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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两人一直形影不离。
沉浸在恋爱中的林兮橪愈发像个小孩子，有时会无意识地撒娇，这在以前却是很少有的情况。
莫非觉得新奇，也能感觉到这是林兮橪对他完全信赖与依恋才会有的状态。
有时候，他会握着林兮橪的手，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什么话也不说。
林兮橪总会羞怯一笑，偶尔还会伸手挡住自己的脸，或是把他的头推向另一边。
但只有莫非知道，他凝视着自己所爱之人时，内心有多少的愧疚之情。
也想着，真相总有被揭穿的时候，那时的林兮橪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像原谅他不告而别一样，依然坚持自己的选择。
晚上，林兮橪躺在莫非的怀里，一直磨蹭着没有睡。
明天就要启程回谨城了，她一直想要做一件事，却犹豫着没有付出行动。
莫非低下头，寻找她的唇，仿佛已经有了默契一般，林兮橪也仰起头来。
一吻住，莫非就舍不得离开，缠缠绵绵，辗转不休。
有过最亲密的肌肤之亲后的两人，对彼此的爱都仿佛融进了对方的骨血，让灵魂都为之震颤。
“莫非，我们明天的航班改签一下吧。”林兮橪忽然说。
莫非往后退了些，在黑暗中与林兮橪对视：“为什么？”
林兮橪想了想，几欲张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莫非有些不安，搂紧了人，追问道：“到底怎么了？”
真正打算当着心爱之人说出自己一直隐藏着的秘密，林兮橪还真有些忐忑。
但两人说好了，以后彼此都不藏秘密，有什么事情都坦诚相告。
借着夜色，林兮橪缓缓开口：“当初，我无法接受我母亲再生一个孩子，甚至因此来了江市直到现在都没回去，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莫非听她这么一说，倒是真觉得有些疑惑。
他以为，林兮橪之所以无法接受母亲再要一个孩子，是因为她母亲对她一直颇为冷淡，她觉得自己不被重视。
如果母亲还要再生一个孩子的话，以后岂不是更不待见她？她自然是无法接受的。
他还记得，当时林子成将哭得梨花带雨的她送到自己身边，他什么都没问，只是将人带去了隐山。
说实话，那时候他自以为明白林兮橪的感受，真没去细想其中的蹊跷之处。
且不说以前了，就是这次林兮橪生病，除了知情人士赵一璐，一个探病的人都没有。
他那时心乱着，竟没细想这些。
“我从小就知道，我母亲不喜欢我，她几乎对我不闻不问，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如此依赖阿恒的原因……”林兮橪深深吸了一口气，至今回忆起来仍觉难受，“她其实不喜欢秦叔叔，所以，当得知他们想要生个孩子时，所有人都很惊讶。因为我母亲已经四十了，算是高龄产妇，生孩子真的存在很大的风险。后来，我无意间看到了她孕检时的B超单子，才知道原因。”
对于妇产科一类知识完全不懂的莫非，听不明白这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内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猜测，这个猜测太惊骇世俗，他的心猛跳了一下。
然后，林兮橪的话便印证了这个猜想：“那张B超单上，写着两个字：首胎。”
黑暗中，莫非的眸光剧烈一颤，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同时，又恍然大悟。
这个答案，解释清楚了林兮橪之前的所言所行。
她为什么会来江市。
她为什么会说自己家庭破碎不堪。
可同时，又有太多的疑惑涌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看到那张单子的？”问出这句话的莫非，心是痛的。
她既然早就知道了，却没对任何一个人说，而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让别人误会她小气、任性、倔强……
误会她宁肯离家出走，也容不下这个家里多了一个弟弟或妹妹。
至少，那晚告知他所有真相时，赵素芸就如此稍有埋怨。
“那年过年的时候，就是你来江市陪病重的姥爷的时候。你前脚刚走，我后脚就看到了那张单子。”
“可是……”莫非还是觉得有些无法相信，“仅凭一张B超单，也不能说明你们真的没有血缘关系。”
黑暗中，林兮橪轻笑了一声，“当然不能，所以，林子成帮我做了亲子鉴定。”
莫非怔住。
其中更多的细节，包括姜丰找温玉澜还钱，以及后来温玉澜主动找到她时的忏悔，她都没再细说，而是过度到了她原本想要对莫非说的事。
“她只是父亲的女朋友，受他临终所托才答应照顾我……”林兮橪环住莫非腰的手紧了紧，有些小心翼翼地询问他，“我父亲就葬在江市，我那时候太小，对他完全没有印象。但是……我还是想带你去见见他，可以吗？”
黑暗中，莫非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林兮橪觉得他肯定是不愿意去，正想作罢之时，才听到莫非似乎很是郑重的“嗯”了一声。
林兮橪僵着的身体忽然就放松，微微一笑又钻进了莫非的怀里。
莫非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儿睡觉似的，如此别具一格的安慰方式。
“你的亲生母亲呢？”即使不愿再去触碰林兮橪的伤口，但他还是想知道。
林兮橪只说去见他父亲，却没提母亲，说明这个人还活着。
那这些年，她在哪里？有没有找过自己孩子？
“不知道……”林兮橪的声音闷闷的，“她是瞒着我父亲生下的我，到我两岁时又还给了我父亲，人就不知所踪了。”
她没有哭，只是有些郁闷。
她这个亲妈，似乎很不靠谱。
莫非闭了闭眼，他以前觉得温玉澜这个人凉薄的很，如今看来，还有人更甚。
“想过去找她吗？”
“哎呀，姜丰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林兮橪从莫非怀中仰起头，语气甚是无所谓的样子，“但我觉得，她之所以不愿意抚养我，肯定是有了新的生活，这么多年也没谁来找过我，那我也就不去打扰了她了吧，反正我也过得挺好的。”
莫非温柔一笑，又低头吻了吻林兮橪的额头，“嗯，我们过得挺好的，以后还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