理来讲,亦如昨夜看似关心实则食色的纨绔手段,也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毕竟又是现在这个情况。
  她喜欢水,可惜刚来到荷塘边未曾撩上一帘,沉默不语的南长嫣被迫一改平淡缄默,十大侍鬼的红豆冷不丁无意又巧合出现在她的身边,若不是轻轻抬手,这位喜弄水花却不想此时洗澡的美人儿就变成了落汤芙蓉。
  随着南长嫣终于绷不住花容失色的一声尖叫,除了依蕊忙不迭上前关心,这位被隐落尘赐名‘红豆’的侍鬼似乎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今日府上要来几位客人。
  出身官僚世家,又身为阴阳玄邸的学子,除了天生夹杂某些形上阴阳的绝学傲气,就是富家膏粱的奢华豪气,好在这三位并没有纨绔公子一般的酒囊流气。
  红豆之所以前来禀报,是隐落尘另加吩咐的职责所在,其实他并不在意其详细内容。
  为首行礼的是身为夏侯王府左司理孔奉老爷的长公子,年二十有二,名孔嵲潇,谓高山亭雨潇潇,不羁尘流之意,字天焕。除了他老爹之外,其他长辈都不以天焕相称,想来奇怪。
  左司理是掌管王府独有历律的职位,主要记录府上发生的要事,和登记往来人事,其次也拥有王府职位选替的权利。孔奉是多年追随夏闫德才兼备不可多得的文臣武将,当年有个响当当的名号:烛龙铡。
  由头大概听闻,传他早年在军营常日挑灯夜行,昭铁面军纪,铡项上人头。司职骁骑军统领,常率奇兵突袭,黑云下的铁蹄战马如星夜游龙,屡立战功。
  随着年事渐高,孔奉至今六十有几,膝下又有七八个儿女子嗣,早在四将过,五不惑的岁数便被夏闫调去从了文职,本来左司理还掌管刑罚,自孔奉上任之后便被夏闫取消了该职责。
  孔奉的威望大部分是早年征战而来,战场上的人命如流沙,能活下来仅靠一身本事那是天方夜谭,怎么也要依着点天意。左司理听起来是个肥差,位高权重,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可见威望之高。
  历史如花月流云,时过境迁之后,孔奉的眼中少了一望无际的坦荡沙场,多了一目人心的官宦围墙。天下谁人还记当年烛龙铡?只剩这亘古巍然视万物为刍的茫茫苍天。
  前段时间的苑山夜宴上,隐落尘见过那位左司理,手谈了几番到现在也忘了个差不多,王府戒备森严,历律从军法相应所取,那孔奉该是个铁面判官,不过看起来只是个和蔼可亲的糟老头罢了。
  听着孔嵲潇只言片语的自报家门,怕是还不知他老爹曾经的威名,隐落尘稍稍回忆,复次行礼,铧洲的礼辞较为严谨,和中洲不大一样,君人首次见面,须于门外一一客套,待得稍有熟络,方才能厅堂招待,哪怕是熟人老友也要稍行此礼,不可三言两语随便入室。
  待得余下二位禀明身份寒暄,隐落尘这才将他们引入宅院,他不喜人多,该是只有依蕊早行看茶铺撵相候,不见红豆身影,只见院内多了不少下人侍女帮衬服侍,待得宾主相继落座,香炉缭绕,这才开口攀谈。
  另一位青年是戎业城第一商甲富豪的二公子,熬兴商会总揽了戎业一带所有海港贸易,拥有多达几十个乡镇的渔业及附属产业,戎业与江雨是整个辽东地区的沿海重带,不比号为百港千城的江雨富饶,事实上江雨所谓的千城有夸大的意思,多为沿海乡镇,百港倒是只多不少,名副其实。
  作为被夏侯王府一雄割据的戎业,商营虽不如江雨繁盛,但军阀却不是江雨能够比肩,故此夏侯王比较看重第一商甲熬兴商会,夏闫不会傻到强抢这一块看似美羹的烫手山芋,商业经营不比军事管理轻松到哪去,与其给自己多找一份麻烦,倒不如委以重任官商互利。
  古谓良言:民不与官斗。势力再大,家丁能挡得住铁蹄?这是其一,其二整个戎业一带几近叛乱,大有脱离铧洲央治之意,夏侯王若是大喇喇地挥着刀俎,他们这些沿海腥商还不是砧板上的鱼肉?
