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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天真 / 第8章 旖旎

第8章 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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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盏脑子里一下子炸开。
  耳朵边还残留他的热气,嗡嗡响。
  
  “我我……我没紧张。”她急得话都说不清楚了,眼尾浮起生理性的红晕,“你放开我。”
  
  真这么可怕?
  她都要急哭了。
  
  商行舟喉结滚动,撇开视线。
  目光向下,落在她脚踝,确认她站稳了,他才低声:“行,我放手了,你站好。”
  他嗓音莫名有点儿哑,说着,慢慢松开握着她腰的手。
  手臂没有移开,仍然悬在空中。
  
  压根儿没拉开距离,两个人带热度的呼气交织在一起,狭小的空间内一时静默。
  空调的冷气也没吹散旖旎。
  
  温盏脑子一片空白,两只脚落到地面,悬浮的心才稍稍放下来一点。
  她不知道自己脸红成什么样,根本不敢抬头看商行舟,匆匆把手里的书塞进他怀中:“你的书。”
  然后两手落到滑轮梯子上,埋着头,转身就想把梯子推走。
  
  商行舟微顿了下,拿好书,连忙帮她推梯子。
  将梯子安置回原处,室内恢复安静,灰尘慢慢地落,阳光光柱无声地穿过玻璃。
  温盏脸上余热未消,他的侵略性和存在感实在强到惊人,她被巨大的错觉笼罩着,感觉他的手还停留在她腰间。
  ……啊啊啊。
  
  温盏脑子里的小人崩溃捶地,她埋着头到门口拿钥匙,刚走出去两步,被商行舟叫住:“那个——”
  少年声线一向低沉,难得带了点儿不太自然的僵硬,似乎自己也觉得刚才的动作有点过分,又不太好提。
  于是很折中地,挑了个中间话题:“你牙还疼吗?”
  
  温盏停住脚步,理智在此时回流。
  她回身,错开他的目光,礼貌性地摇头:“不疼了。”
  
  商行舟微眯下眼,舌尖抵了抵左侧脸颊:“我当时在球场,没想凶你。”
  
  他想说,我平时对涂初初,也不是很凶的。
  我只是讨厌她妈,至于她,我压根儿不在乎。
  
  但这话要说起来,就显得他没有那么拽了。
  不行。
  他得拽。
  
  “我……我知道。”温盏怀疑他是不是忘了,怎么又解释一遍,“上次在医院的时候,你说过。”
  商行舟立在原地,大半个身子被笼在光里,整个人清俊得不像话。
  背脊笔直,看起来又异常正直。
  
  他应了句:“嗯啊。”
  其实不太一样的。
  那次只解释了自己没生气。
  但生气跟凶她,是两回事。
  他就是没明白,这姑娘怎么每次看见他,都紧张得不像话。
  
  “你出来,我去……”见她站在原地不动,她招呼他,“把钥匙还了。”
  商行舟一手攥着书,迈动长腿,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温盏已经退到了门外。
  
  他默不作声,长身立在一旁,跟她保持着点儿距离,看她锁好门。
  温盏将门锁严,回过身,商行舟正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她的心脏今天猛跳太多次,现在走路都有点虚,转身往第一阅览室的方向去,他没跟。
  
  等她走出去几步了,商行舟才低低地叫:“温盏。”
  温盏停住脚步。
  
  走廊下,天光云影徘徊在旁侧的池塘,蓝天白云好似漫画中的涂鸦。
  他撩起眼皮,挺较真地,说:“这书,谢谢你啊。”
  
  -
  
  温盏去第一阅览室还了钥匙,就摘牌吃午饭去了。
  
  石一茗等商行舟的空挡里,又在图书馆转了一圈。
  知识的海洋无穷无尽,他认为,做一个肤浅简单的人,是他能为这个复杂的世界做出的,最大贡献。
  
  所以一见到商行舟,他开门见山,就问:“怎么样?”
  商行舟跟没睡醒似的,撩起眼皮看他,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什么?”
  “小温妹妹,和你。”石一茗抬抬下巴,“在里头待了那么久,什么都没发生?”
  
  “嗯,发生了一些事。”商行舟不紧不慢,掏出一本课外读物,“我们找到了师太推荐的这本奇书。”
  石一茗:“……”
  
  两人并肩往外走。
  刚另外那几个男生,都先吃饭去了。
  石一茗感觉商行舟进去再出来,精神就变得有些游离,但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
  
  他挺好奇,等着商行舟开口。
  可好半晌,俩人都快出馆了,商行舟才故作不经意地开了腔,开口就是:“我很可怕?”
  石一茗费解:“那不然呢?”
  “……”
  
  “不是,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你真对温盏有意思?”见他一言不发地没在后头接骚话,石一茗心里咯噔一声,“你才见人几面,趁着不熟,放过人家吧行不行。”
  “你怎么知道我才见她没几面。”商行舟意味不明笑了下,叫他,“石一茗。”
  “嗯?”
  “你看我像不像个好学生?”
  “……”
  
