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

　　绝望并非一种处境，而是旁观者的自诉……
　　黄昏下铁锈组织的广场的一个孤独的人影显得没有丝毫违和感，那人只是望着远方即将熄灭的太阳，之前刺眼的光芒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光变得越来越柔和，仿佛像温柔的纤纤玉指轻轻地点在大地上。
　　突然，一道长长的拖影让那人眼前一黑，特尔没有理会不断迈向自己的人，闭着眼享受着这份宁静，的确……
　　直到对方站在特尔面前，特尔依旧默默无闻，只是睁开那对让人不寒而栗的双眼，随后死死的盯着对方和他身上扛着的麻袋。
　　对方脸上那神秘的金纹面具就已经证明了他的身份，特尔不爽地看着那张让人猜不透的面具，面无表情地说:“k……你不该在这里闲逛……还有，你肩膀上的麻袋里是什么东西？”
　　k似笑非笑地说:“哦，我尊敬的特尔大人，我只是刚执行完最高层安排给我的任务罢了……而我扛着的这东西，呵呵呵，是一位朋友让我给他带的实验素材而已，就不劳烦您费心了，拜拜……”
　　k刚说完，就转身从特尔的另一边离开，特尔看着擦肩而过的k，慢慢起身后头也不回地说:“等等……他人呢？”
　　k停下脚步但并没有转身，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谁知道呢？呵呵呵，说不定……他回不来了呢？”
　　突然一股无形的寒意如滔天巨浪般席卷了k，k还未反应过来，特尔已经双手环抱的站在他面前，k依旧漫不经心地说:“哦，我尊敬的特尔先生，这种玩笑话您都信？我觉得您应该去做一些值得您花时间的事，而不是让我占用您的时间，不是吗？特～尔～大～人……”
　　特尔沉默片刻之后慢慢地说:“k……我不需要你来抉择我的行为，注意你的言辞……还有，别给我挑开话题，k……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y为什么还没回来？”
　　k依旧扛着麻袋，无动于衷，看着阻挡自己的人默默选择另一个方向走去，边走边说:“哦，我尊敬的特尔大人，可这次我的任务并不是去教小孩怎么找东西……他没回来，关我什么事呢？毕竟您也知道铁锈一向冷血无情，多一个少一个组织照样正常运行，不是吗？特尔先生……”
　　话音未落，一道黑闪后特尔单手拽住k的衣领，带着面具的脸直接撞向k的金纹面具，特尔漆黑的空洞内宛如朝阳的红色眼睛仿佛即将冲破牢笼，特尔并没有恼羞成怒，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凝固了。
　　特尔依旧平静地说:“你该不会认为只有你和那些最高层的老东西才知道你的任务安排吧……k，如果你下次再说这种话，我会让你明白为什么铁锈会如此冷却无情……”
　　铁锈从不会误判哪怕一点点的罪恶，也绝对不会让特例肆意更改公正的锋芒……
　　k被这一举动吓了一跳，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当他再次看向前方时，特尔早已消失不见，k捂着面具笑了笑说:“即使已经不再是血肉之躯，放弃了情感，可你还是保留着一丝属于人的情感呢……真是个大功臣，可惜，可惜啊……呵呵呵，提防他的不是敌人，也不是那些政客……而铁锈那些蛀虫，真可笑。”
　　k背着麻袋偷偷的来到了梅丹博士的实验所，k的突然来访让专心秘密实验的梅丹吓了一跳，k笑着说:“怎么不欢迎老朋友吗？”说完便把那麻袋里的东西甩到一旁。
　　梅丹在一旁的箱子里翻找片刻之后，顺手甩给k一瓶芳草味的啤酒，随后回到实验台继续认真工作，一边小声地说:“我们好久没见了吧……你现在到底是他还是k呢？”
　　k坐在躺椅上一边摇一边笑着说:“难得我回来，不说点好听的吗？唉，不过这次实验素材可是很难得的哦，虽说有些残缺吧，但有总比没有好，不是吗？梅丹……”
