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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亥时咿呀 / 二十八

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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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楠?我是你王叔叔,是姜楠吗?”电话里传来王叔叔的声音。
  “王叔叔好,是我,这是您的手机号?”我随口问道。
  “姜楠,你先别着急,你听我说,”王叔叔的话让我一头雾水。
  “您说,怎么了?”
  “姜楠,你现在马上就回来啊,你爸爸有点事,越快越好啊!”王叔叔没头没脑的交代我。
  “怎么了,王叔叔?我爸他怎么了?”一瞬间,我的声音都变了,早晨的那一出还没彻底恢复,这个节骨眼上的这种交代,让我非常敏感。
  “也没啥大事,你就抓紧回来吧,别着急,路上看好东西啊!”他还在故作镇静的嘱咐我。
  “王叔叔,你能告诉我爸到底怎么了吗?!”情急之下,我失去了耐心,也不再顾忌日常礼数,大声的带有质问。
  “没事,孩子……抓紧回来吧。”
  “嘟嘟”的挂机音和王叔叔无力的声音让我脑.袋“嗡”的一声,疯了一样的冲回家里,匆匆拿上轻便的行李和刚刚买给老爸的手机,我奔向长途客运站。
  长途大巴在高速上颠簸着,泪水止不住的流。我知道王叔叔的话外之音,我知道事情一定很严重,我知道可能一切已经注定,但我就是不相信早晨还和我通话,那个山一样的男人,会舍得离开这个家?
  凌晨两点,终于辗转回到大院,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安静如常。残月如芽远远的躲着,杂星稀疏昏暗的闪着,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吹着,家里的灯光刺眼的亮着,门前的扫把忠诚的守着……
  满屋的人,我听到妈妈的哭声。
  我呆呆的看着,不知所措,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我的肩膀,是对门的赵叔叔,他一字一句的跟我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你妈!你爸爸,走了!”
  一路上十多个小时的胡思乱想,一路上百余次的自欺欺人,一路上千万次的自我安慰,一路上无数次的虔诚祈祷。却只换了了这么个结果,我瘫软在地……
  渐渐的,我恢复意识,在老妈的怀里,哭声撕心裂肺,邻居们摇头叹息,默默垂泪……
  老爸是在钓鱼的路上出的事,一辆大车将他挂倒,摔伤了后脑,最终不治。
  因为是意外,同去的几位叔叔悲伤且自责,第二天,在大家的张罗下,部队大院罕见的搭起灵棚,街坊邻居纷纷过来哀悼,送别这位勤劳忠厚的战友。
  整个白天,人来人往,哭泣、安慰、承诺、保证,而我和弟弟不断的重复着家属答谢。深冬的天气,天色减暗,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独处灵堂。
  冬夜真冷,冷到我瑟瑟发抖,冬夜真冷,冷到我无所依靠,冬夜真冷,冷到我触摸不到亲人,而此时老爸形单影只的路上,是否更加伤心、清冷?我后悔陪伴爸爸的时间太短,后悔平时对父母照顾的太少,后悔长年以来只有索取没有回报,甚至连买了手机这点小惊喜都没有及时送到……
  张健从出差地赶回来已经是深夜,一人承受不来的我有了寄托,终于可以痛彻的哭出来了。
  那年的春节过的非常糟糕,张罗完老爸的后事,送走了亲朋,答谢了帮忙的邻里,还要照顾悲痛的老妈和年少的弟弟。
  眼看一个月的假期临近,看着老妈、弟弟还有这个家,万分的不舍。我翻看着家里的相册和儿时看过的书籍,想将这些记忆再次锁定,思绪翻涌,感慨万千。这时,我看到了一个大大的笔记本,封皮的颜色就能辨别出它的“历史悠久”。我好奇的打开翻看起来。
  “癫痫小发作:又叫做失神发作,是癫痫的一种类型,常见于儿童,出现癫痫小发作的患者通常会出现突然意识丧失,一般持续时间比较短,患者往往在活动中突然静止,并出现双目凝视、无神,一般不会出现跌倒或者抽搐等症状,一般持续时间不超过一分钟,发作会很快的突然停止,并快速的恢复清醒。”
  “是老爸记录医学知识的笔记本,这个药械师真好学!”我心想,暗暗赞叹他对于医学的认真,接着往下看。
