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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影子总与光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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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南荒原某个区域内,那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平原地段,只有两侧起伏不断的群山与一旁无边无际的森林才堪堪可以为在这里寻找目的地的汤莱和与他同行的另一个不死族在此刻为自己进行着定位。微风吹动着平原上有些发黄的草,以及两个不死族的衣服和手中的地图。
  “他们给我们的坐标应该就是这里了!但他们人在那里?”跟汤莱他一起同行的不死族,拿着手中的地图努力的想把它拿稳却无济于事。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握住了地图的四角,对比着四周的地理环境再次确定他们的坐标。
  忽然一阵风袭来,汤莱一直警觉的神经立刻有了反应,将同伴不死族按在了地上。右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小声的说道“嘘!趴下!”
  虽然很是疑惑,但还是小声的问到“怎么了?”
  “你听?这个风。”汤莱跟另外一个不死族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听觉之上,终于听到了一丝一样的声音。而这个声音是从平原草地另一个方向传来的,一个明显正在缓缓抽取气体的声音。
  另一头,塔罗斯和纳罗德一起趴伏在草地上,其中纳罗德已经变回了自己的作战形态。他们现在变为的这一个种属有一个外号的胆小菇,而此刻就是他们这一种属的外形。头部并排的六个气孔缓缓且小心的抽取着空气,尽可能低的将自己的气息融入到这一阵风中。
  手持着一根长长的棍状物,而棍尾部则连接着类似血管一般的东西直至且背后脖颈偏下的地方。且随着他的抽气管子还在有规律的蠕动着,似乎是在为棍状物下侧的一个储气囊进行着补充。
  塔罗斯观察着前来接触的两个不死族趴下的地方,又看了看他们来时的方向反复观察,在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他站了起来,做出了只在不死族作战时使用的远距离指挥手势动作“前方无高位射手!前进!”一边做手势,塔罗斯一边走到了纳罗德的身前小声的说道“我们只有拉开距离才有胜算。”
  汤莱按住了准备起身的同伴,随后起身并站到了同伴前在风中无声的用手部动作回应到“明白!请与我部汇合!”
  “是否有追踪者?”塔罗斯迈开脚步,缓缓的走下土坡。
  “没有追击!请与我方汇合!”汤莱朝着向自己走来的那个破土绿灾走了过去,但脚步很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破土绿灾的动作,是一副随时可以展开格斗的架势。
  “咔嚓!”双方几乎是同时伸出了手,并后退了两步。
  手爪不自觉的展开,灰色藤蔓缠绕于手臂上。而在远处他们各自的同伴随时戒备着,而这是两个种族中的“叛徒”们初次相遇的场景。
  而让他们这么紧张的却仅仅只是一根掉下来的小树枝罢了。
  两人看了看地上的树枝,对视了一眼又后退了一步,在两方拉出来了一个就算动手对方也可以反应过来的距离。
  随后是沉默的五秒钟,汤莱首先开口道“你们联系我们干什么?”
  “任务,仅仅只是任务。”塔罗斯抱着手缓缓的说道“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
  “那就不需要我们动手了吧。”汤莱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对方亦是如此。
  “不!我们很需要!”塔罗斯思考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需要你去杀死一个你的同族?”
  “谁?为什么?”正说着,汤莱只见面前这个破土绿灾的手掌心开始长出来一颗由藤蔓组的圆球,并不断的融合生长交汇。
  “就是他。至于为什么?我也很想知道。”最终在塔罗斯的手掌中一个有拳头那么大的由藤蔓组成的人头塑像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给我个理由……”汤莱单手接过,模仿者丢给他的那颗头像。仔细观察了一下,将样貌记忆下来后接着说道“我不喜欢无故的伤亡。”
  “你站在这里还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吗?”塔罗斯抱着手,等待汤莱的回答。
  汤莱看了看手中的头像,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个模仿者。最终像吃苹果一样对着那颗头像咬了下去,这表示他愿意接受这项交易。
  他一边咀嚼着一边问到“我们能得到什么?”
  塔罗斯见交易达成,自然也不会再藏着什么了。伸手从自己的胸腔内取出来了有一根食指那么大的半管红色药剂,他晃了晃药剂说道“这样的维格尔药剂,五瓶。”
  汤莱惊讶了一下,但还是很快恢复了镇定的面容说道“看样子你们杀了不少不死族啊!”