　　梅丹摘下老花镜，到一旁桌上拿起一杯咖啡，边喝边说:“哦…（嘶溜）…有点凉了，是吗？那还真是麻烦你了……我们那边怎么样？”
　　k双手抱头躺在椅子上小声地说:“虽然开始有些艰难，但好在有小莫德，没人一起变的那么糟，放轻松，话说回来，你这边怎么样……”
　　梅丹一脸疲惫地说:“还能怎么样？由于我一路过于顺利，正常情况下肯定是会被其他同行惦记，但好在有特尔先生，那些图谋不轨的家伙都只能在心里惦记我了，哈哈哈……”
　　k转头看向一旁的镜子，面具上独特的金色纹路看上去就像是山谷上的沟壑，慢慢地起身走向门口……
　　“咳咳，不过最近我们不是大会，就是小会的，工作时间严重被加长，今天晚上又有一场大会，不过我听说你们处理者今天也有会议安排……唉，这就走了吗？老师……”
　　k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转头点了点头，梅丹仿佛明白了什么，转身继续工作，k轻轻地关上了实验室的门后，看着走廊天窗外的落日，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人，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站在他的背后，对方早已等候多时……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在另一边，昏黄的天空让鲜血显得格外浑浊，我（葬懿）脸上的血液慢慢地随着她身上的血液一同流进满是污泥的大地……
　　时间仿佛凝固了，眼睛里的世界彻底变了样，精神空间再次在我眼中绽放，一个空灵的声音在耳边低语:“呵呵呵……真是没用啊，像你这样的弱小，活该只配眼睁睁地看着她在痛苦中死去，依靠牺牲别人来苟活的废物，现在的你只能像蠕虫一样边爬边哭，呵呵呵呵……”
　　在混乱的精神空间里，我看着眼前杰身上的精神碎片在逐渐随风而逝，而我依旧什么都做不到，我自言自语地回答道:“是啊，我真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到，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倒在淤泥中死去，却连拥抱都做不到……”
　　回到现实，y通过通讯工具怒斥着在远处山峰上那俩个狙击的回收者，回收者（一号）毫无感情地说:“总部的命令是我们执行的最优先级，但您的安全我们一直放在第一级，为您处理的要一切可能对您造成威胁的隐患是我们这次任务的最基础的目标。”
　　y不满地说:“是啊，但昨天我们不就安排了我战斗的时候不要管吗？”
　　回收者（二号）说:“我们的确是按照您的要求，不参与您与那位小姐之间的战斗，但那位突然闯入的人并不属于您口中的不予理会的对象，所以我们选择优先为您的安全着想，那现在我们继续攻击吗？”
　　y慌忙地说:“停停停，你们两够了，我去跟她聊聊……对了，另外那几个把知道遗迹武器的人找到了吗？”
　　回收者（一号）说:“那两个老家伙宁死不屈，什么都没问道，不过只要有尸体就可以通过特殊办法得到死者知道的有用信息，但那两位在被押送的路上就被不明的火力给毁掉了……大人这次任务似乎还有机会，通过分析，现在只剩您面前那位倒地不起的杰小姐知道遗迹武器的下落了，是我们来回收还是……”
　　y赶忙说:“等等，我先跟她谈谈好吗？拜托了……”
　　回收者（二号）:“好吧，我们无权直接否决您的选择，但时间紧迫，请您尽快做出决定……”
　　y转身看向跪着的葬懿，慢慢地边走边说:“够了，瑞小姐你做的够多了……别为了你的雇主而放弃生命，好吗?跟我一起走吧……”
　　葬懿颤抖着站起来，挡在杰小姐的面前，y也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个一次又一次试图挣扎的人，y第一次遇到这种人。
