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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沐浴古树的光 / 7 1

7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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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枍拉着她出了门,两个穿的红艳艳的人,在雪地里小跑。乡下家家户户挨得近的挨得远的都有。
  站在人家的院子里的时候,陈荟还有些局促。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去给别人家辞年了。
  可是夏枍直接拉着她便入了别家的门。主人家看着两个红艳艳的人,也是开心。
  她还呆着没反应过来。夏枍便已经祝贺了起来。她总觉得那些话不像是从他嘴里该说出来了。噼里啪啦一大堆她也只记住了“风水宝地千财旺”这么一句。
  然后将她往前一拉。
  “妹妹害羞。”他对着主人家讪讪一笑。
  然后又在她耳边捣鼓了一句。
  陈荟抿了抿嘴忍住没笑。接着道:“祝您家接吉祥万事兴,富贵平安福满堂。”
  “好!好!吉利啊!好!”
  主人家很是满意,一边说话,边从桌上拿了一大盘的糖果倒进了他们手中的布袋里。
  “妹垛嘴甜,长得好看撒。还是个福娃娃。哈哈哈!”
  “西范!西范的很!”(喜欢!喜欢的很!)
  从那家出来,陈荟都一直回不过神来。手中剥了第三颗糖塞在嘴里,腮帮子被撑得鼓鼓囊囊的。
  “哈衣,泥从哪里削的几想画?”(夏枍,你从哪里学的吉祥话?)她说着,要流口水一样。又闭了嘴。
  夏枍歪头看着她那样子,忍着没笑。“手机搜的呗。”
  “哎,阿荟。人家说你嘴甜,长的好看哎。”夏枍倒着走了两步看着落在后面的人还在低着头手搓手。嘴里的糖块怎么放都将腮帮子支起一角。
  “嗯。口套花嘛。”(嗯。客套话嘛。)
  她点点头,没太在意。倒是夏枍有些搞不明白了,一小丫头被夸了不是应该笑吗,为什么她都不笑。
  “阿荟,你觉得你自己不好看吗?”
  他想来想去,问了一句。
  陈荟默了默,看着他的眼睛。嘴里的糖融了些,说话利索了点。“没人说我好看。”
  “刚刚那人说了啊。”还有上次那个劫持她的人也说了她长的还行。他没说出口,怕她不想听。
  “你挺好看的,就是瘦了点。”他说完。又捏了捏她的脸蛋,这段时间吃的不错,好像是有了一点点肉。
  “你怎么这么贪心啊?还一口包三个。”他回过了身。不再看着她倒着走,反而是正儿八经的走路。
  陈荟揉了揉被捏的脸蛋,抿了抿嘴里的糖,已经融了挺多的了。只是她腮帮子还是被支楞着。
  哪有贪心。她只是一不小心分了神,才吃多的。
  年过的很快。初二一到,他们便回了檀北。主要是张淑贤要去县里走亲戚了。陈荟不方便去,夏枍便带着她走了。
  去的时候东西没什么,回来倒是顺了不少。夏枍说着那天搞脏了她的衣服,后来还带着她去县里买了好几身。看着东西多又买了一只行李箱。行李便硬生生的从一个包变成了一个行李箱。
  “你去哪了?”
  她刚入家门,一道清冷的声音便不远不近的传了来。
  “把你老子一个人扔在家里过年,你倒是挺逍遥快活。”
  她低了低眼眸,看着陈列从沙发上躺着坐起来。
  她没说话,提着行李箱往前走,想要上楼。
  陈列暴躁的直接从沙发跨了过来,一脚将她的行李箱踢翻了。
  “贱货,都是贱货。我供你吃,供你穿。你连命都是我的,居然还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陈荟不想与他纠缠。看着被踢出去的箱子,眼里还是有了一丝怒意,瞪着他。
  “好啊好,现在还敢瞪我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东西哪来的,怎么就这么宝贝了。”
  他就差吐一口口水在她身上,拉了一把她那瘦的隔手的胳膊。
  她一个踉跄往后走了几步,又被他突如其来的松手一个不稳向后面迁了出去。
  腿撞在了柜子的尖角上,疼得站不住脚,倒在了地上。
  行李箱被他打开了,里面的衣服倾泻而出。散的满地都是。
  “想不到你还蛮有钱哈。那你倒是给你爹我一点啊。知恩图报不懂吗?”
  陈荟撑着旁边的柜子起身。
  盯着那一地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夏枍给她选的。他说她穿浅色的衣服好看。
  “你又去赌了?”她抬眼,看着面前这个已经人到中年,心智却没半分长进的人。
  都说这是一个男人最成熟的时候,他却依旧只会撒泼打滚好凸现存在感。
  “输了钱,被人家讨债没办法了,拿我撒气是吧。”她轻笑一声撇过了脸不想看他。
  “怪不得陶醄躲了出去。我要是没走,被纠缠不清不就是我了。”
  这是事实。若是她没有跟夏枍离开这里去平宜。那么那段时间迎接她的将会变成完全不一样的另一番样子。
  没有新年,没有晚会,没有江边的糖葫芦,没有飞向平宜的飞机。只会等来一群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债主。
  “你个混账!”他抬手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白眼狼!敢教育你老子,谁给你的胆子!?”
  他气急败坏朝着她怒吼。吐沫芯子都要喷了出来。
  人到中年还是一败涂地一事无成,终归是他最深的痛处。又是被骗,又是输钱。讨债的人数不胜数,陶醄那娘们早就想将他甩开了。唯一的女儿也不听他的话了。
  他气,他怒。
  上天把他的门锁死了,窗都不给开一扇。
  陈荟受了一巴掌,整个人有些木纳。陈列拿着自己的东西走了。为了躲债,他们近期都不会回来。
  生活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去平宜的那段时间就像是一场梦,梦幻的不真实。檀北才是她真正的生活,她不得不接受。
  年初三夜里十二点的时候。外面的门被锤了大半夜。她愣是一晚上不敢睡,也不敢开灯。他们若是知晓里面有人,可能就是爬墙翻窗都会进来。
  她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直到凌晨,外面才没了声音。昏昏沉沉的眯了一会儿。
  年初四,伯伯和伯母找了来,要将她接了去他们家,说是大过年的要热闹热闹。她将桌上那个丑丑的饼干盒收了起来,带着跟他们走了。
  进门的时候,陈楠在客厅里玩着游戏。伯伯伯母说他休学之后便只会窝在家里。骂着骂着就上了头。
  陈楠从沙发上起来,手里的游戏还在响着音乐。他看了一眼陈荟,表情冷淡的像是看见了一只阿猫阿狗。
  “不是说了让你不要来了么?怎么脸皮这么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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