  戎业早年的商路子都较为分散,大概比喻,算是群芳争艳总好过一枝独秀,这对行商大局来说是件好事,可内里的情况可不是这般,古往今来,哪个商油子会在乎这个?鲜有杰贵多有奸商,大多都是能吞并就吞并,该垄断就垄断,只不过对于戎业来说,倒是没有大肆敛财那般过分。
  夏侯王的用意可见一斑,早年的熬兴商会并不景气,只是在于有着浑厚的家底儿和诸多港口,后续商嗣门风败坏,虽不至于家道中落,却也差不离了。
  知道当年皇室血灾一事的人不超过五指一掌,夏闫作为皇亲贵胄的亲王之一,年轻那会儿奔到东南沿海打下家底,对整个戎业一带的情况那是心知肚明,按理说分邦割据那都是极其微妙晦涩的事儿,少有像夏闫这样的枭雄杀伐果决罢了。
  熬兴商会那些鱼腥杂猫如何知晓这里面的内幕?稍稍听闻都不敢张嘴言论,可即便如此,人老从腿开始凉,夏闫当然不会容许脚下吹邪风。
  熬兴商会私密开官道,那都是大半夜煤油信笺上的事儿,谁知道去?两年之内生意越做越大,不仅荣登戎业一甲之位,还渔夫提起了锄头,獭鞋蹬上了机杼,愣是把各类农绵纺织等各大基产主业给吞个精光,夏闫的一石三鸟,兵强马壮,卖弄人情,收揽商权,最后还不被人嚼舌根子。
  至于为啥偏偏扶持这个非亲非故的中落世家,那豪门深似海,官场如刀林,人心贮术自然有它的用意。
  隐落尘眼前这位熬兴吕家的二公子叫吕申秀,是孔嵲潇的君子之交,名字与长相颇为相衬,确实秀气。
  至于最后一位,文风内涵,略有铮骨,是夏侯五军其一统领的儿子,出身不算高贵,也不显赫,名韩狄,不比孔嵲潇家风的繁琐礼节,诸如吕申秀等,少用长辈文墨赐字,他与身边二位幼年相识,于阴阳玄邸同学多年,现今二十左右。
  自那日月玄山驳辩,虽是脱题败给了首席弟子夏宛娮,但在场的吕申秀可是心中有谱,之前众人蜂拥责问他也插上几句,还被憋得哑口无言,倒不是说听得几分明白,而是觉得此人颇有意思,何况年龄相仿意气风发,广为人友不失为一件好事,此番登门拜访也有解惑之意,孔嵲潇与韩狄未曾某得一面,为得也是一睹陈公子的风采。
  三位公子皆有书生文人风雅,几番饮茶高谈阔论自是少不了,不说喜不喜好,隐落尘的谈笑风生不方不圆,一时的氛围颇为融洽,年轻人在一起正中各自下怀,煞有一番相逢恨晚的架势。
  至于所聊内容,当然是笔墨画帖才子佳人之类的话题,戎业的民间文风,与其解释为军风肃清,不如说是被阴阳玄邸的名气抢了去,畅谈风流谁人不会?能成为阴阳玄邸的学子,除了家世门头之外,自然有被看中的品质。
  孔嵲潇夸赞繁辻的豪宣,浸而不染,不漏锋瑕,兼顾各类笔墨,有人呈上献礼,隐落尘客气回礼。
  十八九的吕申秀相比孔嵲潇的成熟温雅来说,显得有些稚嫩,却着实俊秀,眉宇精致,是个招蜂引蝶的好皮囊,他一见状,侃侃笑道:“天焕哥,这繁辻豪宣所评不假,上等却也泛滥,咱们认识的哪一府家不用这纸?怕不是纸墨平平,文采也空空?再说,陈公子乃为王府贵客,你这礼物也太普通了点。”
  孔嵲潇与二位公子关系非常好,瞪了吕申秀一眼,揶揄道:“申秀此言差矣,来前不识陈兄趣向,没想一见陈兄仪表堂堂文风浓郁,首次见面恐怕有所误会损了印象,故献此文墨,不在奢侈,只在应景相惜啊。”说着对隐落尘拱手,道:“若是陈兄不满意,我再差人替换,只当赔礼。”
  隐落尘轻笑摆手,说道:“孔兄言重了,赔礼多见外,不过我确实不擅笔墨,如此坦言,不生分吧?”