  石一茗跟条傻鱼似的,张着嘴停了几秒,问:“今天晚上裴墨、纪司宴他们那个局,你还去么?”
  话题转得像急刹车,商行舟不悦地睨他:“去啊,怎么不去。”
  “行,我现在就提前知会他们一下。”石一茗很冷静,“商行舟疯了。”
  “……”
  
  商行舟踢他。
  石一茗噢噢噢地怪叫着,甩着背包跑在前面。
  
  风轻云淡,午后的风带点儿熏热,从走廊上席卷而过。
  商行舟不紧不慢往前走,控制不住似的,脑海里,浮现这样的念头——
  
  两只手,确实能握住。
  但那个手感……
  是不是,也太软了点。
  
  -
  
  温盏吃了午饭,顶着烈日,去教务处。
  一路上都没有树,抵达行政楼时,她整个人都有点蔫儿。
  
  班长已经等在门口,远远见到她,就站起来笑着打招呼:“温盏,这儿!”
  温盏的班长是个特别热心肠的男生。
  一听她说体育课选课没选上,自告奋勇要陪她来办。
  
  值班老师听完情况,帮她查课表:“2013级计算机的温盏是吧?你们班体育课名额满了啊。”
  温盏睁大眼:“可是我都没报进去,怎么可能就满了?应该留有我这个空才对啊?”
  “不知道,反正系统现在点不进去了。”值班老师也有点纳闷,“但别的班还有空,我把你塞别的班去?”
  
  “那……”温盏有点卡机,“那我以后岂不是都只能一个人去体育课?上课时间不一样,室友也没法叫我……”
  值班老师叹息:“你自己错过了选课时间,怪谁呢?”
  
  温盏不死心:“不能再试试吗……”
  “老师。”班长走到她身边,温和地道,“想请问一下,现在调到别的班的话,下学期还能调回来吗?另外,授课老师是同一位吗?”
  
  “是同一位老师,能调回来。”值班老师说,“这系统重开,就能再改。”
  “那要不就先这样吧。”总不能等到最后一学期再来补体育的学分,那当然能上就先上。班长劝她,“之后我帮你留意着点,一有机会,就给你调回来。”
  
  别无他法。
  温盏沮丧:“好吧。”
  
  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温盏头顶笼着一片小小的乌云,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
  生活里离谱的事情,好像变多了。
  
  她想问问邱苏橙是怎么回事,结果这人一连几天都没回宿舍。
  邱苏橙在校外一家酒吧兼职,那地方提供住处,有时候她下班晚了,干脆就不回学校。
  搁往常,也挺正常的一事儿。
  但放在眼下这个关口,温盏就是觉得。
  
  自己运气似乎不是很好……
  她又想起早上,那个暧昧不清的拥抱。
  
  她捂住脸。
  
  今晚的公共选修,在活动室上。
  学校活动室有圆桌,最适合四人一组打桥牌。
  温盏有点迷路,找到地方时已经打过第一道上课铃,很多同学已经组好了队,她环顾四周,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一个落单的格子衫女生。
  
  她穿过教室,走过去,听到俩姑娘窃窃私语:
  “商行舟今天没来哎。”
  “他翘课是家常便饭,来上课才不正常吧?”
  “不是,我一直惦记着跟他组队呢,好不容易真有实战课,他还不来。你玩桌游,不就是为了嫖帅哥吗?”
  “草,有道理!那是好可惜啊!”
  ……
  
  温盏感觉自己不行了。
  无论在哪,她现在只要听到“商行舟”这三个字,心跳都会加速。
  她努力平复,坐到格子衫身边:“你好。”
  “你好你好。”格子衫非常友善,“两个人还组不了队呢,我们再等等吧。”
  
  温盏笑着应了声,低头复习桥牌的玩法。
  刚看到第二页,忽然听到格子衫倒抽一口气。
  然后面前拓下一道修长的黑影。
  
  “?”她仰起头,还没看清,左侧腮边传来一阵清爽的凉意。
  商行舟身上带着奔跑的热气,和一点很清淡的酒气。
  他随手扔下单肩包,用脚勾出她身边的椅子,很随性地迈开长腿坐下去。
  少年身形高大,额角覆着薄汗,胸腔起伏不定,像个小火山,一只手不断拉扯T恤领口,给自己扇风。
  
  温盏看得愣了几秒。
  商行舟纳闷,斜眼过来看她,黑色的眼瞳透出散漫笑意:“拿着啊。”
  
  温盏眨眨眼,有点迟钝地伸手,接过他贴在自己脸上的那罐冒水珠的冰葡萄汁。
  商行舟移开视线,石一茗跟在他身后慢他半拍,也坐下来。
  他刘海都跑湿了,嘟囔着喘气:“妈的跑死老子了,你怎么不去报名五千米?”
  