  塔罗斯将手中的药剂放回胸腔之中,开口回答道“他们也不是真的死,不是吗?毕竟你们是不死族,无非就是没有很多的记忆罢了。”
  汤莱有些愤怒,但他的表现上仅仅只是眉头一皱用平淡的语气说道“一群从地里长出了的东西自称人类的继承者,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两个完全不同的种族,互相戳到了对方的痛点。愤怒的眼神交战中分不出丝毫的胜负,他们最后又瞪了一眼对方,背对着对方退到了各自同伴所在的地方。然后各自的同伴站起身,背对着对方离开了这里。
  “你们说了什么?”汤莱的同伴看着他有些阴沉的脸,好奇的问到。
  “交易!要杀一个人。”汤莱看着地上一边思考着什么,一边回答道“不过他们很讨厌!”
  “哦!是吗?我也那么觉得。”察言观色一番后,这个不死族觉得还是先让汤莱一个人静一静再说吧。
  另一边,塔罗斯向纳罗德报怨到“这些细菌烂肉,真的是该死!要不是迫不得已!哼!总有一天,他们会被消除干净的!”
  纳罗德苦笑了一下,默默的站在一旁听着他的抱怨,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腔。
  “哗啦——”十多分钟后,已经彻底没人了的那个土坡旁的树林中传来了枝干摆动的声音,隐约之中似乎可以看见几道人影在其中穿梭。随后随着风声越来越远,直至这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柳南边检补给站,地下审讯室中。
  拉穆尔随意的翻看着坐在对桌的那个不死族的资料,一边读一边说道“还不打算承认吗?”
  “承认什么?我只是来收取昨晚的事件报告的。你们这样是违反规定!我要向程序调查科检举你们!”那个不死族的双手被牢牢锁在了椅子上,他的情绪非常激动,眼神中充满了恐慌。剧烈的挣扎,导致金属椅子的各个部位发出来吱嘎的吵闹声响。
  但拉穆尔并不为之所动,他单手拿出来了一盒口嚼条并抽出一根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似乎是看没办法说动拉穆尔,这个不死族将希望寄托于站在拉穆尔身后和一旁看着他的民事调查科成员。对着他们如同求救一般说道“你们可以检举他!这样你们就可以站在他的位置上!明白吗?我是无辜的!”
  当然丝毫不出乎拉穆尔的意料,没有一个民事调查科的成员搭理他,甚至撇都没撇他一眼。
  “你说你是无辜的,那么解释一下为什么开到我们这里的车底部有大量的拆卸并且大小刚好够两个人扒在上面?”拉穆尔似乎是不想再听他继续吵闹下去了,他抽出一根口嚼条抵到了眼前这个快要紧张的发疯的不死族嘴前平缓的说道“你慢慢说,我有的是时间。”
  这个不死族低下头,眼神开始不住的恍惚,就连整个世界似乎都摇摇晃晃了起来。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时间,如果真的跟柳南那边确认了什么。不仅仅是他的肉体,就连他的灵魂数据都会被从这个世界上删除。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疯狂的寻找着救命稻草。
  就在这个时候,拉穆尔丢给了他一条绳子。
  “要不这样吧!我看你应该也是不知道些什么。只要你能揭发另一个人的罪行,我就全当你被判定为无意识参与犯罪怎么样?”拉穆尔将口嚼条收了回来,坐在椅子上翘起来了二郎腿。一脸玩味的看着眼前陷入激烈思考斗争的不死族。
  而每当快要溺死抓住了绳子,转眼发现他之前想要抓住的稻草已经被水流带走的时候总会有种莫名的庆幸。
  “长官!”一个民事调查科的成员推门走了进来,在拉穆尔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拉穆尔哈哈大笑了接过了民事调查了交给他的照片后说道“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说完,一张虽然有些模糊但完全看得出是从某个很高的地方俯视角拍摄的照片。而这张照片上出现的三个看上去像是不死族的之中的两个,赫然就是他之前偷运出城的那两个。
  那一刻心理防线彻底崩盘的不死族,交代了一切。
  包括他们是怎么秘密拆卸掉车的零件,怎么样躲过搜查,而他又是怎么鬼迷心窍的同意了一笔500个人补给兑换券的肮脏交易。
  “哦!真是可惜啊!”拉穆尔走到了不死族的身旁,看似感叹着说道。
  “对不起!万分抱歉!我绝对不会再犯了!”不死族声泪俱下的说道“请不要删除我!我对领袖埃德加发誓!”
