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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宋笑惜开口，苏皖荣便又说：“站在医护人员的角度，我建议你最好不要留下这个孩子，换句话说……最好永远都不要生孩子。这是为了你好，也是对下一代对家人的负责任。”
“为什么？”
宋笑惜不解，却又讪笑：“难道你以为我会和你一样成为一个不合格的母亲吗？”
“哈哈……”
听见她这么说，苏皖荣倒也没有不高兴，反倒有些赞同地点了点头：“恩，我确实算不上是个合格的母亲。不过……让你不要留下孩子，并不是这种愚蠢的原因。”说着，她搭在宋笑惜肩头的手，移到了她的肚皮上。
她的手指纤细，瘦得能够看见骨头在皮肤下移动的样子。
“那是什么？”宋笑惜觉得，这人就像是在隔着自己的肚皮寻找着什么似的。
“因为你有病，有很大的几率会遗产给下一代。”苏皖荣说着，手指停留在宋笑惜肚脐上方三寸的位置，轻轻按了按，抬眸瞥了她一眼：“其实这种事情早就应该让你知道了，只是宋安明怕你多想，到死了都不敢跟你说。在你很小的时候，注射过某种新型药物，留下了后遗症，身体里堆积的毒素，有很大的几率会对孩子产生不良影响。”
“新型药物？”宋笑惜皱眉，仔细回忆，脑海中却只浮现出了零零碎碎的画面，拼凑不成完成的经历，只记得那里有一间小小的白色屋子和一字排开的透明注射液。
可那些东西，明明只是常规的预防针啊！
“不记得了？也是……你那会儿年纪小，自然什么都不记得了。”苏皖荣说着，直起腰来，用拇指按住宋笑惜的下眼睑，食指拨开了她的眼皮，动作粗鲁得就像是在摆弄一只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本来我以为那个针剂可以让你的身体机能得到强化和提升，但结果却差强人意，你的其他感官倒是有所提升，但视觉出了问题。不过……想想也是，那只不过是还在研究当中的针剂，出现副作用再正常不过的。”
“你……用我……来做药物实验？”
她有些神神道道的，但宋笑惜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对啊，因为那时候药剂还在研究中啊，缺乏临床实验结果，国家明令禁止这种未经监测的药剂在人体上使用，所以就……反正你这条命都是我给的，想怎么做，是我的自由吧？”苏皖荣说的话，让宋笑惜仿佛置身冰窖之中。
“你……”这般冷漠的人，宋笑惜只想狠狠地扇自己一个耳光，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问说：“会对孩子产生什么影响？夜盲吗？”
“可能吧……具体会怎么样，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如果能够立即终止妊娠，把小孩的尸体拿去解剖，说不定能够找到药剂副作用的突破口，也算得上功德一件。”
“啪——”她话音未落，手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低下头去，目光冷冷地瞧着自己手背上的红印，皱眉道：“我不过是在叙述事实，你至于么？”
“至于么？你居然问我至于么？”宋笑惜忽然觉得面前这人就像一个冷血的魔鬼，下意识往后闪躲，喃喃道：“他是我的孩子，是一条生命，你的心脏到底是什么做的，居然能够说出这种让我亲手杀掉孩子拿去解剖的话来？！！”
“是么，真是感人的母子情啊！不过……你考虑过吗？如果孩子真的因为你遗传了什么古怪的不治之症，他以后会怎么样？这个社会提倡的万物平等的对象可从来都不包括异类，你说……他以后会不会像你恨我一样地恨你？”
苏婉容说着，伸出手来，想要捏住宋笑惜的下巴。
可手还未等触碰到她的皮肤，一个高大的黑影赫然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微微抬头，才能看清对方眼里凝固的冰碴，脊背猛地发凉，挑了挑眉收回手来：“我只是给你个提醒，如果你什么时候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了，可以到东大街三十二号去找那个姓江的医生，孩子的遗体会有人……。”
“你闭嘴！”宋笑惜赫然出声打断，抓住霍沂霆衣角的行为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就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直到霍沂霆转身，手里的衣角有所移动，她这才猛然发现，松开的同时一把抱住了霍沂霆。
“沂霆，我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