  商行舟没搭理他,耸拉着眼皮,长腿有点委屈地放在桌下,白色灯光从头顶垂落,他面庞线条流畅,清俊的气场中透着种很蓬勃的少年气。
  温盏感觉如芒在背。
  好像班上半数女生的目光都落了过来……
  
  这节课老师不怎么干预,笑吟吟地,巡考似的四处看,
  商行舟稍稍坐直了点儿,哑着嗓子问:“这玩儿的什么啊?桥牌?”
  石一茗探头:“你们都会?”
  
  格子衫摇头:“不熟,上节课听了,但没太听懂。”
  “是吧,正常人都是这样的。”石一茗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盒扑克,“我们换牌打扑克吧。”
  路过的老师:“?”
  
  温盏踌躇了下,弱弱举手:“那个,是这样的,在所有棋牌类游戏里,桥牌是运气成分占比最小的牌类。所以,理论上来说,我们可以通过数学计算,来进行游戏。”
  商行舟没说话,挑起眉,好像挺有兴趣地,投过去一眼。
  
  “我也不会打牌。”温盏很冷静,“但是,我可以教大家,基础计算。”
  她讲这些话的时候,好认真。
  眼睛也很亮。
  商行舟想起拉斯维加斯的赌徒,他见过不少赌.博上瘾的人,那些人脸上永远不会有这种知性的,平静的,胜券在握的神情。
  
  他撩起眼皮看了会儿,嗤笑:“你说。”
  
  然后,这节课。
  十分钟过去了,温盏在推演公式。
  二十分钟过去了,她还在边写边讲。
  第三十分钟,石一茗打了个盹醒过来,提议:“要不,我们浅打一下牌?”
  
  温盏本来也讲得差不多了,从数字里抽离出来,她脸上还带着点儿未消的兴奋劲:“好啊好啊。”
  四个人四个方向坐庄,到温盏,她捏着牌,再次陷入漫长的沉思。
  石一茗:“……”
  石一茗掐着表等到第八分钟,觉得这已经是他人生的极限,他温柔地提醒:“这一步牌,已经算了八分钟了。”
  
  商行舟长腿扫过去,慵懒地踢他。
  温盏憋红耳根,觉得她的公式没错。
  她正要开口,商行舟懒洋洋地,声线沉哑,散漫道:“给人想呗,人没算出概率呢。那话怎么说——棋牌、数学与博弈论,是理论数学,能算的。”
  
  温盏眼皮一跳。
  等下……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在商行舟身边的时候,她本来就不太能思考。
  愣了下,反应过来,热气从耳朵直冲脸颊。
  
  那是她第一节课时,跟涂初初说的话?
  他竟然听到了?!
  
  “哎,我发现了商行舟。”石一茗睡累了,支棱起来,“你特别针对小温同学,你干什么,你暗恋人家?”
  温盏脑子嗡地一声,中性笔在白纸上画出长长一道黑线。
  彻底忘了刚刚算到哪里。
  
  “你有病?”商行舟不耐烦地撩起眼皮,身上那股对谁都烦的劲儿,终于又上来了,“傻逼。”
  温盏低着头,一颗心从悬浮的外太空回到地面,仍然什么也写不出来。
  眼睛发涩,根本没办法继续想数字。
  
  格子衫震惊地睁着眼,左看看右看看,很想问。
  不是,这些八卦,是她一个路人,该听的吗?
  
  两节连堂,八点半,准时下课。
  温盏这一晚思绪大起大落,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搞得你们游戏体验都不好。”
  “没事。”石一茗抓抓头,“我们本来也不会。”
  
  温盏低头收拾包,有点说不上来的失落,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这一晚……
  牌没有打好,数学课也没讲好。
  她有点沮丧。
  
  走到门口,发现商行舟竟然还没离开。
  少年一大只立在后门那儿,灯光影影绰绰的,把他五官映得格外立体。
  见她出来,他撩起眼皮,肤色透出冷感:“别听石一茗那傻逼瞎说。”
  
  温盏眨眼,反应过来。
  暗恋那句。
  她点头:“我知道的。”
  
  她没走两步,迎面又走来一个熟人。
  班长也在附近上课,下了课过来找她,笑吟吟:“我跟教务处确认过,体育课已经选好了,不用再担心。”
  温盏笑笑:“谢谢你。”
  “那个。”他踌躇了下,说,“我明天可以约你,一起学习吗?”
  
  温盏困意消散。
  她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灯光弥散的走廊上,商行舟还没走远,传来少年一声意味不明的闷笑:“嗤。”
  
  温盏忽然有些不自在。
  
  石一茗:“你又怎么了。”
  “没。”商行舟跟温盏隔着几步路的距离,他回头看她一眼,目光落回来,停在石一茗身上。
  然后,嗓音低哑暧昧,带钩子似的,轻佻勾引道:“同学,夜里头,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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