  “放心!你没有下次了!”不死族先是一愣,接着他猛的扭过头看到了拉穆尔那包含恶意的眼神,就像是在说“对不起!骗你啦!”
  这个不死族震惊的眼神中,拉穆尔举起手并发力。如同西瓜碎裂的声音一般,拉穆尔一拳干碎了这个不死族的脑壳。
  拉穆尔看着只有身体还在进行着死后抽搐行为的无头尸体,刚想再拿一根口嚼条。但意识到自己的手很脏之后收回来了半空中的手。
  转过身对着其他民事调查科的成员说道“收拾一下!”随后推门离开这间审讯室,然后来到了隔壁的另一间审讯室内。
  “我在说一遍!我们是无辜的!我们需要尽快带回……”正打算继续叫嚣着的不死族看着推门走进来的拉穆尔一愣,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拉穆尔就直接开口说道“首先,你的同伙已经认罪了。而我是在这里正式通知你!你被判刑了。”
  “啊?!”事情发生的太快,这个不死族显然是跟不上了,那一刻的表情是懵逼的最集中表现。
  “你准备好了吗?”拉穆尔的忽然提问,让不死族一头雾水并问到“准备什……”没等他说完,只听见咔嚓一声,拉穆尔又一次干碎了一个不死族叛徒的脑壳。
  “哗啦!”清洁间中,拉穆尔打开水龙头仔细清洗起了自己的手和脸上一些沾了血的部分,而染血的外套则被他丢进进了洗衣机中。
  每个清洁间都是独立的,拥有着清理干净和保持卫生所需要的全套物品。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隔壁的清洁间内传来了规律的敲击声,而拉穆尔则是抹了吧脸。伸手敲了两下以表回应。
  门被推开了,一个不死族走了进来并随手关上了门。将一份崭新的文件递给了他说道“这是你跟工政科和那里的同僚要的的补充资料,不出意外很快就可以结案了。说真的。虽然是先斩后奏。但我还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会在那里汇合的?”
  “其实也不难,只要结合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并放在一起看就好了。”拉穆尔放下文件,拿出被洗衣机甩的有些干的外套,顺手抖了抖平铺在熨衣板上接着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更详细的,但我明白那个胎兵肯定是个很重要的家伙。”
  “居然主人都出动了,仆人自然也就没有不动的道理。”拉穆尔拿起来熨斗,开始熨烫起了衣服。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辆明显是经过改装能将人秘密带走的车子来了这里,而且几乎是我们这里事情才刚刚平息不久他们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说明他们急切的需要知道些什么或者为什么打掩护,显然后者可能性更大。”
  “再加上我们有充足的依据可以表明,当晚袭击边检补给站的模仿者至少有两个很明智的选择了撤离。这两件事情过于巧合这让我不得不觉得他们或许要搞一些大动作。”拉穆尔将衣服反面继续熨烫说道“边检补给站是柳南地区的外墙,与柳南地区所能直接监控到的范围之间存在着零星的几处空白。如果他们真的需要私下交易一些肮脏的事情,那么这些地方必然是他们的首选。”
  “接下来就是简单的逻辑计算问题,这些叛徒出来也是需要回去的,那么一去一回之间最为可能的只有43号平原地段。”
  “所以你就请求命令距离最近的部队抽调了几个人手提前就近蹲点等待。有一说一,虽然拍的很烂但效果还是相当拔群的。”眼前这个不死族调侃到。
  “能那样就不错了,毕竟是我的突然要求。”拉穆尔将烫好的衣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理了理然后接着说道“而且可别忘了我们这些人常用的惯语。”
  “我记得当年还是普耶韦学长教我们的。”不死族露出了怀念的表情,并缓缓开口道“影子总与光同行。”
  “所以我们需要保持怀疑和警惕,最好不要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性。”拉穆尔说道“特别是待会通知一下军政调查科那边,我看他们能有这种底气直接过来说不定他们上头有些罩着的,你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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