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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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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已然冷风瑟瑟,我一边跑,风一边从我的耳边冽冽吹过,吹得我的脸疼,耳朵也疼,从鼻子往下流出来的鼻涕被风吹到飞了后面,还好后面没人跟着我,否则就尴尬了,我不得不一边跑一边用手捂住鼻子,形容十分狼狈不堪,脑里不断回响那时坚定说的三个字——“不后悔”,我现在都后悔死了,才跑了一圈就累得不行,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怎么竟答应参加长跑呢?回想起来,那时陆彩红叫康平泩参加长跑,我就急了,尽管康平泩打篮球打得不错,可是他不是可以长跑型的,明明是“温文书生”型的,怎么能参加长跑呢?虽然有分女子长跑和男子长跑,但陆彩红只要长跑有一个人参加就好,比起男子长跑的激烈,女子长跑稍微温柔一点,那还不如我参加呢。出于保护心理,我立马将长跑这个任务给揽了下来。现在都感觉自己勇气可嘉。
  老师说过,“你们可以将人生看作是一场赛跑。”年幼无知的我并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她让我们参加两千米长跑试一试,感受赛跑是怎样的。既然误打误撞参加了长跑,那我就趁此机会感受老师说的“人生如赛跑”吧。
  我看着长长的跑道,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练习长跑……
  看着咖啡杯上的氤氲渐渐消散,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又拿起咖啡杯,小小地抿了一口,犹如抿上一口可解愁的无忧酒。
  李明华似很理解我的想法,道,“那次校运会真的挺糟。”
  “什么zao?”
  “糟糕的糟。”
  “我记得你在那次校运会晕倒了,还是晕倒在赛道上的,又刚好你参加的那个长跑比赛是最后一个比赛的项目,全部人都看着你们比赛,你晕倒了后,全部人都看到了,大家都议论纷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那次长跑晕倒了?”我惊讶地道。
  李明华点点头,“对啊。”她挠了挠脑袋,“我应该没记错的,你好像跑到剩下一点差不多都到终点的时候晕倒的。看见有人晕倒,全场人都紧张了。”
  “那么久的事情,我都有点记不清了。我还以为自己有跑完两千米呢。”
  “自己跑没跑完都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可我隐约记得自己是有跑完的啊。
  “我真的很奇怪你怎么就报名参加长跑比赛了呢?两千米哦!跑八百米都累得要死,竟然还跑两千米,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李明华双目认真地看着我,等着我给她的答案,我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低下头再抿了一口咖啡,“我可能那时是被陆彩红哄骗到了,就一时冲动参加了吧。”
  “陆彩红?她怎么骗到你的?你又怎么那么容易被她骗到了?”
  我又撇开了眼睛,不看她的脸,我才不会告诉她,我是自作多情地替康平泩挡下长跑的,既然是藏在心里的秘密,那就永远藏在心里比较妥当些。
  李明华叹了一口气,“不过那次也不算糟糕。”
  “什么意思?”
  “我们班的同学那时候看见你晕倒了,都很紧张,意外地团结起来来帮你,先是老师安排几个男孩和她一起跑去看你怎样了,然后又有几个同学去校医室搬来担架,接着几个人将你抬上担架,接着两个男孩分别前后抬起担架,将你送到校医室。那时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咱们班的团结就是力量。”
  可能是因为我当时脑袋里一片空白,都不知道原来那次在我晕倒以后,竟有那么多人帮过我。
  李明华向我抬了抬眉,将脸向我靠近,“说一件让你开心的事。”
  “什么事?”
  “那时我也有跑过去看你怎么晕倒了,然后在要抬起担架时,几个男生商议了一下谁去抬担架,你知道后来是谁抬担架的吗?”
  “我那时都晕倒了,还能知道是谁抬的吗?”
  李明华笑吟吟地道,“是我们班的班长和另外一个男生。”
  我惊讶地捂着张大的嘴巴,“康平泩帮我抬担架了!”
  原来康平泩也有过默默给我的帮助。
  “还有啊,你不是没在长跑的时候拿到名次吗?可是老师也颁了张奖状给你,你还记得吗?”