　　y看着葬懿说:“抱歉，但杰小姐的尸体我必须带走，无论如何……恨我也罢，我……对不起……”
　　y一时语塞，因为他看见连双手都没有的葬懿在用最后的力量施展法术，杰小姐的周围生长出不少源石结晶正在包裹住她，y并没有阻止，他转头走到一旁看向远方的落日。
　　突然一枚导弹飞向他们，葬懿无暇自顾拼尽最后的力气冲向地上的杰，y还未反应过来爆炸的冲击波从他背后传来，他一边跑向葬懿的位置一边使用通讯工具打算询问，结果那头只剩下嘈杂的电流声。
　　不安感驱使着他扭头一看，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过，一个戴着金纹面具的人坐在房子上看着y，y没有理会，继续朝着葬懿的方向前进。
　　结果没跑两步就一头撞在一堵墙上，当他仔细一看，才发现面前有一道由金色纹路构成的屏障阻拦了自己的去路，y扭头怒迟道:“k先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k打量着y，漫不经心地说:“呵呵呵……我可不是来教小孩的，有些事世界不会让你来选择，而是逼迫你做出抉择，y……”
　　话音未落k就已经消失在y的视野中，金色纹路的屏障不断收缩……
　　精神空间内，空灵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低语:看到了吧，你的侥幸心理会让那个女孩死无全尸，你的弱小只会让更多人死在你面前，呵呵呵……
　　我咬紧牙关，问道:“我该怎么做，拜托了，哪怕……
　　y焦急地看着眼前的硝烟，这时通讯工具响起，回收者（一号）:“抱歉，y大人……刚才出了点意外，我们接到了另一个命令才选择直接攻击，对方让我们特地使用了爆炸型法术飞弹，请您责罚……”
　　话音未落，一柄长矛从硝烟中被甩出，像一个飞盘一样飞向远处的山峰，刚好擦过y的面具，y注意到这柄武器是月食时，赶忙使用通讯工具说:“快……”
　　可为时已晚，那柄像飞盘一样飞舞在空中的长矛精准地飞掉了那两位回收者的脑袋，y这时才刚说完:“……跑。”通讯工具的另一边只剩下一片死寂。
　　y看着那柄朝着他飞舞旋转的长矛，瞬间使用精神力量，才勉强接住月食，y看向硝烟中的那个女人，那个连手都没有的人。
　　硝烟散去，焦黑的地面上站着一个浑身散发着深红色气焰的人……葬懿竟然抱起了倒地的杰，洁白的婚纱下那对由源石结晶构成的双手显得明显……
　　精神空间内，空灵的声音“选择祂……信任祂……信仰祂，现在放轻松，把一切交给祂，祂会给你最好的答复……”
　　回到现实，葬懿（？）抱着杰转身就向后方走去，金色纹路的屏障即将压制住祂，突然从葬懿（？）走过的路上迅速生长出无数源石结晶，密密麻麻的源石结晶在不断向外扩张，不过一会屏障碎裂，无数的源石结晶在随风飘荡……
　　y也意识到了危险开始认真对待起来，y冲向葬懿，月食在y手中闪耀出洁白的光芒，y单手一挥就斩断了那阻拦的源石结晶，在即将跑到葬懿面前时，身后的源石结晶竟然再次生成，直接抓住y的小腿甩了出去，直接把他甩了几十米。
　　当y从废墟中爬起，再次看向那些不断生长的源石结晶时，他才发现那些根本就不是四处蔓延的源石结晶，从精神空间来看那就是一条条类似手臂的精神造物，而从现实来看不过是一堆在空中漂浮的源石碎屑而已。
　　时间紧迫，y通过精神空间的视野斩断一条又一条手臂，整片地区的精神空间变得混沌，y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葬懿（？）被那无数的手托起，不断迈向天空，突然一道寒光闪过一柄破空而来的长矛再次贯穿了葬懿的手臂，杰在空中被y一把抱住安放到一旁，y给杰使用了从铁锈里带出来的药，这时y想起了老爷子说的话:遗迹武器会随着使用者的精神力而变化，如果当你通过另一个世界看到一片混沌时，那就说明，遗迹武器被彻底激发了……
