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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兰兰咬了咬嘴唇，转身对王小康说，“小康哥，我妈这几天感冒了，一直高烧不退，可能是把脑子烧坏了，你走吧，别跟她一般见识。”王小康有点不歇气，就这么走了算个啥，不是更说不清了吗？
见王小康站在那儿不动，赵兰兰又说：“我爸沾酒就醉，回来也没法说事了，你还是回去吧。”
赵兰兰的话里透着祈求。
王小康刚想说什么，忽然听到噗嗒一声。
李月季竟然跪在了他面前。
不但跪，还磕头求饶：“小康啊！好孩子，你就饶过我们一家子吧，我一定好好跟你叔说，让他帮你找个事儿干，好不好呀？你回吧，快回去吧，婶求你了……”
“妈，你这是干嘛呀？”赵兰兰伸手去拽她妈。
那么傲气的一个女人都服软了，都跪地求饶了，再赖在这儿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王小康转身往外走。
跨出门槛，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赵兰兰，心想：这丫头真不错，不但人美，心也好！
刚刚走出院子，突然听到李月季大喊一声：“你傻呀，他身上带着一把枪啊！”
枪？
枪在哪儿呢？
一准是那个老娘们产生了幻觉，要么就是真的疯了。
王小康暗暗窃笑，迈步朝前走去。
等到了家，一脚踏进院门，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奶奶站在院子正中，手里拄着一根槐木棒。
她死死盯着他。
一双老眼混浊无光，却透着悲壮。
“奶奶。”我软塌塌叫了一声。
奶奶没吱声，皱巴巴的脸上结了一层冰。
一阵内急，王小康闪身走进了茅房。
释放完后，又发了一会儿呆，才蔫巴巴走了出来。
“奶奶，我脑子出问题了，实在没办法上学了。”
奶奶依然没说话，双眼呆滞，眼白在慢慢变红。
一滴泪水缓缓溢出，挂在眼角，透着血红。
“奶奶，我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再在那儿呆下去，小命就没了。”
吧嗒一声，那滴血泪落在了她的衣襟上，绽放成了一朵小花。
“奶奶我没骗你，我不小心得罪人了，他们提着菜刀满校园找我，还放出狠话，要卸了我的手脚。”
奶奶叹息一声，活了过来。
她拽起衣襟擦一擦脸，气愤咆哮：“你个不争气的王八羔子！读书不不济，编故事倒是有一套。！”
王小康说我没编，那伙人很有来头，不是你孙子怕死，我是惦记着没人为您养老送终啊！
奶奶哭出了声。
哭过一会儿，她问孙子往后咋办。
王小康说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种地呗。
“没志气！窝囊废！”奶奶朝着脚下啐一口，接着骂，“我看你就是一根架不起来的地瓜秧子，种地有当官好吗？”
王小康告诉奶奶，赵天成说的那些都是谎话，他把咱给骗了，得想法子把钱要回来。
“放屁！他是村长，村长能骗人吗？”奶奶说着，抡起了干瘦如柴的巴掌。
躲闪不及，巴掌落在了王小康的左脸颊上。
“奶奶，你咋还打上了呢？”
奶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你喝了我的血，你折了我的寿，你还让地下的爹娘不安生，不打你打谁？”
“奶奶，你别生气了，相信我好不好？”
“滚一边去，我不听！”奶奶踮着小脚出了门。
看着奶奶的背影消失在门框里，王小康长嘘了一口气。
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估计奶奶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王小康轻松下来，进屋躺到了床上。
本想好好睡一觉，可初恋陈美华的俊俏脸蛋儿总在眼前飘飘忽忽。
她到底是怎么了？
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嘛，为什么就闭口不言呢？
难道她有难言之隐？
难道她不喜欢自己了？
……
想着想着就迷迷瞪瞪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金灿灿洒在了地面上。
王小康心中豁然明朗，顿觉文思泉涌，诗情勃发。
下床找出纸笔，爬在破木桌上写了起来。
正写着，奶奶推门走了进来，问一声小康你没事吧。
“奶奶，你干嘛呀？吓我一他，连灵感都给吓跑了。”
“灵感是个啥东西？”
“我说了你也不懂，该干啥干啥去吧。”
奶奶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说：“没事就好，赶紧出来吃饭，吃完饭就回学校去吧。”
“不是跟你说了嘛，我已经被开除了，还上个狗屁学校啊？”王小康气恼地扔下笔。
“那书真的不能再读了？”
“是啊，读不成了。”
“就因为得罪了坏人？”
“对啊。”
奶奶绷着干瘪的嘴唇琢磨了一会儿，说：“这就不对了，你得罪了坏人，就说明你是好人，好人为啥会被开除呢？不行，我得陪你去学校，找学校里最大的领导评理去。”
“奶奶呀，那本来就是个假学校，哪有道理可讲？”
“胡说！村长找的是上头的大领导，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奶奶，咱让赵天成给骗了，等我去把那两万块钱要回来，用它做本钱，搞点小买卖，当个小老板不就成了嘛！”
奶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你敢去要钱试试，奶奶一头撞死！”
“奶奶！”
“你别喊我奶奶，你也不是我孙子！”奶奶大喊一声，停顿片刻，接着说，“不行……不行，这个理我还得去讲，他们凭啥就不让去上学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小康说奶奶咱不闹了好不好，没用的。
奶奶叹息一声，蔫了，垂头丧气没了脾气。
王小康安慰奶奶说，以后的路我自己走，一定走好了，活出个人样来让人看看。
奶奶抬头看了孙子一眼，没再说啥，转身朝外走去。
到了院子里，又回头嘱咐道：“你给我记好了，要是敢去找村长要钱，我就不认你这个孙子了！”
王小康嘴上应着，可心里不甘，仍在盘算着往回讨钱的事儿。
钱终归还是得要的，但不能操之过急，急了容易出乱子。
要瞅准时机，急中生智，稳抓稳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