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陈庆之在南城忙的焦头烂额。
　　陆一升级之后的系统，在小范围内试用后反馈不错，南城国企领导就建议先在南城总部全部开展。摊子铺开，各种各样的问题就来了。
　　陈庆之带着两个技术人员在南城总部，挨个儿指导调试，给国企员工们培训，中间还要解决国企员工在使用过程中的各种各样的问题。
　　陈庆之已经在这里出差一个星期，嘴上的水泡差不多快拼成一朵五色花。其他两名技术人员也好不到哪里去。每天说话说的口干舌燥，有时候遇见比较轴的员工，更是气得火爆三丈还得憋着。
　　每天回到酒店，陈庆之除了开会复盘还得安抚两位技术部员工的情绪。
　　好容易挨到周六周日，国企员工不上班，陈庆之也给自己和两位技术员放了假。
　　三人从酒店出来去附近吃个饭，陈庆之回来酒店继续工作，两位技术人员则去南城的夫子庙、状元街等商业街去游荡一回放松放松。
　　陈庆之歪在沙发上翻了下朋友圈，发现顾沐春更新了朋友圈状态，看照片仿佛就是他住的这个酒店。陈庆之在下面评论了句：“你也在南城出差？”。又翻了一会儿，他就把手机丢在一边，认认真真拿起电脑坐在桌前办公。
　　等他处理好工作，再次拿起手机看时，顾沐春已经回复了他的评论：“是的，陈总。跟曲总一起来南城出差两天。”
　　陈庆之跟顾沐春发了条信息过去。
　　陈庆之：“我们住在同一个酒店，我看你发的那张照片像是我住的酒店。”
　　过了一会儿顾沐春回了信息来。“那好巧，我们住的是桔子水晶酒店。”
　　果然是同一个酒店！
　　这边顾沐春正在跟曲总一起吃饭，她看曲毅看了眼她的手机，于是便说道：“噢，是陈总，他看到我的朋友圈，说与我们住同一个酒店。我回下他的信息。”
　　“你问问陈总这会儿忙不忙，不忙的话，出来跟我们一起吃吃饭喝喝酒。”曲毅放下筷子，看着顾沐春。
　　“嗯，好的，我来问问他。”顾沐春双手抱着手机，发去信息询问陈庆之。陈庆之那边立马回来信息，顾沐春把地址分享给他，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等陈庆之过来。
　　大约过了15分钟，陈庆之远远看见顾沐春和曲毅坐在酒店一楼的角落里正在吃饭。陈庆之大步流星走过来，跟曲毅打了个招呼，又对顾沐春微笑着点点头，坐下来。
　　桌子上已经吃的七七八八，这时顾沐春喊来服务员把餐盘撤掉，换了几盘坚果和水果，又点了几瓶精酿啤酒。
　　三个人围坐着，吃点坚果，喝点小酒。
　　“陈总，得吃点清火的药了，嘴巴上的水泡有几天了吧？”顾沐春打破纯喝酒的氛围，主动关心她的这位金主先生。
　　“嗯，最近是有点上火，明天休息准备去药店买点的。”陈庆之喝了口啤酒。“曲总，看着也有点疲惫啊！”
　　“哈哈哈，跟你半斤八两，挣钱哪有容易的！”曲毅爽朗大笑着，跟陈庆之碰了碰杯。
　　“哎哎哎，两位老板，你们这么说，让我这个无产阶级打工者怎么活啊！”顾沐春晃了晃啤酒罐，没有喝下去。
　　她喝酒向来很虚，只在熟悉的人面前喝点，而且点到即止，从不喝醉。曲毅和公司的同事都说她太正经，不分场合的正经，大不了喝醉了给她安排的妥妥帖帖。
　　至今为止，顾沐春只在萧慕面前喝醉过一次，那次是萧慕失恋，顾沐春陪她，两人在路边小摊买了七八十块钱的烧烤，又买了六瓶啤酒。她俩特意选在萧慕公寓楼下的马路牙子上，方便喝醉了能直接上来睡觉。
　　两人一边吃烧烤，一边从小学回忆到高中，从高中回忆到大学，萧慕又总是劝导顾沐春远离她的原生家庭，让她早点自己买个房子在西城。顾沐春劝萧慕早点把渣男忘了，说渣男不值得，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
　　那是顾沐春第一次喝啤酒，喝完第一瓶时，有点晕晕乎乎的，但依然清醒，还是克制着自己的行为，萧慕喝完三瓶，顾沐春第二瓶才勉强喝完，这时两人基本处于初醉状态，等她俩把最后一瓶平分喝完，两个人已经完全醉醺醺的了。萧慕开始说胡话，骂渣男不要脸，吃软饭，妈宝男；顾沐春则一遍一遍地说，萧慕，我很难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自从那次喝醉后，顾沐春再也不让自己喝醉，无论萧慕劝多少回，她再也不愿意，喝醉后暴露自己的无助和悲伤，撕裂自己的伤疤展示给人看，这种感觉实在不好。