　　y调整好位置，无数的精神造物拔地而起却被y轻松化解，他手中的长矛不断拦腰斩断这些东西，可还是来不及了。
　　葬懿（？）浑身长出血红的源石结晶，她再次长出两条源石结晶构成的手，构成了一套由源石制成的礼服，随后祂脱离了束缚祂的精神空间，无数在蠕动的源石结晶成为碎屑，却反重力的漂浮在空中，祂慢慢地一步一步的踩在漂浮在空中的源石碎屑，祂那洁白的长发上漂浮着一个血色的王冠，当祂再次站在这片大地上的时候，浑身血红色的源石结晶成为了一件真正的礼服，而祂的双手长也回来了，祂展开双臂抬头看着昏黄的落日，刹那间天空变得暗淡，时不时落下红色的闪电，大地碎裂从漆黑的裂缝中爬出无数源石结晶，在不断冲向天空……
　　y明白，眼前的人已经不是葬懿了，他解开了限制，使用了……他的眼睛散发着白色的流光，他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冲向葬懿，一次又一次的挥击让无数从裂缝中爬出的源石结晶被打碎，y奋力投掷，却被葬懿一把接住，可下一秒，y借助精神力量闪到了长矛旁边，他刚拔出长矛，他又是一拳打来结果被无数的精神造物抓住。
　　随后葬懿随意地打了一个响指，无数的精神能量汇聚一团，y奋力挣脱束缚，运用精神力量运行着长矛带着那能量团冲向葬懿，瞬间整片地区火光四溅，y也被炸飞了。
　　y刚从从地上爬起，一只纤细洁白的手就挑起他的下巴，葬懿毫发无损地站在他面前，y看着眼前没有任何表情的人说:“瑞小姐？”
　　瞬间葬懿（？）捂着头有些痛苦，y刚起身就被一股澎湃的精神力量打飞直到陷进远处的山上，又是一柄长矛袭来直接贯穿了y的手掌，让他挂在山上……
　　葬懿（？）慢慢地走向y，一个虚弱地声音在不远处传来:“葬………”
　　我感受到了她还活着，我强忍着撕心裂肺的感觉，摆脱了控制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杰的位置，空灵的声音再次低语:“可恶的废物……你怎么可能抵挡地住这种力量，可恶好不容易……”
　　话音未落，附在我身上的遗迹武器瞬间脱落，我强撑着空洞的躯体前进，身上的礼服化为了源石结晶散落一地，我想落水的人一样不断挣扎，再次看到光，再次看到杰，我脱力的跪在她面前，我终于抱起了她，她紧紧贴在我的怀中，她轻轻地抚摸着我惨白的面孔，我一步又一步走向远方……
　　我最后后仰倒下，杰小姐“睡”在我的身上，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留下，只在昏迷之前恍惚间看到一个人影向我跑来……
　　当我再次醒来，发现天已经亮了，我睡在一个墓碑前，周围有无数花瓣，和一封信，信上内容如下:瑞小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回到我的家了，很抱歉，但我还是将杰小姐安葬在这，我不知道你是否会理解我，但我这次的目的只是遗迹武器，对不起……
　　我在墓碑前欲哭无泪，只是默默地跪着一言不发……
　　回到铁锈的y小心翼翼地从另一条小路快步离开，可还是被特尔拦住了，特尔看着浑身是伤的y问道:“你迟到了……”
　　y赶忙站直回答道:“请您原谅，这次有点意外……”
　　特尔:“我不想听你的狡辩……”
　　y刚想说什么，就被特尔捏住脸，特尔说道:“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任务完成的不错，一会去老地方开会……”
　　y看着一反常态的特尔愣在原地，特尔边走边说:“别墨迹，你想罪加一等？”
　　铁锈最顶层的办公室里，k看着楼下两人笑着说:“特尔大人还真是护犊子啊……”
　　（？？）:“看来她还活着，一切都在正常进行，走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