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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呻吟之声渐起,江源有些脸红,张剪更是呆愣原地,一动不敢动。李木北咳嗽一声,掩饰尴尬,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掀起墙上柳永的字画,按动嵌在墙内的机关,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再也听到隔壁一点儿声音。
几人慢慢放松下来,江源倒了三杯茶,李木北走回桌前坐下。
李木北看向张剪:“在下李木北。”
张剪立刻端正坐直,抱拳道:“在下张剪,感谢先生仗义出手,多次搭救。”
李木北笑笑:“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张剪摇头:“不,我张剪虽籍籍无名,草蚁之辈,但也识得几个字,懂得恩欲报,报恩长。”
李木北点点头,没说话,表情怡然。
张剪站起身,单膝跪地,抱拳行礼:“今后愿凭先生差遣,绝无二话。”
张剪虽然也是忠义之人,但他更惊讶于李木北的背景和手段,面都没露,就让警局乖乖放人,让冯家少爷亲自奔波,让绑架冯家掌上明珠之事无声平息。更让张剪坚决如此的原因是他始终坚信字如其人,且人可貌相,眼前的李木北,定是心思沉远,霁月清风之人。于是,张剪笃定心思,毅然追随。
李木北和江源对视一眼,低眉轻笑。
江源:“今日少爷可输给我了,那把博阿滕军刀…”
李木北皱眉,有些不舍,却又从眼底泛出笑意:“拿去。”
江源大喜,起身抱拳:“谢少爷!”
李木北手指轻点江源的胳膊,一字一顿:“小、心、爱、护。”
江源:“是!”
江源起身,也同时将张剪搀起,“起来吧,少爷允了。”
张剪一头雾水,迷茫地看着二人。
李木北给二人添茶,示意江源和张剪各自落座。
李木北:“江源说你今日前来就愿屈身相随,甚为笃定,而我不敢轻易断言,于是我们以那把博阿滕军刀对赌,没想到,江源识人远胜于我啊,哈哈哈。”
江源:“少爷,您自己选的人,又怎会不知呢?”
张剪念叨:“自己选的人?”。
张剪心想,难道李木北早就调查过自己?也是,李木北这样身份的少爷,用人怎会盲目。
李木北:“好了,不说玩笑话了,张剪,你既愿意追随于我,那我便如实告知我的一切。我名为李木北,是‘李氏商会’的少东家。”
张剪大惊:“李氏商会??”
李木北点头,又倾于张剪耳畔,低语几句,后又坐直。张剪听后,惊讶的完全说不出话。
李木北:“既知一切,你可还愿追随于我?”
张剪双膝跪地,郑重行礼:“张剪愿誓死效忠先生。”
李木北也向张剪屈身郑重回礼。
几人重新坐定,李木北神色变得沉重。
李木北:“今日唤你来,却有要事相商。”
张剪:“但凭先生吩咐。”
李木北:“刚才隔壁二人对话,你可听到了?”
张剪:“是。”
江源:“那个年轻一点儿的叫刘庆,家里做些金融生意,他本人是西北金融商协会的会员,与很多军政要员关系极好。而年纪大些的那位,不知本名,人们皆称他‘赵大烟’。”
张剪:“大烟?”
江源点头:“对,就是因为他贩鸦片,这个赵大烟垄断了西北地区所有的鸦片买卖,他背景复杂,人脉极广,财力惊人,一时也不知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支持。我们查过,总是查着查着,线索就断了。”
李木北:“张剪,你可愿出一分力?”
张剪双眼含恨:“我儿时亲眼目睹父亲死在烟馆,一张破草席卷着,就被扔出来。先生,我恨极了鸦片!”
李木北:“好。我一直在筹谋此事,现在需要一张生脸,我助你打入赵大烟内部,由你去查,我在外协助。”
张剪:“先生信我?”
李木北:“当然。”
张剪:“定不辱使命。”
李木北几人又闲叙一番,将来龙去脉告知张剪,又与他商量具体计划,虽不算胸有成竹,但也算准备周全。张剪亦是聪明人,提出一些建议和看法,也是颇为对症。三人秉烛对饮,相谈甚欢。
张剪走后,李木北已有三分醉意,他一改往日的沉稳,疏狂有余,捧着酒杯,接连不停,双目湿热。
江源看出李木北的心事,欲拿走李木北的酒杯。
“少爷,别喝了。”
李木北死死攥住酒杯,“我不,我就喝,我心中烦闷,像有一块儿大石头压着,喘不动气,江源啊,你懂吗?”
江源:“少爷,你醉了。”
李木北:“我知道啊,我醉了。醉了才能喘口气。”
江源:“也是。”
李木北:“江源啊,我真的不愿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了。学桥如此,槿砚如此,张剪也是如此。”
江源:“少爷,冯学桥和冯槿砚他们本就是局中人,不是您扯进来的。而张剪,他自愿如此。”
李木北坐起,一把拉住江源,“像你这般?”
江源点头:“是。”
李木北:“为何?”
江源:“说什么命该如此都是谎话,不过是情出自愿,衡量利弊后做的选择罢了。”
李木北大笑:“哈哈,好一个情出自愿,好一个衡量利弊后的选择。”
江源:“少爷,还喝吗?”
李木北摆手:“不喝了,不喝了,难受,哎哟难受,快扶我躺下。”
江源眉头舒展,接过李木北伸来的双手,扶着他慢慢躺下。
江源比李木北大三岁,名为主仆,但江源却视他如小弟般疼爱。知道李木北背负的一切,江源无法阻拦,只能全力相助,护他周全。
这时,门被轻叩,江源低声:“请进。”
柳无言应声而进,托盘中是一个精致瓷碗,“我给少爷送碗解酒汤。”
柳无言一张鹅蛋脸未施粉黛,身着普通人家的素衣罗裙,眼中也有疲惫之色,但眉目间自有风情,远山含黛,难掩倾城之色。
江源:“少爷太苦了。”
柳无言将托盘放下,纤细的手指上套着一枚银色素圈,手腕戴着雕花粗陋的银镯,腕内一条伤疤早已与肤色和融。
她抬手抚向江源眉间,柔和的声音中满是心疼:“你也是。”
江源握住柳无言的手,轻轻摩挲,“你也是。”
柳无言低头浅笑。
江源:“近来可好?”
柳无言:“你不是天天看着,还问?”
江源傻笑:“也是。真希望以后天天都能看着。”
柳无言:“天快亮了。”
江源点头:“我得早些送少爷回去了。”
门被轻敲,柳无言道:“进。”
一位肤如凝雪的姑娘走进来,说:“无言姐姐,隔壁来了人接,不像是刘大人的家仆。”
江源皱眉:“哦?我去看看。”
柳无言起身:“随我来。”
江源随柳无言来到门房附近,一间屋子不大,布置简洁,里面有各种专业的监听设备,窗玻璃也是特殊材质制成,从里向外看不露痕迹,外面却丝毫也看不到屋内。
柳无言拉开窗帘,江源站在窗边,见一辆汽车停在洋楼门口,刘庆在琳达的搀扶下走出洋楼,往车边走去。
这时,一位肥胖之人从车上下来,躬身上前,搀扶刘庆。刘庆与来人说着什么,来人连连陪笑点头。
夜色浓重,但江源一眼就辨出来人。
“杜泊炎?”
柳无言:“那个青丘镇警局局长?”
江源点头,自言自语:“他怎么会和刘庆相识。”
杜泊炎将刘庆与琳达扶上车,关好门后,自己才从另一侧上车。汽车发动,驶离无言书寓,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