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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三强连忙扶起向他磕头谢恩的娄功，同时说道：“哎，别磕了，快起来，我受当不起。”
“我的命都是您救的，磕几个头算什么！本当报答您的大恩，但目前我自身难保。”娄功站了起来，悲哀地说道。
“你那个仇人叫什么名字啊？”赵三强问道。
“仇人？”娄功讶异道。
赵三强坐到桌边，划亮火柴，点燃半炷残香，拿起烟筒，同时随意说道：“嗯！杀你的那个人啊！吊在树上还补一刀，何必这样冤冤相报啊！”
“大叔！你们村有没有一个叫贾善民的人？”娄功仍不死心，走到赵三强面前问道。
“没有，我们村只有姓赵的和姓许的，没有其他杂姓。”赵三强吸了一口烟，答道。
“那有没有一个小时候烧伤了脸，长期戴面具的人啊？”娄功想确定一下，追问了一句。
“烧伤脸戴面具的人？没有，绝对没有。面具那玩意儿是唱戏的人戴的，如果村里有人长期戴的话，那多新奇啊！吃奶的娃都会知道。”赵三强说道。
“恩叔！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起救我的事，包括你最亲的人，说了会惹来杀身之祸的。”娄功叮嘱赵三强。
“他叫什么名字？哪个村的？”赵三强恐惧地问道。
“不知道，他戴着面具。就因为不知道他是谁，所以更要严守秘密。如果他知道您救了我，必定向您逼问我的去向，也许一刀一刀的剐，也许烧红烙铁在身上烙，最后杀死灭口。”娄功悲哀地说道。
赵三强惊恐万分，同时也后悔救了娄功。
“爹！娄大哥！吃饭了。”赵希芳一边端饭菜上桌，一边喊道。
“嗯，谢了！”娄功已是饥肠辘辘，顾不上客气礼让了，坐下抓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太阳还老高哪，这么早吃饭一夜怎么过啊！”赵三强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说道。
“娄大哥说今天要走，他几天没吃饭，会饿晕在路上的，所以早点做饭，让他吃了饭再去。爹！早点就早点，吃吧！”赵希芳说完进了卧房。
赵三强默默地放下烟筒，端起饭碗默默地吃着。
赵希芳拿来一套半新旧的蓝色衣服，看了一眼娄功胸前，说道：“娄大哥！你这衣服太显眼，这是我爹的衣服，吃完饭换上再走。”
娄功含着饭，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见胸前被刺破了一道口子，胸前和领子上很多血迹，非常显眼。接着感激地看着赵希芳，真诚地说道：“贤妹想的真周到，我确实需要换一套衣服。”
“喏！”赵希芳递衣服给娄功。
娄功连忙扒完碗里的饭，接来衣服去了卧房换。
赵希芳目送娄功进了卧房才坐下来吃饭。
娄功换上这套土布斜襟衫很不合体，衣服很紧，裤子很短。他走到桌边感恩戴德地说道：“恩叔！恩妹！那我走了，再次感谢你们的大恩大德！请多保重！”
“娄大哥！你准备去哪里？”赵希芳问道。
“去哪里？是啊，去哪里呢？”娄功自己心里也在问。正当他想到去投奔亲戚和同学时，文升刺耳的话语又在耳旁响起：“他为什么要戴面具啊？”
“除了亲戚处，还能去哪？”赵三强嘀咕一句。
“是啊，他为什么要戴面具呢？不就是怕我认识他嘛！或许他就是我亲戚中的某人，也许他是我同学中的某人。”娄功想到这里，脑海里一片迷茫，自己也不知道。总之走得越远越好，就是不能去凤城，但不能告诉赵家父女，他们知道的越少越安全，于是答道：“没想好，边走边看吧！”
“娄大哥！你不要给我们写信，免得泄露你的行踪。只要你安全就够了，我们不会有事的。”赵希芳盯着娄功说道，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不舍。
娄功又一次感动了，也深深地担忧赵家父女。他又想起了窗外黑影，含泪说道：“我是一个不祥之人，你们千万不要谈起我，关了门也不要说，以防隔墙有耳。”
”放心吧，娄大哥！你自己多加小心。”赵希芳眼神里充满了真情。
“我走了，保重！”娄功说完出门而去。
赵希芳停下了筷子，无奈地含泪目送娄功。
“去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扔进灶里烧掉。”赵三强吩咐女儿。
“嗯！”赵希芳放下碗筷，进房拿起娄功换下的带血中山装。来到厨房，走到灶门前，欲将它扔进灶里，却又万分不舍的缩回了手。把它抱在胸前，泪眼看着它，怜爱地抚摸着。片刻之后，终于无奈地把它送进了灶里，并用火铲埋进火灰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