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弱鸡尊者

　　妖镇的酒店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修为高者可以在内柜喝好酒，如果在柜外站着，喝着劣酒，多是修为不够，大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修为高的，才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要酒要菜，慢慢地坐喝。
　　我从幼鸡起，便在镇口妖兽酒店里当伙计，掌柜说，我样子太傻，怕伺候不了修为高的前辈，就在外面做点事罢。外面修为低的，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纠缠不清的也很不少。
　　我整天站在柜台里，专管我的职位——温酒。虽然没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鳄鱼掌柜一副凶脸孔，鸡主顾门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弱鸡尊者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弱鸡尊者是站着喝酒而修为高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红白脸色，皮皱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灰红鸡毛。修为虽然高，可又穷又不懂世故，似乎没有一个好友，也没加入任何部落。
　　它对鸡说话，总是满口之乎者也，叫鸡半懂吧懂的。因为它老是喜欢以大欺小，别人给他起一个不好听的尊号——弱鸡尊者。
　　妖兽部落里以强者为尊，由四位妖皇分权，分别是北方朱雀，南方玄武，西方青龙，东方白虎。我们鸡之一族便属于朱雀妖皇大人的部落之一。再往下便是妖圣，妖尊，妖兽。也分别对应人族的通仙，通妖，通妖。人类认为到达通妖境界就可以通杀妖兽，真是愚蠢啊。
　　弱鸡尊者一到店，所有喝酒的鸡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弱鸡尊者，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便排出九枚打灵石。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斩杀人类天才了吧，以大欺小，厉害啊。”弱鸡尊者增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看见你偷袭了合欢派的小辈，被别人长辈吊着打。”弱鸡便涨红了脸，额是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到，“修真没有偷袭……偷袭！……修真者的事，能算偷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君子养浩然正气”，什么“者乎”之类的，引起众人哄笑起来：店内外出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讨论，弱鸡尊者原来也是颇有天赋的好妖，但因为得罪了妖妃，于是被打压，又被强者废了一翅，从此性格大变，乖僻异常，喜欢以强欺弱，偷袭小辈，敲诈灵石。可是哪个妖族小辈不是有大妖护着，时间长了，它就把目标放到了人类小辈中，恬不知耻的偷袭人族小辈。
　　他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算是有几分本事，弱鸡实力不算太强，但是身法有几分门道，又快又灵动。如果不作死的话，恐怕能活很久吧。
　　这天，弱鸡尊者又没灵石修炼了，在混沌海域寻求机遇，恰好遇见同样出来浪的凌空穿越。平常，弱鸡尊者也就偷袭下无名小辈，赚的不多。“极品仙舟，极品傀儡，这是条大鱼啊，可是…”弱鸡尊者犹豫了。
　　凌空穿越，像这种天才人物，宗门一般都宝贝的不得了。若是出门必定有巅峰通妖护驾。可偏偏凌空穿越没有，是他自己不要的，他本就是天才，又是通妖修为，自认为一般妖兽、妖尊奈何不得。
　　偏偏遇到了弱鸡尊者，弱鸡尊者是巅峰妖尊，只差一步就是妖圣。偏偏别的本事没有，唯独偷袭一道登峰造极。
　　黑色的混沌之海，无数陨石碎片散落在宇宙中，弱鸡尊者躲在其中一块，静静潜伏。“干了这一票，我就回老家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立了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天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唯留一线生机。这是什么奇怪的卦象。”天涯门很相信缘，或者说修道之人多数都信。此时，凌空穿越便是在推算这次出行的卦象。
　　“秘术——‘斗鸡眼’，嘻嘻，这小子，居然在冥想，好机会。”弱鸡尊者面露喜色。
　　寂静虚空，无尽冷漠。星辰暗淡，星云虚幻。此刻，仅仅一瞬间，弱鸡尊者爆发出突破音障的速度。秘法——左右横跳，只见尊者幻影般的速度，直接突破仙舟的阵防御，一翅斩向凌空穿越。
　　凌空穿越触不及防，只来得及催发护体法宝。凌空穿越的护身法宝是一面铜镜，传说与上古有渊源，坚不可摧，拥有保护神魂，保护肉体双重功效。
　　即使如此，在弱鸡尊者强有力的攻击下，凌空穿越气海受损，丹田受创。“不好，快逃，没想到这妖兽强者攻击恐怖如斯。”凌空心里暗道，同时催发宗门令牌，呼叫支援。
　　凌空穿越弃飞舟而逃，弱鸡尊者视财如命，先收服仙舟，这为凌空穿越逃跑提供了时间。只可惜，受伤的凌空穿越逃跑速度不快，弱鸡尊者追了上来。
　　凌空穿越向混沌海域深处飞行，同时传音：“想必阁下便是传说中的弱鸡尊者，在下天涯门凌空穿越，家师令狐白，望阁下三思。”
　　弱鸡听罢，难道：“糟糕，居然是他，吾如果杀了他，岂不是遭到天涯门疯狂追杀。”
　　此时，凌空穿越再次传音：“只要前辈速速离开，在下保证，天涯门不会追究此事。”
　　“你说的不错，只要我速度快些，将你击杀，再躲进妖兽部落之中，就算是天涯门也奈我不何。”弱鸡尊者用灵气大声喊道。
　　“果然是疯子。”凌空穿越大惊，同时加速冲向混沌海域。
　　弱鸡尊者不愿再浪费时间，燃烧自己寿元，真气。弱鸡尊者吐出一口鲜血，同时大喊：“凌空穿越，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