  我点点头,“记得。现在还贴在我老家的我的房间里的墙壁上呢。”
  “本来你没有拿到名次,老师是不给你奖状的,可是有人帮你请求了一张奖状鼓励你勇敢参加两千米长跑比赛。”
  “啊!你怎么知道的!”
  “好像是我去教务处拿作业时听到的。”
  “幸好我还记得一点那时康平泩对梁老师说了什么,他说,”
  “等等……”我掐了李明华的话,“你说谁跟梁老师说?”
  “康平泩啊。”
  “那个奖状是康平泩帮我请的?”
  “嗯。”
  “他为啥帮我请?”
  “我觉得,不单单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整个班啦。你想想,你为了班集体的荣誉,勇敢报名两千米长跑,给你奖状鼓励你,还能鼓励其他人也像你一样勇敢呢。”
  “他说的?”
  “这些话也不是他说的,是我想的,他那时说了什么?欸呀!被你一打断我就忘了。等等,我回想一下,他好像是说,即使你参加长跑没取得名次,但也勇气可嘉,是应该给予奖励的。”
  我有点感动,“他说的话好官方,不愧是班长,总是为班着想。”
  “他好像是在三年级的时候转校过来的吧。”
  “是滴。”
  “自从他来我们学校,当上了班长,我们的班的总体成绩提高了很多。”
  我笑了笑,“小明,你怎么记忆力这么好呢,把小学的事情都记得。”
  “毕竟我现在做了妈妈嘛,会经常思考怎样教育自己的小孩。悠悠虽然才读幼儿园,但是未来要读小学,初中,高中,这三个阶段对小孩的培养都很重要的,我除了阅读很多本育儿经,有空也回想和反思自己小时候遇到什么好的坏的事,怎么会犯了那些错啊,然后用自己的经历甚至以身作则教导悠悠。”
  我忍不住为她鼓掌,“小明,你现在真的是一个好妈妈了!”
  李明华扯了扯嘴角,“等你有孩子就知道啦。”
  跟李明华的茶叙在李明华收到她婆婆的急call后匆匆结束了,本来说好的下一轮也去不了了。
  然后,我和李明华便各自回了家。
  刚回到家,我便麻利地将鞋子,袜子和外套脱掉乱扔在一边,累瘫在软绵绵的床上,“只是出去喝个咖啡都累!”
  才闭目养神了一下,手机就响了几声,我在床上挣扎了半晌,才逃得出床的“魔爪”,伸手将被我扔在桌子上的手袋拿起,将手机从袋子里翻找出来,打开微信来看,原来是袁凭发微信来说他今天要加班,可能要很晚才能过来看我。
  我没多想就回复他,“你工作要紧,不用来看我也可以。”然后把手机带上了床,放在枕头一侧,我接着又躺下了。
  过了片刻,手机又响了一下,我又将手机拿起来,打开看。
  “你生气了?”
  他突然这么一问,搞得我都摸不着头脑了。
  我发了个疑问的表情给他。
  他又发来一个“捂脸”的表情,过了一会,又发来一个语音,“小安,别生气,我快点结束这边工作就来看你。你要乖乖在家,等我过来。”
  难道他以为我会因为他要工作晚点来看我而生气?我便回复他,“我没生气。”
  过了半晌,他再次回复我,可是这次意外地只回复一个“好”字。以前他回复我的话都是一句话的,让人感到舒适。不过这次他只回复一个字给我!这样回复一个字也不是让我生气,而是感到有点奇怪。
  有时候我总觉得我与他之间隔了一道坚硬的墙,彼此传递的声音被这道墙阻隔了。以前我以为我能够明白他的想法,其实我透过这道墙听到的声音只不过是一个我对他的片面的想法。
  “我跟他始终是有年龄差的……”我瞧着我与他的微信聊天嘀咕了一声,感到有点烦恼,“我怎么就不能晚生几年,跟袁凭年纪一样,或者比他年纪还小该有多好啊。”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手机关上又放在一边,接着,闭上眼睛,脑袋里开始努力回想我在那次校运会到底经历了什么?