　　不过那次喝醉也有点好处，那就是顾沐春知道了自己喝啤酒的量，500毫升的啤酒两瓶半。
　　酒店里送来的是250毫升一罐的啤酒，所以顾沐春喝完一罐后，第二罐就慢慢悠悠地喝，她说话的多，喝得少。陈庆之和曲毅两人则很爽快，喝啤酒像是喝饮料，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已经解决了4罐。
　　“顾沐春，你喝啤酒怎么这么慢？我听说女孩子喝啤酒实力都是不一般的！”陈庆之看着顾沐春手边的大半罐啤酒，逗趣道。
　　“陈总，你不知道，她是我们公司有名的赖酒人，今天喝两罐，已经十分给面了！”曲毅附和道。
　　“不是，曲总，您不能过河拆桥吧，我哪次赖过酒？我只是不怎么喝酒。”顾沐春笑着辩解道。
　　“你今天能喝三罐啤酒，陈总作证，我以后再不说你。”曲毅弯腰拿了一瓶啤酒，推到顾沐春面前。
　　“曲总，你不地道呐！陈总在这儿呢，我不能给你丢面啊！”顾沐春看着面前的啤酒，笑了无可奈何，把皮球踢给曲毅。
　　“没关系，你喝不完，剩下多少，我替你喝。曲总，加上这一条，可以吧？”陈庆之弯腰把剩下的几罐平分给自己和曲毅。“这剩下的几罐，我们俩平分。”
　　“哈哈哈，谢谢陈总。曲总，先声明啊，我要是喝醉了，发酒疯，你可别装作不认识我。”顾沐春拿起啤酒，连喝了两口。苦的她吃了两块西瓜和两块哈密瓜。
　　到后面，陈庆之与曲毅一边喝一边天南海北的聊，时不时吐槽一会儿挣钱不易，创业不易。顾沐春偶尔插句话，大部分时间都在吃。服务员上来了好几轮水果。
　　待陈庆之和曲毅把最后一罐啤酒喝完，顾沐春的第三罐啤酒才喝了三分之二。曲毅脸上已经有点点泛白，顾沐春是知道的，曲毅每次喝酒，只要有醉的苗头，他的脸总是开始泛白的，越喝醉越是白得吓人。再去看陈庆之，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倒是眼睛已经充满了红血丝。
　　“沐春，你啤酒喝完没？”陈庆之问道。
　　“还差点，等我一下。”顾沐春跟服务员要了个小杯子，把最后三分之一啤酒倒在小杯子里，刚好倒满，仰头一口作气喝完。
　　本来不晕乎的她，站起来的一瞬间，脚底虚软了一下，差点倒地，陈庆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惊呼：“没事吧！”
　　惊吓之下，顾沐春紧紧抓住了陈庆之的手，温热的皮肤，惊得顾沐春一下子清醒来。条件反射似的松开陈庆之，笑着说没事儿。曲毅这边也被顾沐春吓了一跳，想要抓住顾沐春时，已经被陈庆之抢了先，他索性就问了问。
　　“不会是真醉了吧？”
　　“领导，你这次把我害惨了！”顾沐春转移尴尬，打趣曲毅。
　　陈庆之看了眼曲毅，眼神说不清楚。
　　“陈总，这次你作证了啊，我可是完完全全喝完三罐啤酒，以后我要是再被别人说，我就拉你过去现场说法！”顾沐春笑着看向陈庆之。
　　“嗯，行行行。只要你需要，我立马赶过去给你作证，不过曲总得给我报销费用！”三个人哈哈大笑，走向电梯。
　　电梯内，一股浓重的啤酒酒气。曲毅已经有点晕晕乎乎，靠着电梯厢，陈庆之不知道醉没醉，但看起来比曲毅好一些。顾沐春刚才一个激灵被吓醒了酒，这会儿数她最清醒。
　　陈庆之住在1201，顾沐春和曲毅分别住在1503和1504，到达12楼的时候，陈庆之非得和顾沐春一起把曲毅送回房间，被顾沐春拒绝了。
　　“陈总，我看你也有点晕晕乎乎，快回去洗洗脸，清醒一下，好好休息休息。”顾沐春仔细叮嘱陈庆之。曲毅虽然看起来醉醺醺，根据以往经验，他是半清醒着的，能走回去房间。
　　“陈总，没事儿，我没醉。我们改天再聚。”曲毅靠前半步，身子晃晃悠悠，被陈庆之一把扶住，待曲毅站稳身子，才松了手。
　　顾沐春站在曲毅身侧，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陈庆之看眼顾沐春，直接扶住曲毅，跟着他们一起去15楼。
　　把曲毅送回房间后，陈庆之和顾沐春一起出来，顾沐春把陈庆之送到电梯内，两人说了再见，各自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