  此言一出,三位公子恍然,随即朗笑,一直未曾搭话的韩狄豪气道:“陈兄性情果然直爽,我自小被逼着写字儿,早腻歪了,来人,上酒!”
  韩狄为武将之后,自小习了不少文韬,更有几分军士豪爽,早厌烦了他俩在那文绉绉的显摆,一听陈公子这般说法,当下开怀。
  孔嵲潇与吕申秀不过是逢场打趣,不介意韩狄坏了氛围,多了几分了解,显然不在做书生高雅姿态。
  待得酒盏温杯,几人对饮相敬之后,孔嵲潇说道:“陈兄平日做何雅兴?”
  不待隐落尘说话,吕申秀抢道:“天焕哥莫急问,我这有一宝贝,先看看陈兄是否喜欢?”
  孔嵲潇闻言点头,笑道:“如此也好。”
  吕申秀打了个响指,供上一红绣精致小盒,隐落尘接过打开一看,只见那物似丹非丹,似珍非珍,有一手甲大小,通体圆润光泽如玉,其内似有精华缓缓流动,散发隐隐香气。
  隐落尘多年身在皇宫,见多了天下的奇珍异宝,不过确实不曾认得此物,吕申秀见他没什么反应,笑着解释道:“此物为东海玉蚌髓珠,三十年成型,能有这般大小,至少需要百年温养。”
  隐落尘问道:“还能被人善养而得?”
  吕申秀回道:“自是不能,民间相传此物为东海女龙之物,略有灵气,于万里深海鲜有,凡人自是不能得见,几月前我出海游玩,偶然于一浅滩得之,虽是不明就里,但确实为玉蚌髓珠。”
  本地人都知晓这个传说,韩狄往日不是在玄邸就是在军中,听他略有提起,并不相信,不由疑惑道:“这该不会是某人遗留之物?玉石坊那边可是有很多神似此物的温玉。”
  孔嵲潇摇头道:“我看不简单,之前申秀拿来给我鉴赏一番,细细观察,其中光华有秩,况且经得人手触碰,还会自行流动,快慢不等,温玉虽有光华,却是死气沉沉,此物显然并非民间奇术勾养。”
  吕申秀做了大量的鉴定研究,可惜玄邸首座不在月玄山,只是确定了它为玉蚌髓珠,依着那个不得真假的传说,显然不知有何大用,三人皆会武功,多年修习阴阳绝学,都察觉出那一丝灵气涌动,带在身上倒是可以温养精魄,不过功效甚微,但对常人来说,可百病不侵延年益寿,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吕申秀自然不会把隐落尘当做常人,也不大认为能入他眼,但此物确实华贵漂亮,家中多少美人儿索要他都没给,往来多少豪绅登门只为求得收藏。
  吕申秀道:“此物世间罕有,陈兄是否略知一二?”
  隐落尘闻言摇头,说道:“对此我也不知有何用处,不过确实是件宝贝。”
  吕申秀笑道:“即是如此,陈兄尽管拿去,日后有了兴致,惹得几位美人儿芳心大动,岂不易如反掌?”
  孔嵲潇早见他时不时瞥眼看着一边斟酒的侍女,只见她腰间佩剑,身段儿姿色皆为上乘,比吕申秀家中那位佳丽不知高了多少档次,又听来这一句,不由拍了下他的脑袋。
  吕申秀忙道:“天焕哥,我有说错?”
  孔嵲潇摇头不语。
  韩狄在一旁笑道:“陈兄,这位姑娘可是贴身侍女?”
  隐落尘招手,依蕊会意的放下酒壶擦手跪坐在身边,若行酒肆,男人盘膝,女人跪坐,这是三洲的通用礼仪。
  隐落尘道:“她叫依蕊,贴身倒是说对了,不过并非侍女,而是美眷。”
  依蕊面色一丝微红,也有慌乱。
  三人表情各异,吕申秀打趣道:“看了一圈儿,陈兄仅此一位,不显烦腻?”