  记忆由朦朦胧胧渐渐变得清晰,像一只沾满尘的皮鞋擦干净后再次锃亮了起来。
  小学唯一一次参加两千米长跑比赛刚好遇上了我感冒发烧,在还有几天就要到校运会了,我却不知不觉发了烧,正当上课,我竟忍不住呕吐了。
  旁边的李明华一见吓了一大跳,大声喊了一声,“老师,文安呕吐!”
  老师一听走下来看,无奈地皱了皱眉头,伸手拍了拍我的胳膊,“文安,你不舒服吗?不舒服要跟老师说。”
  我烧得脑袋一塌糊涂,只是茫然地道,“我的头很晕。”
  老师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欸呀”了一声,“你是发烧了。你现在要找妈妈接你回家吗?”
  即使我不懂事,但都知道爸爸妈妈现在在工作,不能因为我打扰到他们,于是,我断然拒绝了,“不用。我刚才吐了,现在好多了。”
  老师俯身观察我的脸色,“真的不用叫你妈妈过来接你回家吗?”
  我摇摇头。
  “好吧。你要是想早点回家的话就跟老师说。”顿了顿,她瞥了眼地上我的呕吐物,皱了皱眉头,“班长,和任家德,你们两个去操场的沙池挖点沙过来将这个盖上然后扫掉吧。”
  我一听便本能反应地将脸转向康平泩去瞧他,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合上书,安静地站了起来,然后和另外一个男生一人拿起一个簸箕快步离开了课室,老师又继续讲课。
  没过多久,康平泩和另外一个男生就回来了,只见两人各自提着装得满满沙子的簸箕,跑得都气喘吁吁的,却没有什么怨言,一回来就来到我的位子旁,帮我清理地上的呕吐物。
  我想起上次是在三年级的时候,也是康平泩和别人一起帮我清理呕吐物的,我觉得自己真没用,怎么就忍不住吐了出来呢,还总是要麻烦康平泩帮我清理,虽然康平泩没说过什么,但我觉得很对不起他。
  呕吐物那么恶心,我都不想看了,帮忙清理的另外一个男生都嫌恶地一边清理一边用手捂鼻子,而康平泩却面不改色地在清理,先将沙子到在呕吐物上面,将呕吐物全覆盖,等覆盖完后,再用扫把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扫进簸箕里面。
  我抬眸突然发现他弯腰清理时他的侧脸刚好靠向我的头,他的表情沉静,而我却心里酸酸的,像做了错事那样,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声,“对不起。”
  他只是用余光瞅了我一眼,没说什么,继续不声不响地清理呕吐物,很快,他在另外一个男生的帮助下很快就清理干净了,然后又提着装着用沙子盖住的呕吐物的簸箕快速地离开了教室,期间,从进来到清理再到离开,他们都故意放轻动作,不弄出大的声响,影响了其他同学上课。
  那天下课回家后,我本来已经没怎么发烧了,可是到了凌晨时分,正当我睡得昏昏沉沉,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停地晃动,然后我迷迷糊糊地掀起眼睑,但眼皮很沉,只能掀开一点,眯着眼睛看,看见眼前一个宽大厚实的后背,以及不停奔跑的脚步声和喘气的声音,有几阵冷风袭来,吹得我瑟瑟发抖,也在旁边跟着跑的妈妈见状急忙将身上的外套脱掉然后给我披上,而她只着一件单薄的衬衫。
  凌晨的冷风像一刀刃,吹过人的身体就像用一把刀刃在人的身上割一下,可妈妈却没有一点怨言,安静地陪在我身边,还有爸爸也只穿着单薄的衣衫,可能是没来得及穿多件衣服便急匆匆背起我出门了。
  我迷茫看到寂静而又漫长的街道,竖立在一座大楼上的“人民医院”四字从小渐渐变大,妈妈激动地道,“我们快到‘人民医院’了,小安,你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那晚凌晨发高烧,父母着急送我去医院,因为凌晨交通不便,而且医院离家不算很远,爸爸便背着我跑,妈妈跟着跑,在旁边照顾我,我才发现,原来“人生如赛跑”不是一个人的赛跑,在每个赛跑者身边总有人陪伴着,因为有他们的陪伴,赛跑者不会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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