  随着我的目光扫过,手指翻动,我看到的是:大发作、精神分裂症、人格障碍、分离型障碍、心境障碍、创伤应激性障碍、神经症、癔症、喉阻塞、食物窒息,等等……一系列的病情成因、分析、治疗方法和注意事项。
  一种能够感受到的感动,电击一般从我的发尖贯通到脚底,我泪如泉涌,每次面对我声情并茂的复述,老爸那或认真或敷衍,或严肃或轻松,毫不在意也好,如临大敌也罢,这林林总总的表现都在掩饰他对我的挚爱和关心,守着医院的他竟然为了维护我的心理健康开始了非专业的自学,他要低调的自己给我诊断,而多年来这种细致到极致的保护我竟然毫无感知。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却没有停滞我翻动本子的手,下边是一幅幅图,大大小小的箭头从“1977年”开始指向“1779年南疆”,紧接着是一个大大的问号,随后指向“1987年、夏、九点半、源城、小女孩、丢头发、留声机、浑身水、丑陋、满脸伤”,“再指向1990年,汴城……”,凡是我说过的,老爸都记录的清清楚楚,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就连我以为无人察觉到的丢头发这个细节,他都登记的清清楚楚。我再也忍受不住了,他分明早就相信鬼的存在了,这是让一个军医为了女儿安全,放弃自身信仰的证明,更是满载记录的父爱,
  我仔细审视着本子里的一笔一划,结尾部分写着总结:1、地点没有限制;2、夏季下雨天9:30左右;3、个体不断长大、伤口慢慢复原;4、与发声的设备有关;5、藏在喉咙附近,润喉药可能能起到抑制作用;6、收集女儿的随身物品;随后又是一个大大的问号。紧接着大大的字体写到:“它”是女儿的前世,女儿的现在就是“它”的未来?又是一个大大问号,最后是红笔写下的结论:莫信鬼话,来者不善!
  我陷入沉思,在我看到老爸的这本笔记之前,我根本没有仔细考虑过整个过程,“三个问号怎么解释?如果问号真的有疑问,那我又是否真的摆脱了小白?”我脑子里一片混乱,但我至少要相信他的总结:莫信鬼话,来者不善!
  燕城的节奏一如既往地快,偌大的城市给我的感觉早已不是大观园对刘姥姥的的那般震撼,缥缈的友情,远离的亲情,稀薄的爱情,让我有种贾惜春的弃世念头,我虽不至于出家,但很想逃离,逃离这座水泥堆砌的集市,逃去那个有爱的地方。
  上下班路上的长途跋涉让我总是有太多的时间胡思乱想,直到跨进公司,我才能抛弃幻想,维持“理想”。
  张健的日子也不好过,他已经已经一个多月没来看我了,节假日总是奔波在省内各地,倒腾他那些“卡片”,“什么IC、IP、上网卡,花钱他才卖密码”,言语之中也透漏出,利润越来越薄,销量越来越少,但放弃这个业务的话他就只能守着死工资,还是舍不得。每到这时,我都会安慰他,做好本职工作,紧盯技术发展。
  毕竟我所在的公司供应的设备主要还是销往各个通信运营商的,下游真实的客户需求必然会带动上游厂家的设备更新,而随着新设备在运营商的更替完成,又肯定会导致下游业务的变更,所以原有的业务难免会被逐渐替代,进而消亡,“春江水暖鸭先知”的我也在根据自己的认知不断地提醒张健做转型。
  我能感觉到张健的焦躁,我知道这和三年大限的临近密不可分,我静静的期待,冷冷的旁观?其实我是怕再刺痛他脆弱的心灵。
  周末,难得的清闲,没有爱人的清闲分外可怜,就像时间不在乎我,我也不在乎时间。
  我在疼痛中醒来,右上腹的不适让我气喘吁吁,糟糕,我摸了摸发烫的额头,发烧了?挣扎着起身寻找发烧药,但我的症状超过了我的想象,重重的躺下,天旋地转。毫无选择,我拨通了房叔的电话。
  “喂,房叔,我病的快不行了……”
  大丽很快就来了,救护车很快也来了。凌乱的环境里大家都没找到我的银行卡,就匆忙的把我送到了医院。房叔一家垫付了我所有的医药费,大丽甚至请假陪了两天床。长期不吃早餐,我得了胆囊炎,这点超常规困难简直让我无助、可怜到绝望。
  虽然是个小手术,但毕竟是挨了一刀,麻药劲一过,疼痛随即而来,我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意识模糊,虚弱的喘着粗气,除了睡觉我也别无选择。
  不知过了多久,沉睡中的我毫无征兆的有了意识,可令人吃惊的是我像是被绑在了床上,不但浑身动弹不得,心脏还“砰砰”的狂跳不止,惊恐的想要呼喊,却发现就连“咿呀”声都无法发出,不由得浑身冷汗淋漓。冷静分析,从小在部队医院长大的经历加上与小白共处的经验告诉我,我遇到了睡眠瘫痪症,也就是民间传说的“鬼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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