  隐落尘只是笑笑。
  孔嵲潇笑骂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般,未曾及冠已是藏娇一群,哪天让你爹知道了,非拾掇你不可。”
  没待吕申秀说话,韩狄就道:“说的太对,他爹天天忙着对付闺中娇娘,怕老婆是出了名儿的,若是真让他知道喽,保不准给他趴下一层皮来。”
  三人之中属吕申秀年龄最小,经常被他二人吓唬,两年前偷偷带他去了花街一逛,只有吕申秀被各种小娘子调笑弄了个大红脸,后来不等他们这两位花丛老手墨迹,猴一般窜了进去,后来一完事儿,听得那位服侍过他的淸倌儿一直埋怨裆下活儿小,为此还经常被二人拿作笑柄。
  吕申秀因得她娘泼辣如斯,都这么大了房中下人没一个是丫鬟,自从那次泄了十八年来第一泼油,那身上的邪火是熊熊燃烧,三天两头往那花含院跑。
  孔嵲潇和韩狄唯有大叹少年吊死歪脖树,老来却见花争艳。
  吕申秀忙不迭求饶道:“哥俩兄弟,可不能说出去啊!”
  一番大笑后,韩狄说道:“陈兄别见怪,我这也备有一份小礼。”说着,有下人在外面牵来一匹马,通体棕红,与在院中的那匹雪白曲河马站在一起,形成鲜明对比。
  韩狄早就注意到那匹曲河良驹,说道:“此为我戎业战马,虽是比不上那匹曲河马秀气,但在于神勇,不算贵重,还望陈兄笑纳。”
  隐落尘几人走到那匹棕红战马跟前,几番观摩,确实英气逼人。
  院中宽敞,不见隐落尘佩武,只见他身边美人儿跨剑,韩狄忍不住问道:“陈兄,你不曾会武?”
  隐落尘笑道:“略懂一些,不上大雅。”
  孔嵲潇闻言面露遗憾,说道:“本来还想与陈兄切磋一二,看来是没得机会了。”
  韩狄和吕申秀哪能听不出来意思,即便会武,看这架势也不打算露相,韩狄当下说道:“无妨,此番前来,本就是为了讨教阴阳至理。”
  隐落尘伸手请礼。
  待得几人再次落座,隐落尘拱手道:“几位仁兄前来携礼拜访,在此谢过。”
  经得一番接触熟络,几人不再含糊,委实提问。
  在隐落尘看来,经得阴阳绝学的多年浸淫,除了家世不俗的华贵以外,几人身上少了许多膏粱子弟该有的嘴脸,不说才子爱佳人,往来皆风流,只看他们的真正来意已经说明问题。
  转眼已至午时,趁着推杯换盏的空儿,派人把南长嫣唤来陪坐,三人一看其花容月貌,明眸皓齿,身姿卓越,楚楚动人。尤其是那一副凄美的冰山气质,勾得几位血气方刚的公子哥儿眼神呆滞,隐落尘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兀自慢饮慢酌,不见声色。
  待得半天才回过神来,孔嵲潇还算镇定,心思活络不再多看,韩狄心中惊讶一番也恢复正常作态。几人修得形上绝学,眼力见儿自然不是常人可比,能媲美仙女师姐夏宛娮姿色的已经算是人间尤物。
  只有那吕申秀绷不住心性,依旧是那一副色胚嘴脸,饶是心中佩服陈公子答疑解惑的风采,却也心猿意马神情激动,当下开口道:“陈兄,这绝代佳人身份?”
  被夸赞为绝代佳人,作为江雨红伶招的头牌,又被评为花魁的南长嫣还是那副冰颜,这种毫无任何水准的庸俗评价她早就听腻了,老鸨为了日后多金,自然不会让处子之身的南长嫣做下贱的皮肉生意,最多只是让她陪饮一叙,即便是那江雨风流榜首的余家公子余庆舟都不曾摸过那双冰肌玉手,何况又有师父梅连城在,就算放在整个辽东地域她都不用担心受辱。
  但现在的情况不同,她已经是个孤苦无依的风尘女子。
  往来并没有听说谁家闺秀能有这般姿色,这一问,孔嵲潇和韩狄也颇有好奇,都看向隐落尘。
  “只是个寻常落魄人家的闺秀,我从江雨那边经过,见她可怜就顺手收养了,哪位公子若是中意,我便送与他做暖床侍妾,算是礼尚往来。”
  吕申秀顿时喜上眉梢,忙不迭道:“陈兄此话当真?!”
  隐落尘往后一靠,捏着身边依蕊的玉手,毫不在意语气淡淡,道:“自是当真。”
  孔嵲潇看着陈公子的模样,心中虽有意动,但他并没表态,只是举杯一饮而尽。
  至于韩狄,虽是常随二人花街玩乐,但往来军中操练不曾沉溺女色,至今还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儿。他的心思直来直去,由衷赞叹此女子如闭月羞花的同时,也看出了她冷淡如水的神色中,有着一丝丝的异样。
  是因为听了陈兄的话,还是见了申秀的作态?
  南长嫣的神色确实有些异样,就算身前这位稚嫩小哥,有着傅粉何郎般足以勾得佳人芳心的精致脸庞,但她的目光却死死盯着那位悠哉摆弄额前发梢的陈公子。
  多年不曾微微一笑的缄默神色,使得南长嫣早已丧失了表达情绪的能力,哪怕再如何于心中作呕这般卑劣的手段,平淡如水毫无痛痒的直视已经是她的表情极限。
  终于还是不见他有任何阻拦,她不得不开始闪躲向她逼近的吕公子,除了那一副星美剑目,这位小哥儿可比陈公子俊俏多了。
  南长嫣没料到自己真的会被当做礼物拱手送人,她不认为身前这位眉飞色舞口涎如瀑的色胚,会像隐落尘那般对自己还保持最基本的男女之礼。
  此时的局面有失大雅,听了那句‘自是当真’之后,吕申秀早已把该有的君子礼数抛之脑后,也完全忘记了来前他爹的再三嘱咐。
  这位绝世美人儿已经被逼到角落无处可逃,随手拿到东西就向他拼命砸来,再加上她完美无瑕的娇躯微微颤抖,又不见她的俏脸有极力反抗的夸张表情,吕申秀看着此些种种似是欲拒还迎的姿态,无力的挣扎使得腹部邪火就要从胯下喷涌而出,更加让他按捺不住身形和肆无忌惮的心理,迫不及待就要抓住她的香肩。
  对师父的死,南长嫣还可以勉强接受,但现在的她,已经由最初的漠视,彻底转化为对他深深的恨意。
  隐落尘揉搓依蕊的玉手赞不绝口,揽过波涛汹涌的娇躯,依蕊投来又是担心又是乞求的眼神望着他,隐落尘拍拍她的臀部,示意不要做声。
  孔嵲潇依然喝着酒,对这般下作糜烂的勾栏景象出奇的默然不理,只是时不时不经意瞥眼看向身前只顾勾搭怀中美人儿的陈公子。
  吕申秀已经开始撕扯南长嫣的绣服,来前隐落尘吩咐下人让她精心打扮,她只得照做,一番淡雅薄妆精致粉黛,配上那般花容月貌就如锦上添花一般丽质脱俗,没料想最终的结果只是勾起了吕申秀如牲畜一般的疯狂动作,她的脸上最多只能显露依旧冷淡如水的表情,但内心已经陷入绝望,一滴清泪涌出眸帘,顺颊滴落,打湿了脸上的精致妆颜。
  这滴眼泪是为他而流,夹杂着早已表达不出的凄婉愤恨。
  就在吕申秀已经撕下她胸前一角的同时,等了半天都不见陈公子有所动作,想来他是真的不在乎那位身世可怜的女子,韩狄终于看不过眼,那色胚还未得见那抹白皙如羊脂的波涛一眼,就被一脚踹翻在地,南长嫣回过神来,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韩狄叹了口气,兀自不语,向已经靠在软塌上的陈公子拱手请辞,随即独身离去。
  拱手行礼之后,看着孔嵲潇拎着那位神情呆滞的吕家公子哥儿上了马车离去,隐落尘的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抛着那颗玉蚌髓珠,嘴角一咧,依旧是那副淡淡的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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